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洞房,劉慶幾次欲揭開新娘頭上的紅蓋頭,王後李妤卻死死扯住蓋頭之布角不放,使劉慶無從得手。劉慶暗忖:大凡皇帝賜婚之女,往往多從江山社稷安定穩固著眼,但講懿德,不計容貌。想必新娘容醜貌惡,羞於見人,倒也在情理之中也。也罷,此女無論如何醜陋,一來係聖上金口賜婚,二來又為皇後新收之義女,自是得罪不起、退卻不了的主兒。皇族婚姻,多為政治聯姻,原不足為怪矣。自己生於皇族之家,自是身難由已。有道是:既來之,則安之。且虛以周旋,敷衍過去再說。於是,躬身一揖,笑道:“王後千裏而來,風塵仆仆,一路顛簸勞頓,想必身心困乏,待吾吩咐女婢前來侍候洗漱,用些晚膳,早點安寢吧?”言罷躡手躡腳便要抽身開溜,忽聽身後一聲嬌語:“主公且慢!”

    劉慶聞言一怔,心想,這女子雖容貌欠佳,聲音卻倒嬌若鶯啼。遂道:“王後還有何差遣?”

    “臣妾豈敢差遣主公!主公亦操累一日,即請自便吧。臣妾既已嫁至王府,便非外人矣。日常洗漱膳飲之瑣事,自會安排料理。主公操心國政,日理萬機,身心疲憊,豈能再為臣妾飲食起居之芝麻小事掛心耶?”

    劉慶聞言一驚:這女子說話不光聲音曼妙,且通情達理,善解人意,難怪皇後會收之為義女了。想到這裏,心中不免生出愛憐之情,道:“王府大婚之禮,原該排場恢宏,大操大辦。隻是六安適逢災年,百姓日月艱辛,國力衰微。小王隻想節減開銷,便按民間婚俗敷衍了事,甚是委屈王後了,還望王後體諒一二?”

    “主公此言差矣!”李妤道:“六安蒙災,原不宜嫁娶。然聖意既下,拂之不敬。未嫁之日,原以為主公生於豪門貴族,不過紈絝子弟耳,孰料主公竟如此憂國愛民,是為難得之明君賢主也!見此,臣妾倍感欣慰榮幸。唯自恨不能為主公排難分憂,豈敢再給主公添累耶!再說,你我既為夫妻,自當同甘共苦,榮辱與共,風雨同舟,相濡以沫,‘體諒’二字,日後還望休再提起!”

    劉慶一聽此言,頓覺熱血沸騰,百感叢生。此女如此賢淑良善,善解人意,實乃始料未及。能娶如此賢妻,真乃人生一大幸事也!於是,上前一步拱手道:“王後賢淑寬仁,令小王汗顏。你我既為夫妻,終須見麵。無論王後容貌如何,小王絕不敢有嫌棄之心!”言罷,見李妤不防,猛地一下扯去蓋頭。

    蓋頭除去,李妤麵色緋紅,似羞似惱,坐於燈下。劉慶揉目一見,驚為天人!但見她:膚若凝脂,麵如桃花。眉似春柳,口如櫻桃。更有那點漆般的雙眸,秋波蕩漾,顧盼生輝,如嬌如嗔,似怨似艾,一顰一笑,俱攝人心魄矣!

    劉慶怔怔地瞅著眼前這位天仙般的嬌妻,如癡如醉,如夢如幻,半晌不能一語。

    李妤羞答答坐在那兒,半嗔半喜道:“原以為主公是個謙謙君子,想不到竟如此莽撞矣!”

    劉慶木納半晌,這才迴過神來,道:“王後在上,請受小王一拜。”

    李妤慌忙起身還禮,道:“您是王爺,除了聖上與皇後,誰敢受您之拜呀!再說,你我雖是夫妻,終為君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日後萬不可亂了禮數也!”

    劉慶歎了口氣,道:“王侯之家,禮數過多,實令人煩不勝煩。還不如民間夫妻,隨隨便便,親親熱熱,自由自在哩!”

    李妤笑道:“主公別說傻話了,既生於王侯之家,這也是身難由己之事。”

    說話間,忽聞外邊二更鼓聲。李妤紅著臉道:“夜已深矣,待我侍候主公寬衣,早些歇息吧?”

    劉慶亦臉色酡紅,就似吃多了酒一般,道:“還是我與愛妃寬衣吧!”

    李妤臉紅更甚,低語道:“那怎好……羞人答答的?”言罷便要吹燈,卻被劉慶一把扯住。

    李妤又羞又驚,嬌喘不已,囁嚅道:“你¨¨¨卻要怎地?”

    劉慶嘻嘻壞笑道:“不必滅燈,小王隻想看個究竟。”說完,一個“餓虎擒羊”,將李妤攔腰抱起,朝臥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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