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故事
清晨，農婦打著哈欠從屋中走出，驚訝地看到所有的煤泥已經全部托成了煤球，在院子裏整齊的排放著。
少年卻不在。
“阿四——，阿四？——”
農婦唿喚著少年，她以為他說的s是名叫“阿四”。
農婦循聲走進牛棚，隻見“阿四”正在給奶牛擠奶，看到他認真的樣子，農婦搖頭笑笑，這孩子，幹什麽活都是一上手就會，而且幹得那麽熟練，像個熟練工一樣，真不容易。
農婦沒打擾他，掉頭走進廚房弄早餐去了。
農夫走出來，看到院子裏的煤球，驚訝地自言自語到：“邪門了，這麽多煤球，2個人一夜不睡也弄不完啊……，他是怎麽弄完的……”
少年在牛欄內溫柔地替母牛擠奶，母牛很舒適，發出了愉快的“哞”叫聲。似乎在答謝。
母牛是經過入胎而出生的，因此，不像那隻“借屍還魂”的兔子，它不會人類的語言，當它用思維與s交流的時候，思想就僅僅隻是一個思想，並沒有形成語言。
但是s能夠感受到並理解它的思維。
當牛苦啊！！
當牛好苦啊！！
所以我們常常看到牛的大眼睛裏包含淚水。
為了產奶，它被迫不斷地懷孕，生小牛——否則哪裏來的奶呢？？當乳房被不斷積壓揉搓時，當未及時清理餘乳時，當與小牛被迫分開，因此心情愁苦時——奶牛會得乳腺炎。——如果是人，得了乳腺炎，奶就不再喂給孩子了，因為那奶中有炎症。但是牛，它是牛嘛——還是會被不斷擠奶的——當然農夫會給它治療，不然怎樣產更多的奶呢？——農夫就喂它大量抗生素來抵抗炎症。——同時，並不會放棄擠奶，賣奶。——這些帶有炎症和抗生素的奶，如果被奶粉廠家收購，在製作奶粉的過程中，就會自動化學生成一種物質——“三聚氰胺”，一種塑料物質，被人吃下後，將永遠不會溶解，永遠殘留在人體內。腎髒裏。
牛並沒有想自己的奶哪裏去了，它隻是不斷地感受到疼痛，饑餓，寒冷和無邊的痛苦。——除了陽光下吃草料短暫的快樂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痛苦中度過。
然而它不知道，它已經是幸運的奶牛——不幸的肉牛們，總是一到2、3歲就被宰殺，它們被捆著一條後腿倒掛在宰殺車間裏，咽喉裏的血噴薄流淌到一個大桶裏，渾身抽搐，在劇烈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懼中，扭動著倒掛的笨重的身體，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老何，那個收購牛犢的人不來了，他說以後直接收牛肉，——讓咱自己宰殺。”農婦對農夫道。
農夫道：“那咱自己哪兒會殺牛啊？——殺牛得有本事才行。要不今年別賣了。”
“不賣也中，就是差3000塊錢，不能買拖拉機了。”
東東聽見了對話，跑過來叫道：“我要買拖拉機！！——老石榴家就有拖拉機，我都說了，今年開學我也有拖拉機送我上學了。”
農夫叱責他，“小孩子一邊玩去！！要宰牛誰能宰牛啊？？”
東東急的直蹦腳，“我能宰牛！！！我就把小牛給宰了你信不信。”
農婦笑道，“還是俺兒有出息，還能宰牛。”
農夫笑著抽煙，“就你還能宰牛你能著哩。”
農婦說：“要不上東村老趙家，叫他來宰牛。”
農夫說，“可以是可以……，就是還得花錢……”
東東拍著胸脯道：“爸！不用給錢！——我跟他說，我給他兒子補習功課，讓他不跟咱要錢。”
農夫笑道，還是俺兒有出息，中，賣了牛肉買拖拉機送你上學去。
東東高興的蹦蹦跳跳。
