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仙殿,住於穀內正中心點,一座坐北朝南、寬百餘丈的城郭建築立於晴天之下,古樸屋頂黑白相間,四角如劍鋒讓人望而生畏,其城占地數千平米時刻閃爍道紋藍芒,三丈以外無人敢近,唯一正門更有高手把待,個個麵帶殺氣關注來往稀稀行人,邊上立一怪石玉碑,上書二字:荒仙。


    荒仙穀不比別處,前文書曾有言,處處荒禿無半點植被,身為方圓十萬裏內第一勢力毫無環保意識,倘若安子有實力,定罰得燕飛陽清家蕩產。


    不多時,一藍袍修士身背劍匣,昂首闊步無視前方兇神惡煞的守衛直入其內,通過層層彌漫衝頂血腥之氣的崗哨,定身於飛仙殿,打出一道火符停留片刻,那鏽跡斑斑,三層樓高的黃銅殿門才打開道縫。


    進得殿內,空氣清凝其味芬芳,與殿外仿佛兩個世界;腳下一條二丈來寬的粉紅地毯直通十多米的主位,其上坐著位僅穿著褲子的花樣男子,背頭黑發齊腰、坦胸露乳肌肉勻稱,一手托著腦袋一手扶搭著座椅笑看來人。


    “師尊!”


    “嗯~事情辦得怎麽樣?”


    “相信半月便能傳遍方圓萬裏。”


    “如果蒼雲府得知消息,你認為司陳楠會如何行事?”


    “就算他知道也已經晚了;徒兒估算過,一個月時間他來不及準備,況且千裏之內已布下耳目。”


    “哈哈哈~~非常好!”背頭男子起身下位大笑三聲,拍了拍來人肩膀,道:“逸兒,你飛升上界已有一千七百餘年,師尊非常看好你的將來。”


    “師尊可是有疑問?”


    “九幽傳來消息,三百年前新進的那位聖子被人暗算重傷不起,你少了個對手。”


    “宇文秀辰?”


    “不錯,半步證道實在太過耀眼,也不知緣自何方大神之手,中等偏上的資質居然一步登天,嗬嗬~~逸兒,你認為是誰幹的?”


    “九大聖子各自為陣且相互爭鬥,說白了就是聖主手下的九條狗,徒兒不屑與其為伍才迴穀暫避;所以重要的不是誰下的手,而是為何未下死手。”


    “說得好!”背頭男子大讚。


    “師尊。”韓後退三步弓身報拳:“徒兒有個不情之請。”


    “哦?說。”


    “徒兒想小試身手。”


    韓逸的請求對背頭男來說算不上什麽大事,憑他的修為就算敗了也無性命之憂,卻不知為何長久未允。


    “師尊,有何不妥?”


    背頭男背手踱過兩走,道:“非是為師過於謹慎;三十年前九宮星傳來消息,雲天道尊的傳人現身洪荒,橫掃了大半九宮精英後輩,此子修為與你相仿;因忌憚其背後之人,逼得陸老怪親自出關說和才平息此事,事後據說是來了掩月。”


    “師尊怕我遇上他?”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兩敗懼傷非我所願;徒兒,為師勸你暫且忍耐。”


    “可知其姓名?”


    “上官晨,所持劫器乃《正道絕器篇》排名第五的十方俱滅,正六道絕品;為師說句喪氣話,真要決生死之戰,你還差他一籌;再說此番武鬥叫勁隻為收攏勢力為我所用,別太認真。”


    一番勸阻讓得韓逸頗傷自尊;這時,殿外有人來報。


    “何事?”背頭男迴主位坐好問道。


    “稟穀主,一個時辰前靈霄殿舉家搬遷前往蒼雲府。”


    “徒兒,如何應對?”


    韓逸正有氣沒地撒,鷹眼銳視頓溢殺氣,森寒道:“一個不留!”


    “照辦!”


    “尊穀主法旨!”


    ……


    穀外三千餘裏,玄陽宗與斷情閣兩門首長閉門密談近三個時辰,眼看天已擦黑也未見殿門大開,安子都涮了兩個鍋子,木屋都快被點著了。


    “嗯?章執事,那可是荒仙穀的人?”坐於對麵的綿鵬已是微熏,無意瞟了眼窗外,突見數百修士氣勢洶洶向南而去,頓時酒醒。


    事發偶然,章淩飄身出屋大驚,迴臉道:“靈霄殿的方向。”


    “嘩啦~”安子立覺不好,一撩筷子歎道:“唉~~靈霄殿完啦!”


    “安兄,這是何意?”


    “哥們,這個世界永不缺聰明人,想跑的不至他一個,就看誰是第一個,棒打出頭鳥嘛!”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全部被監視?”章淩迴屋頗為緊張。


    “人家荒仙穀又不是吃白飯的,蒼雲府就是懸在他頭的一把利劍,沒事盡量別撩;妹子,你最好下去稟報一聲。”


    不用提醒,章淩飛身下樹急敲殿門咱們暫且不表,單說屋內二人悶坐。


    “下個罩子,我有事要囑咐你。”


    綿鵬依他所言,問道:“何事?”


