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陽鎮、穆家莊。


    穆弘與侯健見過了老父穆太公,又引薦了弟弟小遮攔穆春。他們三人喝茶談天論地,越談越高興。正談之間,廳門被推開,突然闖進一個人。


    “啊?是你!“穆弘、侯健不約而同驚喜地“啊“了一聲。


    接著,穆弘問:“你怎麽來啦?“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混江龍李俊。


    李俊坐下言道:“聽人傳言,城內官兵正在追拿一個賣私鹽的黑大漢。就你出來賣鹽,我放心不下,前來侯健兄處問問。在鋪門外正好遇到了張瑞,他已知你們在此,故我才前來。張瑞說他在鋪內有事說說,一會兒就來,同時有要事相告。“


    ??見李俊一臉肅穆,穆弘發覺事情不小,正色問道:“出了何事?哥哥快說!”


    ??原來在李俊還在為結識了宋江歡喜之際,有那揭陽嶺下來的客商卻帶來了一個消息,言道嶺上一家酒鋪乃是黑店,在那後院地下的人肉作坊中躺了十多具屍身,還有一眾骸骨堆砌一旁,猶如人間地獄一般,甚是駭人聽聞。


    ????此刻已經迴了鎮上的李俊一聽到這消息,就知道嶺上事情敗露,到時候免不了要雞飛狗跳一陣。但是他仍不甘心,還去揭陽嶺看了看,但是沒有見到一個活口,李立的財帛也都一點不見。


    等李俊將這些事情都說完,穆弘當先想到了今日在揭陽鎮遇見的李逵、龐萬春一夥。


    “哥哥!你卻不知,今日鎮子當真來了一群茬子。個個武藝在身、非是等閑。更兼包袱沉重,卻鎮定自若到此!”


    一聽穆弘這話,李俊就想明白了。這些人定然是從嶺上來的,而財帛多有,李立哪裏會忍住。定然是事情敗露,身死如燈滅。


    侯健雖然沒見過李立,但是也知曉是一個開黑店的,與李俊、穆弘友善,因而道:“可憐李立兄弟!”


    那邊穆春卻是不做聲,看著李俊眼睛直轉。李俊知曉了李立身死,卻是自己去了嶺上找尋李立的贓物,撇了自家兄弟讓他不快。不過又想到李俊沒了李立幫襯,隻有童威兄弟二人,好似勢力也與自己兄弟相當了。


    說不得這江州的黑-道首領要換個人做。穆春想著,看了一眼哥哥穆弘道:“李立哥哥不能白死,否則平白讓人小看我江州群豪。左右這些人不是在鎮上就是去了江州,我等發散人手去找,一定要血債血償!”


    穆弘看了一眼如此熱血的弟弟一眼,又看向李俊等他拿主意。


    李俊衝著穆氏兄弟一抱拳,慨然道:“如此最好,且看看是哪裏的過江龍!”


    ··············································································


    李俊和穆弘還在猜測李逵、韓世忠一行,李逵等卻早就到了江州地界。沿著石秀、馬靈留下的暗記,韓世忠也找到了萬安山這裏。


    李逵二人帶來的消息他卻不在意,早在路上他已經聽聞此事。至於對晁蓋請求發兵營救宋江之事,王倫也自無不可,正好趁著此事拉攏江州好漢。李立死了也就死了,一個禍害。但是李俊還是有本事的,梁山如今水軍人才稀少,王倫還是很看中的。


    想到李逵與龐萬秋這一路的扭扭捏捏,又想到韓世忠送信和這萬安山的梁紅玉,王倫心中思量:這莫不是上好的因緣!


    果然當天與梁紅玉相見,韓世忠驚為天人,梁紅玉也眉目含羞。等聽聞了梁紅玉遭遇,韓世忠緊握了拳頭,神情堅定。在場眾人,都在安慰梁紅玉,隻有王倫察覺他這裏變化。


    眾人各自休息不提。薛韓世忠出了廳來,看沒人注意,便牽了一匹馬,急奔山下去。剛走不久,又有兩人得了王倫吩咐出了房間,隨著下山去了。


    卻說韓世忠急行半日,到了伊陽縣,找了間酒肆進去,見吃飯的客人那裏,尚有空位,他便上前,求請拚湊一桌。


    客人倒是不介意,笑請他入座。韓世忠便又告一聲罪,入得席來。叫買了好酒上來,韓世忠就捧著酒壺,為同桌的客人斟滿,請他們吃酒。客人們和他客氣一番,就都吃了一杯。韓世忠又將酒篩上,這才叫過店裏夥計,請他上些鮮美小菜,好把來下酒。


    等著上菜工夫,韓世忠將酒篩上,和同桌的吃了一迴,便作閑聊。就聽他說道:“小弟一項外出遊曆,初到貴縣,敢問幾位兄台,此地可有甚忌諱之處?”


