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什麽慢,咱們還有時間嗎?”鍾阿櫻急急道:“你不知道,那小子在上麵幹什麽呢,他正在往鏡湖四角布陣,他真是要把咱們一鍋端了啊!”


    聽鍾阿櫻這樣一說,劉若愚心中也是一沉。那少年,真的已經失去理智到這種地步了嗎?他真的要將所有的東西,不加分別地粉碎毀掉嗎?


    劉若愚深深吸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道:“既然是布陣,他就得結印,這樣一來,他是需要一點時間的……不然,他也不會把咱們封在水下……”


    “誰說不是呢?”鍾阿櫻急道:“所以我才要你快些啊!加上我的真氣,也許就足夠切斷那道聯係了呢!”


    “你還不明白嗎?他需要時間……”劉若愚看著鍾阿櫻,慢慢道。


    鍾阿櫻終於看出了劉若愚的異樣,她瞪著劉若愚,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圓月之夜,月亮正下方的聯係……”劉若愚毫不避讓的朝鍾阿櫻瞪了迴去,道:“這是你算計好的吧?”


    鍾阿櫻的眼睛眯了眯,道:“是又怎樣?我當然得按著我的最大利益布局了……現在,他的力量失控了,受到影響的,恐怕不隻有我吧?”


    “你把他約到了今天,為的就是掠取這種令他不受控的真氣力量,”劉若愚道:“怎麽,真的麵對這力量了,你反倒怕了?”


    “我這怎麽能叫怕?”鍾阿櫻嘴硬道:“我不是告訴你他和月亮的聯係了嗎?一旦發生意外,就切斷這條聯係,就可以將他的力量打個折扣,幫咱們收服了他……”


    劉若愚看著脖子腦袋被封在水下不得動彈的鍾阿櫻,冷冷一笑,道:“別一口一個咱們,誰跟你咱們了?你這算盤打的精,不過全都是為了你自己盤算,你哪裏為那位少年想過了?如果切斷聯係,縱然他不受控的力量會得到壓製,但是,這就像是給一個高燒之人放血一樣,他自己的身體,乃至生命,怎麽會不受影響?抑或,讓他受傷,也是你的算計之中的一環?”


    “無論是不是我的算計,這好像都是別無選擇的吧?而且,你剛才不也同意了,並且那麽做了嗎?我提醒你,他的不受控是咱們眼下最迫切要麵對的問題,”鍾阿櫻亦報以冷笑,道:“我且問你,你不願斬斷他和月亮的聯係,那還能有什麽好辦法?我洗耳恭聽。”


    頓了頓,鍾阿櫻又道:“別一口一個少年的叫他,那家夥,怎麽能是少年呢?明明是個老怪物了……”


    “少年不少年,以心性而定,而非年齡。”劉若愚答道:“要說好辦法,我的確有一個,不過,你未必會接受。”


    “哦?說來聽聽?”鍾阿櫻根本沒把劉若愚的話放在心上。這個資質平平的修習者,不過是略有成色,就敢指指點點,也不看自己有幾斤幾兩?真有能耐,剛才就把聯係斬斷了,哪裏又會惹出後來的這一連串的麻煩?鍾阿櫻鼻孔裏哼了一聲。


    “我的辦法,就是一個字,”劉若愚道:“等。”


    “等?”鍾阿櫻重複一遍,忍不住大笑起來,嘴巴冒出了無數的泡泡,好像一隻發育不良的金魚:“所有你才一直磨磨蹭蹭的?等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死心?”


    等她笑夠了,劉若愚才又說道:“這個‘等’的辦法,在剛才的情況下並不適合使用,但是現在,我卻覺得可以試一試……”


    鍾阿櫻諷刺道:“你別是在水底下呆的時候太長,腦子缺氧了吧?剛才不管用的,現在就有用了?”


    劉若愚不理會鍾阿櫻的嘲諷,隻將手指往水上的混沌天空一指,道:“月亮正當天心,想必你所謂的少年和月亮的聯係,也就是在此時最為緊密吧?如果再等上一等,月亮漸漸偏西,離開了天心……”


    鍾阿櫻臉上的肉似乎抽搐了一下。


    劉若愚看了她一眼,知道讓自己說中了,遂繼續說道:“所以,等著是最好的選擇,既不會傷害他,又不至於將你我陷入太過危險的境地。”


    今日之事沒有預料的變數太多,劉若愚一直是疲於應付,直到現在匿身水下,才將眼前形勢逐漸看清楚了些。


    能讓少年失控乃至丟失自我的那股力量,雖然看起來原本就蘊藏在少年體內,但是由隱匿不動到現在的爆發,卻和月亮的變化有著莫大的關係。月亮升到天心之時,正是少年的力量完全失控、無限爆發的時候!


    劉若愚仔細迴想了之前的經曆,在月亮初升之時,少年出現了不受控的跡象,但那個時候他似乎還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約束自己的行為,至少,他還是要盡量保護劉氏兄弟不受到那力量的傷害的。也隻是從月亮升上天心之時起,少年才變成了這樣的“六親不認”,逮誰滅誰!


    此時月亮正在天心,少年的力量無處不在。但是,月亮也是在移動著的,盡管慢,但它確實在一直運動著。


    月亮不會永遠都停留在天心正中央。所謂盛極而衰,在月亮移動到最高點、月光最明亮之後,緊接著就該走下坡路了!


    月亮正在漸漸離開天心。


    這樣的話,少年那失控的力量,也將往著逐漸衰減的方向滑去。他和月亮的那道“聯係”,即便不能完全消失,也一定會減弱的。在這個時候再去切斷他的“聯係”,不僅難度降低,而且對少年的傷害應該也是最小的。


    這樣做唯一的問題就是,鍾阿櫻想要收集掠奪的真氣力量,就不再是最強盛的。


    因此鍾阿櫻一直在鼓動著劉若愚趁著圓月正在天心之時斬斷“聯係”,這樣她在那一瞬間就可以用沙棠果核收集到少年那接近全部的真氣,而且也能完美避開少年失控力量可能對她造成的傷害。


    她的確打的是如意算盤。但千算萬算,她卻沒想到劉若愚一擊不中,而且她自己也根本無法招架少年的淩厲攻勢,隻落得了眼下的悲慘境地,千辛萬苦護下的果核還被人家給奪去了。


    按著鍾阿櫻原初的設想,她現在的下場可以說是一敗塗地了。但是,她並不想就此認輸。


    鍾阿櫻咬了咬牙,看著劉若愚道:“就按你說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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