小牛犢仿佛預感到什麽似的大聲叫喚起來。
被隔離開的母牛也跟著叫了起來。
老牛小牛，一唱一和，甚是淒慘。
s走過去，輕輕地撫摸小牛犢。
***
老趙家的，帶著殺牛刀走進了院子，與養牛夫婦寒暄起來。“那還能真不給你錢？？”
“不要錢！真不要錢！！——你家東東可好哩，給俺兒補習功課，比請老師還好，我要誰錢也不能要你家錢。”
農民們的交情是很深厚的，他們確實能做到錢以外的人情交易。
可是他找不到殺牛刀。
“怪了，這個刀哩？——我明明磨好了放到袋子裏的。”
東東拉低女人的身子，低聲說：“媽，那個阿四偷東西，我看見他把俺趙叔的刀偷走了。”
女人勃然大怒。
“阿四！——給我過來！！”
少年略顯緊張地走了過來。
“刀呢？”女人開門見山。
少年低頭不語。
“你還偷東西啊？？——你還是小偷啊？？？”女人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由指指戳戳變成了推推搡搡。
少年任憑她把自己推來搡去，破口大罵，竟是毫不反抗，也不出聲。
漢子看不過去了，叫女人住手，一邊抽起了煙。
“阿四啊。——你莫怕。——你現在去把刀找出來還給老趙叔就莫事了。啊？”
少年低頭不語。相鄰們聽見熱鬧漸圍攏來看。
“刀呢？刀呢？？——問你呢！你啞巴啦？？！！”農婦很著急。
少年終於抬起頭，明亮的雙眸中不含一絲愧疚——
“我不會告訴你刀在哪裏，你們今天別想殺牛。”
眾人皆是一呆。
為什麽？
“因為，——我在幫助你們，有一天，你們會為此感謝我。”少年低頭道。
眾人莫名其妙。
“把刀拿出來！”農夫也怒了，一腳踹翻了椅子——居然偷東西，這還得了？？抓他個現行！！
少年的額上逐漸出現細密的汗珠，他抬起手背抹去。
“我不會把刀還給你們，我在幫助你們——不論你們是否明白。”
農夫憤怒了，他一把揪起了少年的領子，用力地搖晃纖美高挑的他。“你這個小偷，還幫助，什麽幫助！你不把刀拿出來，老子就揍你個龜孫！！”
少年麵無懼色，居然還浮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看到這恬不知恥的笑容，農夫出離憤怒，mp爆滿，一拳打在少年臉上，少年被這重力的擊打滾到在地。
農夫撲上去，騎在少年胸口，用膝蓋死死地頂住他的胸膛。
少年微微的喘息，鮮血從他的嘴角滑出。
s呀s，你怎麽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
s在心裏嘲笑起自己。
農夫喘息未定，對農婦說，“拿繩子來，把他捆起來。——這是個小偷，不能讓他跑了。”
少年被結結實實地反綁了雙手，捆在院子裏的老槐樹下。
圍觀者看著熱鬧，也都恨不得插上一腳。
有人叫到，“村支書來了。”
“他偷了什麽啊？”村支書問。農夫忙著給他遞煙。
殺牛刀？值多少錢？村支書點上煙吸著。
不值多少錢，但是他偷東西，還抵賴。
村支書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少年。
不知何時，少年臉上的烏青和血口已經愈合，隻留下一道發烏了的幹血跡掛在他白皙的下巴上。
“這看著年齡還不大啊，有20嗎？……，把人解開吧，放了吧。一把刀又不值錢。”
聽了支書的話，村人忙不迭地上前把少年解開。
“你為什麽要偷殺牛刀啊？”村支書問。
少年用手背抹去了下巴上的血跡，除了一身灰塵——他就仿佛從未受過什麽傷。
“因為我不想讓他們殺這頭牛犢。”少年迴答。
