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規套路發展,那麽亮眼一顆隕石從天而降,必驚動無數撒癔症的夜貓子;安子離去半根煙的功夫,陸續趕到好幾波人,見被人捷足先登,無不懟天懟地一番負氣而去。


    半個時辰後當荒仙穀的尋山小隊出現時卻表現冷靜,仨人默默等待韓逸發表意見。


    然現場來往人數眾多腳印淩亂,隻能衝宏觀角度推論,壓榨腦力半天,韓逸道:“從這個位置出發,離此最近的僅有三個門派,應該落入其之一。”


    “韓兄,咱們幾個可沒那個實力與宗門叫勁。”


    “嘿~~那可未必。”韓逸輕鬆笑道:“未到最後一刻不見得就是他的;走,先迴去。”


    陰人就是陰人,時刻緊捂自己的口袋卻總惦記別人家的好東西,與韓老魔的境界相差甚遠,相信在四道界是個雙手沾滿大眾鮮血的劊子手。


    夜半插曲兩個時辰後才得到平息,安子躲樹上木屋透過鏡片得看一清二楚,雖聽不見說什麽,但二人心有靈犀,料定那廝出幺蛾子,短期內必有動作。


    不過身在九戰之地,聰明人忒多,全特麽是些躲在暗中視機而動的扮豬者,其中包括安平。


    鬧了大半夜,時至醜時困意襲腦昏昏睡去;柳騫寒身為一宗之主居然不知道昨晚發生什麽事,可見聰明人也有掛漏的時候。


    算算時日又到開壇講道耍嘴皮子的日子,大早上開殿門迎接眾弟子陸續就坐,百裏飛塵則守著門口眼瞟樹杈咬牙微怒,混日子也沒這個混法,都快中午了還沒出窩。


    盡管木屋內齁聲如雷、下麵殿內口沫橫飛、守門者黑臉氣悶,該出事還得出事,誰讓安子搶了大眾機緣。


    寅時,一個飯點時間,打空飛慌慌張張飛來一人,從那彎延曲折的飛行軌跡判斷定是酒駕無疑,因為著陸時差點跪拜。


    “清風!”裏百飛塵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扶穩問道:“出了何事?”


    “不好啦!荒仙穀派了名天級執事要找三門的麻煩。”清風大氣得喘語速很快,道:“第一個倒黴的八成是淩霄殿。”


    “可知其原由?”


    “說是荒仙穀出了叛徒,懷疑躲到咱們這一帶。”


    “放屁!咱們大半年都沒收人,哪兒來的叛徒?”


    “飛塵,你我都知道這隻是由頭,其內在原因我想應該出了什麽大事我不知道。”


    “應該是。”事發突然,百裏飛塵顧不上許多,立馬傳音入內請示。


    三息後道場提前結束,待眾弟子退盡二人攙扶而進,百裏飛塵將事情合盤托出,未了道:“掌門,咱們得早做準備。”


    “先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別自亂陣角。”事態嚴重,柳騫寒起身踱步,突然一愣,道:“安小子了?還在樹上?”


    “……”二人傻叉,沒事提他幹什麽?


    “愣著幹什麽?趕快叫去,那小子機靈,幸許能看出點什麽。”


    沒半點鍾,百裏飛塵與摸著眼屎的安子進殿,朦朧中終於瞧那位清風,才整清楚敢情是安插在荒仙穀的耳目。


    “啥事?睡覺啦!”


    “小子,這個月你休息幾天了?”柳騫寒問題。


    “這個……我數數哈。”安子翻白眼掰掰手指頭道:“九天!”


    “飛塵,扣他十兩。”


    “尊掌門法旨。”


    “……”清風。


    “草~比老子主管還黑。”安子自認理虧默默吐槽,滿不在乎抹頭要走。


    “等等~去哪?”柳騫寒微怒,膽子越來越大。


    “都扣了我十兩還不讓繼續睡覺?”安子愣然,太不講理。


    “……”眾人傻眼,貌似說得很在理。


    “嗬嗬~~”柳騫寒氣極反喜,眯眼笑道:“小子,宗門大劫在即,如若你能想出辦法,老夫獎你一千兩。”


    “大劫?終於打到咱們這片了?”安子喜感十足,心說報應來了,活特麽該。


    “砰~”柳騫寒怒了,簡直是隻養不熟的白眼狼,一拍供桌喝道:“你眼裏還沒有老夫這個掌門?不想幹……”後麵那話硬生生給憋迴去了。


    說真的,安子頭迴見他發脾氣,估計是逼急了,嚇得躲百裏飛塵身後,探出半邊腦袋問道:“老大,到底出什麽事了?”


    “飛塵,跟他說清楚。”


    “是。”


    又耍得一通嘴皮子,邊上清風看得目瞪口呆,宗門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主?連掌門都拿他沒折,多大能耐。


    “小子,事情很明顯,荒仙穀仗其勢大想暗中尋覓什麽東西,你有什麽想法?”


    “問得可新鮮,我能有什麽想法?”安子聳聳肩膀兩手一攤。


    “你想知道什麽。”柳騫寒氣消了點。


    “咱們尋山的目的。”


    “大半年前墜星穀天降飛石十二顆,有兩顆落於咱們這片,其內藏有掩月暗星陰陽碎片。”柳騫寒解釋道:“其中一顆至今未找到,明白了?”


