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敘。6月28日    見麵在成都

    (一)

    那時,正從10舍116室拿了我的碗去洗手間洗,準備洗好了去打午飯,就聽到多多在過道上尖叫:

    “圓圓,有人找。”

    探頭一看,是他。

    “你怎麽今天跑來了?”看見他來,我有些驚訝,不過,我馬上便反應過來了,小夥子的臉上明寫著相思之苦,我還在這裝岸上之人?

    “嘿嘿,你運氣好,今天下午要考的那一科,移到昨天下午考了,所以,我們現在是全考完了,你來得正是時候,哦,我現在是徹底輕鬆了。”

    約他一起出去打午飯。

    “寫些什麽‘這個星期天26號別來。’,我生氣得差點今天都不想來了。”他一本正經地說著這句話,語氣還是輕柔的,但生氣的樣子卻是真的了,那個樣子,哦,天哪,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麽可愛的生氣的樣子,我都不敢相信了,(真想把他一把“捏”了來“吃”了。)

    但想想他的話,我還是有一些害羞,我怎麽說話做事那麽不小心呢?他們男生也是有感覺的呀,我總想著自己無所謂,想怎麽說就怎麽說,讓他真生氣了吧。

    午飯後還是去的獅子山,得知他已經跟他的領導請好了兩天假,所以我們可以玩得比較從容一些,但不知道怎麽迴事,玩得倒沒有上兩次的開心,我們兩個人都象有點心事似的,我想的也無非就是考試的結果,那關係到畢業證的問題,他在想什麽,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二)

    晚飯之後,天色在明與暗之間過度的時候,屋裏還是有些黑了,書桌上的台燈是開著的,他一個人坐在書桌旁不知在寫著什麽。

    我過去一看,看見一本薄薄的信箋紙的最上麵一頁寫滿了字,而這些字不過是兩個字的重複,這兩個字就是“自殺”。

    “為什麽寫這個?”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但看那表情,不象是在開玩笑。

    “告訴我,寫這個做什麽?”

    “想寫。”他的口氣是倔的。

    “你不會這麽想的吧?”

    “不知道。”

    “真的嗎?子桐,你別嚇我,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沒有,就有時候會想到這個。”

    “你不會真的那樣想吧?”這句話問完我又覺得我是不是太緊張了,他怎麽會呢?子桐和我一樣,骨子裏都還是個孩子,有時候難免會有一些情緒化,尤其在這黃昏的末日時分,人的情緒原本就容易聯想到一些傷感的事,而且我們都知道,明天一分開,以後見麵就更困難些,至少,夾江到澄溪一天到不了,還必須轉車,很麻煩的。想到還是有些難過的,我心裏也一樣啊。

    可是,就這樣就值得寫出這兩個字,這也不是子桐的性格啊,我還是比較了解子桐的,他不象我,說話做事很衝動,有時可以不經過大腦,他在這方麵是另一種人,正是因為想到這一點,我又擔心起來。

    “你不會真的那樣做想吧?”我又一次問他。

    “嗨。”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為什麽?”

    “總有一天你就知道了。”

    “我要現在就知道。”

    “現在我不想說。”

    “那好,你現在向我保證你不要再這樣想了。”

    “恩。”他點頭,還是那個乖乖的子桐,他不可能真那麽想的,會有什麽大不了的理由要叫他那樣想呢?不可能的嘛,我們的戀情也才剛剛開始,正是最美麗的時刻,也沒聽他講發生了什麽事情,(每一次見麵,有什麽事他都要跟我說的。)所以我稍微放心了一點,但是,自從和子桐認識,在他思想中,就一直都有一點悲觀主義的影子,這點我還是清楚的,他既然提到了那個字眼,我就不可能完全地釋然,也就是從那個晚上的聊天開始,我帶著這個問題,走進了他的生命裏程中,去了解與此相關的一些事實,希望可以幫助他走出這個困境,畢竟,我是那麽愛他的。

