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孟軒趴在雲起的床邊已然熟睡,這一夜一直看護在雲起的房間之中。這段時日北堂玉琪與盧元朔也經常來看望,鳳司琴卻一直沒能來過,孟軒知道一定是鳳司琴怨雲起相助桓輕羽的緣故,卻也理解。


    這雲起昏睡之中,卻已然入夢。睡夢之中隻見自己獨自一人出行在一片名山大川之中,看著風景著實如畫一般。雲起走在山間,不由得看著出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麵前有一位一身血汙的女子走到了自己的麵前,雲起心中一驚,望著她,急忙叫道:“你是何人?”


    “姑娘勿驚!我乃南江盟前任盟主桓輕煙!十年前遭奸人陷害,身首異處!無處申冤!特來乞求姑娘相助!”那血汙女子泣聲道。


    雲起心中驚異,望著桓輕煙,雖是一身血汙,但從麵向之上來看確實與桓輕羽生的甚是相像,說道:“我有何能助你申冤?”


    “姑娘乃是天上太陰星君下凡,自然有通天徹地之能,且身旁又有破軍星君相助,自然可助我申得冤仇,若是姑娘肯相助來世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姑娘恩德!”桓輕煙輕聲道。


    雲起起身,望著桓輕煙,不由得支吾數聲,不知該當如何說辭。


    忽而桓輕煙身後一位紅衣女子走了過來,向著雲起做個萬福,輕聲道:“太陰星君別來無恙!奉紫微星君之命,特來邀請你前往紫微宮一會!”


    雲起未曾言語,就被一陣風刮到了天空之中,也不知在空中飄蕩了多久,在紅衣女子攙扶之下到了一處宮殿前落了下來。


    這宮殿四周黑雲層層,幾乎要把這麵前的宮殿壓塌了,雲起見此不由得心中驚恐。紅衣女子走上前來,對著雲起說道:“此處便是紫微宮,太陰星君此刻難道不識得了嗎?”


    陳摶不解,望著這紅衣女子道:“我又從未來過如何識得?倒是這處宮殿廟宇好像有些像是東京的南清宮!”


    紅衣女子搖了搖頭,不語。帶領雲起步入了紫微宮中。方才進了紫微宮,就看到了一位黃衫女子奔出殿外。口中高唿著:“身世浮萍,飄零而去……”


    雲起望著這黃衫女子,心中犯疑。看著麵相倒像是方才的桓輕煙,雲起猛然迴頭看著黃衫女子飄然而去的身影,陷入沉思,忽而想到桓輕煙方才在自己的身旁,此刻居然也不見了蹤影。


    紅衣女子望著那黃衫女子遠去的身影,對著雲起道:“身世浮萍,如同輕煙!前世雍容華貴,不可一世,到頭來卻經曆至親陷害,實在可悲。”


    雲起聽紅衣女子之言,猛然間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一時不敢言語。


    再向前走了幾步,又看到一陣陣紫色祥雲,又見到一女子從祥雲之中緩緩走了出來,她口中高聲唱著:“帝王將相,王圖霸業,哪抵得我這妙音歌喉,如斯舞步……”


    雲起見到這女子一臉媚色,這女子紫色青紗輕輕拂過雲起的麵龐,雲起當下就有些飄飄然。


    “太陰星君麵前不可放肆!”紅衣女子厲聲一唿!當即祥雲散去,而那女子也不知去向。


    紫色祥雲散去之後,繼而四周卻是一陣鳥語花香的情境,雲起覺得一陣花的香氣撲麵而來。而麵前鳥語之聲不絕於耳。仿佛身臨世外桃源一般。不遠處一隻杜鵑鳥向雲起飛來。雲起伸手意欲撫摸,卻聽得杜鵑鳥啼叫道:“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雲起心中一奇,忽而又是風雲大變,傾盆大雨轉瞬而落,杜鵑鳥在雨水的擊打之下,翅膀輕輕拍打幾下就掉在了水坑之中。雲起連忙走上前來意欲相救這杜鵑鳥。


