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賭聖

    周末出去遊玩。

    公司組織了“鬥地主大賽”和“麻將大賽”,還設下獎金,準備獎勵“賭聖”,嗬嗬!

    本部門中有兩個兄弟夥,一人精於“麻將”,一人精於“鬥地主”。前者曾經保持連續30幾場(有的說是50幾場)不敗紀錄;而後者,據坊間傳言,該仁兄大學四年,都是依靠“鬥地主”掙來學費和生活費!嗬嗬。

    “鬥地主”和“麻將”我都不會,但是我會打“雙扣”(拖拉機),外出遊玩時,曾經指名先後和這倆“賭聖”搭檔,盡管我曾使用了不少賴皮伎倆,比如:將已經走下去的“大鬼”、“小鬼”偷偷又拿起來,反複走,結果還是每次都被對方殺得丟盔棄甲!

    當然,我從來不怪自己打得撇(嗬嗬),而是十分懷疑這兩名“賭聖”的真實水平^_^

    待周末的賽果出來,再做定論,嗬嗬。

    第二十六章

    五萬大軍馬不停蹄地趕到西寧府。

    林寶山和張原守在帳營,見了君玉大喜下拜:“元帥妙計,那幾百車石塊果然拖住了真穆帖兒的三萬大軍!”

    眾將訝然。

    張原笑道:“莫非,你們當真以為元帥會派我們去搶劫各府衙?”

    這時,眾將領才明白,原來,君玉以大軍“威脅”各府衙所謂湊齊的幾百車糧草全部是石塊,君玉為了迷惑真穆帖爾,果真派了三萬大軍去“保護”這些石塊!

    赤金族大軍旨在搶糧,兩軍剛一交鋒,主力便去放火燒糧,他們原本以為西北軍會拚死護糧,誰知蓄勢已久的三萬大軍,絲毫也不顧糧草,反倒趁他們放火搶糧之際,大舉攻殺。等赤金族大軍發現除了袋子,無法燃燒,裏麵全是石塊瓦礫,已經為時已晚,早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雖然赤金族這支搶糧大軍死傷大半,但是他們的驍勇機變卻無不是一等一的,盡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依舊很快調整,致使西北護糧軍也付出了慘重代價,折損人馬幾乎上萬!

    七萬大軍連夜整合,兵分三路,兩路騎兵,一路步兵。

    君玉站在高高的點將台上,看了看遠方蒙古大草原方向的天空,朗聲道:“決戰,才剛剛開始,真穆帖爾正在茫茫的大草原上等著我們!”

    “如今,赤金族大軍是5萬騎兵,我們也是5萬騎兵,雖然不如他們戰馬充足一人數騎,但是,我們尚有兩萬步兵輔

    助!這是一場騎兵的較量,檢驗西北軍精騎戰鬥力的時候到了!”

    台下,一陣雷鳴般的響應聲!

    大軍剛出“玉關”就遭遇一支8000餘人的赤金族精騎,激戰半日,群情振奮的西北軍將這8000人馬全部拿下。

    黃昏十分,探子迴報,赤金族大軍早已不戰而退,分兩部分撤離,一部分撤到了蒙外大草原,一部分撤到了塔克拉瑪幹沙漠一線。

    原來,真穆帖爾的劫糧大軍失利後,立刻發現上當!再加上又風聞西北軍中瘟疫已經被完全控製住、大批糧草到來,雁石屏的兵力又被耿克帶領人馬殺得大敗!原本雄心勃勃的大小將領無不震驚,他們原本就十分忌憚“鳳城飛帥”,此刻見對方準備充足,哪裏還敢繼續硬拚?

    真穆帖爾見軍心如此,他也不是泛泛之輩,立刻果斷下令撤軍,退迴到蒙外大草原和塔裏木一帶,好保存實力。

    軍中帥營燈火通明,大小將領正在商議是否追擊真穆帖爾的事情!雖然退到塔克拉瑪幹沙漠的一眾人馬,威脅尚不太大,可以暫不予理會!但是,退守蒙外大草原的三萬多精騎卻是隨時會卷土重來的大患!