    (三)附:一段多年後的分析

    在川師那兩年,老師們的課我很少去上的,大部分時間,我都泡在川師的圖書館,看我感興趣的書,我看的書,跟一般的女孩子不太一樣,我愛看一些理論性比較強的書,那個時候,我就看完了馬斯洛的人本主義心理學的一係列圖書,《人的潛能》等等關於心理學方麵的書以及一些哲學家、思想家的書,之所以去看這些深奧的,隻能一知半解的書,是因為自己心裏麵有很多問題,我想將它們弄清楚,才一本接一本的看了下去,關於子桐的那個念頭,在後來,對他的了解更多了以後,才知道,在那一段時間,包括遇到我之前和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其實都被那個念頭糾纏著,追尋這個念頭背後的原因,幫助他尋找到生命的力量,就成了那天晚上之後的我的任務了。

    從後來與子桐的交往中,我逐漸地了解到他的成長經曆。

    他父親是他們那個縣城某局的副局長,工作能力很強,也很有威信,人很善良、正直,但就是脾氣有些暴躁,尤其是對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他的母親,在當時還算是有文化的了,在縣城的高中畢業的,隻是因為家庭的成分問題,沒能參加到正式工作,後來進了居民隊做了一名會計,但工資很低。

    “小時候,經常睡到半夜三更被父母親的聲音吵醒,起來一看,他倆又吵又打的,看見我爸打我媽那樣子,我們幾姊妹都嚇得發抖,又不敢上去阻止我爸,他一 發起脾氣來沒有人可以將他製住的,有一次在白天他打我媽,阿叔去勸,他把阿叔都打傷了,我們那時又小,就隻有躲在角落裏哭,每一次看見媽媽被打,我的拳頭就捏得緊緊的,牙齒咬得緊緊的,我隻恨我自己,為什麽看著自己的媽媽被他打,而我隻能哭。”

    “ 他們經常吵著吵著就鬧著要去離婚,可每次走到半路就又迴來了,畢竟,家裏還有五個孩子是他們共同的。”

    慢慢地,原本開朗活潑的母親變得來沉默寡言、鬱鬱寡歡了,就便是對孩子們,她也很難有笑容,家中孩子多,經濟十分困難,父母親便去供銷社攬了一些活來做,核桃出來就加工核桃,茶葉出來就加工茶葉,平時就做縫紉活,加工一些內衣、內褲、袖套之類的小東西,加工費很低的,但總是全家人齊上陣,掙點錢來補貼家用,子桐他們從小就會幫父母做很多事了,上山砍柴、喂豬、縫紉、照相等等,孩子們都很懂事,一放了學就幫父母做事,父母親永遠都是那麽忙碌,他們沒有時間,沒有精力,也沒有心思,沒有心情來與孩子進行言語的、情感的、身體的交流,(比如說抱抱孩子、撫摩孩子),或者說,他們沒有意識到孩子有這方麵的需要,尤其是母親,對孩子笑都很少的母親,孩子在成長過程中遇到的或高興或激動或難過或失意等事件都不能從她那裏得到相應的關注或迴饋,孩子們的正常的情感需求,隻得很無奈地壓抑了,這種壓抑在以後的挫折中表現出來時,就容易成為自我摧殘的“元兇”。

    再看看他的父親對他:

    “幾姊妹中,就我挨打最多最兇,因為小時候我的脾氣跟我爸最象,也特牛,他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跟他認錯的,我越不認錯,就越激怒他,被打的就更兇了,有一次,那時我還在讀初一吧,在學校裏打乒乓球迴家晚了,他不問緣由,拿起那種很粗的木棍就打,一陣亂棍打來就打到了我的頭,他要我跟他認錯,我每次都不認的,這一次當然還是不認,他就去找來黃荊棍打,那一次,我的屁股上是開了花的,幾天都不敢坐板凳。”

    “小時候我爸打孩子,我媽跟他一個戰線的,我記得有一次中午挨了打,他們把我攆了出來,還沒吃中午飯,我餓極了,還好兜裏揣著一張城關食堂的飯票,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去那個窗口排好隊,還打到了一碗白幹飯,菜沒有的,食堂裏的那位阿大見我可憐,給我打了一碗湯,那碗湯裏還漂著好多菜,很好吃的,那碗湯的味道,我現在都還記得。”