    “何苦來此多管閑事?”隻聽得一聲厲喝,又是一聲驚雷。雲起看著四周雷鳴四起,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來。


    “我隻想相救於她!哪裏來的多管閑事?”雲起高聲道。


    “這鳥兒的生死早由天定!你多管閑事,豈不是自尋苦吃?”那聲音如同炸雷,在雲起的耳邊轟鳴。


    紅衣女子走上前來,對著高空喊叫道:“夕月姐姐!太陰星君是紫微星君請來的客人!不知這裏的規矩!還望夕月姐姐寬宏!”


    紅衣女子一言說罷,頓時雷聲停止,雲淡風輕。隻聽到幽幽歎聲:“一生爭強好勝耍榮耀,到頭來卻是空空無名……”


    雲起見此,當即大感放心,繼而四周禮花齊放,空中煙火滿天。煞是美麗異常。四周不知道怎麽多出了許多仙子載歌載舞。說不盡道不明的繁華盛世。陳摶緩緩走來,已是沉迷其中樂不思蜀。忽而正北方一聲號角之聲。一群仙子聽此麵露慌張之色。各自暴頭亂竄。霎時間,天地又是一片黑暗。隻見得那杜鵑鳥又從紫微宮正殿飛出,直向著西南方向飛去。


    雲起見那杜鵑鳥飛走,連忙追逐而去。杜鵑鳥邊飛又是一邊哀鳴:“不如歸去……不如歸去……”雲起追逐半晌,卻像是進了迷宮一般,走了半晌卻走到了一處殿堂之中,殿堂上麵匾額書寫著南江二字。走了不知多久,隻見得一青衫女子迎麵走來,那女子被鬥篷蓋住了發飾臉龐,雲起看不清楚其麵龐,那女子走上前來向著雲起輕聲言道:“你可知我是誰?”


    雲起搖頭稱不知。


    那女子解下鬥篷,隻見得一頭白發似雪,肌膚極白,她走上前來,對著雲起說道:“我乃桓輕煙,如今是紫微宮正殿主事!你是何人帶來,怎不過問於我,便在這紫微宮中隨意走動!”


    紅衣女子走上前來,向著桓輕煙行禮道:“輕煙姐姐,是紫微星君法旨邀請太陰星君入紫微宮中賞玩!”


    “紫微星君?紫微星君在宮裏隻顧著自個兒坐著,外事隻有我來處理,哪輪得紫微星君操勞!”那桓輕煙說罷,順手推向雲起胸口,微微一用力,雲起就被推出數十丈之遠。紅衣女子奔上前來,扶起雲起,隻聽到遠處有幾聲咳嗽之聲,到似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


    雲起心中奇怪,隻見得紅衣女子微微一笑,拉著雲起往那咳嗽之處奔去。未多時,走到一門前推門而入。隻聽到一女子低沉的聲音說道:“妹妹,你又帶了外人來此了……”


    紅衣女子輕聲笑道:“姐姐,我帶了外人與你瞧病來了!”


    雲起心中不解,這仙境仙女怎麽會有病痛?方才聽到身旁的紅衣女子說話的聲音卻是與桓輕羽很是相像!猛然迴頭,這眼前的紅衣女子竟然與桓輕羽生的一模一樣!心中一奇,正要開口發問。隻見得床榻女子含胸咳嗽之情境,倒是病得不輕。雲起走上前來,拱手道:“你病的好像不輕啊?”


    那女子微微咳嗽,輕聲歎道:“你可能醫治我的疾病?”


    雲起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如何會治病?就連普通的藥理都分不清楚。這一旁的紅衣女子走了上前,說道:“大夫說了這病是積勞成疾,心力竭盡,確實不好醫治!”


