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巧兒三人趕到陳家後,才一進門、果然見齊大郎被一群人團團圍在院子裏,而平日裏囂張跋扈、總是不可一世的金姐兒,則少見的擺出一副可憐受了欺負的樣子,衣衫不整的躲在陳氏懷裏低泣,嘴裏還不住的嚷嚷著要陳氏替她做主,陳氏則不斷的出言安撫金姐兒、讓她不必擔心。

    張巧兒才懶得理會上演苦情大戲的陳氏母女,直接撥開人群來到了齊大郎身邊,不過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心急的齊三娘就搶先問了句:“大哥,這是怎麽一迴事?”

    齊大郎卻沒迴答齊三娘,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張巧兒身上,一臉坦蕩的說道:“四娘,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張巧兒聞言毫不吝嗇的給了齊大郎一個笑容,點頭答道:“我知道。”

    張巧兒那毫不猶豫的迴答讓齊大郎心頓時暖暖的,言語裏也多了幾分感動:“你什麽都沒問就肯相信我?”

    齊大郎那廂因張巧兒的信任而感動得雙眼有淚光閃動,張巧兒這廂卻不以為然的拍了拍齊大郎的肩膀,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相信你的眼光沒那麽差,你就算想當迴調戲良家婦女的惡少,至少也會找個比我強、比我貌美的美嬌娘!”

    “……”

    敢情張巧兒信任他,是因為金姐兒長得還不夠資格被調戲啊!

    所有的浪漫和美好都在頃刻間被張巧兒給破壞了,原本對張巧兒的信任十分感動的齊大郎瞬間無語了———四娘啊四娘,你就不能正正經經的說些讓我開心的好話嗎?非得以這樣稀奇古怪的理由來信任我嗎?

    一旁的吳氏見事情都火燒眉毛了、張巧兒還有心思和齊大郎開玩笑,當下便沒好氣的瞪了張巧兒一眼,然後搶過了話語權、一臉關切的詢問道:“大郎,我們都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不過這相信歸相信,你還是得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是,別讓我們在一旁幹著急啊!”

    未來嶽母發話齊大郎自然不敢有所怠慢,立刻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事情是這樣的,陳夫人派人到家裏找我,說是有關田地的事要和我商量,我們齊家的確是有部分田地緊挨著陳家的田地,於是我便喊上二郎和我一塊兒上了陳家……”

    “我們到了陳家後,才知道原來陳夫人想拿另外一片田地,換齊家緊挨著陳家的田地,我仔細的想了想覺得對我們家沒絲毫益處,於是便沒有答應,”齊大郎說著頓了頓、換了口氣後才接著往下說道:“我沒答應陳夫人倒是沒什麽不悅,不

    過她卻馬上話鋒一轉、舊事重提,讓我把和四娘的親事給退了、然後入贅到他們陳家為婿!”

    齊大郎說到這裏臉上有著一絲不屑的神色,語氣也多下意識的多了一絲鄙夷和憤怒:“如此荒謬之事,我自是一口便迴絕了!隨即我馬上起身告辭,不願在陳家多做逗留、以免惹上什麽不必要的麻煩,沒想到……”

    原來陳氏母女果然是厚顏無恥的相中了齊大郎,想讓齊大郎倒插門到陳家當上門女婿,還說齊大郎反正現下已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當了他們陳家的女婿後好歹能多個依靠。

    最讓齊大郎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陳氏母女從頭到尾還表現出一副施恩的模樣,好像把這個倒插門的機會給了齊大郎,是他們對齊家的“恩典”,讓齊大郎十分無語、覺得沒法和她們繼續交談下去……

    這齊大郎的腦袋又沒被門夾過、也沒被驢踢過,更不像陳氏母女那樣有著異於常人、不可思議的思維!因此齊大郎自然是當場就義正言辭的出言拒絕,並且把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齊大郎不但拒絕了陳氏的提議,還表明不但他絕不會入贅妻家、他的弟弟齊二郎也絕不會入贅到別人家裏!

    齊大郎把話說清楚後就帶著齊二郎離開了陳家,出了陳家後齊大郎要迴家、齊二郎則還有些事沒辦完,於是兄弟倆很快就在一個分岔路口分道揚鑣。沒想到落單的齊大郎才走了沒多遠,金姐兒就衣衫不整的從路旁的草叢裏飛奔出來、不顧廉恥的撲到齊大郎身上!

    這樣的突然狀況讓齊大郎先是一驚,隨即馬上毫不留情的把金姐兒一把推開!沒想到金姐兒卻像塊麥芽糖般、一被齊大郎推開就馬上再粘了過來,哪怕被齊大郎一腳踹到了地上也不死心,似乎鐵了心要賴定齊大郎這個貌若潘安的“小白臉”……

    而齊大郎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卻突然遭此“飛來橫禍”,自是很快就猜到金姐兒打的是什麽算盤,於是越發不留情的把金姐兒踹開、然後飛快的邁步離去!

    可惜齊大郎就是再警覺、再小心翼翼,最終還是晚了一步———早早的就在暗處候著的陳氏很快就衝了出來,一邊大叫著齊大郎輕薄了金姐兒、一邊和金姐兒一起拉著齊大郎不讓他脫身!且陳氏還事先吩咐心腹前去叫人,於是齊大郎很快就被陳家人給團團圍住,硬是被誣陷輕薄調戲了金姐兒。

    這陳氏母女刻意設計誣陷了齊大郎,齊大郎自是百口莫辯。不過齊大郎卻不是那種會輕易被威脅和向人妥協的人,因此無論陳氏母女

    如何威逼利誘、齊大郎都不肯鬆口給金姐兒一個“交代”,並堅持一口咬定是陳氏母女設計誣陷他!