    他成長的經曆,是與我反差太大太多了啊,我的父母,從小到大,很少打我的,父親打我的次數,準確地講,就兩次,都很輕的,母親打我的次數,就那麽十多次吧,也極輕的,況且我母親每次打完我,我沒哭,她倒心疼得哭了,那就沒有任何效果了,在我們家,從我小我就是老大,父母、妹妹都得依著我的,我父母隻差沒把 我寵愛得上了天,我想要做什麽都由著我,我父母除了掏錢、支持和心疼我,是沒有別的態度的,我哪裏受過他受的那些罪呀。聽都聽得我心驚。

    “有一次,見我爸打我弟弟,打得太過分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那時,我已經讀高中了,我有力氣了,我去柴房拿了一節木柴,便去追他們,我媽媽見我那樣子,嚇著了,連忙來拖我,又叫了隔壁的阿奶來拖住我,我才沒有跟我爸追出去,那一天,要是我真的追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那叫忤逆啊,他逼我差點走到那一步。想起來都後怕。”

    後來,我有機會去到他家時,尤其在他轉業之後去的那幾次,在他家呆的時間比較長,我才比較全麵地了解了他的父親,說真的,那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很正直,我親眼看到他拒絕收受他人送來家中的禮物;他也很善良,總是多給來城上賣菜的山上的農民錢,每次趕集迴來,他都很高興地對家人說他今天又多給了老山上人多少錢,那些錢對他來說也就是少吃點肉,可山上人迴家又可以買多少多少鹽巴,(要知道,在那幾年,他們家還窮得很的,還有三個孩子在讀書,他父親一年到頭都穿製服過的。)在他沒有發脾氣的時候,他又說又笑,很開朗,待人也很熱情,很喜歡去幫助周圍的人的,隻是,對待他的孩子,他是用中國傳統的家長製的方式來管教的,我在他家,親眼看到他如何命令已經讀高中和初中的小四妹和小五妹做他們不願意做的事,小四小五是不想跟他們一起去做客的,但父親動用了他的權威命令兩個孩子必須去,隻是因為交了禮錢,想讓兩個孩子去吃點好的,父母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他們怎麽就能強迫兩個孩子做她們不願意做的事?在我看來當然奇怪極了,因為在我們家,父母是不可能命令我去做什麽的,他們要我做什麽,都得征求我的意見,在我們家,父母和孩子是平等的,而在他們家,什麽都是他父親說了算,孩子們隻有服從,哪怕心裏在反抗。

    正是基於這些,子桐溫和的外表之下其實隱藏著一種極大的叛逆性,對於一切強迫他、不尊重他的人和事,他都會極為反感,他大姐姐的婚事,就是他父親一個人的意誌,他姐姐當時並不喜歡那個人的,但最終還是服從了父親的安排,這件事,子桐心裏也很為大姐姐難過的,中專畢業之後分配在銀行工作了半年,他就主動要求參軍入伍,父親的力量,在他心中是一坐山,跨不過那坐山,子桐選擇了繞開。

    借調到部隊酒廠做會計期間,他接觸到了一些社會的陰暗麵,其實,酒廠的書記和廠長很器重他的,動員他入黨,又想把他送去大學深造,條件是大學畢業迴來在酒廠繼續工作,這些,他都拒絕了,因為他看不慣那些當官的所作所為,在酒廠工作後期,他幾乎不願意再做他們的會計工作,經常溜號,那時,他已經打了調離報告了。

    那個酒廠的幾個領導的情況,我還是了解一些的,二妹的辭職,就跟他們有關。

    隻是到了很多年以後,我才認識到,子桐那一段時間的自殺念頭,與我也是有關係的。

    認識我愛上我以後,他最大的心結便是擔心會失去我,他愛得越深,這種擔心就越深,無論我給他吃多少定心丸,他都不相信他會真的得到我,也許,這跟他的那一次失戀有關,但最根本的,還是他自信心不足。

