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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子桓定眼望去,見樹梢之上,兩僧騰空而立,一前一後,氣質軒昂。


    前麵那僧人身穿淺色僧衣,和顏悅色,雙目炯炯有神,注視前方,麵似丹金一張銅鑼大臉,卻是肥肉縱橫。胸前一串紫色佛珠,左手五指合攏,直立於胸前,小串念珠懸於手腕之上,右手持杖,成劍拔弩張之勢。


    “師父,您當真要管這閑事?”後麵那和尚說道。


    前麵一僧人低聲言道:“覺空,佛門中人自應慈悲為懷,我等既適逢經過,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覺空沉默不語,心想此地魑魅魍魎,妖氣衝天,此次又是跟隨師父首次下山,萬事自然小心為上,恐惹了一身麻煩,擾了修行。


    “今日這遺忘森林倒是熱鬧了不少,剛來的兩個還沒享用完,還來了倆沒事找事的禿驢。”樹妖嫵媚著身姿,冷眼相對。


    淺衣僧人鎮定自若,聲音仍是那般渾厚有力,“老衲無心路過,見爾等殘害生靈,若不放了兩孩童離去,絕不饒恕。”


    樹妖聽後,頓時怒火中燒,盯著上空的僧人冷冷地說:“哼,老娘最恨你們這些人族中所謂修行中人的說話口氣,便是眼中容不得沙子,也如此冠冕堂皇,真是可恨!”


    話音剛落,樹妖雙手抬起,齊聚力量於手掌。一瞬間,陰風四氣,周圍無不飛沙走石,樹葉翻轉,無數藤蔓為之操縱,隻見遺忘森林一草一木皆沸騰不止,穢濁之氣湧向樹梢。


    立於樹梢上空的兩人當真也處亂不驚,仍步履輕健。淺衣僧人揮舞右手禪杖,一道金光運氣而生,抵抗林中穢濁之氣,後左手出掌,掌中真氣化為“卍”字,愈來愈大。


    無數藤蔓見勢不妙,皆相繼逃離。


    樹妖也不示弱,以強大樹根與之抗衡,一股邪惡氣息充斥了整個樹林,林中有些低微飛禽走獸一時難以活命,屍體幹枯躺在地麵,隨後化作濃濃煙霧,齊聚樹妖周圍。


    淩子桓雖說已非第一次見如此場麵,但仍然覺得有一股強大的魔力緊緊包圍著自己,驟然天昏地暗,仿佛日月扭轉,空中無形的碰撞,發出刺眼的光芒,仿佛要吞噬了一切。


    叢林異獸皆四處逃竄,陣陣吼叫,卻終究還是逃不出,一張無限延伸的大網不會放走任何一個生命。


    生來就呆在一個安逸的小村莊,不知天地宇宙為何物,更不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萬物生靈無不弱肉強食,因一己私利而橫行霸道,殊不知,沒有力量的權衡,又何來的“道”?


    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運?是為了滿足**,隨波逐流,還是因為自己的弱小,要強行被逼到黑暗的盡頭?或許,未知的“道”隻有靠本性才能走完,那裏的層層霧靄怕要磨滅了心靈。


    樹妖占有有利地形,不落下風,另一方的覺空也在師父身後,灌輸真氣。


    此時的幽暗之林宛如一個強大的漩渦,吸引著無數的生命,之後加以汲取魂魄,掌握在手心。


    淩子桓和齊煊在一道金光的保護下,雖並無大礙,但身體總有一種要被徹底撕裂的感受,全身動彈不得,隻能見眼前三人各顯神通。


    轟……


    隻聽得刺耳的一聲,兩和尚站立不住,幸有禪杖作禦駕飛行法寶,才沒丟了體麵,好在防禦是佛門中人之擅長,善修行於內,氣聚丹田,使得筋骨體膚強健。


    樹妖被震開不近,胸口大創,論道行本是略勝一籌,可那道“卍”字的力量也不容小覷,更重要的是,遺忘森林外圍的強大封印術壓削弱了樹妖的法力,同時,壓製了一些原本要聚集的詭異邪氣。


    覺空憑剩餘真氣,縱身一躍,拾起地上剛剛掉落的一物,迴降禪杖,交予師父。


    那淺衣僧人接過覺空所拾之物,額頭緊蹙,滿滿的驚訝,後嘴角微微一動,一絲淺淺的微笑,轉身對覺空言道:“趁那妖敗下之時,快救下兩孩童,隨我等離去,莫要糾纏不休。”


    “我們為何不趕盡殺絕,斷送了這妖的性命,免得他日悲劇重演,那時可並非今日這般幸運了。”


    “休要多言,為師自有分寸!”


    說罷,便雙雙飛下樹林,攜兩孩童於禪杖之上,一同縱杖而去。


    淩子桓未看得分明,隻察覺兩黑影嗖的一聲急速而下,拽著自己便要離去,胳膊生生拽著都不免有些疼痛。


    遠處樹妖眼中沒漏了絲毫,想著起身追去,不料胸口一陣疼痛,嘔吐一口殷紅的鮮血,又見得四人已逃離遺忘森林,同時忌憚外圍的封印,隻好作罷。


    淩子桓踏著禪杖,飛行幾丈之高,瞥了下麵幾眼,古老神秘的叢林,陰森可怖,風在高高的樹頂搖晃著,發出一陣陣龐然緩慢的沙沙聲,在陽光下透露著暗色光暈來,偌大的森林仿佛被罩上一張偌大的密網。


    淩子桓暗暗生懼,不忍多看,隻聽得後麵森林中傳來可怕的聲音。


    “你們給我等著!”