    “另一個了?被哪個勢力搶了?”


    “另一顆裏麵是空的。”清風插嘴。


    “不是百分之百有?”


    “以老夫的經驗來看,十之一二。”


    一句話讓安子感慨自己運氣捅漏了天,多大造化;裝模作樣思慮片刻,道:“若真如你們判斷的那樣,為何不派弟子出門找找。”


    “時間太緊,淩霄殿離此不到三百裏,相信明日就會輪到玄陽宗。”清風道。


    “派的是些什麽人?修為怎麽樣?”


    “荒仙穀一名天級執事,修為僅次於掌門;對了,韓逸也在其中。”


    “誰誰誰~韓逸?槽~”怕什麽來什麽,安子大罵。


    “怎麽,你認識?”


    “我特麽差點栽他手裏,否則會裝病請假?”安子老記得被趕走那出。


    “……唉~”柳騫寒表情迥異,以長歎掩示,自語道:“看來隻能老夫親自出麵硬扛。”


    百裏清風二人麵有暗淡,已做好樹倒猢猻散的準備,誰讓他勢力太弱,邊上又杵著個龐然大物荒仙穀。


    “其實這事有解。”安子瞧這仨好笑,彪了一嘴。


    “嗯!”聞聽此言柳騫寒眼芒大亮,道:“計將安出?”


    “當然是安子出。”


    “……”眾人。


    “我估計情斷閣也收消息,咱們兩方為什麽不抱成團一起禦敵?兩個掌門還怕他個天級?就算荒仙穀出動大部隊,為了個不大肯定的東西會興師動眾白白耗費資源?”


    “斷情閣錢中玉與老夫相爭多年,恐怕沒那麽容易。”


    “好辦,咱們從他手下的執事入手倒逼其做出決斷。”


    “安小子,仔細道來。”


    “以兩方勢力為首,舉辦一次交流比鬥會,勝者直接給獎勵晶石,相信那些手緊又無處發泄的精力的弟子們肯定躍躍欲試,加上荒仙穀緊逼門前,我相信他會答應。”


    “然後了?”


    “老大,隻要比鬥會啟動,自會給荒仙穀一種聯手的假象,他一個小小的執事敢單方麵挑動大筋?”


    “好主意。”清風一拍大腿,道:“掌門,我同意;想當年陸老前輩憑借一次武道會就將整個九宮星勢力盡收其囊,咱們為何不照著學?”


    “……”安子暗驚,沒想到老不死的還有這層意思。


    “掌門,飛塵附議。”


    “嗯~~~也隻能如此;安小子,我派你……”


    “打住!”安子道:“我什麽身份?我去了人家會鳥我?這事得你親自去談方顯誠意,錢老大才覺得有麵子。”


    “有道理!”柳騫寒非常讚同,充飛塵一使眼神。


    甭說,一千兩晶石落袋,安子眉開笑臉一點沒客氣,道:“老大,天兒太冷,沒別的事兒我上樹睡覺去啦?”


    “滾滾滾~”


    “哎哎哎~~~”


    扣了十兩反得一千兩,安子並不覺得賺了,要知道好點子能救活一家公司,更能做大一方勢力,給多少錢都不為過。


    敲定方案,餘下的便是付之於行動,柳騫寒立刻動身帶上狗腿子百裏飛塵前往斷情閣洽談業務,清風暫留宗門以防有變。


    安子至所以出主意並非在意玄陽宗的死活,而是鵬綿和二蛋,真要打起來定死傷無數,憑綿鵬的能耐估計會被荒仙穀收編,二蛋則攜巨款潛逃,再想找著它雖說不太難,但天知道又會搭上什麽人惹出事端,四道界藥園子事件必須警鍾長鳴。


    一宗之手忙得腳沾地,二混子窩樹上整整睡了一整天,眼睛都腫了也不願出窩,最後愣讓一泡屎給憋出來了。


    冒著嚴寒出恭完畢係上褲子,比搬磚還累;嘴噴白氣搓搓手從正門迴宗,撞見柳騫寒麵有喜色歸來。


    “談協了?”


    “哈哈哈~~安小子,好主意。”點個讚轉身飄進大門,立馬招集眾弟子集合。


    時間緊迫,荒仙穀很快會尋事上門,按順序第二個便是玄陽宗,因此比鬥會會址落柳騫寒頭上,除了份子錢平攤,其餘一切耗費盡由玄陽宗承擔。


    一番慷慨激昂的脫口秀後,吩咐下去掃清積雪將宗門裏外裝飾一新,並於大門口搭建一臨時場地,準備迎接斷情閣眾弟子。


    安子扒窗戶口從頭看到尾,當一麵大旗打出寒風招展,上書:墜星武道會。


    “草~定是百裏飛塵出的餿主意。”一看就知跟老陸頭學的。


    人多力量多,半個時辰布置完成玄陽宗跟過年似的,張燈結彩,柳騫寒親自在門口迎接,給足了錢老大麵子。


    兩人象是商量好的,點根煙的空檔,空中禦劍飛百十號男女修士,個個衣著華麗風度翩翩,安子揉揉眼驚鄂,以為看到蜀山劍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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