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香和劉翠翠急匆匆趕到了錢紅的婆家,一打聽,大失所望。原來錢紅的婆家早在1960年就外出逃荒,一直杳無音信。趙玉香幾乎找遍了錢紅丈夫的所有親戚家,也都失望而歸。趙玉香出來時所帶的糧票和錢,早已經吃光、花光了。白天,倆人一邊查找錢紅的線索,一邊乞討度日。晚上,祖孫倆就在人家的偏岔房或柴火垛裏過夜,比真正流浪的人還苦。因為,她倆比乞丐多了一個更難的心事:找證據救親人。

    祖孫二人逢人就打聽,見村莊就張貼《尋人啟事》,遇到好心人,能要到點吃的,多聊上幾句,遇到心眼不好的人,就得挨罵甚至更慘。一天,祖孫二人走到一戶看上去殷實的人家,剛說上兩句話,那家主婦不待聽清二人來意,就轟她倆趕緊走。

    翠翠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們又不是到你家要飯的,你牛x什麽呀?”

    那家主婦一聽,大罵道:“小兔崽子,不想活了?”說吧,就去解狗鏈,要放出狗來。

    趙玉香一看不好,拉著翠翠就跑。跑出村子,二人抱頭痛哭起來。

    趙玉香心裏知道這次來齊縣,又快一個月了,離省高院二審開庭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可是,她到現在還沒找到錢紅,還沒拿到足以推翻一審判決的證據,心裏萬分焦急。這些日子隻有饑餓痛苦伴隨著祖孫倆在茫茫人海中漂流。每天拖著越來越沉重的心情、越來越重的身子尋覓著。趙玉香堅信兒子是冤枉的,她一定能找到證據,救兒子出來。

    這天頭晌,當她們走到一個瓜地前,翠翠站住了,望著人家吃剩的瓜皮流著口水。趙玉香幾次走到瓜地邊,又都走了迴來。

    看瓜的老漢看趙玉香祖孫倆可憐,就遞給趙玉香一塊西瓜說:“不在家裏好好呆著,跑出來要飯幹啥?看把孩子折騰的。”

    趙玉香一麵把瓜遞給翠翠,一麵說:“大哥,我不是要飯的,我是出來找人的。”

    老漢說:“你家沒有能出門的了,讓這一老一小出來找人?”

    趙玉香坐在瓜地旁,邊拿出尋找錢紅的尋人啟示述說著緣由。

    看瓜的老漢聽著聽著,也跟著流下了眼淚。老漢進了瓜棚,拿出一個大餅子說:“大妹子,這不是大海撈針嗎,你們可真夠可憐了。”說著遞給了趙玉香。

    趙玉香掰了一塊給翠翠,然後掏出手帕把大半塊兒餅子包起來收好,說道:“謝謝大哥啦。”她然後拄著棍子,拉著翠翠向前艱難的尋覓著。

    在通往一個村子的山路上,趙玉香頭頂著烈日,一瘸一拐的背著翠翠艱難向前移動著步子。翠翠的頭深深地埋在了趙玉香的肩上,長發亂蓬蓬地蓋在臉上,兩隻胳膊和兩條腿也隨著趙玉香前移的步子擺來擺去。趙玉香憑著意誌支撐著,向前挪動著腳步。她覺得雙腿越來越沉,天好象在旋轉,地好象在翻個,眼睛裏不時的還冒出了好多星星。

    突然,趙玉香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翠翠從奶奶背上爬了起來,看到不醒人事的趙玉香,雙眼緊閉,麵部發黑。翠翠一邊搖晃著趙玉香一邊放聲哭了起來,嘴裏喊著:“奶奶,你醒醒啊。奶奶,你不能死呀。你死了我咋辦呀。”

    幾個在附近農田裏勞動的年青社員看到後,急忙跑了過來,拉著翠翠,背起趙玉香向村頭的一戶人家跑去。

    村頭的這家人姓耿,四口之家。丈夫叫耿寶權,1949年參軍,隨解放軍打到海南島,後又參加了抗美援朝。帶傷複員後迴到家鄉,組織上本來安排他在縣政府工作,他執意不肯,非要迴家務農,在村裏當治保主任。

