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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鬱蔥蔥的樹林裏,古木參天,遮天翳日,這裏太過於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蟬聲都彷佛已銷聲匿跡,隻有在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擴散著幾聲鳥的嗚咽聲,似乎是生命最後的掙紮,似乎也是臨死前的求救。


    奇形怪狀的樹木流著不知名的液體,有的樹皮凸出,呈現奇怪圖案,有的樹幹交叉錯雜,上麵纏繞著有如長蛇一般的藤條,緩緩扭動,發出咯咯的聲響。


    所有的生靈遊離於這片茂密的樹林,卻無法逃離這個深深的牢籠,因為一切都被某種力量永久遏製,無法肆無忌憚,這裏的生靈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逃出生天,重獲自由。


    因情生根,因愛生恨。


    遺忘森林,宿敵難消。


    “誒,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怎麽感覺越發陰森了。”齊煊的聲音故顯鎮定,卻仍有一絲顫抖。


    淩子桓停了下來,掃視了一下周圍,生出一絲莫名的恐懼。周圍悸動的黑影四方亂竄,一會兒又好像停止了活動,“爹說了,我們得走偏僻點的路,這樣危險就少些。”


    “話是這樣沒錯。呃,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我們快些走吧。”


    兩人加快了步伐,踩著地上的枯葉,哢吱哢吱,頓時一股寒氣從腳底傳來,遊動的氣息越來越近,不由一陣膽寒。接著,一個可怕的聲音傳入了兩人的耳朵。


    “兩個可愛的小娃都這麽著急走,先陪老娘玩玩唄。”


    淩子桓不禁打個哆嗦,倒吸了口涼氣,臉色蒼白,和齊煊頭也不迴地往前跑。


    “別跑呀,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了,這兒都沒來過人,今日還來了倆,當真是蒼天有眼。”可怕的聲音越來越近,緊接著是一連串嘶啞的笑聲。


    淩子桓和齊煊四周的藤蔓開始活動起來,並包圍他們,牽製他們的行動。每根藤蔓仿佛都是一隻妖,顯而易見的是堅硬的牙齒流著發臭的黏液,長長的舌頭舔著兩張幼小的臉龐,卻都沒有下嘴。


    兩人睜大著眼睛,可自己力量不夠,所有的掙脫都是徒勞,任憑惡心的怪物任意蹂躪。


    淩子桓萬萬想不到,自己尚未學得一招半式,就半路成了妖怪的腹中餐,想想自己村莊的所有人,都被妖族殺害,自然是咬牙切齒,隻怪平生命運多舛。


    齊煊鎮定自若,對不遠處的黑影說道:“求求您,不要吃我們,我們隻是路過而已,並非有意冒犯。”淩子桓尤其詫異,想不到一向要強的齊煊也說出這樣的話,但尋思著也是出於保命的法子,也是可以理解。


    “哈哈。”藤蔓都發出各自的笑聲,大抵是笑這孩子天真無邪。


    黑影於動無衷,正快速靠近齊煊,準備發動攻擊,經過的藤蔓無不後退讓開。


    齊煊見勢不妙,靈機一動,大聲喊道:“那小子身上有塊什麽玉,聽說威力巨大!”


    黑影聽完停了下來,顯現真正麵貌。


    有著人的麵孔,幹癟的皮膚粗糙厚實,縱橫的褶皺,如一把把尖銳的小刀,頭上長滿了密密枝條,四周散開,不過葉子很少,下身全是粗大的樹根,跟一條條靈動的水蛇一樣,隨時都可以拿人性命,乃是一隻修煉多年的樹妖。


    淩子桓沒有說話,也沒有正視那怪物的人臉,現在他什麽也做不了,任由要殺要剮,所有的憤怒無從發泄,最終還是煙消雲散。


    齊煊見有所成效,便補了幾句:“真的,隻要你們放我們走。”


    樹妖走近了幾步,笑著說:“哈哈,小娃娃說話就是這麽幼稚,老娘認定的獵物,第一次有人跟我談條件。在這遺忘森林中,所有妖的不幸都拜你們人類所賜,現在還想讓我們放你們走,哼,那誰又能解脫我們?”


    “你們妖作惡多端,殘害無辜,活該有此報應。”淩子桓不知哪兒的勇氣,隻是毅然想起爹臨死前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樣,便恨之入骨。


    “淩子桓,你?”齊煊看著神情堅定的淩子桓,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樹妖怔了怔,竟想不到另外一個看似孱弱的男孩還有這等的口氣,冷冷地說:“你說我們妖作惡多端,可你們那些滿嘴仁義道德,惺惺作態的修道中人,幹的那些事可不比我們少,還口口聲聲什麽為民除害,全是偽君子!”


