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怎麽從來沒有在部落裏見過你?”,少女歪著頭,好奇地看著身前這穿著奇怪紅色衣物的俊俏少年。


    少年看著眼前的少女,心中既喜且悲。那俏麗的麵龐依稀可見昔日故人模樣,但這身披獸皮的野人少女盡顯嬌蠻本色,雖是令人親近,卻不複昔日聖潔高貴、俯視眾生的巫族聖女儀態。


    “我沒有名字。(因為,你忘了給我取啊)”,少年苦澀地道。


    “名字是什麽?可以吃嗎?”,野人少女一臉迷糊。


    少年聞言不由得一泄。


    這蠻荒部落文明的發展才剛剛起步,個體的獨立還未萌芽,自是沒有名字這種東西。


    看著一片天真爛漫的少女,少年不由得心中一痛。昔日那般驚豔絕絕、聰明絕頂的女人如今竟然落到了這般下場。


    幸運的是,她終究還有再度歸來的希望。


    少年心情轉明,於是就詳細地解釋著,“名字啊,這是對一個人特定的稱唿,是一個人在這世間上中屬於個人的定位。”


    可惜,這一番解釋少女卻聽得頭暈不已。那一臉迷糊的樣子,完全就是想要萌混過關。


    少年卻沒有並為少女的單純而生氣。少女現在的樣子和他初生時的靈智並無多大區別,這讓他不由得想起那段令人溫暖心醉的迴憶。


    (沒關係,這些以前都是你教我的,現在,輪到我教你了。)


    他目光溫柔地看著少女,極盡寵溺之色,“名字就是一個代號,你並不需要太過在意其意義。你隻要記得,你叫做‘玲瓏’便可以了。”


    “你,玲瓏?”,野人少女蠢萌蠢萌。


    少年被這少女氣笑了,但還是極有耐心地解釋著,“不,不!你才是玲瓏,我不是。”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用手來迴比劃示意著。


    很慶幸,野人的蠻荒文明智慧足以點出初步的手語技能。在他的反複比劃示意下,少女終於弄懂了他的意思。


    “我,玲瓏!”,少女說出這樣的話語。


    然後,少女的眉心浮現出一道墨色咒印,正是玲瓏留下的巫族傳承咒印!


    少年驚喜地看著這番變故。


    隻見咒印亮起金色的光芒。緊接著,少女眼中忽地閃過一道靈光。那是充滿智慧的光芒,深邃而浩瀚。這一瞬間少女的姿態,幾乎令得少年以為記憶中的那位女子再度歸來。


    可惜,這道靈光隻是出現了一瞬間。在下一刻,少女的雙眸便又重歸迷茫,咒印的光芒迅速緩緩熄滅。


    感覺被戲耍了的少年幾乎震怒,但是看到少女的麵龐,他卻又強自平靜了下來。


    少女的模樣更與記憶中的那個女人相似了,連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更加鮮活起來。


    “原來是這樣嗎?讓我幫她在輪迴裏,逐漸地找迴她遺失的所有?”


    少年終於想明白了之前楚玄所說的遊戲規則。


    同時,他也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在少女變化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更清晰了幾分,而那些部落中的野人似乎也跟著提升了智力。


    少女的規則屬於這個世界,她已經與這個世界綁定。所以,她的進步,她的靈魂重聚,必將是伴隨著整個世界的一齊衍化。


    “而代價……”


    少年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不滅本源縮小了一絲絲。毫無疑問,這點本源自是被世界所抽取,作為世界衍化的資糧。


    “真是好算計!”


    少年心中一片冰寒。


    “喂,你怎麽了?”,少女玲瓏見到少年呆呆的樣子,不由得關心問道。


    “沒什麽。”,少年的心神被少女拉迴。再次看到少女,也讓少年心中的火氣頓時少了幾分。


    少女玲瓏還沒有猜人心思的能力,傻傻地就被糊弄過去了。


    “你說你還沒有名字吧?那我幫你取一個好不好?”


    “額,好。”,少年一怔,隨後迅速反應過來。


    “那麽,就叫你‘蒼’吧。”,少女玲瓏高興地說道。


    “蒼……”,少年一時失神,輕聲呢喃著。


    “蒼。”


    少女指了指少年,而後又指了指自己。


    “玲瓏。”


    “哈哈。”,她又傻傻地笑了起來。


    認識了新的小夥伴,又有了名字的野人少女非常高興。她拉著小夥伴一起去玩。有著蒼的陪伴,一切危險自然不成問題。於是,熊孩子野人少女撒了歡地在荒野上四處奔跑,然後為看見的每一個東西取著名字。


    “樹,草,花,蟲,鳥,魚,熊熊……”


    伴隨著少女玲瓏的每一次認知世界,這個虛幻的夢境世界便漸漸地跟多了幾絲真實。而相對地,蒼的力量也被不停地抽取著。雖然每一次都抽取的本源份量很少,隻有一絲絲,與他那浩瀚如天地的本源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是終歸是一點一點地減少了。


    蒼可以感知到自己的本源在消耗,他也知道這種情況的危險。不同於以前受傷後的濁氣力量減少,隻需要花費一點時間就能補充迴來,這一次卻是整個的上限都在減少,怎麽也補充不迴來。


    按照冰冷的理智來說,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切斷這個世界抽取自己本源的行為,然後盡快地打破這方虛幻世界離去。


    可是,看到少女玲瓏的笑臉,他卻是怎麽也硬不起心來。於是,他的選擇是,置之不理。


    “就算是燃燒一切,我都要將你帶迴來!”


    於是,少年蒼就陪著少女玲瓏迴到了部落。


    部落的其他人對蒼的加入並沒有排斥,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而對於少女玲瓏,也是格外寬容著。


    蒼冷眼看著這些野人。他知道這些人的本質是什麽,不過是一些被轉化的亡魂罷了。這些人在生前他都視為螻蟻,現在死了他更是不會太過在意。


    不過為了在少女玲瓏麵前維持著好形象,也為了維持世界發展以便玲瓏更好地成長蛻變,他也沒有故意表現出敵意,反而盡心盡力地陪著他們演戲。


    在這個世界裏,蒼的神通並沒有被封印,他可以自由的使用力量。雖然為了保證玲瓏的成長,蒼可以壓抑著自己的力量,但是僅僅是那些表現出來的力量,便足以給少女玲瓏帶來更好的生活了。


    這一切就像是迴到了他剛剛出生的那會兒一樣。不過現在一切都對調了過來,這一次輪到他照顧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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