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鴻良剛剛迴家,剛進後院就看到湘雪的丫鬟守在那,哭哭啼啼的跪在蘇鴻良腳邊:“老爺,我們小姐渾身不適,求老爺過去看看。”

    湘雪身體一向很好,這個女兒雖然糊塗,多年來也是寵愛非常,蘇鴻良一慌,邁開步子說道:“走,去院子看看。”

    馮氏這邊有人稟告,說老爺去了三小姐院子,湘玉彈了彈桌上的算珠:“比我想的還要快呢,太太,想不想看戲?”

    馮氏饒有興趣的說:“走走走,咱們一起去瞧瞧。”

    常日緊閉的大門敞開著,湘玉和馮氏走近屋子,大夫立在一旁和蘇鴻良迴話,蘇鴻良臉上表情陰晴不定,見到馮氏欲言又止,又盯著馮氏的肚子。

    湘玉心道,擺了這個局不就是等著這一刻嗎?馮氏有孕在身,不然一番責備的話是少不了的。

    馮氏淡淡的說道:“三小姐怎麽迴事?”

    大夫擦了擦汗,說道:“迴太太,小姐像是用了過敏的東西,導致身上起了紅點,不知道貴府小姐是不是容易過敏?”

    蘇鴻良說道:“正是如此,小時候不知情,誤吃過幾次,也是這樣的紅點。”他的語氣和緩,問馮氏道:“太太也是知情的吧,雪姐兒不能吃莧菜喝甘蔗。”

    馮氏進門多年,自然知道湘雪食物過敏,她也跟廚房下令,一定不能給湘雪送這兩樣,很顯然,今天就是衝著她來的,有了湘玉的話,馮氏心裏有底氣,她微微一笑:“瞧老爺說的,我自然是知道的。”再一看,晏二家的立在中間,低頭等著迴話。

    蘇鴻良開始問廚房的人,晏二家的坦坦蕩蕩:“迴老爺,廚房最近並沒有購買這兩樣食材,如果老爺不信,可以找采買的人來問。”

    杏雨在一旁忍不住說道:“明麵上不能買,私下裏誰說得準。”

    馮氏勃然大怒:“大膽的丫頭,主子們說話,沒讓你開口,一點規矩都沒有,趙媽媽,掌嘴。”

    下人平時受罰,一般就是扣月例、罰幹活,嚴重起來打板子,掌嘴這種懲罰很恥辱,辦了錯事被當眾掌嘴,半個月也抬不起頭來。

    杏雨嚇得跪下求饒:“求太太饒恕,奴婢錯了。”

    裏間躺在床上的湘雪聽到動靜說道:“太太息怒,杏雨不是故意的,都是我沒把丫鬟教好……”馮氏打斷了她的話:“你身子不好,平時靜思己過自然沒有精力管教下人,既然如此,我這個太太就代勞了,趙媽媽!”

    趙媽媽應了一聲,上前便是啪啪啪五個巴掌,杏雨的臉瞬間腫了一半,馮氏這才說道:“咱們家是最講規矩的,如果誰懶怠無禮,休怪我不客氣。”

    蘇鴻良沒做聲,馮氏的怒火他不是看不到,可家裏就這些人,廚房歸馮氏管,湘雪過敏隻能是因為吃食,廚房的人再怎麽說,難道還憑空就過敏了不成?

    馮氏對大夫說道:“能查出是因為什麽過敏嗎?”大夫行醫救人,可他也不是神仙,大夫搖搖頭:“老朽看不出來。”

    馮氏冷哼一聲:“既然如此,老爺為何非要審問廚房的人呢?”

    馮氏懷著身孕,蘇鴻良不敢和他辯駁,再看看床上的女兒,心裏不痛快。湘玉插話道:“我看三姐姐難受的很,這次一定得查清楚,不能讓三姐姐白受罪。”

    蘇鴻良滿意的點頭,向湘玉投去讚許的目光。

    馮氏對著外麵的幾個婆子說道:“為了三小姐的安全,你們幾個把裏裏外外好好搜一遍,其他的人,不止是這裏,其他主子的院子,都派人去搜,翻遍後宅,也得找出緣由來。”

    湘雪躺在床上歡喜若狂:馮氏的主意正中她下懷,反正莧菜是蔓草買的,最不濟也能賴在湘玉身上,姨娘不愧縱橫後宅十多年,招式就是狠辣。

    院子搜查的婆子捧著一截菜葉過來,蘇鴻良問:“這是什麽?”杏雨說道:“這是莧菜啊老爺,怎麽會在七小姐院子裏?”說完意有所指的看向湘玉的方向。

    蘇老爹懷疑的目光射過來,湘玉裝作沒看到,問那個婆子:“你是從哪裏找到的?”

    婆子迴話:“迴小姐,在院子的牆根下。”

    湘玉嗬嗬了一聲:“這就奇怪了,如果我要害人,怎麽不把東西藏好,反而大搖大擺的放在牆根呢。”

    馮氏附和說:“看起來倒像是從院外麵扔進來的。”

    凡事講究一個憑證,菜在湘玉院子裏,她總得有說法,湘雪在裏屋幽幽的說道:“爹爹,你別怪七妹妹,她一定不是故意的。”一句話就把此事下了結論,湘玉自然不認。

    湘玉拿過菜來,隨手遞給一個婆子:“你自己看看,這個是什麽菜?莧菜?不見得吧。”

    婆子翻來覆去仔細看,菜葉爛了一半,隻剩下一半的葉子,分辨仔細後迴道:“迴稟老爺夫人小姐,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個不是莧菜,而是和莧菜長的類似的竹芋。”

    蘇鴻良問道:“竹芋?那是什麽?

    ”

    婆子恭敬的迴道:“迴老爺,竹芋的葉子長得類似莧菜,想必才會認錯吧。”

    湘玉巧笑嫣然:“爹爹,聽說竹芋的葉子搗碎後堪比澱粉,可以放入湯羹中調和,我本來想自己研究研究是否有效,五姐姐喜歡下廚,打算送給她,可我試了一次,發現味道帶苦味,便讓丫鬟把竹芋處理掉,想必是小丫鬟做事不用心,留了幾片葉子在牆角吧,我迴去真得好好懲罰一番。”

    蘇鴻良尷尬萬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的心如明鏡,無論是馮氏還是湘玉都是冤枉的,背後有別人在推波助瀾,他想息事寧人,還沒開口,湘玉搶先一步說道:“那還真是奇怪了,可三姐姐真的過敏了,一定要找出原因,不然下次再過敏可如何是好。”

    馮氏揮揮手:“你們幾個仔細點,三小姐屋子裏的物件好好查查,也麻煩大夫幫忙瞧瞧。”

    馮氏一聲吩咐,屋子裏頓時熱鬧起來,婆子們開始翻箱倒櫃,杏雨打算往裏屋走,湘玉叫住她:“我口渴了,你去燒水泡壺茶。”杏雨糾結的朝湘雪那掃了一眼,不情願的出去燒水。

    一個婆子拿了一盒玉簪粉,大夫聞聞味道:“家裏的小姐可曾有使用這盒香粉的?”湘雪的丫鬟道:“小姐一直用這盒粉。”

    蘇鴻良神色不悅,也難怪,一個閉門思過的小姐,整日的心思都放在塗脂抹粉上,難怪蘇老爹生氣。

    大夫歎了口氣:“小姐過敏的罪魁禍首,正是這盒子玉簪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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