伺候季玄陵,給他斟茶端水,令趙宜人倍感慚愧。


    她好歹出身貴族,貴為王妃,怎能在秦君麵前低聲下氣呢?


    可惜正因出身貴族,貴為王妃,趙宜人見多識廣,眼界長遠。


    鑒證了荊襄四州的輝煌,也知曉趙拓,趙昌父子,與貴族間的齷蹉。


    季玄陵有句話說得好,成者為王,敗者寇。


    她親眼見過陶策的女眷,被俘虜進鎮南王宮,落得怎樣悲慘的下場。


    她也聽說過,大康皇帝被擄掠前往西涼,皇都內來不及撤離的王宮貴族,在穆家兄弟率軍殺進王都,皇族,王族女眷的境遇。


    從前,趙拓坐擁精兵,占領長川城時,季玄陵對其有所忌憚,不敢對她怎樣。現在,秦軍占領長川城,趙拓落荒而逃,她不幸淪為俘虜。


    若不奉承,伺候季玄陵,下場與陶策的女眷,皇族的女眷,有何區別。


    不幸被秦軍俘虜的族人,也難逃一劫,男丁被發配充軍,甚至被斬殺,女眷被賣去風月場所,甚至發配軍中,白日伺候秦軍,夜裏任其發泄。


    想到事情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不由得不寒而栗。


    好在他們彼此早結識,季玄陵對她頗有好感,順勢而為,興許改變悲慘的境遇。


    趙宜人碎步徐徐走向軟榻,坐在季玄陵旁,低聲道:“秦王,奴家願意伺候王上,請王上善待,善待家父。”


    說罷,趙宜人芳心砰砰直跳,莫名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為苟且偷生,尊嚴一文不值。


    季玄陵品著香茶,俊逸的麵孔含笑,來不及說話時。


    柳香君國色天香的花容上,秀眉緊蹙,滿麵惡寒,氣憤的嬌喝道:“趙宜人,你吃裏扒外,竟然敢背叛王爺。”


    當初,趙拓對趙宜人的寵愛,讓她頗為嫉妒。


    豈料趙宜人沒有半點底線,不顧尊嚴,不顧身份,如此快臣服,勢弱。


    趙宜人翹起眼皮,望向季玄陵,神情尷尬。


    卻不願讓柳香君輕視,反駁道:“香妃,非本宮薄情寡義,秦軍來犯,趙拓倉皇逃離。你我被戰馬衝散時,他何嚐搜尋過你我。家父區區文臣,不值一提,你們柳家執掌兵馬,父兄率軍在前線征戰,趙拓不也沒有把放在眼裏?”


    呃!


    柳香君聞聲錯愕,趙宜人說的不錯。


    她們被落在後方時,趙拓似驚弓之鳥,倉皇逃離,那顧得她們。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說的一點也沒錯。


    在柳香君遲疑時,趙宜人抓住機會繼續辯駁說:“秦王年少有為,短短數載,率軍攻城略地,使得秦國不斷壯大。反觀趙拓,坐擁荊襄四州,坐享其成,不思進取。


    你覺得趙拓,趙昌父子,能阻擋秦軍鋒芒嗎?


    亂世中,強者為尊。你我身為女流,能改變時局嗎?


    常言道,寧做太平犬,莫作亂離人,與趙拓相比,秦王不值得托付?”


    “你...你好生無恥。”


    聽聞趙宜人誇讚季玄陵,柳香君秀麵越發冷酷,氣的火冒三丈,揚起柔荑指向趙宜人。


    “你不顧尊嚴,苟且偷生,莫把本宮拉下水。”柳香君嬌喝。


    縱然趙宜人所言,頗有幾分道理,她卻絕不與其沆瀣一氣。


    “哼。”


    “香妃,同為俘虜,你少自命清高。”


    “就在鎮南王宮,秦王沒有入宮前,你與牧婉鈺厭惡趙拓,當本宮不知嗎?”趙宜人揭穿柳香君的偽裝。


    靠近季玄陵,繼續道:“大康分裂,諸侯爭霸,本來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帝王之位,能者居之。今秦軍橫掃北方,奪取大康半壁江山,本宮伺候秦王,所作所為,在為自己,為家族考慮。”


    季玄陵能否滅大康各路諸侯,趙宜人不知,怎奈不久後大康半壁江山歸為秦國。


    縱觀四方,罕有諸侯能威脅秦國了。


    季玄陵鍾意她,若納她為妃,將來家族跟著授意。


    何況,趙拓懷疑她,她與季玄陵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


    僥幸逃迴襄州,趙拓照樣處死她。


    與其反抗給家族帶來麻煩,不如順水推舟,伺候對方,興許能博得好處。


    “哈哈哈...”


