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對頭被迫聯合,兩方見麵雖有說笑,但那模樣忒假,且斷情閣近百弟子個個臉有不服,玄陽宗這邊恰好相反,盯著一幫女修眼睛跟狼似的,相信此番一役沒準能成就幾對道侶。


    兩隻老狐狸假模假似寒喧少許,以別耽誤時間為由比鬥正式開始;所謂擂台不過是片百十平米的空地,講好不出人命,點道為止;這在洪荒域算是最為仁慈的規矩,隻怪兩方人丁單薄。


    然而,未等第一場開始,荒仙穀執事帶人降臨,一下被搞懵了。


    勢力大又怎麽樣?麵對兩方聯手隻能甘瞪眼,錢中玉挺會做人,將領頭的請上主位觀看賽式,手下之人則故意涼著。


    “韓兄,怎麽迴事?”找茬兒的龜孫沒整明白,跑一邊商量對策。


    至韓逸與安平卯上以來越想越恨,感覺那廝是個屬刺蝟的,看似軟弱卻無從下口,幾次從眼皮底下溜掉無算,還特麽想暗算他,多大膽子!從四道界玩兒到六道界就沒遇上這種泥鰍式人物。


    咬牙無視領隊,韓逸瞪眼到處狂掃,突然定格在玄陽宗門牆邊一顆高達近二十丈的參天大樹,粗壯樹岔支著個小木屋,窗戶口那斷情閣綿鵬身邊亮著一雙賊笑瞅著他麵露嘲笑,奇怪的是伸手握拳豎一中指,不知什麽意思。


    “哼哼~果然是你!”韓逸笑了,找著正主就好辦。


    實打實的說兩人沒仇沒怨,一切都是韓逸太過自以為是,看不慣一切比他聰明之人;更何況是個煉體士,典型的沒事找茬。


    赤果果的陽謀擺在眼前,以韓逸的頭腦很快想到主意,非逼安子出窩弄死不可。


    暗地裏叫勁使得三方“高層”氣氛沉悶,眼前兩後輩打得金光燦爛激情四射,但在高手眼裏如同小孩子過家家沒什麽看點;那位執事坐於主位硬挺了兩個時辰,過足了癮才起身,對於為何突然駕到隻字未提,在柳騫寒偷偷塞了個布袋後笑得後槽牙都歪了,就此帶上一幫手下揚長而去。


    群狼一走,兩人仿佛虛脫對視一笑,很有默契拱拱手算是謝過;然比試不可半途而廢,各自懷揣大難不死的心理看完全程,眾弟子足足打了一禮拜才分出前五。


    鵬綿與安平未能參加,一個修為太高怕折損實力,一個沒準譜怕無事生非,倒也順利;於是乎,嚎頭式第一屆墜星武道會就此打住,頒發獎晶後雙方草草收場,一場滅門浩劫消彌於無形,為生存贏得喘息。


    事後得知,淩霄殿大師兄很有骨氣擰折不彎,不顧首長勸戒被廢去修為,殿主又花了血本才保全一方勢力,但也傷筋動骨,相信被滅隻是時間問題;即便如此,還是被以韓逸為首的尋山小隊搜遍了整個殿門,臉打得都快腫成屁股了。


    暗戰結束,安子在玄陽宗已成為身份最為特殊之人,背後柳騫寒力挺,百裏飛塵瞅著隻哈氣,沒事就被噴得全程黑臉,那位清風是個賊人,早早迴了荒仙穀,繼續他的耳目人生。


    唯一遺憾的是此次武道會二蛋沒來,否則非加賽一場人驢大戰,為玄陽宗重建打下良好基礎。


    本以為就此蒙混過關,但小日子沒過五天,荒仙穀耳目清風又跑迴來了。


    “什麽!”聽完匯報柳騫寒大驚。


    “據說穀主已經同意,荒仙穀方圓十萬裏內無數大小宗門很快會收到風聲。”


    “看來事情鬧大了。”百裏飛塵麵有難堪。


    “哼~為了處處一塊碎片惹出這等麻煩,看來燕風陽想取此立威,收攏附近所有勢力暫時形成區域性統一,待消化殆盡便可與蒼雲府一較高低。”


    “清風,可知是何人出的主意?”百裏飛塵問道。


    清風搖頭不知,畢竟他是個不太專業的間諜,沒法混進荒仙核心。


    “飛塵,將安小子叫來。”


    “是。”


    說實話,未到關鍵時刻柳騫寒真不想動他,為什麽?太貴,老這麽下去玄陽宗不用別人折騰,自己就得破產倒閉。


    “啥事?”安子剛打隻野味正涮火鍋,嘴上還沾有油漬。


    “安小子,荒仙穀放出風聲,三個月後舉行荒仙神武會,附近勢力可自由參加。”


    “你們不會想去吧?”但凡是個有腦子的肯定拒絕,安子問道。


    “安小友!”清風道:“話是這麽說,但荒仙穀有後話,凡是收到邀請的必須參加。”


    “咱們收到邀請了?”