“那又是為什麽捏？”
“因為這頭牛犢死後，——老牛會嗔恨報複，而摔傷他們的兒子，那個叫東東的男孩。”
眾人莫名其妙。
村支書吸口煙，“——你憑什麽這麽說捏？”
“用你們的話說，我可以預言未來，——我覺得可以這樣解釋。”
村支書用他48年的人生經驗，從煙霧繚繞中仔細審視這個貌似腦子不正常的年輕人。
“預言未來？——預言什麽未來啊？”
什麽都可以。少年迴答。
“那我家今天晚上吃什麽飯你知道嗎？”
“麵條。”
“胡說！”村支書一拍桌子大怒，“我剛叫我老伴晚上包餃子！！——你這個就是明顯的胡說。”
村支書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
“什麽？沒有買到肉餡？晚上隻能吃拽麵條？？？”
眾人輕聲哄笑。
村支書詫異地掛掉電話。
“——你還能預言什麽呀？”村支書狐疑地問。
什麽都可以，少年迴答。
“那我這個口袋裏頭……，有多少錢，你知道嗎？……，哦對了，這個不是預言。”
“一百二十塊一塊三毛，那個一塊是鋼鏰兒。”
少年的迴答慌得村支書趕緊捂住自己的口袋。他娘咧，乖乖不得了啊！！連準備給孫子的一元鋼鏰兒都看見了！！
眾人也凝重起來，一些大姑娘小媳婦開始向後瑟縮，並手遮要害處。
一個圍觀的鄉鄰問道：“我媳婦現在迴家沒？”
“迴家了。”
這個人趕忙往家跑去。
又一個人問道：“我昨天丟的雞蛋哪去了你知道不？”
“你孫子偷吃了。”
——“我買的彩票能中獎不？”
——“能中5塊。”
——“明天陰天還是下雨啊？”
——“明天晴天。”
——“我想買那個紅帽子，能便宜不？”
——“我不是賣帽子的，不要跟我講價。你明天會去買帽子，買帽子的會給你便宜3塊，但給你的是質量差一點的帽子。”
……
……
無數個，無聊的有聊的，有用的沒用的各種荒誕不經的問題，被少年一一解答，有的當場驗證，有的稍後即驗證，有的需等到明天驗證，——但大家已心服口服。
“俺老婆真的在家！！在家！！”第一個問的人拉著老婆跑了迴來，“這個人真的看見了，真的！！”
眾人不語，對這個衣著散亂，一身灰塵的少年，充滿了敬仰，——或者敬畏。
還是村支書比較鎮定，行啦，行啦，都迴去吧！！
幾點啦都不迴去吃飯？？？
農夫問他，支書，這個人怎麽辦呢？
村支書吸口煙說：我帶走。
農夫夫妻二人隻好看著村支書把那個寶貝疙瘩帶走了。
村支書走到少年跟前，一拍他的肩膀：
“跟我走，——上我家吃麵條去。”
******
村支書眯著眼睛吸著煙，像看活寶似的看著少年。
“我什麽時候可以升官呀？”
“明年秋季。”哦。
“我的兒子什麽時候迴來看我啊？”
“下個星期。”哦。
“你說你是來改變你的……，你的婚姻……”
“是因緣。”
“哦，銀元。我是你的‘銀元’嗎？”
“不是。”
“你要是能幫我升官發財，聽我的話，我就讓你吃穿不愁。”
少年微笑。“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看你身上這個衣裳破的。——長得恁標致的小夥子穿成這樣也不怕人家別人笑話。”
少年微笑。
村支書絞盡腦汁，想著把這個活寶據為己有的方法。
“你多大啦？——聽說是個孤兒？有對象了波？”
“從外觀上說，我大約是19歲。我不需要對象。”
“你需要！——小夥子都需要！！誰能不需要對象呢！！”
“不瞞你說，我有個閨女，就是還小，才15，但是咱村裏興早辦，所以……，我把她叫過來，你看看是你的‘銀元’不？”
“不用了，叔叔，她不是我的因緣。——我不需要對象。”