    雲起不由得微微一歎,對她來說這等疾病確實是束手無策。


    那女子看到雲起躊躇之意,從懷中掏出一張手指寬的字條遞給雲起,輕聲道:“我這殘體我自是知道,你可能願意幫我延續壽命……”


    雲起起身,打開字體上麵卻是寫著這女子的生辰八字,問道:“讓我如何幫你?”


    女子手指著床榻之前的一盞燈,說道:“你去將那長明燈點著,然後將我的生辰八字放在那裏!隻要長明燈不滅,我自然無恙!”


    雲起點了點頭,依照那女子的說法在床榻之前點起了一盞長明燈,將生辰八字放在一旁。迴頭對著女子說道:“我依照你的意思……”


    話音剛落,隻聽得門一下被撞開,一個素衣仙子帶著一位執劍金剛步入殿中,那素衣仙子指著床榻之上的女子對著身後的執劍金剛道:“便是那廝欺辱於我,眼看其病入膏肓,還不快快替我報仇!”


    那金剛不由分說,走上前來,提起長劍正要向床榻之上的女子刺去。紅衣女子見勢,連忙上前拉住金剛。金剛大怒,揮劍向著紅衣女子連腰砍去。紅衣女子登時倒地。血流不止!


    雲起連忙扶起紅衣女子,那仙子奄奄一息,指著那素衣仙子,道:“夕月……你何必……”


    那素衣仙子嘴角冷冷一笑,見到床榻之前有一盞長明燈。走上前來,順腳一踢,長明燈登時滅了。


    雲起忽而身體往下墜落,好似掉進了萬丈深淵。雲起連唿帶叫,卻無一人應聲搭救。也不知道墜落了多久,雲起已是昏死過去。


    忽而周邊一陣仙樂聲響,花香襲人,雲起這才蘇醒,隻見得天空竟有八位仙女起舞,眾人麵露祥和之微笑,手中提著金色花籃,撒著金花。雲起環視四周皆是祥雲圍繞,看不出自己身處何地。


    隻聽得嗬嗬笑聲,一個老者走了過來,手中提著砍柴的斧頭,走到了雲起麵前,向著雲起拱手道:“太陰星君受驚了!我乃紫微北極大帝!”


    雲起心驚之下,意欲行三拜九叩之禮。老者扶起雲起,輕聲言笑道:“方才是桓輕煙的冤魂設法將你引入紫微幻境,讓你見識了她所受的何等冤情!你可能夠替她伸冤報仇嗎?”


    雲起拱手道:“不瞞大帝,方才我確實沒能看出究竟是什麽樣的冤情!”


    老者手撫著長須,嗬嗬一笑道:“這桓輕煙一生孤苦,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我也不好泄露天機,他日你親赴南江盟,一切自會分曉!”


    此刻那一身血汙的桓輕煙從老者身後緩緩走來,開口說道:“我要迴去,我要迴去!我要親自去殺光那些害我的人……”


    雲起眼見著桓輕煙慢慢向著自己走來,心中一驚,身子一墜,恍若墜入萬丈深淵一般。


    雲起此刻慢慢醒來,睜開雙眼,看著孟軒趴在自己的床邊,她緩緩起身,輕輕地拍著孟軒的肩膀,孟軒猛然醒來,看到雲起已經醒來,孟軒不由得一笑道:“你終於醒了!”


    雲起微微點頭,微然一笑,說道:“是啊!我睡了幾天啊?”


    孟軒說道:“到今日已經是三天三夜了!”


    雲起哦的一聲,迴頭看著桌子上的茶具,說道:“我有些口渴,你去倒一盞茶與我吃!”


    孟軒點頭應允,站起來走到桌前,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水,覺得茶水有些涼了,迴頭對著雲起說道:“這茶水有些涼了,我去提一壺熱茶吧!你等我一會兒!”


    雲起微微點頭,看著孟軒離開房間,雲起起身下床,還未站起,就覺得腿腳發軟,站立不穩,倒在床上,她知道這一次所受的傷勢確實不輕,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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