    “暫時沒有,不過依我估計,十有八九。”


    甭想就知道又是韓逸的主意,以那廝的智商很適合給人當幕僚,屬軍師型人物;在修士界這類人很可怕,誠俯太深不易對付;很後悔當初顧忌韓老魔的威名沒能說動綿鵬滅殺此獠,造成如今處處被動。


    “安小子,咱們是否再次聯手斷情閣?”百裏飛塵見其半天未語,道出心中之策。


    “在絕對的實力麵對,一切陰謀陽謀都將失去作用;想渡過此劫我有三個辦法,你們自己定。”


    “嗯~小子果然智慧非凡,計將……說!”柳騫寒道。


    “一是隨順自然,我猜你們不會坐以待斃。”安子食指輕點太陽穴開動腦筋,道:“二是引狼入室。”


    “何為引狼入室?”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煩惱,大勢力有大勢力的遊戲規則;荒仙穀應該有對頭吧?”


    “有,十萬裏外的蒼雲府。”


    “那就好辦,派人將荒仙穀的動靜傳過去,隻要蒼雲府一動,咱們這些小勢力就坐山觀虎鬥,在兩方勝負未分之前贏得緩衝;要麽離開此地,要麽果斷選邊站隊,千萬別想著玩兒平衡兩頭占便宜。”


    “第三個辦法是什麽?”柳騫寒顯然難已決擇,再問道。


    “就地解散。”


    “……”仨人。


    “老大,九戰之力能混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玄陽宗離荒仙穀不過千裏之遙,我要是穀主早就滅了方圓萬裏宗門,豈容你們在此蹦躂”


    “那你可知他為何沒這麽做?”


    “無非是實力有限、根基未穩、底蘊不夠。”


    此言一出仨人無不驚呀;小小年齡竟有如眼光和智慧,實乃世所罕見,隻可惜是個廢體,走了煉體一道;柳騫寒真想刨根問底究其來路,幻海星辰如何生得此等孽障。


    “該說的我都說了,沒事我走啦!”


    “安小友,玄陽宗生死存亡,豈可置之不理?”清風晃身問道。


    “我不都說了嘛,你自己定奪,屁股決定腦袋的事問我沒用,得看老大的意思。”


    安子心裏很明白,玄陽宗一沒產業、二沒底蘊、三無實力,背後定有晶主支撐;換句話說整個宗門可能是某個豪門大氏釘在墜星穀的釘子,相信在掩月星像這樣的勢力很多,所以萬不可介入太深,免得暴露行藏威脅小命。


    至於柳騫寒如何決策,安子無法左右,也不想左右,所處位置和高度不同,看到的局麵自然不同。


    然未等安子出殿,鵬綿禦劍而來,後麵跟著那位錢老大及騎驢駕扇的章淩;刨去兩位老大,其他人非常有默契退至殿外,將空間留給兩位老大自行商討。


    “拷~聞著味兒來的吧?”安子調侃兩句,引綿鵬上樹繼續涮火鍋。


    二蛋鼻子尖,戳那狂添舌頭,饞得垂涎欲滴,可惜驢不會上樹,隻能甘瞪眼;正想折,淩章摸摸驢毛道:“金毛,在此等候,本宮上去看看。”


    “……”二蛋。


    木屋空間很小,不足二十平米,大半邊懸空,換個膽兒小的非鬧心髒病不可;章淩飄身進屋,其內熱氣騰騰香氣彌漫,兩斯文人正飲酒大涮肉片。


    “你來幹嘛?”安子很不客氣,騙了哥的坐騎還想跑來蹭吃蹭喝。


    章淩板臉懶得理他,滿眼打量小屋自來熟;涮火鍋的桌麵立於窗口,安子與綿鵬對坐,正好中間留一空檔,章淩變出浦扇飄飛而坐。


    “荒仙穀兵臨城下,你們居然吃得下去?”


    “依你的意思我得寢室難安夜不能寐?”


    “安兄,聞聽柳宗主待你還不錯,何不出策以證其能?你不是說過,隻有體現自身的價值,才能博得主位的另眼相看?”


    “在你們來之前我都說完啦!怎麽定取是他的事。”


    “哦?說來聽聽。”章淩道。


    “高層之間的談話你就不必知道了吧?免得漏風把我給搭進去;來,喝喝喝~”


    “看來你對我不信任。”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安子端杯一飲而盡,抄起筷子攪動鍋底,道:“掩月星就如同這個鍋子,溫度適中時隻在暗底叫勁,麵上相互安穩平靜,一但加上把火便會沸騰,咱們這些小人物再怎麽掙紮也難逃添柴加料之人的手心,隻有一種人能勉強生存。”


    “哪種人?”綿鵬問道。


    安子抬眼瞅了一眼,道:“永遠隻相信自己,不會忠於任何勢力,你們稱之為白眼狼,我稱之為鍋底料。”


    話雖直白卻十分有道理,二人暗自點頭表現同意。


    “綿鵬,無論柳騫寒如何選擇,我打算離這去蒼雲府。”


    “為何?”


    “韓逸對我已動殺心,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你再怪我。”


    “也許吧!但命運隻有一次,我認慫。”


    “你們找死啊!”章淩大驚,起身拍案而起:“韓逸乃聖族九大聖子之一,身份連荒仙穀主都望其向背,你們……”


    “等等!”安子利眼一魂,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為何要告訴你。”


    “看來這個屋都是來頭的,嗬嗬~真他娘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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