“不興說不需要！！男的都需要！！沒有人不需要！！你等著，我叫她去。——剛才吃飯時她們女的都在廚房吃，你沒有看見，她標致得很呢。”
當村支書帶著自己15歲的女兒迴到廳堂時，少年早消失的無影無蹤。
“怪咧……，看看屋裏頭莫少東西吧……”
都要把女兒嫁給人家了，居然還在擔心人家是小偷……
矛盾的人類，嗬嗬。
******
殺牛老趙在自家屋裏找到了自己的殺牛刀，它就靜靜地躺在老趙平常放刀的地方，——以至於老趙簡直懷疑是不是自己忘記帶了。
******
當少年推門而入的時候，養殖場夫婦一躍而起，像看鬼神一樣看著他，——“你，你怎麽迴來咧，支書呢？”農夫向外張望，支書怎麽沒來？“我答應要為你工作7天，——用來換那隻兔子，現在還有2天啊。”
養殖場夫婦麵麵相覷。
“你，……，你洗個澡吧？”農夫有點歉意地問。——他開始認可這個少年的不同尋常，他不是個普通的流浪漢。
s低頭看看自己，感謝地點了點頭。
農戶的澡堂，就在院子裏，圍半圈鐵皮，頂上吊一根鐵絲，燒好的水放在地上的一個鐵桶裏，自己用一個帶有很多小洞的鐵桶舀起來，往頭上的鐵絲上一掛，就成了“淋浴”了。
少年聖潔完美的身體，在月光下，散發著玉石一樣的光輝。
農婦捧來一套衣服交給農夫，農夫把它遞給少年。
穿著農夫的家常舊衣，少年卻神采煥然，宛如天神——
“你還要在我家呆2天？……”
“是的。”
……
農婦把20元錢遞給少年。
“這是你這幾天的工錢，你可以帶著那隻兔子走了。牛我們也不殺了。”
少年略一思捋，便點頭答應下來。
“感謝你們對我的信任，但是我說了要為你們免費工作，所以我不要工錢。”
農婦答道：“本來答應你免費工作7天，也隻是覺得你流浪可憐，才收留你罷了。——沒想到你幹活這麽賣力，一個頂倆……，而且晝夜不歇，怎麽著，也沒有這麽用人的……，俺們沒錢，就給你20，你要是不收，俺們心裏過意不去。”
感受到養殖場夫婦的真心真意，少年點頭感謝，接受了他們的美意。
兔子在胸前，少年說：
“那頭奶牛，明年會死去，它體內有個牛黃，做為饋贈你們的禮物，你們到時再取，現在殺它取寶，則有害無益。”
夫妻二人虔誠地點點頭。
少年說，我想跟奶牛作別。
二人連忙答應。
母子二牛難得地被栓在一起，溫情無限。
看到少年，它們歡叫不已。
少年手撫二牛頭頂，溫柔輕語了幾句。眾人聽不懂。
一道亮光閃過。
夫妻二人看到少年消失了，嚇得跪倒在地直唿“鬼神饒命！——再也不敢了。”
******
“s，”兔子問，“到底母牛是你父親，還是小牛是你父親？我已經認不出來了。”
“你搞什麽啊……，那個小男孩東東是我的父親，你沒聽到我第一次見麵就叫他爸爸？”
“啊！！！——我以為你叫他‘寶寶’啊，還覺得你很傻帽兒呢。——你的父親不是應該給牛當兒子？？怎麽搞的還是人啊？？”
“他是給當年的牛做兒子沒錯的啊，——當年那兩頭牛不就是養殖場的夫妻倆嗎？？”
“啊？——原來那夫妻倆前世是牛？？？怪不得今世開養牛場！——那你救的那兩頭牛又是誰呢？”
“老母牛是我前世的前世的爺爺，當時他殺了養殖場主夫妻前世所做的那兩頭牛，今生就變牛還債來了，並且，他的兒子，也得給人家牛做兒子，而且還虐待變成了奶牛的他。”
清晨，農婦打著哈欠從屋中走出，驚訝地看到所有的煤泥已經全部托成了煤球，在院子裏整齊的排放著。
少年卻不在。
“阿四——，阿四？——”
農婦唿喚著少年，她以為他說的s是名叫“阿四”。
農婦循聲走進牛棚，隻見“阿四”正在給奶牛擠奶，看到他認真的樣子，農婦搖頭笑笑，這孩子，幹什麽活都是一上手就會，而且幹得那麽熟練，像個熟練工一樣，真不容易。