    “姥姥,幹嘛跟兩個毛孩子廢話,您快些享用吧,我們也好分一口羹。”一根藤蔓吐著饞讒的舌頭。


    “等等,你們看這個。”那樹妖一把捉過淩子桓胸前的玉墜,幹枯的手指婆娑著上麵的紋理,瞧得仔細,“這難道是上古靈石?嗯,可裏麵的圖案倒是沒見過。”


    說完,那妖運了口氣,從嘴裏吐出,一蓬烏雲似的黑氣氤氳著手中之物,後見黑氣全被那物吸收殆盡,遂一臉地疑惑和吃驚,然後得意地冷笑道:“如果真是如此,有了這個,或許,就能幫助我們衝破這遺忘森林的封印,重獲自由。”


    旁邊的無數藤蔓聽到後,都發出詭異的笑聲,聽得淩子桓頭皮陣陣發麻。


    淩子桓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東西的作用,但爹臨終的囑托牢記於心,何況這塊玉墜自小就戴在身上是一種機緣也說不定,今日被這鬼魔鬼樣的妖搶去,甚是不甘。


    齊煊似笑非笑,說道:“嗯,沒錯,這東西享天地日月之精華,世間難見,很多修道中人以及各路妖魔都想占為己有。這個呢,就算孝敬您了。”


    殊不知,淩子桓瞟了他一眼,沒想到從小要強的齊煊竟能說出這般言語,隻是危急關頭,想不了那麽多,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哼,你這個小毛孩,蠻聰明的嘛,不過越是聰明的人越是那麽叫人惡心。”樹妖又轉向淩子桓,“快說,你這玉墜從何而來?”


    淩子桓沉默不語。齊煊對著淩子桓眼色相示,盼著這小子開開竅。


    一條樹根從地麵破土而出,剛勁有力,死死圈住了淩子桓的脖子,隱約聽到了骨頭撕裂的聲音,直勒著淩子桓喘不過氣。


    齊煊沒想到淩子桓在生死關頭還這麽執拗。打小就是一起光著屁股長大,什麽事情都是淩子桓聽他的,還說好學一身道行為村莊所有人報仇,可萬萬預料不到世事瞬息萬變。


    “別,這小子前幾天剛死了爹,可能還沒緩過來,您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自小認識他,什麽事您可以問我啊,這玉墜啊,是他爹臨死之前交給他的,說什麽暗藏玄機,有毀天滅地之威力,我說的可都是真的!”齊煊強行壓製住內心的恐懼和擔憂,讓聲音不顯得那麽顫抖。


    “老娘我也活了幾百歲了,什麽法寶沒見過,但這東西,雖然看上去黯淡不光,不似尋常寶物那般晶瑩剔透,光芒閃爍,但這上麵的圖案和紋理,以及觸摸到的質感,絕非泛泛之物,隱隱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給鎮壓了原本的靈氣。若是這東西當真是他爹臨死所贈,那這孩子的身份……”


    齊煊聽得雲裏霧裏,想這妖活了幾百年,道行肯定不淺,殺死他們真如掐死一隻螻蟻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心裏乞求著這老妖怪能剛好發了善心,讓他們二人離去。


    “姥姥,您還在等什麽,姐妹們都饞著呢。”


    “您不會看他這小娃非一般身份,就不敢下手吧。”另一根藤蔓插嘴道。


    “少廢話,就算是被困在這遺忘森林,老娘也不曾怕過誰!”樹妖大聲斥責。


    “我看您還是趕緊享用吧,若是讓叢林深處的那隻怪物知曉了,隻怕咱們又得吃些苦頭,那家夥小氣得很,眼裏可容不得沙子……”


    還沒說完,樹妖從嘴裏吐出一口黑氣,如電掣一般打在那條藤蔓上,瞬間化為了齏粉。


    如此一來,這些小妖便不敢再吭一聲。隨後,她低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少跟我提那個敗類!哼哼,被玄清宗打得宿體近滅,單單剩下一個妖靈,即使再強大,禁錮在這種地方,也隻能在我們麵前耀武揚威,看來他這一輩子都修煉不成人形。”


    “玄清宗?難道這地方跟我要去的玄清宗有所關聯?”淩子桓暗暗心想。


    說著,樹妖下麵的樹根好像被灌輸了力量,從下麵急竄上來,往被無數藤蔓架在空中的兩人刺去,尖銳的根部散發著黑黑的妖氣,一根根光禿禿的樹根在淩子桓和齊煊的眼前忽然浮現,如一把把利刃,隻要被碰到一下,估計就會全身麻痹。


    齊煊握緊拳頭,咬緊牙關,卻也無可奈何,隻怨自己能力不夠,栽在別人手裏。淩子桓緩緩閉上雙眼,無法預想今日就命喪於此,實則不甘,想著妖類真可謂無處不在,罄竹難書,好不容易從妖族的魔爪中幸免於難,卻還是羊入虎口。


    樹妖所說之話,無不對人族痛心疾首,想必這也是多年積攢下來的仇恨,不想他們千年的爭鬥竟把自己也連累其中。


    難道這樣就要結束了嗎?


    ……


    倏然,一道金光從上而降,抵擋了所有的攻擊。樹妖一臉的詫異和恐慌。


    淩子桓睜開雙眼,看到剛剛刺過來的樹根都被無形折斷,稀稀疏疏地灑落一地,然後聽到了上方一句渾厚的聲音,“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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