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我們縣號稱鐵麵無私的李青天,最後會如何整治齊大郎你這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混小子!到時候要是挨了板子、臉麵盡失,你就是把腸子都悔青了也沒用!”

    陳氏威脅完齊大郎後,目光立馬轉到張巧兒身上、並狠狠的剮了她一眼,隨後冷嘲熱諷道:“我也想看看等李青天罰了你未來的夫君後,你張四娘還有什麽臉麵出來見人!”

    那陳氏說話底氣十足、咄咄相逼,且語氣狂妄態度囂張,好像他們家金姐兒真的是受害者般!陳氏的態度讓一些不知內情的人受到了誤導,下意識的相信了陳氏的話,開始懷疑齊大郎真的做出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來……

    周圍人態度的轉變,讓齊大郎的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不過齊大郎雖然被陳氏囂張的搶白,但他的身板卻依舊筆直如鬆、神情也是坦坦蕩蕩。

    齊大郎那既倔強又脆弱的模樣,張巧兒見了心裏下意識的多了一分心疼,一邊暗罵陳氏母女不長眼,竟然連她的準夫婿都敢搶,一邊開口替齊大郎把場子扳迴來:“不敢勞煩三嬸娘替我操心,我自個兒的未來夫婿是什麽品性、我自個兒心裏清楚得很!我相信他從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所以哪怕是和你們對簿公堂、最終的結果也隻會是我們笑著離開!”

    張巧兒說著慢慢的走到陳氏母女麵前,盯著她們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未來的夫婿誰都別想搶,就連信口雌黃的汙蔑我都不會坐視不管!這件事就算你們都不追究了,我也會追究到底!三嬸娘、大堂姐,別以為平日裏我們家的人大多與人為善,就以為我們好欺負、好拿捏了?我們———走、著、瞧!”

    張巧兒說完這番話就撇下陳氏母女、帶頭往門外走去,還不忘大聲的說道:“走,我們現在就進城到衙門外擊鼓鳴冤,誰不敢去就表示誰心裏有鬼!”

    陳氏母女一見張巧兒搶先了一步,馬上不甘示弱的趕了上去,兩方人很快就浩浩蕩蕩的趕到了城裏的縣衙,擊了鼓後終於對簿公堂。

    張巧兒雖然從沒刻意打探過,但卻知道管著他們的父母官姓李,是位遠近聞名的鐵麵青天。

    據說李縣令為官多年一直是兩袖清風、過著清苦的日子,且他斷案時從不受賄、也沒絲毫私心,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平頭百姓他都一視同仁,是位剛正不阿、倍受百姓讚賞的好官。

    李縣令是位剛直不阿的好官,對張巧兒等人來說自然也就有了優勢———至少陳家不敢拿銀子賄

    賂李縣令、讓李縣令判陳家勝訴,也不會不分是非黑白的亂判,至少會按照章程公平、公正的判案。

    兩邊的人趕到了衙門外後,張巧兒等人隻能在外圍觀,隻有齊大郎、陳氏和金姐兒進了大堂。

    升了堂後,陳氏和金姐兒先前就是再囂張跋扈,也隻能“撲通”一聲乖乖的跪下,反倒是齊大郎依舊身形如鬆、傲然的站立在眾人麵前———齊大郎考過省試便有功名在身、是應舉的秀才,這讓他有了上公堂不必下跪的特權。

    李縣令很快就開堂問審,齊大郎和金姐兒依舊是各執一詞,一個說齊大郎玷汙了她的清白,一個說陳氏母女設計誣陷了他,互不相容、互相狀告指責對方……

    李縣令聽了雙方的說辭後,一臉嚴肅的指著齊大郎問道:“齊衡,你說陳氏母女合夥誣陷栽贓你,可有人證、物證?”

    當時那條小道上隻有齊大郎、陳氏和金姐兒三人,齊大郎自是找不到人證了,至於物證就更不好找了———但凡是個女的拉開衣裳就說被調戲輕薄了,讓男方怎麽找證物證明清白?

    哪怕是在現代,女人拉了衣服叫非禮,男人不也隻有被冤枉的份兒?

    於是齊大郎隻能據實答道:“迴官大人話,當時沒有第四個人在場,因此我既沒有人證、亦沒有物證。”

    李縣令聞言點了點頭,隨後轉而問了金姐兒一句:“陳氏,你說齊衡玷汙了你的清白,可有人證、物證?”

