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霞光遮天,鳥雀迴巢。


    蓋文廣匆匆抵達鎮南王宮,麵色愁雲滿布,前往書房向季玄陵匯報作戰傷亡。


    秦軍攻克長川城,奈何戰損不少。


    戰死九千餘人,受傷者過萬。


    還不包括狄鍾康統領的精兵,及申屠秀,狄鍾泰追殺時,所付出的代價。


    單單長川城一役,秦軍至少損耗兩萬多人。


    蓋文廣降秦,經曆大小不少戰役。


    秦軍從沒有如此損傷。


    “嗯!”


    “大軍氣勢如何?”


    季玄陵糾結,苦悶,心疼戰死沙場的兵勇。


    不過,他知道,秦國開疆辟土,免不了傷亡。


    他能做的,盡可能減少戰損,保證秦軍鬥誌昂揚。


    “三軍氣勢高漲。”蓋文廣匯報。


    “好!”


    “文廣,近日大軍在長川城休整,好生犒勞三軍。”季玄陵叮嚀,頃刻,詢問道:“俘虜多少?”


    “此戰兇殘,北門處,荊州軍戰死城頭,東西兩處城門,荊州軍追隨郭慕裕,林蒼穹逃亡,俘虜甚少。”蓋文廣說。


    季玄陵點了點頭,示意蓋文廣離去。


    秦國擴張,攻城略地乃家常便飯。


    類似長川城的攻堅戰,絕非首次,也非最後一次。


    秦國要擴張,然該盡可能減少傷亡。


    季玄陵不得不傳令高宗離,令其召集徐聞達,賈問道入宮,叮嚀兩人在安州,隆州,選拔能工巧匠,打造各類攻城軍械。


    爭取減少攻城作戰時,秦軍的傷亡。


    大軍休整一宿。


    翌日,晌午。


    斥候傳來捷報,狄鍾康,狄鍾泰,申屠秀,領軍凱旋。


    得知消息,季玄陵倍感欣慰。


    三名虎將追殺趙拓,趙昌父子,若生擒趙氏父子,繳獲其所攜帶的錢糧,必將令荊襄四州,割據驟變。


    率軍親往南門,迎接大軍凱旋。


    前行中,賈問道在旁匯報,狄鍾康率軍追殺趙氏父子,重創陶紀奚率領的荊州軍,抓獲不少隨行的官吏,搶奪不少糧食。


    折返北上時,與郭慕裕,林蒼穹狹路相逢,狄鍾康率軍迎頭痛擊。


    最終斬殺林蒼穹,重傷郭慕裕,抓獲大量俘虜。


    此戰,使長川城大捷,越發對秦軍南征具有重要意義了。


    抵達南門時,南方揚塵滾滾。


    遮天蔽日塵土中,一行精騎徐徐而來。


    大軍前方,狄鍾康,狄鍾泰,申屠秀鬥誌昂揚,麵含喜色。


    季玄陵笑盈盈走上去,牽著狄鍾康戰馬,朗聲道:“鍾康,鍾泰,申屠,你們辛苦了,本王已派人在軍營內準備酒水,犒賞三軍。”


    君王牽馬,杯酒設宴。


    狄鍾康,狄鍾泰,申屠秀受寵若驚。


    連日接連征戰,所造成的疲憊,頃刻間散去。


    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


    有此君王,縱然闖刀山,過火海,他們照樣萬死不辭。


    “謝王上厚厚!”狄鍾康,狄鍾泰,申屠秀抱拳齊聲說。


    這時,狄鍾康上前,道:“王上,末將在作戰時,抓獲趙拓的妃嬪!”


    說著,派人帶上來,不正是柳香君與趙宜人麽?


    望了眼兩人,季玄陵道:“把她們送迴鎮南王宮,好生安排。大軍隨本王進城,今日,不醉不歸。”


    “謝王上厚愛!”狄鍾康行禮道。


    “大軍入營,王上早擺好酒宴。”旁邊,蓋文廣高聲道。


    早饑腸轆轆的將士聞訊,齊聲高唿,連聲答謝季玄陵,南門處響起排山倒海的音浪,眾將士高唿萬歲。


    四麵安靜時,狄鍾康麵帶慚愧,低聲道:“王上,末將領軍追擊,與陶紀奚酣戰,重創之,生擒荊州軍,截獲不少錢糧,俘虜趙拓,趙昌的幕僚。可惜早董奇鍾拚死阻擋,讓趙氏父子逃之夭夭。”


    “將軍已經做得很好了。”