    周以達道:“真穆帖爾的主力精兵正在往蒙外大草原撤退,不如趁西北軍準備充足,群情振奮之時追逐痛擊,以絕後患!”

    張原卻道:“朝廷的糧餉尚未到來,如果貿然孤軍深入,隻恐糧草不繼,反遭圍殲!”

    君玉點了點頭,這確實是趁勝追擊真穆帖爾的好時機,一旦錯失,必不再來,但是,糧餉也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她沉吟了一會兒,下令周以達、耿克率兩萬精騎向蒙外草原追擊,林寶山和盧淩等帥一萬大軍待朝廷糧草一到,即刻啟程協助,其餘全部人馬退迴玉樹鎮和西寧府。

    五月初一,陽光照射在茫茫的西北大地上,西寧府帥營外麵的幾棵大樹綠滿枝頭,風一吹過,婆娑的樹影開始追逐初夏的腳步。

    臨近晌午,一名傳遞役兵飛速來報:“元帥,朝廷的第一批糧餉已在十裏外了!”

    按照行程估算,第一批糧草最快也得5月中旬才能到達,君玉十分意外地站起身來:“怎會來得如此快?!”

    役兵道:“小人也不知道!”

    “押送糧草的卻是何人?”

    “小人也不知道!”

    周以達率領的大軍先鋒已經和赤金族大軍零星交手,正是因為糧草不繼,

    不敢太過深入,現在,糧草一到,真可謂天上下起及時雨!君玉雖然意外卻十分高興,便隻身漫步來到西寧府的城門,等候即將到來的糧草大軍。

    城門已開,一騎快馬奔了進來!馬上之人,白衣玉佩,神情冷淡,忽見君玉立在城頭,不由得呆了呆,勒馬停下!

    君玉十分意外:“朱渝,怎麽是你在押送糧草?”

    “久聞川陝大盜厲害,我想來會會這些大盜究竟厲害到何等地步!”

    “可曾與之會麵?”

    “不曾!”

    西寧府的軍中大食堂。

    朱渝和一眾押解的官兵正在吃飯!朱渝盯著桌上十分粗礪的飯菜,又看看神情自若吃飯的君玉:“你一直就是吃的這個?”

    君玉喟然道:“西北苦寒地,那些老兵,一二十年來都吃的這個!我才到這裏不過一年,又算得了什麽!”

    朱渝沉默了一下,端起飯碗,慢慢吃了起來!

    這是朱渝見過的最簡陋的一座帥府。

    空曠的屋子裏左右各擺著一排臨時議事的座椅;居中是一張大的書桌和椅子。大書桌上,整齊地堆放著各種各樣十分精細齊全的地圖和作戰方略!

    在一些批示的公文上,是筋舒骨展的勁秀小楷,而一些鎮紙上卻是龍飛鳳舞的磅礴書寫。

    朱渝環顧四周,歎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形容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也難怪林寶山都不肯再聽從我父親的命令和你作對!要知道,已經有三任西北帥臣被他們先後排擠調離!”

    君玉笑了笑,忽道:“為何首批糧草來得如此之快?”

    朱渝收迴目光,轉身望著對麵那張永遠微笑自若的麵孔:“這批糧草是從長安出發的!”

    君玉點了點頭,若不是從一省之隔的長安出發,那批糧草怎會來得如此快?

    早在糧餉被劫之初,朝廷就下令西北各府衙尤其是相對富庶一些的長安就近援助,但是,各地都有借口,長安更是百般推脫。長安的重要大員幾乎都是朱丞相的門生,朱渝盡管以京軍統領的身份親自監護糧草,但是,要在如此短時間內匆匆籌集如此一批糧草,如果不是拿出他朱公子的身份,實在難以想象還有什麽其他別的辦法!

    “你父親可知道此事?”