    同座的客人們聽了,皆是一頓,麵上頗多顧慮。其中一個客人,往四下裏,小心看了幾迴,才說道:“這位小郎哥,你也是好人,我便好心,這裏提醒你一迴,這伊陽縣,別的都好,隻一樣最厲害,你須記緊了!”


    韓世忠忙拱禮道:“還請指說一二。”


    那人道:“此地有個人家,本是破落戶,整日遊手好閑,不事生產,人都瞧他不起。後來卻不知得了甚運道,漸次發了跡,又靠著販賣私貨,強買強賣,積下偌大家業。因是使錢經營,官府鄉野,都有耳目,十分不好惹。”


    韓世忠道:“小子聽說貴縣清平,又是江南所在,文風頗盛,不想這裏,卻也有這般人家!”


    那客人聽了,卻搖頭苦笑道:“若是隻這般,還好過些。”


    “哦?”韓世忠問道:“兄台的意思,還有比他家更厲害的?”


    “有他這一家,就攪擾得縣裏不得安生,若再來一個,俺們卻沒法活了!”


    那客人說完,歎一口氣,說道:“隻他那家中,更養了一個小衙內,性子跋扈刁橫,在本縣最是有名,平日裏,就領著一幫閑漢無賴,街上遊逛,隻作胡鬧,欺負老弱,調戲良家,都是尋常,人稍不如他意,便大打出手,將人打傷打殘,也不理會,十成十的兇惡太歲!”


    韓世忠強忍怒火,說道:“果然是歹惡!”


    “可不是怎地!”客人說道:“小郎哥,你若街上撞著了,趕緊遠遠躲了去,方是最好!”


    韓世忠忙就問:“敢問他家在哪裏?那個衙內,平日最愛哪裏出沒?若是有著一日,卻無意走那裏去了,我也好躲閃。”


    見韓世忠麵有憂色,那客人也是熱心腸,就將那衙內的住處,平日的行蹤細說了。又告訴他說,因這幾日,遭遇事情頗多,那衙內心氣不順,就不曾出的府來。


    韓世忠聽了,心裏便拿定主意,和客人又交談了片刻,付了酒資飯錢,拜辭客人,便就街上閑逛,也好熟悉周遭地理。約莫等的天色昏了,他便悄悄摸進府內。見莊院有人遊走巡視,就攀伏在屋頂梁上,隻等府中人睡得沉了,才好出手。


    月懸中天,萬物寂靜。韓世忠跳下梁來,來到不遠的一處屋舍,正是那衙內所在。門口一個家丁,自靠著門柱打盹。韓世忠早先打探,得知這廝,也不是甚麽好人,摸到背後,捂住他嘴巴,他喉骨捏碎,隻見那家丁,嘴裏嗬嗬,卻出不得聲,倒死地上。


    韓世忠摸進房間,不想那衙內,倒是個警醒的,聽得外麵動靜,就持刀躲在門後。韓世忠進來,他掄刀便砍來。韓世忠輕巧躲過,和他鬥在一處。


    那衙內身子,早被酒色掏空,那有什麽本事,不過三五迴合,那衙內手中的刀,便被韓世忠劈手奪過。那衙內見不是對手,待要叫喊時,韓世忠將刀架在他脖子上,道:“你若喊出聲來,一刀結果了你!”


    那衙內害怕,忙就點頭。韓世忠將床前紗帳拽下,將衙內手腳綁縛住了,又扯下一段,來堵衙內的嘴。


    那衙內忙道:“好漢饒命!尋財還是做官,小人這裏都一力承辦!”


    韓世忠道:“那你用多少錢財買命?又給俺什麽官做?”


    衙內道:“都依好漢,你說多少便多少,你說什麽官便什麽官!”


    韓世忠卻不理會,將他嘴堵上,便說道:“好大口氣!隻可惜,你便是搬來一座金山,拿了宰相的官府給俺,爺爺也是不稀罕!今日俺來這裏,卻是要替那些冤死的人家報仇,特取你狗命!”


    那衙內早嚇得失禁,一屋子腥騷味。韓世忠見了,冷笑道:“呸,你這廝鳥,俺當你橫行,有多大本事,卻隻是個無膽鼠輩,怎值俺家哥哥親自來尋你?”


    那衙內被綁了手腳,嘴裏又發不出聲,隻好地上滾動。韓世忠一腳踏住了,道:“你這狗賊,一味的為非作歹,謀害人命,須知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衙內知有大不妙,隻是身上被踩得結實,掙紮不得,便拚命把頭來搖,嘴裏也是嗚嗚作聲,好乞活命。韓世忠把刀在手,說道:“好教你知道,殺你的,不是別個,京西韓世忠的便是,地府閻羅那裏,莫做了糊塗鬼。這就送你上路去吧。”


    話落刀起,一刀搠在心口要害上,腥血滾燙,就似地火噴湧,捂也捂不得,濺染了一地。韓世忠又是一刀,割了頭顱,就床布包裹了,提在手上要走,又想起什麽,迴身撕了塊布,飽蘸了血,到哪白壁上,題寫了幾個大字:


    京西韓世忠,殺賊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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