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來尋仇的!田保生當即大叫:“沈公子,當年之事,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我們隻是小卒子,上峰有令,就是刀山火海,也不能不從啊。”


    “奉命?奉誰之命?‘我們’?嗬嗬!除了你,都還有哪些人?說!”沈雲手下稍一用力,被擰斷的手骨“喳喳”的響。


    “啊——”,田保生險些生生的痛死過去:“我說,我說!”當即報出一連串的姓名出來。


    除了田保生,沈雲之前在豐成縣還打聽到了另外一個,是以,聽完之後,他突然發問:“劉海?他的左手小指斷了一截,是也不是?”


    田保生想也不想,張口應道:“是的,是的,就是他。沈公子要找他嗎?他是石平縣人,不住在我們鎮裏。”


    “說,你們為什麽要屠村?”沈雲又問。


    田保生使勁的搖頭:“不知道,真不知道啊。我們隻是小嘍囉,從來都是奉命行事。上峰也從來不會告訴我們原由。”


    “真的?”


    “真的!若有半個假字,叫小的馬上被雷劈死。”


    沈雲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伸出二指,“叭”,毫不客氣的在他的骨碎之處敲了一下。


    “啊——”田保生又一次慘嚎,飛快的補充道,“小隊長可能會知道。”


    沈雲繼續盤問:“你們的大老爺姓甚名誰,老家在哪裏?”


    “不知道。大老爺的事,我們底下的人從來不敢打聽。”田保生哭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難看之極。


    沈雲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好,很好。你很老實。我準你自盡。”說罷,他伸手抽出田保生別在後腰處的那柄短刀,刷的抽出來,紮在桌麵上。


    不是他下不了手,而是殺這樣一個人,會髒了他的手。


    “不不不!沈公子,小的都招了,你不能不講信用。”田保生嚎叫。


    “不講信用?我有說過,你招了,就饒你一命嗎?”沈雲哈哈大笑,“放過你這樣的劊子手、屠夫,叫我牛頭坳村的一百多條冤魂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安生?”


    田保生急中生智,又叫:“小的、小的知道劉海他們的去處!隻要公子爺饒過小的,小的帶您去找他們。”


    沈雲垂眸望著他,輕笑:“謝謝,不用了。一個一個的去找他們,實在是太費事。不如借你的人頭一用,叫他們自己出來找我。”


    找到田保生一個,他就用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而後,為了確定其行蹤,他又在鎮裏盯了三天的梢。


    據田保生交待,當年屠村的那隊仙符兵一共有五個。再加上至今不知下落的那位大老爺……哼,他哪來那麽多的閑工夫,一個一個的去找他們?


    更何況,田保生這種東西的話,能信麽?


    “我數三下,你若不自盡,休怪我手下無情。”沈雲冷笑,“我可不象你們是殺慣了人,砍頭有準頭。我手生得很,一刀下去,難免砍偏,到時,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休要怪我。”


    話音剛落,鼻子底下聞到一股惡臭猛的騰起。


    呃,田保生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慫包!敢做不敢當!沈雲輕啐。仙庭就是豢養了這樣一群沒用的酒囊飯袋,踩在人們的頭上,作威作福!叫人怎能心甘!


    手好癢!如果不是這顆腦殼還有它用,真想一拳砸碎它!


    等了三息,還不見田保生求饒,他很是意外,定睛細看。


    隻見田保生歪嘴斜眼的趴在桌上,跟條死魚無二。


    這是唱的哪一出?他皺眉,伸手在其頸脈上探了探。


    脈息全無。


    沒用的家夥,竟然被一句狠話生生的嚇死了!


    沈雲好無語。


    一言不合,就將鎮裏的第一狠人田疤爺擰斷胳膊,象條死狗一樣的按在桌子上……這是哪裏來的一尊煞神啊!


    好怕那尊煞神下一刻也要跟他們“好好的聊一聊”。


    掌櫃的和夥計們連看熱鬧的心都不敢生。他們一個個跑得飛快,躲在後頭自己的房間裏,“砰”的關緊門。還不夠!他們又搬來桌椅頂在門後頭。


    好吧,事實上,他們恨不得能躲進牆裏。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外麵一直靜悄悄的。


    感覺象是過去了大半輩子,掌櫃的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從床底下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去看床頭的鍾漏。


    快半個時辰了!他長籲一口,從地上爬起來,拍掉袍子上的灰塵,心道:前頭的事應該了結了吧?


    據他的經驗,象這樣的打架鬥狠,一旦有一方認了慫,隻要旁人莫再生事,用不了多久就能結束。


    也不知道前頭砸壞了多少家業?再一想到疤爺那橫勁兒,他唯有自認倒黴——這筆損失看來又隻能記在公賬上了。少不得月底的時候,又要聽東家一通訓。


    不過,疤爺這迴傷得可不輕。興許能安生一兩個月呢。


    他一邊在心裏嘀咕著,一邊打開門,往前頭去。


    哪知,才走下門廊,就聽到前頭傳來一通殺豬般的尖叫:“殺人啦——”


    啊!發生什麽事了?掌櫃的頭皮一緊,提起袍角,趕緊跑去前堂。


    “怎麽了?”夥計們,還有先前聽到風聲,全躲了起來的後廚們,一個個都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快,去前頭!”掌櫃的揮手。


    “哎……”大夥兒唿的跟在他後頭,一齊衝進了前堂。


    一道人影劈麵衝過來,險些與掌櫃的撞個正著。


    “哎喲喲,饒命啊!”後者反應不俗,當即抱著頭蹲下。


    那道人影則是瘋瘋癲癲的揮舞著雙手:“殺人啦,殺人啦……”


    跟在後頭的夥計們看清楚了,見是常來吃飯的一位老主顧,一轟而上,七手八腳的將他按住:“沒事了!”


    “醒來,醒來!”


    “這是被嚇狠了!”


    掌櫃的顧不得眼前的亂相,急匆匆的跑去前堂。


    盡管聽到老主顧的報信,心裏有了些準備,然而,看到眼前的情景,他還是被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好大的一灘血!


    一具無頭男屍倒在血泊裏。黑色的夏綢衣衫全被血浸濕了,緊緊的粘在屍體上。而頸根處的那個偌大的血窟窿還在“汩汩”的往外冒著血。


    啊!被殺的是田疤爺!


    在他的屍體旁邊,有兩行用鮮血寫的大字:


    “殺人償命!”


    “牛頭坳村沈秋寶複仇!”


    ===分界線===


    某峰多謝書友壞牙20的平安符,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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