    “識時務者為俊傑。”


    季玄陵仰頭郎笑中,抓著趙宜人拽向懷裏,對方身子順勢靠上來,倒在季玄陵懷裏。


    仰首相望,柔聲說:“王上,宜人已是喪家之犬,願留在王上身旁,終日相伴,服侍左右。”


    說吧,柔弱無骨的身軀,朝著季玄陵懷裏擠了擠,像慵懶的金絲貓,縮在柔軟的攤子裏。


    “月前,娘娘來不及服侍本王,今夜...留下來侍寢吧!”


    佳人在懷,含情嫵媚,季玄陵渾身欲焰像泥土中的種子,漸漸複蘇,萌芽。


    趙宜人聞聲,暗生拒意,卻沒有拒絕,嬌聲道:“奴家任由王上安排。”


    眼前景象,氣的柳香君瞪白眼。


    氣的渾身輕抖,剜了眼趙宜人,嬌斥道:“趙宜人,季玄陵,你們狼狽為奸,來日荊襄精銳北伐,你們絕對沒有好下場。”


    “北伐?”


    “哈哈哈!”


    “趙拓不來還好,若敢前來,本王讓他死亡葬身之地。”


    季玄陵攬著佳人,仰頭郎笑,絲毫沒有把柳香君所言放在眼裏。


    秦軍精銳鬥誌昂揚,若非連日作戰,恨不得直撲襄州,生擒趙拓,奪取高唐州。


    趙拓揮師北上,討伐秦軍,簡直在自尋死路。


    “季玄陵,你休要狂妄自大。”似趙宜人所言,柳香君仿佛有所依仗,神情囂張,語氣飛揚跋扈。


    這時,丫鬟端著晚膳走進來,整齊擺放在食案。


    頓時,撲鼻的香氣,漸漸在王宮內散開,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饑腸轆轆的趙宜人,柳香君,眼眸情不自禁盯向食案上的晚膳上。


    觀之,季玄陵暗自冷笑,不管柳香君如何自命清高,他都有辦法讓對方臣服。


    向丫鬟叮嚀道:“帶宜妃前去寢室的溫泉沐浴,好生照顧。”


    丫鬟聞聲,微微頷首。


    季玄陵闊掌輕撫趙宜人亂糟糟的烏發,道:“本王等娘娘前來。”


    趙宜人羞愧起身,滿麵緋紅,向寢室內走去。


    少時,外間僅剩季玄陵,柳香君。


    氣氛凝肅,靜默。


    季玄陵斜靠軟榻,閉目養神。


    柳香君觀之,暗罵季玄陵。


    轉身望向宮門處,欲抓住機會逃走。


    奈何宮門外精兵把守,她手無縛雞之力,焉能逃離。


    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趙宜人所作所為,分明選擇依附秦王。


    為自己,為家族謀福利。


    她不能,絕對不能再這麽做。


    父親,兄長,全在南方,若她選擇依附季玄陵,使得趙拓懷疑父兄兩人,他們在南方的處境將漸漸危險,有生命之憂。


    然而,與她一同被押迴城內的俘虜中,也有許多族人。


    若招惹季玄陵,族人處境照樣兇險。


    柳香君低頭沉思,卻沒有妥善的解決方法。


    漸漸的,她的眼眸轉移在食案中美食上,經不住美食的誘惑,腹中咕咕作響,饑餓感驟然而生。


    盯著眼前山珍海味,情不自禁吞口口水。


    前日,秦軍突然而至,臨時倉皇撤離。


    逃亡起,柳香君就沒有按時進餐,一路南行奔波,更沒有時間用膳了,後來讓秦軍生擒,狄鍾康把她們當做俘虜,更是水米未進。


    此時,她早饑餓疲憊。


    盯著眼前美食,柳香君仿佛覓食時,遇到獵物的惡狼。


    柳香君眼眸瞥向季玄陵,發現他沒有留意自己,情不自禁邁步,向軟榻上食案走去。


    不管怎樣,先填飽肚子。


    躡手躡腳靠近案台時,季玄陵像警惕的獵人,突然睜開雙眼。


    柳香君猛然一驚,渾身驚出冷寒,忙退後兩三步。


    人人說秦王殺人如麻,是當世暴君,昏君。


    此時,落在他手裏,後果難料。


    忙摘下臂彎的鐲子,道:“秦王,本宮願意送上錢糧,換取食物。”


