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鍾阿櫻對於少年不受控製的力量早有準備,但她還是沒想到,支配少年的這股力量,竟能如此暴虐,到了無所顧忌的地步!


    雖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願相信眼前的一切,但鍾阿櫻卻沒有時間去分析少年的心理狀態了。


    她必須保護她自己的根!


    鍾阿櫻顧不得許多,向著少年的手腕霍然撞去。


    她拚命的樣子還是很嚇人的。再加上因為緊張而高度聚集在頭部的真氣,鍾阿櫻這一次的“頭錘”有著不同凡響的威懾力,少年亦有所忌憚,不得不暫時放開手,避過鍾阿櫻的頭部攻擊。


    雖然暫時解除了被人連根拔起的危機,但鍾阿櫻用力過猛,一時竟沒辦法及時刹車,脖子繼續被拉長,“嗵”的一聲巨響,她一頭紮進了鏡湖水下。


    鍾阿櫻哪裏敢在水下停留?她必須要重迴水上,盡快奪迴沙棠果核。否則,以少年此時的暴虐,她不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真氣,而且遲早得被人家給除了根!


    鍾阿櫻仰頭要鑽出水麵,誰知額頭剛剛觸到水平麵,便是“當”的一聲,隨即一陣劇痛傳來!


    就好像一頭撞向了鋼板!


    鍾阿櫻一慌,心道不好,肯定是那少年耍了什麽花招!


    果然,鍾阿櫻仰起臉,看見水麵之外的少年蹲下了身子。


    少年隔著水平麵,看著水下臉色慘白,黑發向四周飄散,宛如孤魂野鬼的鍾阿櫻,竟然嘴角一勾,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來,道:“你就在下麵,等著我把你們這些雜碎,全都碾碎了吧……”


    少年的聲音隔了水傳過來,好像是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在說話,這種略帶隔閡的感覺,很是奇特。毋庸多言,少年一定是在湖麵上用了真氣,就地取材,隻用真氣就將湖水變成了現成的法術道具,將鍾阿櫻封存在了水下不得而出!


    真氣足,真是好啊……


    但鍾阿櫻卻沒心思品味這些,她比較在意的是,自己怎麽才能打破水麵的壓力限製?如果不能鑽出水麵,誰知道那少年又會幹出什麽事兒來?


    還有,少年說“你們”,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


    鍾阿櫻隨即想起了劉若愚。對啊,從剛才起,這家夥就不見了蹤影,他去了哪裏?


    好像是在迴答鍾阿櫻的心思,劉若愚從水下更深的地方遊了上來,撥開水中亂流,漂到了鍾阿櫻身邊。


    鍾阿櫻嚇了一跳:“連個聲音都沒有,你是故意的嗎?”


    劉若愚皺了皺眉,道:“還有心思計較這個,看來你是根本不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人給刨了根兒吧?”


    鍾阿櫻知道劉若愚一定是目睹了適才發生的一切,因此也便默認了,隻是對劉若愚恨恨道:“我在上麵拚命,你不來幫忙也就算了,讓你去斬斷那小子和月亮的聯係,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嗎?”


    “你記住,你我二人,從來都不是一個立場上的戰友,過去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劉若愚冷冷道。


    鍾阿櫻將脖子轉了個圈,麵對著劉若愚,似笑非笑道:“跟我撇清關係?你別忘了,咱們之所以還能在水底下聊天,那是托了沙棠果實的福。沙棠果實雖然可以賦人水性,但也隻能管上三五個時辰。要是不想辦法,咱們兩個一準兒得一起憋死在水底下了!哦,按上麵那小子的狂言,他可沒耐心等著咱們憋死,用他那些無窮無盡的真氣,一個指頭就能把咱們撚死!你說,咱們這樣算不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還有氣說這麽多話,看來是根兒還沒被人撅了!”劉若愚沒好氣道:“我隻是提醒你,咱們隻是暫時聯手而已,我做什麽,並不代表我是讚成你的!”


    “囉嗦……”鍾阿櫻翻個白眼,道:“說的你好像多大本事似的……我且問你,我讓你斷的那個跟月亮的聯係,到底怎麽樣了?”


    說起這個,劉若愚不由歎口氣,將自己發現的月光聯係能穿透到水下的事兒跟鍾阿櫻說了,道:“本來,我以為這下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截斷了那少年和月亮的聯係,但是……”


    “一說但是,就肯定是不成了……”鍾阿櫻也歎了口氣。


    劉若愚看了她一眼,道:“我建議你在我說話時,盯著點水麵外麵的情況……”


    鍾阿櫻哼了一聲,倒是照著劉若愚的話做了。非常時期嘛,隻能是多留些神了。


    劉若愚繼續說道:“截斷那個聯係,不光是你的事兒,也是我的事兒……我剛才試過了,無論我用什麽法子,都是不成。”


    劉若愚早在少年和鍾阿櫻爭搶沙棠果核的時候,就已經用了一次“分”字符。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水下的緣故,“分”字符總是不能接近;那道奇異的月光。他試了不下五次,每次都是“分”字符在馬上接近月光邊緣的時候,忽然像打了滑,往旁邊一歪,隨即就被紊亂的水流給帶到了一旁,分出一條條水道來。


    劉若愚不甘心,又換了其他的符咒,結果還不如“分”字符,就連接近那月光都是不能。


    “那是關係他真氣力量的聯係,就像是我的主根,”鍾阿櫻臉朝上,幽幽道:“怎麽可能被你輕易的截斷呢?”


    “那要怎麽辦呢?”劉若愚有些氣餒:“我拚盡了我的真氣修為,還是不能……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月亮正明,再拖下去,就月光就要隱去了……”鍾阿櫻看著水麵之外,答非所問。


    “什麽?”劉若愚一愣。


    “再拖下去,月亮的聯係就會隱去了……”鍾阿櫻轉過頭,好像一隻惡鬼瞪著劉若愚:“到那個時候,我們如何截斷他的聯係?”


    “如何截斷……”劉若愚木然重複著鍾阿櫻的話,心中卻隱隱一動。好像,有什麽地方被他自己忽視了?


    “抓緊時間,我把我的真氣給你,你再試一次!別等著月亮也落下去了!”鍾阿櫻再一次把頭湊近了劉若愚,急切道。


    “慢著!”劉若愚聽見“月亮”二字,終於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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