    在他們家,父母對孩子的愛是隱藏得很深的,代之的是冷冰冰的家長製式的管教,家長認為那才是有利於孩子成長的,孩子的正常的情感需求得不到滿足與迴饋,在他生命的最初階段,便沒有被注入他可以感受到的充足的母愛,他的自信心的源頭在哪裏?他想要爭取的自己的一些權利,又總被他的父親“打”掉了,那實際上就隱藏著這樣一個事實,無論他做什麽努力,最終的結果都是失敗,父親的惟我獨尊和總是勝利,象征著他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所以才會有他5月12日的那封信中的這麽一段話:“在中專讀書時,我有一個名叫夏晨的老師,這個人我想我這一生是很難忘了她的了,我想根本的原因是在她在某些方麵給了我很大的啟示,以至於給我的思想烙上了學會自信的印跡,”記得當時讀到這句話時我還是有些奇怪的,因為在我看來,一個人的自信應該從他父母那裏得來的,我的自信是來自於我的父母,他們對我無條件的愛,讓我在很小的時候就什麽都敢去想,什麽都敢去做,並相信自己是會成功的,因為在我的背後,是父母的關心、支持與疼愛而不是冷漠、教訓與懲罰,(即便我闖了禍,我父母對我的態度都不曾變過。)這,才能造就真正的自信啊。

    來到部隊之後,部隊的生活也不象他想象中那麽美好,部隊的紀律,對這個逆反心理特別嚴重的年輕人來說,無疑是一道又一道的緊箍咒,並非他不能遵守那些製度,而是,從他父親的教育方式走過來的他,已經形成了反抗權威、反抗強迫的條件反射了,過去,他在父親那裏,就是靠著這種反抗完成了他的“成長”,他的“自我”也是在這種反抗中完善的,來到部隊,同樣是強調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強調對領導、對紀律、對製度的無條件服從,,他又一次陷入了與環境的衝突中。

    這幾種原因的綜合,自殺,就成了那一段時間他不斷設想的一種逃避現實的方式。

    當然,6月28日夜他灌輸給我那兩個字眼時,我不可能象後來的這段分析那樣去看他,那個時候,甚至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還老問他:你怎麽會那麽想啊,你是不是真的那麽想啊,因為在我年輕的生命中,確實很難理解我身邊的人居然會有這種念頭,我是很愛很愛我這條小命的,以己推人,我就不可能理解得了他的這種想法。

    (四)

    還是迴到6月28日的那個夜晚吧。

    那天晚上,我們大部分時候是在聊天,有些時候,他也會象上一次那樣吻我,隻不過,這一次,我感覺得到這種吻裏麵又多了一些別的衝動,我是愛他的,所以我不可能不在乎他的感受,看到他一次又一次地克製住了自己,我心裏還是不好受,他是絕對不會勉強我的,這點我是再清楚不過,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我有些自私啊。

    想起了小思的故事。

    小思是我在川師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中文係大四的才女,比我高兩級,也比我大兩歲,長相很清純,行為做事都比較浪漫,標準的文人性格。

    小思的愛情故事,是從上一學期開始的。

    那個時候,她認識了一個甘肅酒泉教育學院的教師,兩人一見鍾情,墜入愛河,僅僅十多天之後,她便將自己“給”了他。

    “你們才認識十多天?。”

    “愛情是以時間來衡量的嗎?對於有些人來說,一天就夠了,對於有些人來說,跟他在一起十年都不會有感覺。圓圓,你才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的那種感覺。”

    “那你這樣,你不怕吃虧嗎?”

    “圓圓,你怎麽會有這樣的觀念,你這種觀念,早該入土了,那種事情,兩個人都很快樂的,為什麽是女人吃虧呢?除非這個女人一點也不解風情,沒有從這種愛中感受到一絲絲的快樂,既然大家都很快樂,為什麽就要說女的吃虧呢?還是男尊女卑思想在作怪。”

    “可是,女人會。”

    “女人會懷孕,我知道,圓圓,別這麽功利好不好,你沒有談過戀愛,你不知道,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你什麽都願意為他做的,尤其,在那種時候,你看到他那麽想要,作為女人,你沒有辦法不心疼他的。這之後,我也從中得到我的快樂啊。”

    “懷孕了怎麽辦?”

    “我還想懷他的孩子呢,我想試一下我有沒有懷孕的能力,我那麽愛他的,要是我不會懷孕。”

    真新鮮。我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論調。接下來,她將她的第一次的每一個細節都講個我聽了:她是一個真正的處女,所以那男的在那個她之前費了很大的功夫,她很驕傲,也很自豪,因為她是以處女身子獻給他的。講的人很自然,聽的人臉上倒很不自然,但我還是想聽的,厚著臉皮聽完了,驚心動魄、目瞪口呆、臉紅心跳。

    上學期的下半學期。

    “圓圓,我懷孕了。”

    “那,咋辦?”