農婦沒打擾他，掉頭走進廚房弄早餐去了。
農夫走出來，看到院子裏的煤球，驚訝地自言自語到：“邪門了，這麽多煤球，2個人一夜不睡也弄不完啊……，他是怎麽弄完的……”
少年在牛欄內溫柔地替母牛擠奶，母牛很舒適，發出了愉快的“哞”叫聲。似乎在答謝。
母牛是經過入胎而出生的，因此，不像那隻“借屍還魂”的兔子，它不會人類的語言，當它用思維與s交流的時候，思想就僅僅隻是一個思想，並沒有形成語言。
但是s能夠感受到並理解它的思維。
當牛苦啊！！
當牛好苦啊！！
所以我們常常看到牛的大眼睛裏包含淚水。
為了產奶，它被迫不斷地懷孕，生小牛——否則哪裏來的奶呢？？當乳房被不斷積壓揉搓時，當未及時清理餘乳時，當與小牛被迫分開，因此心情愁苦時——奶牛會得乳腺炎。——如果是人，得了乳腺炎，奶就不再喂給孩子了，因為那奶中有炎症。但是牛，它是牛嘛——還是會被不斷擠奶的——當然農夫會給它治療，不然怎樣產更多的奶呢？——農夫就喂它大量抗生素來抵抗炎症。——同時，並不會放棄擠奶，賣奶。——這些帶有炎症和抗生素的奶，如果被奶粉廠家收購，在製作奶粉的過程中，就會自動化學生成一種物質——“三聚氰胺”，一種塑料物質，被人吃下後，將永遠不會溶解，永遠殘留在人體內。腎髒裏。
牛並沒有想自己的奶哪裏去了，它隻是不斷地感受到疼痛，饑餓，寒冷和無邊的痛苦。——除了陽光下吃草料短暫的快樂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痛苦中度過。
然而它不知道，它已經是幸運的奶牛——不幸的肉牛們，總是一到2、3歲就被宰殺，它們被捆著一條後腿倒掛在宰殺車間裏，咽喉裏的血噴薄流淌到一個大桶裏，渾身抽搐，在劇烈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懼中，扭動著倒掛的笨重的身體，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老何，那個收購牛犢的人不來了，他說以後直接收牛肉，——讓咱自己宰殺。”農婦對農夫道。
農夫道：“那咱自己哪兒會殺牛啊？——殺牛得有本事才行。要不今年別賣了。”
“不賣也中，就是差3000塊錢，不能買拖拉機了。”
東東聽見了對話，跑過來叫道：“我要買拖拉機！！——老石榴家就有拖拉機，我都說了，今年開學我也有拖拉機送我上學了。”
農夫叱責他，“小孩子一邊玩去！！要宰牛誰能宰牛啊？？”
東東急的直蹦腳，“我能宰牛！！！我就把小牛給宰了你信不信。”
農婦笑道，“還是俺兒有出息，還能宰牛。”
農夫笑著抽煙，“就你還能宰牛你能著哩。”
農婦說：“要不上東村老趙家，叫他來宰牛。”
農夫說，“可以是可以……，就是還得花錢……”
東東拍著胸脯道：“爸！不用給錢！——我跟他說，我給他兒子補習功課，讓他不跟咱要錢。”
農夫笑道，還是俺兒有出息，中，賣了牛肉買拖拉機送你上學去。
東東高興的蹦蹦跳跳。
小牛犢仿佛預感到什麽似的大聲叫喚起來。
被隔離開的母牛也跟著叫了起來。
老牛小牛，一唱一和，甚是淒慘。
s走過去，輕輕地撫摸小牛犢。
***
老趙家的，帶著殺牛刀走進了院子，與養牛夫婦寒暄起來。“那還能真不給你錢？？”
“不要錢！真不要錢！！——你家東東可好哩，給俺兒補習功課，比請老師還好，我要誰錢也不能要你家錢。”
農民們的交情是很深厚的，他們確實能做到錢以外的人情交易。