    主婦叫聶淑清,是個賢慧的女人,在大隊裏當赤腳醫生。膝下一對兒女,女兒出嫁了,兒子在縣城的工廠上班。這天中午,耿寶權去公社開會,隻有聶淑清一人在家,中午吃過飯後,收拾著院子裏的菜地。

    聶淑清正在菜地裏忙活著,就聽院外喊:“耿大嬸,快救救這個人。”說著抬進來破衣襤衫、昏迷不醒的趙玉香。後麵一個要飯花子似的小孩喊著:“快救救我奶奶,救救我奶奶吧!”

    聶淑清趕緊叫幾個年輕人把趙玉香抬到東屋的炕上,聶淑清給趙玉香號了號脈,拿出聽診器檢查了一下,說:“好象是勞累過度,沒啥大事。”說著聶淑清到外屋了舀一瓢水,含了一口,“噗”的一聲噴到趙玉香的臉上。

    見趙玉香唿吸正常了,聶淑清到廚房衝了兩碗紅糖水,一碗遞給了翠翠,聶淑清將另一碗慢慢的給躺在炕上的趙玉香灌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躺著的趙玉香慢慢地蘇醒過來,睜開眼睛就喊翠翠。翠翠趴在趙玉香的身上哭著說:“奶奶沒死,奶奶沒死,奶奶活了。”

    趙玉香立刻問翠翠:“我這是在哪兒啊?不行,省高法快開庭了,我還得去救你爹。”說著就要下炕。

    翠翠忙說:“是這位奶奶救了你。剛才嚇死我了。”

    聶淑清一把將趙玉香按在炕上,說:“你現在身體虛弱,必須靜養,有天大的事也得等病好了再說。”又轉過頭來對那幾個年輕人說:“這沒事了,你們都迴去幹活吧。”

    看那幾個人都走遠了,聶淑清拿出針管,給炕上的趙玉香打了一針安定,讓她好好休息,拉著翠翠到了外屋。

    聶淑清打了一盆水,放在門口的台階上,說:“小姑娘,叫什麽名字,幾歲了?”

    “奶奶,謝謝你救了我奶奶。我叫翠翠,八歲了。”翠翠說。

    “你奶奶沒事了。你先過來洗洗臉,一會再洗洗腳。”聶淑清說。

    翠翠洗完後,聶淑清給她換上自己外孫女的衣服,讓她躺在西屋的炕上,還沒說上幾句話,翠翠就睡著了。

    傍晚,耿寶權迴來了,兩家人在一起吃過飯,聶淑清將趙玉香和翠翠讓到東屋攀談起來。

    這時的趙玉香下午睡了一大覺,起來後洗了臉,換上了聶淑清的幹淨衣服,吃了飽飯,又恢複些往日的風采。她首先感謝了一番,然後將自己的身世、兒子的冤情、出來尋證人錢紅的事情述說了一遍。一說完,她就拿出尋人啟示向耿寶權夫婦倆打聽起來。

    耿寶權仔細看著尋人啟示,說道:“大姐,你這上麵要找的是三個人啊?”

    趙玉香說:“對呀,錢紅、她丈夫和孩子一起遷走了。我們主要是想找到錢紅,核實一下她的證詞。”

    “看這告示上寫的女人,不象是那個女人。”耿寶權象是在自言自語。

    “哪個女人?咋迴事?”趙玉香不由得心一緊。

    “我是說幾個月前,何歪子家曾來過一個有精神病的女人。但和你的告示裏寫的錢紅不是一個人。”

    “你見過那個女人?”趙玉香問。

    耿寶權說:“何歪子來我家報的案,還叫淑清去給看的病。”

    “她長的什麽樣?”趙玉香急切地問,翠翠也瞪大了眼睛。

    聶淑清接著說:“那個瘋女人三十歲左右,身高和我差不多,有1.65米左右,皮膚較好,挺漂亮的。”