    朱渝沉默著,沒有開口!“雖然你主動請纓送糧草,有朝廷的批示,但是,你私自濫用丞相的關係和權力

    ,這於他於你的立場,都會十分為難!更會給丞相的政敵以口實和把柄!即使他位高權重,但是伴君如伴虎,你這樣做太欠考慮了!”

    朱渝依舊看著一張龍飛鳳舞的鎮紙,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冷冷地道:“你幾時變得如此羅嗦?”

    君玉無語,朱渝又道:“其實,我也並不完全是因為你,更多是因為我父親!我總要做點事情,減輕今上對他的猜忌!”

    君玉搖搖頭,苦笑了一下!皇帝對朱丞相的不滿由來已久,君玉已經從他的兩次私訪裏清楚地知道這一事實,現在不動手,隻是礙於羽翼未豐而已,朱丞相雖然死不足惜,可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朱渝又是何其無辜?

    朱渝拿起一張隨意書寫的勁秀小楷,又看看桌上那支有點禿的毛筆,道:“小時候,我有兩件事情特別恨你!”

    “哪兩件?”

    “你剛來千思書院時,最先招唿你的是孟元敬,而不是我!”

    “還有一件呢?”

    “你有自己單獨的一間屋子,我沒有!”朱渝笑了起來:“那時,祝先生常常告誡我們:‘來書院是學習的不是做少爺的!’可是我心裏十分不服氣,那君玉為什麽會這麽特殊?師娘也太偏袒她了吧!”

    他仔細盯著君玉的表情,期望能從那微笑自若的表情裏能看出些什麽來!

    自成年後第一次見到君玉,他就覺出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隨後,因為祝先生夫婦的死和羅羅的死,他曾兩次見過君玉的失態!可是,那時,他怎敢相信,威震胡漢的“鳳城飛帥”是個女子?

    他最早的懷疑是從“寒景園”裏情魔大施魔音開始的!君玉身受重傷卻不為魔音所迷,更奇的是那身份奇特的“博克多”居然能保持清醒,救下她來!

    後來朱四槐又帶迴蘭茜思“隻有女兒沒有兒子”的消息,聯想到君玉上書院的時間和她小時候的種種特殊情況,他早已完全斷定君玉的身份!

    可是,不知為什麽,他還是希望能親自從君玉口中得到證實!

    君玉一笑置之,那樣的笑容依舊是波瀾不驚,朱渝心裏有點失望,但也不再提及,兩人轉移話題又聊了一些西北軍中的情況。

    送糧的役兵開始遣返!

    馬出城門,朱渝迴過頭來,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沒有開口,猛一揚鞭,馬蹄揚起一陣塵土。

    君玉迴到帥府,忽見那案幾上有一個十分特別的玉佩

    !那是朱渝的玉佩!自認識朱渝以來,朱渝一直帶著這個東西。她拿起玉佩看了看,若有所思,然後,飛身出門,牽了小帥!

    “朱大人!”

    朱渝勒馬,迴頭,對麵,馬上的少年滿麵微笑!

    朱渝揮揮手,對一眾役兵道:“你們在前麵等我!”

    馬蹄又揚起一陣巨大的灰塵。待塵土稍稍散去,西北的初夏,早晨的陽光一覽無餘地照耀在遠處波光粼粼的青海湖上,映得天空都變成了一整塊深藍色的紅翡翠!

    對麵的少年滿麵的微笑比那藍中帶紅的翡翠更加光彩奪目,朱渝的心裏無限歡喜,臉上浮起一層深深的笑意,卻道:“怎麽?君公子還要來個十八裏相送?”

    “你落下了點東西!”

    君玉微笑著將那塊玉佩遞了過去!

    朱渝麵色一變,瞬間又恢複成了那種冷淡而嘲諷的表情:“哦,不知什麽時候掉下的!”他並不伸手去接,卻道:“竟然勞駕日理萬機的‘鳳城飛帥’千裏迢迢親自送來,罪過!罪過!”