    金姐兒似乎早有準備,隻見她馬上洋洋得意的答道:“迴大人話,我有物證可以證明齊衡的的確確輕薄了我!”

    李縣令聞言雙眼一沉,語氣威嚴的發話:“什麽物證?即刻呈上堂來給本官過目。”

    陳氏一聽這話、馬上急忙忙的開口說道:“迴稟大人,我家閨女口中的物證是不可隨意讓男子看去的,大人能不能讓我家閨女避到內堂、然後請大人的夫人出麵驗查物證?”

    李縣令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隻見他略微思忖了一番便同意了陳氏的請求,隨後便有婆子出來領陳氏母女進了內堂,由李縣令的夫人代替李縣令驗查陳氏母女口中的“物證”。

    陳氏母女一避到內堂驗查,張巧兒的腦筋便飛快的轉動起來———這陳氏母女究竟在搞什麽鬼?她們口中的“物證”到底是何物?

    那物證真能讓齊大郎背上“調戲良家婦女”的罪名嗎?

    同時張巧兒也開始設想最壞的結果,假設陳氏母女

    的詭計真的得逞、齊大郎真的背了這調戲良家婦女的罪名,縣太爺一般會有兩種判法———一是判齊大郎退掉原先訂下的婚約,改娶和齊大郎有了夫妻之事的金姐兒為妻;畢竟雖然齊大郎和張巧兒的婚約受律法保護,但齊大郎卻“玷汙”了金姐兒的清白,這個事實讓他不能棄金姐兒不顧;

    二是判齊大郎原先的婚約依然有效,但他必須對金姐兒負責任、把她一並娶進門為平妻,從此張巧兒為大、金姐兒為小。

    除了這兩種判法之外,還有一種專門適用於昏官的判法———昏官會判齊大郎原先的婚約依舊算數,但金姐兒因被毀了清白、隻能被迫嫁到齊家為妾。

    這李縣令既是遠近聞名的好官,那他便不會做出那第三種判決來!

    而若是李縣令做出第一種判決,那陳氏母女的詭計便算是得逞了……

    但哪怕李縣令最終做出第二種判決,以張巧兒的性子是絕不會和金姐兒共侍一夫的,最終的結果隻會是張巧兒不願意委屈將就、主動提出退親。若真是這樣,那到頭來還是讓陳氏母女的詭計得逞了。

    張巧兒把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細細的梳理了一遍後,馬上意識到陳氏母女這一計使得十分厲害,竟把方方麵麵、各種可能性都算計了進去!且她們似乎還有著穩操勝券的把握、認定隻要李縣令看了她們提供的物證,就一定會做出對她們有利的判決!

    思緒輾轉過後,張巧兒很快就明白事情的關鍵在那所謂的“物證”上,於是忍不住暗暗的替齊大郎感到焦急,更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陳氏母女究竟拿出什麽樣的物證來,也好盡早想對應之策……

    就在此時,有丫鬟前來稟告,說是夫人已經驗查過金姐兒身上的物證了。

    不過李縣令的夫人雖然驗查過證物,但卻不方便到大堂來把結果相告,於是她便把結果寫在紙上、差人送來給李縣令過目。

    李縣令麵色凝重的掃了一遍驗查結果,隨後拿起桌案上的驚堂木重重的拍了一下,喝道:“大膽齊衡,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婦女!本官現下給你兩條路走———一是退親娶陳氏,二是不退親但娶陳氏為平妻!”

    李縣令說著頓了頓,才一臉威嚴的把判決說完:“除此之外本官再罰你杖責五十,若是再犯定不輕饒!”

    李縣令的判決讓齊大郎等人臉上滿是震驚和意外,齊大郎更是不服這個判決,當場就毫不畏懼的質問了李縣令一句:“李縣令的判決我不服!就算大人要

    判我有罪,那至少也要讓我知道這個判決的根據是什麽!否則我便要喊冤、上告!”

