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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半盞茶的功夫,淩子桓隻見前方湧現崇山峻嶺,群峰崢嶸,仿佛置身於充滿靈氣的世界,清澈的溪水淙淙流淌,從上而下,溪流成瀑,瀑落成潭,或大或小,依山傍勢,一脈相承,水水相連,點綴在層山疊翠中,如粒粒明珠,其山皆有猿鳴鳥啼,萬物不休。


    可謂:群山爭相高聳,入雲霄伴白雲。果真是“洞天福地、古跡靈壇”之地,頗有一番仙境。


    此乃附禺山脈,飛來峰為山脈之主峰,玄清宗建門派於此,門下弟子無數,承繼祖師爺遺願,誓要鏟除妖邪,還神州大地昔日風采,迴歸人族正道。


    四人陸續著地,淩子桓不禁目瞪口呆,覺眼前景象好生氣派。


    正門莊嚴肅穆,神聖典雅之感,有幾名身穿道袍的道人侍立兩側。此外,建築依山而建,恢宏大氣,門前一株參天大樹,枝葉繁茂,門楣雕刻精美,壁畫生動,上有魚、水仙、鬆柏、靈芝、鶴、竹,兩側石柱上龍飛鳳舞,栩栩如生。


    周圍奇峰異壑,甘泉秀水,建築群更是玄妙神奇,富麗堂皇。上空纖雲不染,遠山含黛,忽有深處世外桃源之感。


    “哇,原來這裏就是玄清宗,好大的氣派啊!”齊煊張大著嘴巴說道。


    “你們初來乍到,一言一行須得萬分謹慎,不可亂了分寸。老衲隻能幫你們到這兒了,後麵就得靠自己的造化了。”說完,智弘轉身對齊煊說道,“你先去吧,老衲有些話要對淩子桓說。覺空,你也先去跟前方守衛表明我等的來意吧。”


    他們一一照辦,就隻剩下兩人佇於原地。


    “大師,您要對我說什麽?幹嘛要撇開他們兩個?”淩子桓望著智弘,一臉的疑惑。


    “其實沒什麽事,隻是覺得你我有緣,便想贈你一些東西,你且把右手伸出來。”


    淩子桓沒有說話,伸出了右手,任由智弘將其放在他左手手掌之上。


    智弘驅動真元,口中念念有詞,用右手手指在淩子桓手掌上悉數畫了幾筆,似乎在寫什麽。


    淩子桓隻覺得右手有些發熱,但忍著疼痛依舊不出聲,眺望著遠方飛過的陣陣鴻雁。


    “好了。”


    淩子桓收迴右手,朝手掌看去,見紋路中隱隱約約顯現出一個“梵”字,後又消失不見。


    “你也不必問其原由,他日用上之時,定能知曉。”隨後又從懷裏拿出一本經書,對淩子桓言道,“不要小看這本經書,修行悟道,必會心生雜念,如不能心若磐石,可能誤入歧途,害人害己,切記!切記!此事隻有你我二人知道,算是我們之間的秘密,老衲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定然知道該怎麽做。”


    淩子桓遲鈍了一會兒,後拿過經書,上有三字,乃“靜心咒”,“嗯,我都記下了。”


    智弘微微點了點頭,對著淩子桓胸前的吊墜淺淺地掃了一眼。


    隨後,四人再次匯合,覺空從守衛弟子那裏得知,今日天色已晚,稍後會被安排到各自的客房歇下,待明日清晨,麵見掌教真人。


    倏忽,淩子桓眼前兩人影經過,見一女道長牽著穿白衣輕紗女孩。


    那道長氣勢淩然,自是仙風道骨,道行不淺。


    身後那女孩身穿月白色的衣裳,長發飄然,嬌豔欲滴,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真是秀美無倫。麵目清秀,溫文爾雅,可眉宇間似有一朵烏雲躊躇不散。


    淩子桓看得入神,不料那女孩迴眸,瞬間的對視。


    那經年的一瞥,訴說著熟悉的情愫。


    兩瞳孔的縮影,浮現莫名的親切。


    道出無奈的心酸,洞察微笑下的絕望,或許隻有彼此相知


    花絮伴著草香,嗅出久違的親和。


    幾秒鍾的邂逅,隻是淡然不見清晰。


    那前世的征兆,是否讓你陪我浪跡天涯?


    ……


    “小子,好看嗎?”齊煊的腦袋忽的出現在淩子桓的視線。


    淩子桓驚愕失色,轉過頭去,餘光見那白衣女孩已走遠了不少,隻是那素白的背影顯得那麽孤單落寞。


    “嘿,我還沒發現,你這小子眼光倒還不錯嘛!我看你魂兒都快要被勾走了。”齊煊笑嘻嘻地說道。


    淩子桓一時說不上話,頓了一會兒,支支吾吾道:“哪有,隻是我見那女孩的神情,有種莫名的熟悉,好像是……”淩子桓努力迴想剛才那種感覺,“哎,我也說不清楚。”


    “行了,時辰不早了,我們去他們說的客房歇息吧。”


    說完,兩人便通過正門往前方走去,一路上看到不少修行中人手持法寶絡繹不絕,或三三兩兩嘮嘮閑話,或隻身一人麵無表情,或一男一女竊竊私語,沒人會注意到兩個陌生麵孔的出現。


    這裏的世界也許並非他們想得那麽簡單,複雜的關係下,日月重複地交替,亙古不變的萬物生存之法則,言不盡的大道,經過多少年的變更,那些所謂的正義究竟在哪裏?