    “穿什麽衣服?”趙玉香問。

    聶淑清說:“挺破的衣服,顏色嘛,我想不起來了。”

    “還有什麽特征?”趙玉香問。

    “讓我想想,……噢,時間太久,想不起來了。對了,口音和你一樣,是青龍縣一帶的,五官嘛……”聶淑清說著,拉過翠翠端詳了一會,說道:“寶全,你仔細看看,翠翠長得真有點象她呀!”。

    “可不是嗎,我說一進門就看著這小故娘眼熟呢。”

    “我娘還活著?”翠翠突然大叫了一聲。

    “怎麽,你兒媳婦得過精神病?”耿寶權問。

    “對。那是她在文化大革命剛開始時,在縣高中因為用了一張印有林彪照片的報紙上廁所,被打成反革命,大會批,小會鬥的,落下了這個病根。”趙玉香又急切地問道:“她人呢?”

    “那個女人在何歪子家住了兩天,就沒影了。有人看見她往東麵走了。”耿寶權說。

    “你們再好好想想,你們見到她是什麽時間?”

    “讓我仔細想想,……端午節前後……”耿寶權想著。

    “我記得,那天是6月2日,學校頭天給孩子們過的兒童節嘛。”聶淑清說。

    耿寶權緊接著說:“對,是6月2日。咦,你兒媳婦被害是五月一日?”

    趙玉香雙眼充滿了淚花,大聲喊道:“老天有眼啊!我兒媳婦沒死!翠翠,你娘沒死,你爹有救了!你爹有救了!”

    翠翠喊了一聲:“奶奶”,就撲到奶奶懷裏,二人抱頭痛哭起來。

    耿寶權看著喜極而泣的祖孫倆,拍著腦門說:“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兒媳婦5月初被害,6月初發現她的屍體,那她怎麽能在6月2號出現在我們村呢?不對,你辨認過屍體嗎?”

    “大兄弟,五月的天,那具女屍在水裏泡了三十多天,再加上魚蟲嘶咬,出水時都沒人型了,哪裏辨別得出來是誰啊!這也怪我,我一聽胡所長說屍體是翠翠她娘,就信以為真了。我怎麽就沒想到,張玲玉是犯病走失了呢?可憐我那兒啊,被折磨成什麽樣子了,要不是他當著我和翠翠的麵摳眼鳴冤,我還真相信他是兇手了。”說吧,趙玉香大哭起來。

    聶淑清說:“大姐,別光顧著哭了,剛才你不是說二審就要開庭了嗎,咱們趕緊找何歪子把情況再核實一下,好盡快把你兒子救出來啊!”

    耿寶權和聶淑清帶著趙玉香和翠翠來到了鄰居何歪子家。

    這個家一看就是窮得不能再窮了,兩間破土房七扭八歪,房山牆是用兩根木頭支著,房子的門窗基本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玻璃。炕上一個老式的櫃子已經開裂掉皮,櫃上的被褥子髒兮兮的。何歪子夫婦六十多歲,看樣子是無兒無女一對憨厚之人。

    大家坐下來後,剛嘮了幾句家常嗑兒,趙玉香話音一轉,就把這次千裏尋證的事,簡要地說了一遍。

    何歪子和老伴何氏細細聽著,何歪子不禁流下淚水說:“天底下還會出現這樣的怪事?”