    四人飛行逃去數十裏,才落在地麵,收了法寶,右手持之。


    齊煊隨後雙膝跪下,叩了幾個響頭,對麵前兩僧人說:“多謝二位恩人相救,若非恩人出手,我和淩子桓肯定已成了那妖的腹中餐。”說著,便拉了拉淩子桓的衣服。淩子桓得到提醒,也跪了下來,叩了幾個響頭。


    淺衣僧人連忙扶起,一臉笑意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實屬我們佛門之本分。”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齊煊,他叫淩子桓。”


    “你叫淩子桓?嗯,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淩啊!”淺衣僧人說道,“老衲出自幻音寺,法號智弘,這位是我門下弟子,法號覺空。”說著,兩人便都鞠躬行禮。


    淩子桓一個人在那兒嘟囔著:“幻音寺……”


    智弘咧開了嘴,臉龐上的贅肉不由晃動著,笑著說:“嗯,也是如今僅次於玄清宗的第二大正道門派。順便問一下,你們這遭是要去往何處啊?”


    齊煊急著迴答道:“我們正是要前往玄清宗拜師學藝呢,大師剛剛的意思是說玄清宗乃第一大門派嘍,是不是進去後就能學得一身本事?”


    智弘聽得哈哈大笑,連站在身後的覺空也忍俊不禁,“哈哈,修行靠的是天賦和後天的努力,天賦有時候決定於出生時的種族血脈,當然習得一身道行跟自身的勤奮也分不開,還有一定的機緣與巧合也起著重要的作用。”


    齊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倒是淩子桓,仿佛陷入了沉思,也許是在剛才的事情上麵尚未緩過神來。


    智弘接著說:“見你們二人頗有慧根,不如跟我等迴幻音寺,拜入門下,修行苦練,遂成正果,如何?”


    齊煊摸了摸下巴,沒有說話,不知如何迴答。


    淩子桓想了一會兒,然後呆呆地對齊煊說:“這般似乎也不錯啊。”


    齊煊聽後,用力拍了下淩子桓的腦袋,覺得這家夥可真是夠蠢的,別人一慫恿就要跟著去,瞟了淩子桓一眼說:“不錯什麽呀,入了佛門,做了和尚,就得四大皆空,不能喝酒食肉,不能娶妻生子啊!”


    兩僧人聽著,又笑了起來。一旁的淩子桓摸了摸腦袋,很是尷尬。


    智弘笑意不減,說道:“跟你們開玩笑呢,你們二人想前往玄清宗,我等哪有半路截下的說法。再說,玄清宗並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想必你們有別的出路吧。”


    “嗯,那是自然。”齊煊滿臉的自信,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智弘看在眼裏,隻是不說罷了。


    “不如這樣吧,我們師徒二人剛好也要去玄清宗,順路和你們一起,免得你們二人途中又生出事端,若像剛才那般,阻了行程不說,怕丟了小命。”


    齊煊突然想到了什麽,便對智弘說:“呃,對了,剛才我看那妖傷得不輕,大師為何不趁機出手,殺了那妖,剿了那怪物的老巢,豈不是為人間除了一大禍害。”


    智弘看得分明,這齊煊說話之時,眉眼之間有一種難以隱藏的肅殺和淩厲,修道講究心平氣和,如此這般並非益事,但仍淺笑答道:“老衲不知樹妖是何來曆,但從打鬥看來,估摸著至少也有五百年的道行,深入那叢林之中,未必是那妖邪的對手。”


    “方才能夠擊退樹妖,實屬遺忘森林外層封印術的威力,依老衲揣測,此地離飛來峰相隔不遠,那封印術怕是隻有玄清宗五大長老合力施法,連他們都無法剿殺,隻能將其囚禁於此,想來那妖的厲害萬萬不能低估。早就聽說遺忘森林深不可測,妖邪無數,怕是還有更為邪惡的力量潛伏於內。”


    齊煊點了點頭,繼續說:“原來那林子叫做遺忘森林,有什麽來頭嗎?”


    “這個自然是有的,不過也隻是傳聞,不足為信!你若好奇想聽,就跟我一起迴幻音寺,老衲可徹夜講給你聽,怎麽樣?這樣的待遇不是人人都有的。”智弘開著玩笑說。


    接著智弘從懷中拿出一物,對淩子桓說:“這個可是你的?”


    淩子桓見到玉墜安然無恙,喜形於色,接過智弘掌中玉墜,表明謝意,隨後係於胸前。這玉墜不似剛在叢林中顯得黯淡不光,卻更有原本那般色澤通透。


    齊煊有些不解,心中暗想:“大師怎麽會知道這玉墜是子桓之物,難道剛才在遺忘森林所發生的一切,這和尚全都看到了?”


    不久,西邊泛紅,夕陽懸掛,智弘觀天色漸暗,便禦起禪杖,四人乘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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