    兩人一邊走著,齊煊突然將右手搭在淩子桓的肩上,嘿嘿笑著說:“剛剛那和尚特意支開了我和他徒弟,獨自跟你說話,你們都聊什麽啦?”


    “我們……”淩子桓想到智弘要自己保守秘密,既然答應了別人,就沒有不遵守的道理,再說人家還救了自己的性命,“沒……沒說什麽。”


    “噢,還想瞞我是吧,你連我都信不過啊?”說著,搭在淩子桓肩上的那隻手用力地掐了一下。


    淩子桓忍著疼痛,正色說:“真沒什麽,你別問了。”


    他們正走著,一尊巨大的石頭雕像映入眼簾。淩子桓看得分明,這是一尊女子雕像,但也氣勢浩大,宏偉壯觀,卻有曼妙的身材,婀娜多姿,亭亭玉立,膚如凝脂,又有衣裾飄忽,眉尖微蹙,雙手交叉於胸前,芊芊玉指縱橫交錯,呈莫名姿勢。


    淩子桓頗為好奇,盯著石像那張陌生的臉龐,若即若離的錯覺,那種遙遠的溫存仿佛被滯空在一個黑暗的空間,無人問津,置身於一片虛無飄渺的夢境,無數殘破的碎片流著鮮紅的液體,滴答滴答的聲響,從寒冷的國度傳來。


    她似乎想說什麽,但無能為力,極力張大著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原來發覺自己早就禁錮到了另一個世界,這裏的念想隻是癡癡地等待一個人,如今他來了,她卻有千絲萬縷的牽掛。


    “為了人族,我不惜一切!哪怕是遭全族人的唾罵!”


    “師兄,拜托了,帶著他趕快離開這兒!”


    “……”


    淩子桓腦中閃過一些莫名的片段!


    一柄虹光長劍沾滿了鮮血,劍鋒隱隱發黑,汩汩流下的血液浸染了白色衣裙,淩亂的發髻在空中繾綣,驚起的嫵媚身姿刺穿一個個肮髒的身體。


    隨後聽到一個女子歇斯底裏的呐喊,來自最深處的內心,那個斷裂的溝壑有飄來飄去的幻影,反複地重疊,尋覓塵封已久的記憶。


    “啊啊!好難受!”淩子桓捂著胸口,蹲了下來,腦海中的碎片化為烏有,胸前的玉墜陣陣發燙,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眼光亮,淩子桓隻覺得一種力量從那塊吊墜傳來,然後貫徹全身,身體也便開始發熱。


    “小子,你怎麽了?剛才你不是還好好的,這是怎麽迴事?你不要嚇我啊。”齊煊雖然不知道是何狀況,但也有些著急,不知如何是好。


    淩子桓額頭開始冒汗,渾身也不住地哆嗦,感覺身體早已不是自己的了。


    來來往往的行人都視若無睹,自然也沒人發現那尊石像的一處在發著微弱的光芒,隻是一個小點,如漫天星空裏的一顆星辰,閃耀著光芒,微乎其微。


    淩子桓暗知此狀況還是第一次,曉得胸前吊墜熱得發燙,大概是導致身體欠佳的緣故,便想著摘掉吊墜,興許能減輕痛楚。


    當淩子桓右手握住那塊玉時,一陣涼意從手心傳來。瞬間,身體不再發熱冒著虛汗,剛剛一切突如其來的痛苦全都消退。


    “咦,好像又沒事了。”淩子桓對齊煊說道,心裏著實納悶。


    “哼,你小子在耍我呢!害我白擔心一場。”齊煊瞟了淩子桓一眼,發起了牢騷。


    淩子桓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我沒騙你,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方才,一隻右手的紋路中模糊地浮現一個“梵”字,發著微弱的金光,後若隱若現,最終消失不見,看來一切都安排得這麽好……


    淩子桓下意識地看了看右手手掌,可除了幾條錯雜的掌紋,什麽都沒有。又抬頭瞅了一眼石像,腦袋出現瞬時的紊亂,便收了目光。盡管心中有些疑惑,可何必去多想呢!


    兩人一路開著玩笑,往客房方向相伴走去。


    皎潔無暇的月光下,一切都在黑夜中漸漸沉寂,隻有那尊石像的嘴角似乎在淺淺地微笑,在銀白色的籠罩中,如此的迷人。


    多少年來,她忍受著孤獨,哪怕風吹雨打,仍然屹立不倒,隻為了等到那個明朗的少年……


    一客房裏,二僧圍坐桌前,桌上一盞油燈擺動著微弱的火苗,白色牆麵上兩黑影不住地閃動著。


    “師父,徒兒甚是不解。”一僧說道。


    “為師知道你心中困惑,隻是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也不用多心。”另一僧望著窗外夜靜如水的景色,數著手中念珠,“要不了幾年,他自會來幻音寺找我的,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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