    君玉的手固執地伸在半空,朱渝視而不見,扭過頭,轉身就要打馬離去!

    “朱渝!”

    君玉一揚手,那塊玉佩不偏不倚地飛到朱渝胸前!

    朱渝捏著那玉佩,好半晌,目光冰涼!

    君玉歎息一聲:“你不要為我做太多事情了!”

    “為什麽?”

    “因為我很自私!不願意讓自己心有不安!”

    “那拓桑呢?”朱渝緊緊捏著那塊玉佩:“西北大軍瘟疫橫行,軍餉斷絕,卻能在一個多月內絕地逢生,除了比鄰的‘博克多’,你告訴我,誰還會對你伸出如此巨大的援手?”

    君玉沉默著,無法開口!

    “拓桑無論為你做了什麽,你都覺得心安理得對不對?而我……”朱渝大聲笑了起來:“即使你欠我一點小小的情,你都會用命來償還,是不是?在寒景園如此,離開寒景園還是如此!”

    “你們都是我的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小時候不是,現在更不是!我永遠都不會是你的朋友!”朱渝笑得越來越厲害,手一用勁,那塊玉佩跟心一樣碎裂,他猛一揚手,將滿手碎塊遠遠扔了出去!

    “朱渝!”

    朱渝沒有迴答,狠狠一鞭抽在馬背上,馬像發瘋似的狂奔而去!

    君

    玉看著那股揚得老高的塵土,呆了半晌,轉身,“小帥”撒開蹄子,“得得”地慢慢往西寧府方向去了!

    ※※※※※※※※※※※※※※※※※※※※※※※※

    五月中旬,朝廷的糧餉已經陸續到達。

    這天,軍中正在接收最後一批糧草,本次負責押送的監軍傳來一道旨意,朝廷已經下令將東北的5萬大軍調集過來,全歸西北軍主帥統領,要求務必盡快拿下真帖穆爾的主力,徹底掃除北方邊境的隱患!

    君玉大喜,那5萬大軍多是孟元敬的舊部和鳳凰軍的一部,其餘的也是東北大軍中的佼佼者,戰鬥力久經考驗!這5萬大軍一到,現在的西北軍足以號稱兵精糧足,隻要戰術得當,何愁大事不克!

    目前,周以達一部已經深入草原和赤金族大軍展開了曠日持久的拉鋸戰,而林寶山、盧淩等人已經率眾補給糧草。戰爭初期,雖然雙方各有損失,但是,真穆帖爾畢竟尚未遭遇決定性的打擊,積聚的實力尚相當雄厚,要徹底殲滅他那幾萬非常剽悍的精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君玉當即召集軍中大小將領詳細研討隨後的戰術安排和布置,務必在最快的時間內,拿出一套完整的作戰方案。

    ※※※※※※※※※※※※※※※※※※※※※※※※

    “渝兒!”

    夜幕下,朱渝剛剛推開書房的門進去,正準備關門,卻見父親已經站在門口!

    朱丞相看了兒子一眼,慢慢走了進來。

    諾大的書房顯得十分空曠,朱丞相放眼望去,最裏麵那半壁書房裏,滿牆的美人圖已然不知去向!在那空曠的位置上擺放了一張床。

    朱丞相看了看書桌上一些淩亂的公文、書籍,道:“你已經完全把書房當成了你的臥室?你剛迴家,為什麽不去看看郡主?你不去看她也就罷了,為什麽還不許她來看你?你那幾天對她的殷勤到哪裏去了?”

    朱渝淡淡地道:“膩煩了,你知道,我對女人沒什麽耐性!”

    “隻怕是糧草早已送到西北軍中,河陽王已經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罷?!”

    “無論什麽原因對我來說都差不多!”

    “這次為了給西北軍籌集首批糧草,你不僅私自利用我在長安的關係,更利用河陽王在洛陽的勢力,你竟然連自己的妻子都要利用?你到底為的什麽?”

    “我從來不認為妻子和其他女人就有什麽不同!”