    趙玉香說:“我就想和二位仔細地打聽一下,幾個月前,在你家要飯的女人是不是我兒媳婦。她要是真的還活著,那我兒子就有救了。”

    何氏沉思了一會說:“那是今年端午節前後,都開使穿著短衣褲啦。那天太陽剛落山,家家戶戶都在燒火做飯,我坐在大門口的門檻子上,等著老頭子從地裏迴家吃飯。我剛把菜飯擺到院子裏的石桌上,突然從大門外跑進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滿麵滿身黑漆了光的,伸手抓起大餅子,狼吞虎咽的啃著。把我嚇的躲在一邊,不知咋辦才好。這時老頭兒進來了,一見這情景,就上前搶餅子。老頭子一看這人的臉和手,就把伸出去的手又縮了迴來,站在一邊看這個人吃著。”

    何歪子接著說:“當時我一看她的嘴和手太埋汰了,滿身的汗臭味,就躲開了。”

    何氏繼續說:“她把餅子吃完後,就跑到水缸前低下頭,用手捧起水,咕嚕咕嚕的喝起水來。等她再次到桌上拿另一個餅子時,老頭子急了,上前推她,她就是不走。再看她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一直到吃飽了,喝足了。我們讓她走時,她不但沒動,反而一直朝屋裏走來。進了屋撲通一聲躺在北麵的小炕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我們怎麽喊,怎麽推,就是不醒。”

    翠翠著急的問:“後來呢?”

    何氏說:“半夜她醒了,發出陣陣的咳嗽聲,我就問她,姓什麽、叫什麽、從哪裏來、家住在哪裏,她都一直搖著頭。老頭子也起來問她話,她就驚恐起來,躲在牆角,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和老頭子,可能是她害怕吧。當時我隻聽清了一句話,”我不是反革命!,我要去上大學“。不一會兒她又睡了。”

    “第二天一早,老頭子去報案。我就打來一盆子水,先用毛巾沾水把她臉上泥擦掉,然後又用幹淨點的手巾把她臉擦淨。這麽一看,是個30歲左右的女子,兩道彎彎的細眉,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沒一會兒他們倆(老太太手指著耿寶權和聶淑清)過來了,淑清給她看了看病,說這個女人可能有病,好象叫”失憶症“什麽的,淑清臨走還讓我倆好好照顧她。”

    何歪子說:“我當時還想,是不是老天爺看我們老倆口沒兒沒女,給我送來一個閨女?還讓老婆子給她做好吃的。對了,聽口音,那個瘋女人和大妹子你是一個地方人。”

    何氏喝了口水後,接著說:“老頭子出去幹活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她套話,問她名姓、哪的人,她想不起來了。我隻聽她斷斷續續說什麽她結過婚,還有個女兒,還說文化大革命結束了,她要去上大學。還有好多稀裏糊塗的話,我也聽不明白。沒想到的是,第三天早晨我們老倆口子再起來看時,發現她不見了。我和老頭兒到處找,也沒找到她的人影。以後,再也沒見過這個瘋女人。有人看到她瘋瘋顛顛一直向東北方向走了。”

    趙玉香說:“你們看清了她穿得什麽衣服嗎?”

    何氏說:“是一身藍,不過都破得不行了。”

    “她穿著什麽鞋?”趙玉香問。

    “還有什麽鞋呀,光著腳丫子,滿腳的泥。”何氏說。

    “她身上還有什麽特征?”趙玉香問。

    何氏想了一下,說:“就能想起這些了。”

    趙玉香說:“如果別人來調查,你二位還會像對我一樣對來人說的那麽詳細嗎?”

    何歪子點頭說:“這是真事,誰來,我老倆口都是這麽說。”

    這時,耿寶權對何氏說:“大姐,你看那個女人象是這個小姑娘的娘嗎?”

    “她倆要是在一起,誰都會說是娘倆的。這小姑娘一大半象她媽,還有一小半象她奶奶。”

    還沒等趙玉香說話,翠翠搶著說:“她保證是我娘,我娘走那天就穿著藍褲子和藍衣服。奶奶,咱們趕緊去找我娘吧!”

    耿寶全說道:“翠翠,事得一件一件的辦,你們若是再去找幾個月,你爹被槍斃了咋辦?我看還是救人要緊。大姐,你看呢?”