    於是事情很快就越鬧越大,齊陳兩家的人很快就都被驚動了,最終全都聚集在陳家理論這件事,齊二郎也是在那時得知了消息、趕迴去給齊三娘報信的……

    齊大郎才把事情的經過說完,張巧兒就聽到金姐兒悲憤的哭喊了聲:“娘,明明是他約了我到路邊的草垛旁相會,沒想到事情東窗事發後他卻矢口否認,還編出這麽一套謊話來哄騙大家!娘,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不能叫我白白的失了清白……”

    齊大郎聽了金姐兒的哭鬧後麵沉如水,心想這陳氏母女既然有心要粘上他,那自是不會輕易揭過此事。於是齊大郎也懶得多費唇舌再替自己做辯解,隻一臉冷靜、語氣果斷的丟下一句話:“我們也不必在此吵鬧不休了,誰對誰錯,隻要雙方對簿公堂便即可真相大白!”

    陳氏母女還沒答話,對內情毫不知悉的張大河就尖著嗓子反對道:“對簿公堂?!我們金姐兒可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哪能隨便到官府過堂?為了我們金姐兒的閨譽,這件事不能鬧大、隻能私底下做個了結!”

    這樣的事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私了,畢竟事情鬧大了對雙方的聲譽都會有損,但齊大郎卻不願就這樣白白被汙蔑一迴,隻見他馬上不假思索的說道:“我不同意私了!這件事隻有兩個解決的法子———一是陳氏母女承認她們故意合夥算計了我、承認我和陳娘子之間根本就從沒有過絲毫私情,承認我沒輕薄調戲過陳娘子;”

    齊大郎說著頓了頓,才一字一句的說出第二更解決方法:“二便是我們一塊到城裏的衙門擊鼓鳴冤,讓我們縣的李青天來斷這樁事!”

    齊大郎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魄力十足,讓張巧兒暗暗的對他心生佩服———在處於完全劣勢的情形下,齊大郎不但絲毫沒有退縮妥協、還馬上就提出最有利的解決方法,也算是有膽識、魄力和主見!

    隨後為了表示對齊大郎的支持,張巧兒這個未婚妻馬上就站了出來,不急不躁的說了句公道話:“既然兩房人一直各說各話、吵鬧不休,我也認為對簿公堂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張巧兒說著故意斜斜的掃了金姐兒一眼,以輕描淡寫的口吻說道:“大堂姐都已經嫁過一迴,且因‘婦德有失‘被夫家休迴家來,哪還有什麽‘閨譽’、‘清白’可言?大堂姐身上都已經有了這麽多件出格的事了,也不差再到公堂上走一遭!”

    張巧兒一說出實話,金姐兒馬上就一臉怨恨的尖叫道:“張四娘,你竟敢暗諷、笑話我?!你算個什麽貨色?!”

    張巧兒聞言當下便一臉無辜的答道:“大堂姐,我哪有暗諷你?我說的可句句都是大實話啊!你既認定是齊大哥哥輕薄調戲了你,那怎麽就不敢和他對簿公堂、讓官老爺來斷這樁事?我這也是為了大堂姐你好啊!要是這件事不徹底的弄清楚,恐怕大堂姐的清白會更加受損、將來更加不好招婿啊!”

    張巧兒知道一定是陳氏母女合夥誣陷齊大郎,所以才會站出來說這麽一番話,並且心裏在就料定這陳氏母女定然會心虛、不敢對簿公堂,所以才會以這個法子來逼她們不得不說出實話來———反正她們現在不說實話、還齊大郎一個清白,上了公堂也照樣會被審查出實話來!

    並且金姐兒一女子要真是到衙門過堂,這名聲隻會變得更壞,再加上她曾經被休一事……將來她想再嫁人隻會難上加難!

    張巧兒就賭陳氏不會愚笨到把金姐兒推到那樣的境地!

    張巧兒的用意齊大郎自是心知肚明,因此他很快就向張巧兒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感激張巧兒不但從頭到尾都沒說半句責備的話語,而且還一直信任他、站出來幫他拿話激陳氏母女,以如此巧妙的方式、逼陳氏母女不敢再緊咬著他不放……

    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張巧兒和齊大郎的意料———那陳氏竟然絲毫不畏懼告官,一口就答應和齊大郎對簿公堂!

    隻見陳氏毫不畏懼的迎上張巧兒略帶挑釁的目光,語氣狂妄的說道:“告官就告官,難不成我們金姐兒受了委屈、還不敢站到官老爺麵前去?既然你們齊家不想要臉了,那我們陳家幹脆也豁出去不要臉麵,陪你們齊家把這件事鬧到官府去!”

    作者有話要說:頂了幾天的鍋蓋、鋼盔、平底鍋等等後,今天某糖水終於可以抬頭挺胸的說———乃們要是深情的召喚二更君,偶晚上就把二更君從小黑屋裏放出來~啦啦啦~

    ps:陳氏到底有什麽憑仗捏?居然不怕鬧到官府去,難不成我們小齊真的調戲了金姐兒?這不素懸念啊不素懸念,肯定不素懸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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