    “嗬嗬,本王不缺金銀珠寶。”季玄陵道。


    聞聲,柳香君氣憤,她堂堂王妃,竟然被季玄陵小瞧。


    一時,氣的準備離去。


    誰知季玄陵突然起身,把拉進懷裏,快步向寢宮內走去。


    彼此親密接觸,柳香君暗自惶惶不安,急聲驚唿,卻被季玄陵吻上去,一路疾行,抵達寢宮內,柳香君頓時安分起來。


    且不說,柳香君生的國色天香,且頗有風情,作為男人,季玄陵自然不會放過她。


    再說了,秦軍要深耕南方,必須有強大的水師,利用柳香君,興許能得到柳宸,柳牧嶽父子率領的水師。


    不過,季玄陵可不喜歡柳香君趾高氣揚的樣子。


    在此之前,必須讓柳香君收斂,懂得順從。


    否則,即使自己欲借助柳家,也不搭理柳香君。


    此時,柳香君渾身火熱,被推在秀床時,猛地從懷裏掏出匕首,搭在脖子上,道:“你若再敢欺負我,我當場死給你看。”


    觀之,季玄陵頓時感覺無趣,鬆開柳香君,冷笑道:“好,很好。”


    說罷,走出寢室,對外喝道:“來人!”


    聞聲,武元魁從外麵走進來,季玄陵道:“給柳宸,柳牧嶽寫信,讓他領兵歸降,三日內,若對方冥頑不靈,把柳家男丁全發配充軍,女眷全賞給軍中有功之臣。”


    “喏!”


    武元魁高聲道。


    聞聲,柳香君驚唿,沒想到季玄陵如此對她。


    三日內,父親與兄長未必能收到書信,季玄陵分明在故意逼迫她。


    此時,若她不答應季玄陵的要求,數日內,柳家數十口人,可能全要遭遇危機。


    一時間,柳香君左右為難。


    盯著季玄陵,猶豫少時,急聲道:“你如此做,我父兄絕不饒你,趙拓,趙昌絕不饒你,三日內,他們定然派遣追兵。”


    “是嗎?”


    “娘娘敢不敢與本王打賭?”季玄陵道:“若趙拓,趙昌派遣搭救娘娘,本王放娘娘離去。”


    “哼,若趙拓,趙昌,不派遣軍救我,本宮任你處置。”柳香君道。


    聞聲,季玄陵輕拍在柳香君酥臀,道:“一言為定。”


    “元魁,密切監視各方動向!”季玄陵吩咐。


    “喏!”


    武元魁離去,少時,趙宜人走進來。


    香氣撲鼻,欠身向季玄陵行禮道:“奴家陪王上用膳。”


    此時,她饑腸轆轆,顧不得太多了。


    何況,她也想清楚了,若季玄陵善待她,伺候對方,未必不如服侍趙拓。


    季玄陵點了點頭,趙宜人坐在案台旁,拿起酒壺給兩人斟酒後,抓起竹筷後大快朵頤。


    長久沒有進餐,她吃的狼吞虎咽,早沒有王妃的端莊與賢淑。


    不遠處,柳香君盯著趙宜人大快朵頤的樣子,連連吞口水,感覺越發饑餓。


    瞧著季玄陵吃定她的樣子,又抹不開麵子,硬氣的站在旁邊。


    趙宜人快速進餐,饑餓感漸漸消失,轉首望了眼柳香君,發覺對方的窘迫,仰頭盯向季玄陵道:“王上,香妃兩日內,已經沒有好生用餐了,望王上高抬貴手,饒恕她。”


    不管從前她們如何名震暗鬥,但現在雙方全部淪為俘虜,瞧著柳香君的樣子,趙宜人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


    特別是,她知道季玄陵故意在殺殺柳香君的銳氣,將來兩人可能同時留在鎮南王宮,伺候對方。


    是故,不願痛打落水狗。


    聞聲,柳香君仰頭望了眼季玄陵,卻堅定的道:“本宮絕不吃嗟來之食!”


    話雖這麽說,柳香君仍然希望季玄陵改變態度。


    誰知季玄陵仰頭郎笑道:“哈哈哈,有骨氣,娘娘當真讓本王刮目相看。”


    一時,柳香君麵容淒苦,頗為氣惱。


    季玄陵區別對待她與趙宜人,分明在故意針對她。


    冷語道:“本宮就算餓死,也決不向屈服。”


    “好!”


    “很好!”


    “距離你我的賭約,尚有三日時間,希望娘娘能堅守三日,屆時若趙拓派遣精銳前來,希望娘娘還沒有被餓死!”季玄陵高聲道。


    聞聲,柳香君怒哼了聲,好像忘了記及先前所言,氣唿唿走上來,道:“你不讓我吃,本宮偏吃給你看,氣死你!”


    聞聲,柳香君怒哼了聲,好像忘了記及先前所言,氣唿唿走上來,道:“你不讓我吃,本宮偏吃給你看,氣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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