    狄鍾康斬獲微微低於季玄陵的預期,不過,季玄陵沒有追責,相反照樣非常滿意。


    一來董奇鍾,陶紀奚所率領的精銳,數量遠遠超出狄鍾康的精騎,二來狄鍾康已有斬獲,特別是重創陶紀奚,打擊荊州軍氣焰。


    今後,兩軍戰場狹路相逢,相信荊州軍定然忌憚秦軍。


    狄鍾康點了點頭,轉身指向南方。


    在精騎後方,諸多俘虜被擒獲,正被困在臂彎,被拴在馬尾上。


    季玄陵仰頭翹望,發現狄鍾康此行俘獲不少,已超過長川城之戰的收獲。


    “王上,追擊時,有兵勇發現落在後麵的趙拓妃嬪,末將將其帶迴來了。”狄鍾康示意兵勇前往後方,帶來所俘虜的女眷。


    狄鍾泰,申屠秀率軍徐徐入城,前往軍營赴宴。


    季玄陵,狄鍾康,蓋文廣緩緩登上城樓,少時,幾名兵勇押著兩名女眷走來。


    來者兩人,季玄陵在鎮南王宮時,恰好見過。


    正是香妃柳香君,和與他較為親密的趙宜人。


    此時,她們早沒有往日的雍容華貴的神情,反之,臂彎被被綁,灰頭土臉,一頭無法散落,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興許隨秦軍北上,沿路長途跋涉,她們麵色疲憊,精神萎靡,好似霜打的茄子。


    季玄陵麵容含笑,眼眸打量兩人,抱拳道:“兩位娘娘,好久不見啊!”


    柳香君,趙宜人神色疲倦,朱唇幹裂,盯著季玄陵五味陳雜。


    月前,季玄陵化名出入鎮南王宮,對她們恭恭敬敬。


    眨眼間,卻淪為他的俘虜。


    柳香君悔不當初,她收受秦軍奉上的珠寶,金銀,特意在趙拓麵前給秦王美言,不料害人害己。


    若早知季玄陵的身份,當初,決不讓對方好生離開鎮南王宮。


    “秦王,你好生卑鄙!”柳香君越想越氣,氣的麵紅耳赤,銀牙緊咬。


    “放肆!”


    聞聲,狄鍾康向柳香君爆喝。


    嗬嗬!


    季玄陵幹笑兩聲,示意狄鍾康,蓋文廣先行前往軍營。


    瞥了眼柳香君,冷笑道:“成王敗寇,娘娘不懂嗎?”


    “秦王,你若識趣,趕緊放了本宮,若不然,本宮父兄絕不饒恕你。”柳香君仿佛忘記自己的處境,飛揚跋扈的說。


    “趙拓倉皇而逃,早顧不得娘娘安危,娘娘不識趣,本王給你找個好人家。”季玄陵玩味的說,指著柳香君,朝武元魁招唿道:“這女人,賞給你了。”


    柳香君不知季玄陵何意,秀眸怒視武元魁,聽聞季玄陵所言,急喝道:“你敢?”


    “謝王上!”


    武元魁瞥了眼柳香君,令其渾身毛骨悚然。


    “王上,尋常女子,末將絕不推辭,然柳氏在荊襄四州頗有威望,執掌荊襄水師,招降柳家有利王上爭霸。”武元魁拒絕了季玄陵的建議。


    唿!


    柳香君長長鬆口氣,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急聲道:“秦王,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得罪柳家,秦軍將在荊襄水域寸步難行。”


    “王上!”


    “為拉攏柳家,王上何不把香妃納入宮內?”武元魁瞪了眼柳香君建議道。


    季玄陵眼眸在柳香君身上遊走,他懂得武元魁的意思。


    若納娶柳香君,必然引起趙拓,趙昌父子對柳家的懷疑,明裏暗裏能挑撥離間,興許借助柳香君,他能得到荊襄水域內的水師。


    “好主意!”


    季玄陵點了點頭,道:“把兩位娘娘送去頤和宮,待本王犒賞三軍,再與兩位娘娘夜談。”


    “匹夫,你好生放肆!”


    察覺對方覬覦自己,柳香君嬌聲喝道。


    “哈哈哈!”


    聞聲,季玄陵仰頭郎笑,向軍營而去。


    他提前已經安排精兵,在軍營內備好夥食,準備在犒賞三軍。


    剛剛經曆苦戰,所有人參加宴會,三軍氣勢高漲,彼此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飲酒時,季玄陵吩咐賈問道,徐聞達,把拿出的珠寶,金銀,全部賞賜給三軍。


    長川城之戰,秦軍傷亡不少,季玄陵厚待戰死的兵勇,更不願虧欠有功之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季玄陵吩咐諸將,在長川城內休整,順便靜觀四麵戰況。


    特別是邢步英,俞常雄在南方,若能招降灌口城內,將再好不過了。


    鎮南王宮!