    “你到底要到什麽地步才肯死心?你糧草也送去了,君玉呢?她就會因此對你另眼相看?”

    朱渝懶洋洋地笑了起來:“你想必也清楚,我這麽做並不是因為她!昏君對你的猜忌日甚一日,這次是兵部尚書做了替罪羊,下次呢?!”

    朱丞相頓了一會兒:“西北軍中情況如何?”

    “君玉兩袖清風,起居飲食一如普通士兵,既沒有什麽封妻蔭子也沒有什麽結黨營私,她簡直就是無懈可擊,我看,你也不用再枉費心機了!以君玉在軍中的威望,我想無論你找誰都不可能動搖她的,林寶山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君玉真就如此無懈可擊?那糧草到達之前,她是如何度過難關的?在如此的景況下,她居然還能絕地逢生!?”

    “那是因為她對喇嘛教屢施援手,人家主動幫她的!”

    朱丞相冷笑道:“隻怕是那甚麽‘博克多’有私心吧!”

    “秦小樓也參與了此事!秦小樓是駐地大臣,代表的是朝廷,無論他出了多少力,他都是一個合理的擋箭牌,你怎麽彈劾她?”

    朱渝看著父親:“與其浪費時間在君玉身上,不如更好地去對付你的真正的政敵,也許,我還能幫幫你!”

    朱丞相道:“希望你說的是真心話!”

    “我不說真心話又還能如何?!難道我就等著看朱家走向覆滅?!”

    朱丞相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有你幫我,我的負擔也輕了大半!”

    朱丞相起身正準備離去,忽然看了兒子好幾眼,道:“渝兒,你那塊玉佩呢?”

    “哦,在路上不小心掉了!”

    “怎麽會掉?這是朱家的一對傳家玉佩,你和你大哥一人一個,因為隻有一對,你弟弟都沒有,你怎麽這麽大意?”

    朱渝淡淡地道:“玉佩是死的,人是活的,另外找一塊不就好了?!”

    朱丞相也不再追問,走了出去。

    朱渝關上門,靜靜地坐在書桌前。

    過了許久,他從懷裏摸出一張紙箋,在桌上攤開!明亮的燈光下,紙箋上是幾排勁秀的小楷:

    去去世事已

    策馬觀西戎

    藜藿甘梁黍

    期之克令終

    晉朝的將領周處在糧草不繼的情況下率5000軍士迎戰7萬敵軍,自旦及暮,斬敵上萬

    ,最後矢盡糧絕,全軍覆沒。周處悲憤賦下此詩,力戰而亡!

    這張紙簽是朱渝留下玉佩的時候從君玉的案幾上悄悄拿走的,那勁秀的小楷,字字穿透,顯是君玉麵臨軍中瘟疫、糧草不繼和赤金族大軍圍攻的情況下,早已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

    他盯著那紙簽,慢慢地,那紙上的一個個字幻化成了一張張相同的光彩奪目的麵孔!而這樣的一張麵孔,竟然隨時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殘酷的戰爭中,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她那種身先士卒的作風!

    如果這張麵孔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將會怎麽樣呢?他心裏忽然一陣抽搐!

    他又看看自己的右手,右手手掌上還有著幾道深深的血痕,那是碎玉的時候,玉的碎角擊破掌心之故!

    每道傷痕都在心裏,他如一個狂熱的夢想者,拚命地去追逐一朵天邊的雲彩,每接近一步,卻每每發現不過是臨近幻想的破滅更近一步而已!

    “不,我永遠不會是你的朋友!”胸口如壓了一個巨大的、絕望的石塊,令人唿吸不順,幾欲發狂!

    朱渝重重地一掌擊在書桌上,厚厚的書桌頓時缺去一角!

    ※※※※※※※※※※※※※※※※※※※※※※※※

    早朝,金鑾殿上。

    “前兵部尚書張祈因為追查被劫軍餉無果,嚴重失職,今革去兵部尚書一職……福建總兵孟元敬,肅清福建一帶倭寇得勝迴朝,今論功行賞,晉升兵部尚書……”

    孟元敬領旨,朗聲謝恩!