    “我可能今晚動身,作為朋友臨走之前告誡你,別與章淩走得太近,更不得牽扯個人情感,凡事以性命為重;還有,留意你老爹的消息。”


    “安兄,屬鵬直言,荒仙神武會不見是壞事,以你的本事定能震驚一方,為何迴避?”


    “那會將我送上風口浪尖,成為我這一輩的終極標靶,整日活在刀口之上;再說對我而言,揚名的方法有很多種,沒必要玩兒命。”


    “難道你甘願活下刀口之下?”


    “哥們,活在刀口之下的人多如繁星,我隻是其中之一,但刀卻隻有一把,就算挨個砍也得輪上一百多萬年,除非我運氣太差。”


    比耍嘴皮子,十個鵬綿也敵不過安子一個手指頭,被說得沒脾氣,太窩囊。


    “嗬嗬~~得空了到蒼雲府找我玩兒。”


    “人各有誌,鵬,盡力了。”


    “行啦!少在我麵前裝老鳥;走,下去聽聽他們商量出什麽結果。”


    有結果就不會密談一整天,出木屋天都黑了,院內氣氛凝重人人自危;剛著地,夜空光閃連連照亮了半邊天。


    甭問,滅門之戰終於波及到家門口,兩位首長緊急出殿與眾人齊齊升空坐看靈霄殿垂死之前的奮力掙紮,直至最後一人隕落。


    都飄到天上,就安子一個在院內與野驢對視,像是在交流感情;半個時辰後一切歸於平靜,滅門之戰結束,眼睜睜瞅著荒仙眾殺神門禦劍迴穀。


    一切擺在明麵,眾人落地後沉默不語,安子無視那一張張垂頭老臉,問道:“是走是留?”


    “柳兄,我決定留下,你呢?”


    “我也決定留下;蒼雲府也不見得好到哪去。”


    “行,既然兩位決定以下,那我也該走呐。”


    柳騫寒大驚,好容易逮到個軍師級人物豈肯輕意放走,道:“安小子,老自認待你不薄,何故忍心棄我而去?”


    “遠離星辰中的事非之爭,遠比活著更重要,這是我的生存之道。”


    “……我若是不放了?”柳騫寒動了殺心,如此牛逼的小輩落於他人之手無疑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你敢!”綿鵬上前一步橫身在前,背後劍匣刹溢紅芒。


    “小輩,老夫知你來頭不小,但這裏是洪荒。”柳騫寒不是吃素的,步步緊逼。


    “那又如何?想殺綿某的朋友,就得從鵬的身上踩過去。”言罷,背後劍匣燃起一道衝天火鳳,同時“呲啷”一聲劫劍出匣,那綿鵬似帶烈焰天翔之翼離地丈許。


    “六道劫器!”雖不知其名,卻識得其品,柳騫寒與錢中玉異口同聲。


    安子則偷偷瞟眼章淩,見得臉帶微笑暗暗點頭,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


    “罷了。”柳騫寒怯於綿鵬來頭被迫讓步,道:“安小友,走之前能否給些忠告?”


    “就一句,別把我賣了就行。”


    “小友,何時動身?”白戲沒看成,錢中玉道。


    “今夜就走。”


    “這麽急?”百裏飛塵插話找點存在感。


    “荒仙穀剛剛滅得一宗,必是最為鬆懈之時,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眾人聞聽大讚其賊,柳騫寒問道:“可是去蒼雲府?”


    “差不多吧!就準還在附近,嗬嗬~”剛起殺心又套近乎,安子已將其排除在外怎會說實話,轉後一拍驢腦袋喝道:“還愣著幹什麽?等著開飯啦!走。”


    “慢著!”章淩不答應,憑什麽?


    “妹子,我認識它比你早五百年,多謝半年來的照顧,後會有期。”


    “你……”章淩怒了,正要動粗被綿鵬再次阻攔,道:“章執事,此獸早已有主,鵬可作證。“


    “走啦!”安子翻身上驢,充章淩滿臉邪笑出得宗門揚長而去。


    “唉~~後生可畏呀!”錢中玉感歎,末了又加了句:“多大膽子。”


    “綿鵬,老夫要你句實話,這小子究竟是何來頭?”死也要死個明白,柳騫寒瞪眼問道。


    “實不相瞞,晚輩也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他的來頭比我更大。”


    “……”眾人。


    寂靜少許,清風突然扭臉半空一指,驚道:“那是神馬?方星舟?”


    等眾人眼光集火之時,那懸空萬丈之上突然亮點乍閃,瞬間消失。


    是的,安子騎驢出得宗門狂奔百十來裏,遇事膽小又無高手旁身,幹脆駕上穿棱機飛速溜了,逃離這片事非之地。


    兩口煙的功夫便來到被困之地,降下飛機低空尋了半個時辰才開艙放人。


    “嘿嘿~~果然還在。”


    安子的目標正是那顆助他脫離囚籠的隕石,飛身而下撩開金線羽翼驚得二蛋驢眼大開,兔崽子進步神速,一不留神就來個驚喜。


    “鈧啷~~~~”


    “哎呀臥槽~真特麽硬。”器匣百噸衝擊砸上奇石,渾金重音之後反被震得四肢麻木差點骨斷筋折,眼珠子滿眶亂撞,腦袋發懵罵了句躺地暈死。


    “活特麽該!”二蛋一噴驢嘴終於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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