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泓大師揮掌運氣,隻見一股熱流從渡泓大師的掌心發出,這熱流入了雲起的掌心之中,滲入五髒六腑。隻見雲起慘白的麵容慢慢變得有些血色,未多時,渡泓大師收起掌力,站起來對著身後的殷懷義說道:“殷首座,貧僧待會寫下一個藥方,煩請殷首座差人將藥煎了,每日三次給雲起姑娘服下!”


    殷懷義點了點頭,向著渡泓大師拱手道:“大師辛苦了!”


    殷懷義向著身旁的將軍殿弟子囑咐了一遍,又叫殷文婷帶著幾名女婢將雲起扶到客房歇息。這一夜經曆了太多的事,眾人疲憊不堪,本來好好的一場酒宴,原是要說大宴三日才僅僅一日就這麽多事發生,眾人也沒了興致,各自迴房歇息。


    接連幾日,雲起都在昏睡,不曾醒轉。孟軒心中很是焦急,他每日還要去地牢看望桓輕羽,又要照看雲起。他知道桓輕羽喜好熱鬧,最受不了孤獨寂寞,且桓輕羽在地牢之中,手腳被鐵鏈縛住,行動很是困難,好在孟軒經常來看,也讓她歡喜不已。


    渡泓大師每日都來為雲起輸送內力,治療雲起的傷勢。可一直沒能有所好轉,一直昏睡,經常半夜驚夢,嘔血不止,看來所受內傷極其之重。


    這日孟軒來到地牢之中看望桓輕羽,桓輕羽見孟軒麵有愁苦之色,詢問之下得知雲起受了很重的內傷,想著一行三人興高采烈的來到山西地界,一個深陷囹圄,一個昏睡不起,可見孟軒心中有多少愁悶。


    孟軒與桓輕羽說了沒多久的話,心裏擔憂雲起,桓輕羽也不糾纏著孟軒,畢竟雲起傷勢未愈,孟軒自然心情不佳。


    桓輕羽經曆了那一夜之後,此刻卻像是長大了一般。看孟軒神色不佳知道是擔憂雲起,當即讓孟軒這些日子好好照顧雲起,反正也過不了多久南江盟的人就會來接她了,也不必每日往地牢來迴奔波!


    見桓輕羽這麽說,孟軒心中雖說有些不舍,但想到自己來到這地牢裏麵,萬一雲起醒了卻不見人,豈不是不好?孟軒在這牢中待了未多時,便獨自離去。桓輕羽雖說心中頗有不舍,但也隻能忍住,想到沒有多久隻要南江盟的人來了,自己便會出來,心中頗有安慰,那不舍之情此刻也消減了不少!


    隻見孟軒方才離了地牢未多時,便聽到嘈雜的腳步之聲,桓輕羽隻道是孟軒去而複返。連忙走到牢門之前,翹首看去。隻見一個青衣男子步入地牢之中向著自己走來。


    這個青衣男子正是阮雋,那一夜正是他一心要擒拿自己,桓輕羽很是討厭這個人,再一見阮雋身後卻又數名苗家女子。領頭者卻是媧皇殿的草鬼女。


    阮雋居然與草鬼女一同出現在地牢之中,看這二人神色匆匆,這讓桓輕羽頗為新奇,她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危險已然一步一步向著自己靠近。


    阮雋走到牢門之前,看著桓輕羽,笑聲道:“桓姑娘,在這住了三日,可還好啊?”


    “哼!”桓輕羽白了阮雋一眼,說道,“我不要與你說話,你是個壞人!”


    阮雋嗬嗬一笑,迴頭看著身後的草鬼女,說道:“這個小妮子頗有些氣性,你與她說話吧!”


    草鬼女麵露嬌媚神色,看起來頗為討喜,桓輕羽對其有些好感,草鬼女走上前來,對著桓輕羽說道:“小妹妹,我和你說話可好!”


    桓輕羽手指著草鬼女身旁的阮雋,說道:“你是苗家的姐姐啊!那個人是個壞人,你也不要與她說話!”


    草鬼女手捂著嘴,微微一笑:“不是啊!阮秀士和我是朋友啊!他可不是什麽壞人,你年紀小,如何區分得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呢?”


    桓輕羽掰扯著手指,認真地說道:“我當然區分得了!小七哥哥、雲起姐姐、還有娘子姐姐、還有盧家哥哥、北堂姐姐……對了,還有二叔……他們,他們都是好人!”


    阮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莫要與她掰扯這些!這地牢咱們也不能多呆!趕緊做我們的事吧!”


    草鬼女猛然一顫,低聲道:“四太保,咱們真的要這麽做嗎?”


    阮雋的神情此刻變得陰暗,迴頭看著草鬼女,一副主子的神態,說道:“當然!已經過去三日了,從南江盟到太原府往返需要十幾日,咱們時日不多了!你的攝魂蠱此刻正好派上用場,我要在這十幾日之間,把她變成第二個丁甲!”


    草鬼女手上一顫,可桓輕羽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阮雋的話,一臉單純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麽啊!把我變成丁甲?我可不要做小猴子!”


