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行軍速度!”


    大漠中的風雖大,率領大軍急行的烏師廬卻隻覺得如沐春風。


    這是他除了日常的襲擾之外,第一次親自領兵與大漢正式大戰。


    何況對方的主將還是大漢的長皇子,並且在來西域之前還是大漢太子,這意義就更加不同了,


    這一戰他勢在必得。


    而更令他欣喜的則是,目前一切都在依照他的計劃發展。


    如今褲子已經脫下來了,隻差最後的臨門一擊,他一定要一戰立威,讓那些平日裏對他多有置喙的老東西和匈奴臣民徹底閉嘴。


    他們哪裏會知道。


    烏師廬心中最想成為的人,其實是曾經將漢高祖劉邦困於白登山的老祖宗冒頓單於。


    當年冒頓單於鳴鏑弑父登上單於之位,又東征西擴,令東胡與西域全部臣服在匈奴的鐵蹄之下。


    後來曾被冒頓單於圍困過的劉邦駕崩,他還親自寫信調戲劉邦的遺孀呂後。


    就算是這樣,大漢也未曾敢殺匈奴的使者,更不敢發兵攻打匈奴。


    這才是烏師廬想要成就的匈奴。


    他雖好屠戮殺人,但冒頓單於不是也殺了許多人麽,甚至鳴鏑練兵時,連自己的愛馬和妻子都殺了,更不要說後來的弑父。


    烏師廬沒打算弑父,因為他的父親並不限製他。


    不過他此前的許多做法,也多有模仿冒頓單於的心思。


    殺人怎麽了?


    隻要能夠達到目的,能夠帶領匈奴強盛,能夠令匈奴周邊大小國家臣服,令漢朝不得不時時和親,年年納貢,一切都不是問題。


    成王敗寇的道理,難道他們都不懂麽?


    因為隻要光足夠明亮,人們就不會看到強光背後的黑暗,剩下的便隻有歌功頌德……


    “我王,前麵探子來報,已經見到了漢朝皇子駐軍的營地,距離此處大約還有二十餘裏外。”


    一名親信騎著馬來到正在策馬崩騰的烏師廬身側,迎著唿嘯的風聲大聲報道,


    “漢軍以戰車為壘,築建了一個臨時營地,咱們得探子為了防止打草驚蛇,不敢靠得太近,因此看不清營地內的情形,不過從漢軍營地外巡視的兵卒那閑散的狀態來看,肯定還對這次突襲一無所知。”


    “好!好的很!駕!”


    烏師廬揚起馬鞭甩了兩下,大聲叫著好,


    “傳令下去,不要殺了漢朝皇子,我要抓活的!”


    “倘若有人敢取了他性命,無論是誰,我定讓他全家老小償命!”


    “不過若是有人抓住了漢朝皇子,我就給他首功,令其封侯拜將,聽明白了麽?”


    “是!”


    親信應了一聲,連忙下去傳令各部。


    烏師廬此刻越發誌得意滿,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劉據跪在自己麵前搖尾乞憐的模樣。


    他要脫光了劉據的衣服,讓其光著身子披上羊皮在地上爬行。


    而他則像是牧羊人一樣,驅趕著劉據巡遊匈奴龍城,讓匈奴的臣民都好好看一看,漢朝的皇子在他麵前,不過如同牲畜一般低賤。


    漢朝的天子,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隻種羊,啥也不是。


    他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所有的匈奴人,隻有他能夠在匈奴危難之際力挽狂瀾,隻有他才能救得了匈奴,所有的匈奴人都應該聽從他的號令。


    而膽敢置喙他的人,就是匈奴人的敵人,他要當眾拔了敵人的舌頭!


    ……


    與此同時。


    “殿下,營地東北方向,五裏外的暗哨升起了幾盞紅色天燈。”


    郭振衝入帳中向劉據稟報,


    “這是敵軍來襲的信號,升起多盞紅色天燈,則代表敵軍數量眾多,請殿下盡快做好迎敵的準備!”


    “嗯。”


    劉據聞言隻是微微頷首,然後側目看向了一同坐於帳內的趙破奴等一眾將領,


    “諸位將軍,這次就看你們的了,提前命盾兵、戟士和弩張士做好準備吧,這次出手定要讓匈奴知道花兒為何那樣紅。”


    “至於趙將軍,你那兩千騎兵先按兵不動。”


    “待敵軍在箭雨下潰敗之時,立刻率眾追殺出去,最初隻追出五裏,能殺多少就殺多少,一定記得見好就收。”


    “諾!”


    兩人連忙起身應道。


    目前還不好說匈奴總共來了多少兵馬,不過一切都在劉據的預料之中,還做了極為充足的準備,他們心中自然也沒什麽好慌的。


    倒是匈奴自己得注意一點。


    原本是他們突然襲擊,卻變成了漢軍的突然強勢反擊,始料未及的一方自然也就變成了匈奴,心髒不好說不定容易猝死。


    “殿下,要不要點燃烽火通知大將軍?”


    趙破奴順嘴又問了一句。


    這迴劉據軍中還攜帶了燃放烽火的物資,這玩意兒比天燈的目標大的多,一旦點燃衛青就知道該做些什麽了。


    “先不急。”


    劉據卻搖了搖頭,


    “我們既然是垂釣,便應等魚兒咬死了鉤再上抄網,否則抄網一入水,驚動了魚兒容易脫鉤……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空軍。”


    “……”


    眾人麵麵相覷。


    又是個叫人半懂半不懂的生僻詞,尤其是那個“空軍”,雖然聽起來應該是沒釣到魚的意思,但為何要說成是空軍?


    “對了,記得把我要的大黃弩也架起來,不能隻教兄弟們射個痛快,我也要射上幾發。”


    劉據想了想,又對弩張營的校尉提醒。


    “殿下,這大黃弩弓力極強,末將若要操弄,尚需四名兵卒協助,殿下身子精貴,還是不要操弄的好,萬一傷了身子,末將迴去之後實在不好向陛下和大將軍交代……”


    弩張營的校尉一臉為難的道。


    “大戰在即,趙將軍是主將,我是護軍,你隻需向我二人交代,旁的無需多慮。”


    劉據淡然一笑。


    起身拿起一張放在營帳中的四石腰張弩,不用掛上連接弩弦腰扣,隻用兩隻手生生拉開,便輕而易舉的上了弦。


    “?!”


    趙破奴與一眾校尉頓時瞪大了眼睛。


    我勒個去,這是什麽天生神力,此前怎麽從未聽說過?!


    這位皇子殿下平日裏不顯山不漏水的,想不到竟是如此的深藏不漏,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話說,就憑這神力。


    我們這些人,他能打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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