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伯吹著鬍子想。


    可惜,沈四、沈五還真就沒想過要見這位姑祖父。


    誰是誰姑祖父還不知道呢。


    還姑祖父?


    啊呸!


    沈四、沈五兩個在心底吐槽:


    「你個老色鬼,我們才沒你這個姑祖父!」


    承平伯一臉期盼地瞅著沈四、沈五兩個,就差往臉上貼:


    快來喊我啊,我是你們的姑祖父!


    可惜,沈四、沈五兩個就跟沒瞧著一般。


    對著魏遠誌那叫一個小意殷勤,專揀那討著人好的話兒,說了一堆。


    還連聲地讓魏遠誌坐,說:


    「表叔就坐吧,咱們哥兩個自小與太子的關係就好。表叔是咱們的長輩,也就是太子的長輩了,表叔坐,沒事的。」


    太子好像不怕亂似的。


    也站了起來,衝著魏遠誌就是一揖,說:


    「他倆個說得對呢,跟著他倆個,我也要喊世子爺一聲表叔呢。表叔好,小侄這廂有禮了。前兒才見過麵的,表叔這兩天過得可還好?家裏沒什麽事吧?」


    魏遠誌簡直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再說他爹可還站著呢。


    這可比不得在文昌侯家裏。


    魏遠誌隻得謙讓。


    承平伯在邊上看得眼熱,便就開始咳嗽。


    好在太子並沒有像對文昌侯家那般,隻是當成沒聽見。


    魏遠誌不肯就坐。


    太子和沈四、沈五便就又迴位置上重又坐好了。


    東宮上跟來的婆子,引著宮女進來,給太子、沈四、沈五上茶。


    那婆子說:


    「殿下、兩位爺將京些吧。老奴在廚上問了一圈,堂堂伯府上,竟沒備著北泉山的水。老奴嚐了口,茶有些澀。」


    北泉山的水多貴啊!


    承平伯府上有,但卻在十二殿的廚房裏呢。


    太子示意她們下去。


    然後慢條斯理地拿起茶碗子,那淨白瓷是東宮之物。


    太子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抿了口茶,說:


    「是有些澀。」


    但當將茶碗子往桌上放時,那清脆的響聲,卻就不似剛才與魏遠誌說話時,平易近人的模樣了。


    太子掃了眼下麵站著的人,聲音不大,但卻透著股子薄涼地問:


    「承平伯府的大爺,不知道是哪位啊!」


    此時的太子,倒是有幾分在文昌侯時候的模樣了。


    清清冷冷的,透著冷淡疏離。


    絕不似喜歡。


    被點了名的魏遠安心下發苦,魏芳凝她們可是從逸親王府上迴來的。


    魏遠安擔心吊膽地站出來,打揖說:


    「臣便是,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瞅向魏遠安的目光,如刀片一般,上下地將魏遠安颳了一把。


    魏遠安被颳得渾身生疼,卻也不知道因為什麽。


    正是不知原因,反而更加的忐忑疼痛。


    這時候一月、二月進來,迴說沈太夫人已經迴到十二殿了。


    太子站起身,對著沈四、沈五說:


    「咱們一起,去拜見一下姑祖母吧。」


    沈四、沈五抖著眉說:


    「不敢勞太子大駕,那是咱們的姑祖母,不是太子殿下的。」


    太子給了他倆一個千嬌百媚的笑,說:


    「咱們誰跟誰啊?你們的爹娘,我不也從小喊到大,到現在還未曾改口?這姑祖母,自然也是咱們大家的姑祖母了。」


    可惜姑祖父就站在哪兒,卻是理也沒人理會。


    沈四沈五倆個也是與太子逗趣。


    太子對著承平伯,淡淡地說:


    「帶路吧。」


    承平伯再生氣,太子麵前,也不敢造次。


    魏遠安剛被嚇著了,縮著脖子在哪兒裝鵪鶉。


    還是魏遠誌承著笑,上前說:


    「家父年紀大了,經不這得勞累,不若臣引著殿下去吧。」


    心上人的爹。


    太子立時如川劇變臉一般,非常和氣地笑了,說:


    「那就有勞表叔了。表叔請,小侄跟著。」


    說完,沉著臉,卻對承平伯等人說:


    「你們也跟著,孤今兒來,可是有正經重要的事。可不是無故上門。」


    承平伯領著兒孫連聲答應。


    魏遠誌打前,太子緊跟其後。


    從魏昭身邊過時,太子卻是伸手就將魏昭拉了過來,笑說:


    「前兒才見你,這兩天怎麽樣?過得還好吧?」


    魏昭少年老成地迴說:


    「謝太子爺關心,昭一切都好。」


    太子邊走邊問:


    「我聽人說,你讀書挺好?一直在家塾裏麵,授課先生教得如何?不若去給我當伴讀吧,那可都是鴻學碩儒。」


    後麵跟著的,一聽這等好事,自然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有眼紅的,也有喜歡的。


    魏昭連忙說:


    「昭年歲還小,何敢當此大任?再耽誤了殿下的學業,便就是罪過了。不敢不敢。」


    魏遠誌也急忙說:


    「臣子還小,當不得,當不得。」


    太子笑了,沒有出言。


    有什麽當不得的?


    若是魏昭給他當了伴讀,那他以後,不就有藉口往承平伯府上跑了?


    一行人到了十二殿上,就見門口兩麵漆紅的各六根一人高的木棍。


    太子笑說:


    「倒是可愛得很。」


    承平伯被長子和二子架著,在後麵抖了抖嘴角。


    心道:


    你婆娘要是有這麽十二根棍子,看你還覺得可愛不了。


    不過說這話的人是太子,承平伯也隻能腹誹,口不能言。


    實在是憋屈極了。


    依著魏遠誌的意思,請了太子直接進去。


    可是太子卻是極守子侄之禮,笑說:


    「孤是和著四哥、五弟一起來拜見姑祖母的,自然還是通報了才行。禮不可廢,禮不可廢。」


    守門的小丫頭早嚇得腿都哆嗦了。


    魏遠誌隻得自己進去通報了聲,然後飛快地出來,對著太子打躬說:


    「家母請太子殿下、兩位賢侄進去。」


    太子和著沈四、沈五進去。


    承平伯就尷尬了。


    他是進去呢,還是站在屋簷下聽宣呢?


    還是魏遠誌說:


    「太夫人說,也請伯爺進去。」


    承平伯由著長子、次子扶著,進到了他久未來過的十二殿正殿。


    那玄地鎏金的大匾額,高高地掛著。


    不光承平伯,沈太夫人平日裏,也不在這個大屋子裏休息。


    既然太子打著晚輩拜見長輩的旗號,因此上,除去大房的許氏之外,四個兒媳婦都在屋裏侍候著。


    並孫女兒們也全都在。


    太子和著沈四、沈五進來,丫頭便就拿了錦墊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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