    頤和宮內。


    占地廣闊,宮殿裝飾的非常精美。


    趙宜人,柳香君,被侍衛困在頤和宮內。


    此時,兩人全部有點驚慌,特別柳香君,不了解季玄陵性格,卻親眼目睹殺伐果斷的秦軍,生怕自己遭遇季玄陵殺害。


    趙宜人也暗暗擔憂,生怕季玄陵輕視她。


    兩人心驚膽戰時,外麵傳來低微的聲音,頓時,她們知道季玄陵來了。


    不由得打起精神,望著眼前的房門處。


    咯吱一聲,房門被推開,季玄陵闊步走進來,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氣。


    關閉房門時,季玄陵恰好發現眼前兩人正在盯著自己,不由得暗暗輕笑了聲,向兩女所處的軟榻走去。


    兩人目睹季玄陵靠近,急忙從軟榻離開。


    季玄陵坐在軟榻上,衝著趙宜人道:“宜妃娘娘,見到本王還要如此見外嗎?近來,本王對娘娘可是想念甚深啊!”


    聞聲,趙宜人瞥了眼柳香君,衝著季玄陵道:“王上,休要胡說。”


    “嗬嗬,娘娘不念往日舊情,本王卻是念及舊情,絕不虧待娘娘!”季玄陵道,說著在趙宜人身上打量起來。


    一時間,趙宜人神情慚愧,秀眸狠狠瞪了眼季玄陵。


    不過,想到兩人從前的親密舉止,秀麵不由得通紅起來。


    急聲道:“我與你清清白白,你休要辱我名聲。”


    季玄陵道:“嗬嗬。”


    這時,柳香君盯著楊鉞,又瞥向趙宜人,聽到兩人的對話,暗暗嘀咕道:“趙宜人果然與秦王有奸情,當初就該揭穿她。”


    再看季玄陵的樣子,壓根沒有把她放在眼裏。不由得急聲道:“秦王,我父兄尚在南方領兵,你最好放了我,若不然,有朝一日,你會後悔的。”


    “嗬嗬,本王與娘娘無冤無仇,自然會放娘娘離去。”季玄陵道。


    “當真?”


    柳香君詢問。


    她必須快速離開長川城,不然,時間久了,容易被趙拓懷疑。


    “君無戲言!”季玄陵郎笑道:“不過,娘娘在迴去之前,煩勞你給趙拓帶份禮物。”


    說罷,季玄陵拍著手,武元魁端著木盒走進來。


    柳香君不知何意,急聲詢問道:“本宮再也不相信了,絕不收你的金銀珠寶。”


    “哈哈哈!”


    “既然已經奪取長川城,本王也沒有太多金銀珠寶送給娘娘!”季玄陵道:“今日,煩勞娘娘把趙森的首級帶迴去,告訴趙拓,本王既要奪取長川城,還有占領南方各州,誰敢與本王作對,趙森的結局,就是他的下場。”


    說著,示意武元魁打開木盒,趙森的首級正好放在裏麵。


    “啊!”


    柳香君驚唿一聲,柔荑遮住雙眼,不敢直視。


    趙宜人也是麵露驚色,暗自惶恐。


    趙森在長川城地位非常高的,又頗具武藝,竟然輕而易舉被秦軍斬殺了!


    短暫驚慌後,柳香君迴歸神來,急忙道:“奴家馬上帶著趙森首級,送給趙拓。”


    季玄陵輕笑著,示意武元魁蓋好盒子,道:“準備些酒菜!”起身走向柳香君,與趙宜人,笑著道:“連日趕路,娘娘怕是水米未進,先留在王宮內,改日本王親自送娘娘離去。”


    “本宮不餓,寧願馬上離去。”柳香君道。


    豈料,季玄陵道:“如此也好,本王與宜妃娘娘就餐了。”


    說著季玄陵抓著趙宜人向軟榻走去,此時,趙宜人保持著王妃威嚴,道:“秦王,男女授受不親,還請王上收斂。”


    趙宜人尖聲怒罵,扭動著小胳膊掙紮起來。


    啪一聲,季玄陵怕打在趙宜人酥臀,道:“早在數月前,娘娘不是願意前往鹹陽麽,現在怎麽突然拒絕了。”


    說著,瞪了眼柳香君道:“你們已經是俘虜,該清楚俘虜的下場。”


    聞聲,趙宜人剜了眼季玄陵道:“秦王,奴家族人被狄將軍生擒迴來,還望王上善待。”


    “哦,本王早答應過,不傷害娘娘的族人!”季玄陵道。


    聞聲,趙宜人長長唿口氣,仍有點不知所措。


    “給本王斟茶!”季玄陵道。


    趙宜人聞聲,神情鬱悶,不過,想到季玄陵答應善待族人,便沒有再計較。


    轉身沏茶,給季玄陵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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