可是他找不到殺牛刀。
“怪了，這個刀哩？——我明明磨好了放到袋子裏的。”
東東拉低女人的身子，低聲說：“媽，那個阿四偷東西，我看見他把俺趙叔的刀偷走了。”
女人勃然大怒。
“阿四！——給我過來！！”
少年略顯緊張地走了過來。
“刀呢？”女人開門見山。
少年低頭不語。
“你還偷東西啊？？——你還是小偷啊？？？”女人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由指指戳戳變成了推推搡搡。
少年任憑她把自己推來搡去，破口大罵，竟是毫不反抗，也不出聲。
漢子看不過去了，叫女人住手，一邊抽起了煙。
“阿四啊。——你莫怕。——你現在去把刀找出來還給老趙叔就莫事了。啊？”
少年低頭不語。相鄰們聽見熱鬧漸圍攏來看。
“刀呢？刀呢？？——問你呢！你啞巴啦？？！！”農婦很著急。
少年終於抬起頭，明亮的雙眸中不含一絲愧疚——
“我不會告訴你刀在哪裏，你們今天別想殺牛。”
眾人皆是一呆。
為什麽？
“因為，——我在幫助你們，有一天，你們會為此感謝我。”少年低頭道。
眾人莫名其妙。
“把刀拿出來！”農夫也怒了，一腳踹翻了椅子——居然偷東西，這還得了？？抓他個現行！！
少年的額上逐漸出現細密的汗珠，他抬起手背抹去。
“我不會把刀還給你們，我在幫助你們——不論你們是否明白。”
農夫憤怒了，他一把揪起了少年的領子，用力地搖晃纖美高挑的他。“你這個小偷，還幫助，什麽幫助！你不把刀拿出來，老子就揍你個龜孫！！”
少年麵無懼色，居然還浮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看到這恬不知恥的笑容，農夫出離憤怒，mp爆滿，一拳打在少年臉上，少年被這重力的擊打滾到在地。
農夫撲上去，騎在少年胸口，用膝蓋死死地頂住他的胸膛。
少年微微的喘息，鮮血從他的嘴角滑出。
s呀s，你怎麽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
s在心裏嘲笑起自己。
農夫喘息未定，對農婦說，“拿繩子來，把他捆起來。——這是個小偷，不能讓他跑了。”
少年被結結實實地反綁了雙手，捆在院子裏的老槐樹下。
圍觀者看著熱鬧，也都恨不得插上一腳。
有人叫到，“村支書來了。”
“他偷了什麽啊？”村支書問。農夫忙著給他遞煙。
殺牛刀？值多少錢？村支書點上煙吸著。
不值多少錢，但是他偷東西，還抵賴。
村支書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少年。
不知何時，少年臉上的烏青和血口已經愈合，隻留下一道發烏了的幹血跡掛在他白皙的下巴上。
“這看著年齡還不大啊，有20嗎？……，把人解開吧，放了吧。一把刀又不值錢。”
聽了支書的話，村人忙不迭地上前把少年解開。
“你為什麽要偷殺牛刀啊？”村支書問。
少年用手背抹去了下巴上的血跡，除了一身灰塵——他就仿佛從未受過什麽傷。
“因為我不想讓他們殺這頭牛犢。”少年迴答。
“那又是為什麽捏？”
“因為這頭牛犢死後，——老牛會嗔恨報複，而摔傷他們的兒子，那個叫東東的男孩。”
眾人莫名其妙。
村支書吸口煙，“——你憑什麽這麽說捏？”
“用你們的話說，我可以預言未來，——我覺得可以這樣解釋。”
村支書用他48年的人生經驗，從煙霧繚繞中仔細審視這個貌似腦子不正常的年輕人。
“預言未來？——預言什麽未來啊？”
什麽都可以。少年迴答。
“那我家今天晚上吃什麽飯你知道嗎？”