    草鬼女麵有遲疑地神色,媧皇殿地處西南,也算是南派武林的一支,勢力遠遠不及於南江盟,若是對南江盟的繼任盟主下手,隻怕將來要與南江盟對敵,自己如何能夠對抗得了南江盟?草鬼女輕聲道:“四太保,要不再想想吧……我這攝魂蠱還不成熟,隻怕……隻怕……”


    “你怕什麽?”阮雋衝著草鬼女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若非我們俠王宗背後給你們撐腰,你們媧皇殿焉能存留到今日?此刻卻怕了得罪南江盟了?”


    “不是,實在是這個攝魂蠱,需得從嬰孩之時種下來,這個桓輕羽此刻已經十五六歲了,若是種下幼蠱沒什麽作用啊!”草鬼女為難地說道。


    阮雋道:“那就種下成年蠱!你不是也有許多嗎?”


    草鬼女此刻有些驚恐,說道:“成年蠱……十幾日時間,種下十三隻蠱蟲……她……她會死的!”


    阮雋哼的一聲,衝著草鬼女厲聲叫道:“我不管,你窮盡畢生之力,也要想方設法把攝魂蠱種在她的身體之中!俠王宗耗費多少財力讓你研製攝魂蠱,不是隻要一個丁甲的!我要的可是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否則如何向南院大王交代?”


    草鬼女低著頭,沉思片刻,說道:“既然這樣,我……我隻能先種下一隻蠱蟲,然後等七日之後再種下兩隻,若是一次種下十三隻,她就算是大羅金仙,痛也痛死了!”


    阮雋聽草鬼女這麽說,心裏有些疑問,問道:“等到南江盟的人來了,豈不是種不完這十三隻蠱蟲了?”


    草鬼女說道:“到那時候頂多種下六隻蠱蟲,雖說不能打通任督二脈,但用攝魂蠱控製她的心智自然是可以的!以後有了機會,再依次種下剩下的這幾隻蠱蟲!”


    阮雋點了點頭,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吧!”阮雋說罷,隨手打開了牢門,讓草鬼女進入牢門之中。


    草鬼女走到桓輕羽的麵前,在桓輕羽的耳邊輕聲說道:“此事跟我沒有半分關係,要找人納命,就找外麵的那一位便是!”


    桓輕羽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草鬼女手上小瓶子飄出的迷住,一頭栽倒在地昏睡不起。


    草鬼女從懷中掏出一個金色的盒子,打開盒子,隻見盒中依次擺放著十餘隻小手指甲般大小的蠱蟲,草鬼女用竹簽挑起一支蠱蟲,又將桓輕羽翻過身,將蠱蟲放置在桓輕羽枕骨之處的風池穴之上。


    這蠱蟲觸及肉體,如同魚入水中一般死命的往肉中鑽!隻是眨眼間,蠱蟲就深入肉中!風池穴之上頓時隆起了一個疙瘩!此刻桓輕羽猛然驚醒,撕心裂肺一般的痛叫,在地上連翻打滾!哭泣的哀聲,求饒之聲不絕於耳。


    草鬼女心中驚懼,收起手上的盒子,後退幾步,眼看著桓輕羽在地上連翻打滾,極為淒慘,著實不忍直視,開口說道:“你且忍忍,這蠱蟲尋對了穴位,便就不會噬咬了……”


    桓輕羽雙目死死地盯著草鬼女,隻見桓輕羽雙目帶血,看起來尤為可憐。草鬼女不忍直視,轉過身步出牢門,看著身旁的阮雋,說道:“阮秀士,蠱蟲已然種下了!且先讓她熬過今晚吧!”


    阮雋看著桓輕羽滿地打滾,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種蠱,風池穴是周身大穴,亦是死穴,蠱蟲種在風池穴上,疼痛之感可想而知,眼見桓輕羽的慘狀,也使得他頸後一涼,不忍直視,轉過身說道:“咱們走吧!”


    草鬼女和一幹苗家人隨著阮雋速步走出地牢,隻留下桓輕羽一人在牢中翻滾,那淒慘的叫聲響徹整個牢中。


    孟軒自出了地牢,往客房而去。來到雲起的房中,看著雲起依然在昏睡,渡泓大師方才為雲起運氣罷,見孟軒入內,起身說道:“孟施主,雲起姑娘今日身體漸好,也不曾嘔血,估計明日便可醒來!這幾日你就從旁好生照料,她這次受的傷,比我所想的要重得多!”


    孟軒點頭,向著渡泓大師行禮道:“多謝大師辛苦了!這幾日我就在雲起身旁照料,輕羽那邊,還望大師能夠費心,我怕,這些江湖人士會……會有些不利的事!”


    渡泓大師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孟施主無需多慮,這將軍殿的地盤自然是無懈可擊的,江湖人士就算有些心思,也不敢在將軍殿的地盤生事!貧僧既然當著眾英雄的麵保下了桓施主,自然是要好生照料的!”


    孟軒點了點頭,走到雲起的床前,看著她熟睡的樣子,麵色不似前幾日那般的慘白,心中頗感放心。而後孟軒親自送渡泓大師離開客房,繼而轉過身迴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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