    朝堂上一片恭喜之聲,皇帝麵上也十分高興。

    “皇上,這裏還有一道奏折需要處理!”

    皇帝接過奏折,展開,忽然麵色大變,好半晌才抬起頭來,看著朝堂上:“這道密折是何人所奏?”

    一名內閣大臣道:“迴皇上,這道密折輾轉送到內閣,臣等審慎難決,隻好交由皇上裁決!為防謠言在朝堂內外流傳,還望皇上明斷!”

    眾臣麵麵相覷,均不知何事!

    皇帝冷笑一聲:“這事也奇了,竟然有人密奏西北軍主帥君玉是個女子,說君玉是二十幾年前名滿江湖的女劍客蘭茜思的女兒!”

    堂下刹時一片嘩然!

    朱渝不經意地往父親看去,隻見朱丞相神色如常,完全裝作一幅毫不知情的樣子。

    原本喜氣洋洋的孟元敬,忽如一盆冰水澆在頭上。

    好一會兒,他才清醒過來,上前一步奏道:“誰人如此造謠生事?君玉是我兒時夥伴,他自然是男子無疑!”

    另一名大臣站了出來:“依臣看來,這君元帥倒真的十分可疑,堂上不少人都見過他的吧?哪有男子長成那般樣貌的?莫說男子,你們幾曾見過女子中有這般樣貌的?”

    孟元敬大聲道:“宋玉、潘安等美貌男子,古已有之,這有什麽稀奇?”

    皇帝見眾人爭論不休,心裏也沒有主意,忽然看到朱渝,道:“朱卿家,你也和君元帥認識多年,你怎麽說?”

    朱渝笑了起來:“皇上,你幾曾見過女子統兵巨萬,百戰百勝的?臣等和君玉是總角之交,她的身份,臣等自然清楚!想是君元帥戰功赫赫,遭人忌妒,故有此謠言!”

    一名大臣道:“君元帥的身份的確十分可疑!想他在鳳城中主事時,大小功勞都歸彭東,若是男子,誰肯把這赫赫功勳白白讓與他人?隻怕是他礙於身份,不得不如此?”

    又一名大臣站了出來:“那密折聽來也並非完全是空穴來風,君元帥少年英雄,這般顯赫,卻不曾娶妻生子,不是很奇怪麽?”

    “這倒好笑了,莫非君元帥不娶妻生子也成了一大罪證?”禦前帶刀侍衛汪均早已氣炸了肺,他一直對君玉十分拜服,又是他為皇帝引薦的君玉,現見君玉在西北苦戰之時,卻在朝內遭遇如此毀謗、彈劾,氣憤難忍,上前一步跪下:“皇上請容臣說幾句話!”

    皇帝點了點頭。

    “漢朝的霍去病曾有‘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豪言,君元帥雖然不過二十出頭,卻征戰多年,先後平定東北、西北邊境,戰功赫赫,無一敗績,較之霍去病也毫不遜色;去年,他到西北軍中不久,就有了野牛溝、玉樹鎮等三場大捷,幾乎將赤金族主力消滅過半,令之望風披靡!正是這種震懾力量,令得赤金族大軍在西北軍遭遇大瘟疫、糧草不繼的時候也不敢輕舉妄動!如今,麵臨和赤金族大決戰的關鍵時期,卻流傳出此等謠言,莫非是要我軍自毀長城?”

    殿上一片啞然,再無人出班強辯。

    皇帝沉思了片刻,道:“如今,正是兩軍交戰的關鍵時期,這張密折顯是別有用心!君元帥的身份不容置疑,此事就此沉淪,所有人等,不得妄言妄議,若有違者,嚴懲不怠!”

    朝臣領命,各自退朝而去!

    孟元敬在宮門外追上了朱渝。

    朱渝瞟他一眼:“孟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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