    齊大郎的話讓李縣令麵露難色,但他斟酌過後最終為了公平起見,還是把判齊大郎有罪的緣由說了出來:“陳氏說你輕薄她時,她不從一直反抗,雖然未能擺脫你的鉗製、但你卻在她反抗的過程中不慎咬傷她的前胸……”

    “先前本官的夫人已細細的查驗過陳氏的身子,發現她的前胸上的確有一個牙印,證實陳氏並未撒謊,”李縣令說著略微頓了頓,才往下說道:“既陳氏已拿出證物證明她所說不假,本官自然要秉公處理、給陳氏一個交代。”

    齊大郎聞言自是十分不服氣———他碰都沒碰金姐兒一下,並且一被金姐兒纏上就立刻把她推開,怎麽可能咬了金姐兒的前胸?!

    齊大郎見李縣令雖然號稱“李青天”,但竟憑著一個牙印就稀裏糊塗的判了他的罪,頓覺李縣令徒有虛名、斷起案來也不過如此!

    於是齊大郎當場不客氣的冷笑了一聲,並一臉不羈的反問了李縣令一句:“大人是如何判斷那陳氏身上的牙印,就一定是我所咬的呢?”

    李縣令倒也沒因齊大郎的不敬而惱怒,隻不慍不火的反問了齊大郎一句:“難不成陳氏還能低頭咬自己的前胸?這可是誰都辦不到的事。”

    齊大郎聞言不亢不卑的頂了李縣令一句:“那也不能排除是別人故意咬上去、然後偽造偽證誣陷我!李大人查都不查就判我有罪,未免有些太過輕率了吧?!”

    “說的好,那本官便反問你一句———你能證明陳氏身上的傷痕不是你所咬的嗎?隻要你能證明陳氏身上的牙印不是你所留,那本官立刻就改判、還你一個清白!”

    “……”

    李縣令的話讓齊大郎一時語塞,並很快就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飛快的轉動腦筋想證明自己清白的方法。不過就連李縣令都是因想不出證明的方法,才會判齊大郎有罪,齊大郎一時間自是更難想到什麽妙法了。

    李縣令倒也算是通情達理,隻見他很快就命人點了一炷香,指著香對齊大郎說道:“本官給你一炷香的功夫,若是這炷香燃完後、你依舊不能證明陳氏身上的牙印與你無關,那本官就隻能維持原判了。”

    在堂外圍觀的張巧兒等人,一見形勢對齊大郎十分不利、也都跟著暗暗的著急起來。唯有陳氏母女臉上有著得意的神色,似乎算準了齊大郎等人找不出方法來證明清白,隻等著齊大郎乖乖的低頭

    接受李縣令的判決。

    張巧兒皺著眉頭思忖了一番後還是沒想到法子,急得退出圍觀圈到外頭大大的透了一口氣,隨後目光漫無目的的在長街上遊走,希望能從街上那些形形色色的物事上受到啟發,想到幫齊大郎證明清白的辦法!

    初始張巧兒依舊是一籌莫展,隻能煩躁的在衙門外來迴走動,但當她無意中抬頭、看到街對麵一個稚童手裏拿的物事時,腦袋裏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以替齊大郎證明清白的辦法!

    一想到辦法、張巧兒心中立時大喜,隨後飛快的把想到的辦法細細的推敲了一遍,很快就意識到這個方法不但可行、可以立刻把陳氏母女的詭計揭穿,並且還能一擊即中、讓陳氏母女再也無法狡辯和栽贓齊大郎!

    隨後張巧兒拿著那紙條急忙忙的迴到了公堂外,把折成方塊的紙條塞給齊二郎、並小聲的叮囑道:“齊二哥哥,你把這個偷偷的塞給齊大哥哥,就說這紙上寫的法子能夠幫他脫困!”

    齊二郎聞言雙眼立時一亮,隨即馬上擠到了最前頭,趁著李縣令暫時退堂休息、公堂上的衙役有所鬆懈的空擋,悄悄的把齊大郎給叫到了邊上,趁著無人注意時、飛快的把手裏的小紙條塞給齊大郎,並低聲叮囑道:“大哥,這是四娘讓我給你的,她讓你照著上麵的法子做!”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君來鳥,撒花~

    ps1:上一章稍微修改了下,改成金姐兒誣陷齊大郎主動輕薄她,然後她誓死不從~這樣和這一章才能接得上,其實就是金姐兒故意裝成受害者,要齊大郎對她負責~

    ps2:歡迎大家踴躍猜測巧兒想到的妙招,猜中有獎哦,獎品是……嗯,二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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