“麵條。”
“胡說！”村支書一拍桌子大怒，“我剛叫我老伴晚上包餃子！！——你這個就是明顯的胡說。”
村支書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
“什麽？沒有買到肉餡？晚上隻能吃拽麵條？？？”
眾人輕聲哄笑。
村支書詫異地掛掉電話。
“——你還能預言什麽呀？”村支書狐疑地問。
什麽都可以，少年迴答。
“那我這個口袋裏頭……，有多少錢，你知道嗎？……，哦對了，這個不是預言。”
“一百二十塊一塊三毛，那個一塊是鋼鏰兒。”
少年的迴答慌得村支書趕緊捂住自己的口袋。他娘咧，乖乖不得了啊！！連準備給孫子的一元鋼鏰兒都看見了！！
眾人也凝重起來，一些大姑娘小媳婦開始向後瑟縮，並手遮要害處。
一個圍觀的鄉鄰問道：“我媳婦現在迴家沒？”
“迴家了。”
這個人趕忙往家跑去。
又一個人問道：“我昨天丟的雞蛋哪去了你知道不？”
“你孫子偷吃了。”
——“我買的彩票能中獎不？”
——“能中5塊。”
——“明天陰天還是下雨啊？”
——“明天晴天。”
——“我想買那個紅帽子，能便宜不？”
——“我不是賣帽子的，不要跟我講價。你明天會去買帽子，買帽子的會給你便宜3塊，但給你的是質量差一點的帽子。”
……
……
無數個，無聊的有聊的，有用的沒用的各種荒誕不經的問題，被少年一一解答，有的當場驗證，有的稍後即驗證，有的需等到明天驗證，——但大家已心服口服。
“俺老婆真的在家！！在家！！”第一個問的人拉著老婆跑了迴來，“這個人真的看見了，真的！！”
眾人不語，對這個衣著散亂，一身灰塵的少年，充滿了敬仰，——或者敬畏。
還是村支書比較鎮定，行啦，行啦，都迴去吧！！
幾點啦都不迴去吃飯？？？
農夫問他，支書，這個人怎麽辦呢？
村支書吸口煙說：我帶走。
農夫夫妻二人隻好看著村支書把那個寶貝疙瘩帶走了。
村支書走到少年跟前，一拍他的肩膀：
“跟我走，——上我家吃麵條去。”
******
村支書眯著眼睛吸著煙，像看活寶似的看著少年。
“我什麽時候可以升官呀？”
“明年秋季。”哦。
“我的兒子什麽時候迴來看我啊？”
“下個星期。”哦。
“你說你是來改變你的……，你的婚姻……”
“是因緣。”
“哦，銀元。我是你的‘銀元’嗎？”
“不是。”
“你要是能幫我升官發財，聽我的話，我就讓你吃穿不愁。”
少年微笑。“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看你身上這個衣裳破的。——長得恁標致的小夥子穿成這樣也不怕人家別人笑話。”
少年微笑。
村支書絞盡腦汁，想著把這個活寶據為己有的方法。
“你多大啦？——聽說是個孤兒？有對象了波？”
“從外觀上說，我大約是19歲。我不需要對象。”
“你需要！——小夥子都需要！！誰能不需要對象呢！！”
“不瞞你說，我有個閨女，就是還小，才15，但是咱村裏興早辦，所以……，我把她叫過來，你看看是你的‘銀元’不？”
“不用了，叔叔，她不是我的因緣。——我不需要對象。”
“不興說不需要！！男的都需要！！沒有人不需要！！你等著，我叫她去。——剛才吃飯時她們女的都在廚房吃，你沒有看見，她標致得很呢。”
當村支書帶著自己15歲的女兒迴到廳堂時，少年早消失的無影無蹤。
“怪咧……，看看屋裏頭莫少東西吧……”
都要把女兒嫁給人家了，居然還在擔心人家是小偷……