    “寶全說的對,先救出鎖森,再去找玲玉。”

    “好,現在咱們就寫個書麵證明材料。不然,你倆上了法庭也是空口無憑啊。”耿寶權說完,迴家取來筆和紙,耿寶權執筆,四個人琢磨著寫,寫完後拿給趙玉香看。隻見上麵寫著:

    證明

    1975年6月2日,我們看到一個30歲左右的婦女走進何歪子家。她身高1.65米左右,皮膚白淨,相貌姣好,身著藍色衣服。

    該婦女神智不清,可能患有失憶症。她語無倫次,說是結過婚,有一個女兒,操青龍縣一帶口音。其在何歪子家住過兩天後失蹤。

    特此證明

    耿寶全解釋說:“關於翠翠長的很象那個女人之事,隻是我們幾個的主觀猜測。嚴格的講”象不等於是“,猜測是不能寫進《證明》的。究竟那個女人是不是張玲玉,應該由司法機關調查核實。我們隻能把那幾天的親眼所見寫清楚,你看行嗎?”

    趙玉香說:“沒問題,把事實寫清就行。請你們都簽個名吧。”

    耿寶權首先簽了名,聶淑清、何歪子和他老伴也都一一在《證明》上簽了字,四個人還按了手印。

    耿寶權嚴肅的說:“光簽字、按手印還不行。明天我帶你倆到大隊革委會再蓋個公章。這件事,我當時向大隊主任和書記都匯報過。”

    趙玉香感激的說:“還是大兄弟想的周到。”說罷,趙玉香拉著翠翠跪下,給在場的四位磕起頭來。

    幾個人連忙將二人拉起,趙玉香哭著說:“大哥、大嫂,寶權、淑清,你們都是好人,是救我兒子性命的貴人!我們全家永遠也不會忘記你們的大恩大德。”聶淑清拉著趙玉香說:“大姐,這是我們出於良心做的事,講的真話,你就別客氣了。這會兒,要緊的是先把你兒子救出來。然後,咱們再一塊去找你兒媳婦。”

    當天晚上,祖孫倆就住在耿寶權家西屋的炕上。翠翠一想到爹很快能出監獄,娘還活在人世,興奮的滿臉放光,小嘴嘰嘰喳喳的講個不停,祖孫倆幻想著今後的美好生活,幾乎一宿沒睡,天快亮時才合上了眼睛。

    早晨,趙玉香和翠翠簡單的吃了點飯,就要走。聶淑清看她倆身體還未全恢複,就勸趙玉香再呆一天。祖孫倆掂記著省高院二審開庭的事,心急如焚,歸心似箭。聶淑清看實在留不住,就給她們帶了不少吃的。

    趙玉香和翠翠千恩萬謝的告別了聶淑清和何歪子老倆口。祖孫倆在耿寶權的帶領下來到耿莊大隊革委會,大隊書記在何歪子等四人出具的《證明》上小心翼翼的蓋上了“江北省齊縣東方紅公社耿莊大隊革命委員會”的公章。

    熱心的耿寶權把她倆一直送出了村口。臨別時,耿寶權對趙玉香說:“大姐,等把你兒子救出來後,你就讓你兒子過來,我陪著他去找他媳婦。你這麽大年紀,就別再奔波了。”

    趙玉香答道:“哎,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這迴齊縣之行,多虧了你們,讓我怎麽感謝你們啊。”

    劉翠翠說道:“耿爺爺,下迴我和爹爹來,一定給你們帶好多好多的好吃的,把你家堆的滿滿的。”

    耿寶全和趙玉香都被翠翠的話逗樂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的太陽好像和往常不一樣,在大地上灑滿了笑臉;今天的風兒也和往常不一樣,在趙玉香和翠翠的背後不停地耍歡兒,吹著趙玉香和翠翠向前一溜小跑;今天的路也和往常不一樣,在趙玉香和翠翠的腳下顯得平坦光亮。趙玉香和翠翠大步流星的奔向迴家之路。他倆一麵嘮著在齊縣的意外驚喜,還一麵想著全家人享受團團圓圓的幸福時光。誰都能看出來這祖孫倆步行千裏路,尋證不止步的艱辛和困苦,尤其是翠翠小小的年紀就經曆了人生難以承受的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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