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凝神向他望來,輕聲道:“伯文哥哥,你為什麽要待我這樣好?”

    徐伯文伸手與她相握,道:“我徐伯文半生漂泊,孤苦零仃,從來沒有想過要與天下人為敵,可命運卻偏偏讓我為世人共棄……我迴到中原那麽多年,隻有江寒你,從始至終,從來沒有嫌過我、怨過我,恨過我,嫉過我、利用過我……你說我待你好,嘿,在我自己看來,我卻是待你還不夠好!江寒,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待你,教你一生一世,永遠不會為今日決定跟我在一起而後悔!”

    江寒與他執手相看,心中柔情倍起,忽道:“伯文哥哥,我想吹一支曲子給你聽。”

    徐伯文道:“你想吹什麽曲子?”

    江寒想了想,提起簫來,一曲簫音幽幽而起,清麗、婉約,頗含彈冠之喜。

    徐伯文熟悉音律,不禁跟著她的簫聲低聲吟哦,念道:“風乍起,吹縐一池春水。閑引鴛鴦香徑裏,手捋紅杏蕊。鬥鴨闌幹獨倚。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拔動琴弦,與之相和,琴簫唱和,你問我答,情譴譴,意切切,君卿相知,莫過如此。

    忽然之間,身後青紅雙衣一聲長嘶。

    徐伯文與江寒驚覺,四周夜色茫茫,仰望天色,天際星河耿耿,一輪精光倒映水中,蕩得滿河都是銀粼,原來不知什麽時候天已黑了。

    徐伯文柔聲道:“想不到天都這麽晚了。江寒,看來咱們又要露宿了。”

    江寒道:“今晚月色這麽好,便是露宿又有何妨。隻是,伯文哥哥,我有些餓了。”

    徐伯文道:“這河裏一定有魚,我烤魚給你吃。”

    江寒道:“你不是說燒烤之類的飲食你早已吃得膩了,是絕計不想再吃了麽?”

    徐伯文心歡喜,道:“原來十年前我說過的話你都還記得。”

    江寒道:“你說過的話,我自然記得。”

    徐伯文道:“我以前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吃什麽都不香,現在有你,自然另當別論。”

    江寒嫣然一笑。

    徐伯文折了一大堆樹枝,攏在一起,隨手一掌,一股炙熱的內力撲上樹枝,“忽”地一聲,火苗應手而起,竟是比尋常人用火折子還要快上幾分。

    江寒笑道:“我從小便以為,除了江湖中失傳已久的勞雁神功與嫁衣神功外,便隻有我們劍穀的渦還神功堪稱天下第一,想不到你所練的冰陽寶典竟也如此了得,似是並不在渦還神功之下,嗯,不對,它比起渦還神功來似乎還要高明,也難怪當初群英盟聚集那麽多好手圍剿於你,你毫發無傷,群英盟所遣之人卻是全軍覆沒。”

    徐伯文傲然道:“有一句詩,叫‘天地為爐,陰陽為炭’,我這冰陽寶典融匯天地之靈氣,調和陰陽之精華,隻要功夫到了,別說是渦還神功,就是比渦還神功再厲害百倍的內功心法,我也不放在眼裏!”

    江寒道:“我知道。你曾替我調濟過渦還神功與嫁衣神功的龍爭虎鬥,換了是別的內功心法,一定是無能為力,可是你卻做到了。”

    徐伯文道:“江寒,你想不想學冰陽寶典?我可以教你!”

    江寒笑道:“你不怕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嗎?”

    徐伯文一笑,道:“我不怕!就算你是為了要騙我的冰陽寶典才跟我在一起,我也甘受無悔!”

    江寒心中感動,伸手與他相握,道:“我不習搏擊之術,體內有了渦還神功與嫁衣神功便已經足夠了,再學冰陽寶典又有何益!再說,我隻想做你的妻子,可不想做你的徒弟!”徐伯文心神皆蕩,忍不住低下頭來,在她麵頰上輕輕一吻,低聲道:“就算你做了我的徒弟,我也要你做我的妻子,誰反對也不成!”江寒雙眸閃亮,滿麵嫣紅。

    徐伯文放開江寒,走到河邊去捕魚,他無心賣弄,隻擔心江寒真的餓了,運起“淩空取物”的手段,很快便捉到了兩條魚。他剖好了魚,找了兩段粗細合適的樹枝,剝去樹皮,將魚穿起來去烤,道:“很快便可以吃了。”迴頭望時,江寒倚靠著樹杆,竟然已經睡著了。

    徐伯文心中憐惜,除下外衣,輕輕地披在她的身上,凝望江寒睡夢中香甜滿麵,想象這一日所發生的一切,當真恍在夢中。

    江寒一覺睡醒,天色已經大亮,她身子一動,身上的衣裳便滑落了下來。

    徐伯文眼明手快,伸手接住,又將衣裳蓋到了她的身上。

    江寒一驚,頓時睜開眼來,一眼便見徐伯文目不轉睛地瞧著自己,不禁吃了一驚,道:“伯文哥哥,你怎麽這麽早便醒了?不對,你的樣子不象是睡過覺的。你難不成是一夜未眠地這樣守著我吧?”

    徐伯文道:“我怕我一覺醒來,你突然便不見了,那我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江寒不禁抿嘴一笑,道:“咱們來日方長,你又不是神仙,難道還能一生一世都這樣睜著眼睛守著我麽?伯文哥哥,你放心,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你就睡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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