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過了六年,我們都長成了婷婷玉立的少女。梅兒已經16歲了。

    母親認她們做了義女,現在已經開始給我們物色合適的人家。梅兒最先被考慮出嫁的問題。我們一直住在自己的小院子裏,除了家人,從來誒有接觸過更多的男子。我們似乎不曾在意這些,因為即便是我們一起,也活的很快樂,不孤單。我們對哪家少爺是誰,一點興趣也沒有。梅兒變得恐慌起來,最先離開的應該是她吧。我跟雪兒也很不安,害怕陌生的環境。家裏年青男子的畫像也多了起來。

    母親說,這些人家世人品都不錯。母親對梅兒說:“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你的婚事定也辦的風風光光!”

    數天後,梅兒留書一封,離家出走。

    “老爺,夫人:

    梅兒已有意中人,此去尋他。

    老爺夫人對梅兒的養育之恩,感激不盡。他日歸來,必將侍奉左右,以盡孝道。

    梅兒不孝,就此告別。

    梅兒”

    梅兒走的很堅決,都沒有通知我跟雪兒一聲。她的意中人,大概就是那個神醫。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在他心裏留下如此深的痕跡。也許她早就有此計劃。

    雪兒心裏也發愁了,她說她不想嫁,也不想我嫁出去,不然就沒有人跟她一起玩了。梅兒走後這些日她再無心做任何事,臉上也沒有了平日的笑容。母親對梅兒離開之事也不能釋懷,甚是傷心難過。家裏頓時氣氛冷清了許多。

    某一日,雪兒突然對我說:“蝶兒,我們也離家出走吧?”我一驚,“為什麽?”她說:“我不想嫁出去,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還有我想梅兒姐姐了。”

    可是,我擔心:“那母親怎麽辦,我不能讓娘傷心。”

    雪兒看出我的堅持,忍了忍,最後終於沒再說什麽。

    自從雪兒提出離開後,我便也對此有些念頭,從小到大,這家人都對我如珠如寶,我從來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甚至於出府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每天有雪兒和梅兒陪著玩樂,還有各種功課。呆著府裏的日子也不難熬。可將來,成親了,就不能這麽自由的玩樂,說不定還會有許多你爭我奪的戲碼上演,我不要過那樣的生活,那樣活著太累人了。我隻想簡簡單單的自由自在,若是哪天有幸遇到一個心儀的男子,與他白頭偕老,過一輩子閑雲野鶴的日子。可這個家,給予我太多太多的關心和寵愛,我不忍看他們難過。一邊是我的家人,一邊是我的自由。我權衡了許久都不能做出決定。一次次的,我起草了許多份書信,但一次次得我又狠狠地將它們四個粉碎。

    受了近一個月的精神折磨。那一天,家裏的大人都出去辦事了。雪兒拉著我,睜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知道她在祈求什麽,其實我也想走。於是,我終於狠下心來做了決定,提筆衝衝留下幾句:“爹,娘,孩兒已經長大,想出去遊曆一番,長長見識,至多五年,必然迴來。勿掛念。”

    寫畢,雪兒添上一句:“雪兒必當盡心盡力照顧小姐,請老爺夫人放心。”

    我無語,好像這事兒是我一個人謀劃的一般。

    署好我倆的大名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帶了足夠的銀兩(不大清楚,反正很多),衝衝溜出了將軍府。出了府,換了男裝,雇了輛馬車,出了城,向南方出發。

    我們也不知道去哪,沒有地圖,沒有可投靠親人朋友。我倆畏畏縮縮的呆在馬車裏,心裏忐忑不安。馬車奔了幾天,一路上除了趕路,無心念及其它。我對陌生的環境太過擔心了,與雪兒倆人都不敢露臉,生怕路上遇上什麽打家劫舍的,或者什麽土豪惡霸。就這麽戰戰兢兢的過了半個月左右,心裏的不安漸漸緩和了下來。這才跟雪兒慢慢計劃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我舍不下那個家,舍不下自己的自由。所以我給自己五年的自由,這五年裏,如果我還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就迴去,聽候家人的安排。可我到底想要什麽,除了自由,還有什麽事我想要的,我也不太清楚。或許,在外麵也呆不了五年那麽久,一切就可以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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