矛盾的人類，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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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牛老趙在自家屋裏找到了自己的殺牛刀，它就靜靜地躺在老趙平常放刀的地方，——以至於老趙簡直懷疑是不是自己忘記帶了。
******
當少年推門而入的時候，養殖場夫婦一躍而起，像看鬼神一樣看著他，——“你，你怎麽迴來咧，支書呢？”農夫向外張望，支書怎麽沒來？“我答應要為你工作7天，——用來換那隻兔子，現在還有2天啊。”
養殖場夫婦麵麵相覷。
“你，……，你洗個澡吧？”農夫有點歉意地問。——他開始認可這個少年的不同尋常，他不是個普通的流浪漢。
s低頭看看自己，感謝地點了點頭。
農戶的澡堂，就在院子裏，圍半圈鐵皮，頂上吊一根鐵絲，燒好的水放在地上的一個鐵桶裏，自己用一個帶有很多小洞的鐵桶舀起來，往頭上的鐵絲上一掛，就成了“淋浴”了。
少年聖潔完美的身體，在月光下，散發著玉石一樣的光輝。
農婦捧來一套衣服交給農夫，農夫把它遞給少年。
穿著農夫的家常舊衣，少年卻神采煥然，宛如天神——
“你還要在我家呆2天？……”
“是的。”
……
農婦把20元錢遞給少年。
“這是你這幾天的工錢，你可以帶著那隻兔子走了。牛我們也不殺了。”
少年略一思捋，便點頭答應下來。
“感謝你們對我的信任，但是我說了要為你們免費工作，所以我不要工錢。”
農婦答道：“本來答應你免費工作7天，也隻是覺得你流浪可憐，才收留你罷了。——沒想到你幹活這麽賣力，一個頂倆……，而且晝夜不歇，怎麽著，也沒有這麽用人的……，俺們沒錢，就給你20，你要是不收，俺們心裏過意不去。”
感受到養殖場夫婦的真心真意，少年點頭感謝，接受了他們的美意。
兔子在胸前，少年說：
“那頭奶牛，明年會死去，它體內有個牛黃，做為饋贈你們的禮物，你們到時再取，現在殺它取寶，則有害無益。”
夫妻二人虔誠地點點頭。
少年說，我想跟奶牛作別。
二人連忙答應。
母子二牛難得地被栓在一起，溫情無限。
看到少年，它們歡叫不已。
少年手撫二牛頭頂，溫柔輕語了幾句。眾人聽不懂。
一道亮光閃過。
夫妻二人看到少年消失了，嚇得跪倒在地直唿“鬼神饒命！——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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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兔子問，“到底母牛是你父親，還是小牛是你父親？我已經認不出來了。”
“你搞什麽啊……，那個小男孩東東是我的父親，你沒聽到我第一次見麵就叫他爸爸？”
“啊！！！——我以為你叫他‘寶寶’啊，還覺得你很傻帽兒呢。——你的父親不是應該給牛當兒子？？怎麽搞的還是人啊？？”
“他是給當年的牛做兒子沒錯的啊，——當年那兩頭牛不就是養殖場的夫妻倆嗎？？”
“啊？——原來那夫妻倆前世是牛？？？怪不得今世開養牛場！——那你救的那兩頭牛又是誰呢？”
“老母牛是我前世的前世的爺爺，當時他殺了養殖場主夫妻前世所做的那兩頭牛，今生就變牛還債來了，並且，他的兒子，也得給人家牛做兒子，而且還虐待變成了奶牛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