    “隻得去把他流了噻,圓圓,你不知道,他的孩子在我身體裏,那種感覺好奇妙,當他不在我身邊時,我就想象這孩子是他派來陪伴我的,我好想把這孩子生下來的。”

    “你一個人去做手術,要我陪你嗎?”

    “不需要,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還一副敢愛敢當的表情。

    那幾天,我剛好迴澄溪有點事,從澄溪迴來再見到她時,臉色卡白卡白的,問她疼嗎?她說怎麽會不疼,隻差沒疼死她了,但言談之中還是很驕傲,很自豪,因為她是為了他吃的苦,她甘願。

    那時,我已經跟班主任請好了假,(迴澄溪便是去開個什麽病的假證明。)實則我是要去廣東、海南玩一轉,走之前,我把我的一筐雞蛋全部給了她,她那個月的生活費,抽了一些去做人流,連買雞蛋來補補身子的錢都沒了,她還執意不告訴遠在酒泉的那個人,怕他擔心、難過,我怎麽罵她也沒有用,小思固執起來,也隻有一根筋的。

    這一學期,小思又為那個男的流了一次產,因為總是兩地分開的,見了一次麵之後,那男的就迴了酒泉,小思就慘了,依然獨自去承擔,去麵對,我也不由得相信愛情的力量和小思的偉大了。

    在這之前,我幻想過戀愛,也幻想過不到新婚之夜,我是決不會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他的,可是,從小思的故事一路走過來,我已經覺得我的那些觀念隻是一種很純粹的觀念而已,我對男生的一貫的退避和保守,原來是這麽的可笑和教條,在小思的愛情故事中,男生是很可愛的,很好玩的,是女生的最天然的親密夥伴,在那之後,認識了子桐,對子桐的一係列言行的接納,對我們關係的每一步很自然的發展,都跟小思的愛情理念對我曾經冰封的兩性觀念的衝擊有關。

    所以,6月28日的這天晚上,我不停地陷入一種矛盾之中,知道他是在克製著自己的,(其實,在白天,這樣的情形就已經出現過。)我也出現了小思那種感覺,做為女人,你不可能不心疼他,不在乎他的感受,想想嬌小柔弱的小思,為了愛情做了那麽多的犧牲和奉獻,我就覺得自己究竟在做什麽;但是,要真的那樣,我又覺得我始終下不了那個決心。就這樣猶猶豫豫的。

    有些時候,我也會去逗他,(我是真的有點討嫌的。)

    “你是不是想要我啊。”

    他就點頭。

    而我心裏麵,並沒有給他的意思。見他那樣子,隻好說:

    “下一次吧,下一次給你。”

    我說話曆來不能很認真的,所以,我自己也沒認為那算一種許諾,隻是安慰他了。

    那些“要”呀,“給”呀的詞匯,全是從小思那裏學來的。

    天亮之前,我們和衣而臥了幾個小時。

    醒來之後,去川師食堂吃了午飯。

    迴到我的小屋之後,那樣的事情又發生了,他吻著我,發瘋一樣吻我,他整個身體都壓在我的身上,壓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他的那個地方也死命地抵著我,叫我怎麽推他也不行,突然,他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了,我好生奇怪,推開了他,他卻讓我去拿衛生紙,然後,他站了起來,將褲子解開,一個人在那裏揩著什麽,我很好奇,去看,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的那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內褲糊濕了好大的一片,他揩了半天,都很難揩幹淨似的。

    “那是什麽?”我問他內褲上的那些“東西”。

    他笑而不迴答。我也就不好再問。

    除此之外,這個下午,我們兩個的情緒都不是很好,明天,我要迴澄溪了,澄溪與夾江之間,距離更遠了,一天是到不了的,還必須轉車。

    這天下午,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昨日於今日毫無意義。”自欺欺人也好,自我調解也罷。

    第二天,我便迴家了。我的學生時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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