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火上澆油
藍迎接父母。坐在車內，兩個老人喜滋滋的樂個沒完，這兒摸摸，那兒瞅瞅，新鮮的感覺就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不過那個老太太連頂轎子都雇不起，又是求著榮府施舍幾兩銀子，內心早就矮人一大截了。而他們則是坐著豪華小車逛城市，不可同日而語。車窗外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繁榮街景目不暇接，二人不時嘖嘖稱奇。絕對滿足內心的虛榮。看他們臉上的榮耀勁，好象這座城市都是他們家兒子掙得的。
“我的龍呀，這高樓怎麽蓋上去的。”“乖乖，這路上開了這麽多的店呀。”“城裏人的衣服真好看。”……藍的父母操作老家的口音與用語，發出一陣陣驚歎，司機小錢“哧哧”偷笑。
車到宿舍，藍把父母帶到自己房間，取鑰匙開門之際，聽覺發達的老蘇從他的宿舍裏探出頭來。見藍身後站著的兩位老人，老蘇臉上頓時笑容堆積，牙齒絕對大麵積外露。
樓道裏暗弱的光線下，老蘇晃著身子漫不經心走近，似乎要告訴大家放心好了，她不會帶有任何的蓄意。“哎喲，您二位是藍的父母吧。稀客稀客，沒想到我還能有機會見到您二位。”他熱情地打著招唿，作為年長之人的客套相當到位。還能有機會見到藍的父母何以讓他這般的激動，以他的勢利眼，絕不會把兩個手無重權的老人放在他混沌的老眼裏的。
藍的父母一生關在農村，在農村那地境上呱呱叫得響的人，見到城裏的陌生人口齒便不那麽利落，骨子裏便有城裏人高農村人一等階級觀念，沒轍，低頭哈腰地露出老實巴交的嗬嗬傻笑。
藍說：“是的，蘇主任，這是我的父母。爸媽，這位是我的頂頭上司，蘇主任。”
藍的父母聽說是一個主任，又是藍的上司，也不知道把這個職位是否擱到雲端上了。就他們的了解，主任是村裏最大的頭，那眼前的這個主任應該也是這裏最大的頭。更是有點慌張，盡管老蘇表示出特別的平易，特別的近人，藍的父母還是不知說什麽好，隻有陪著笑臉。
老蘇說：“嗯，子富貴，父母光榮呀。是應該來看看兒子的，是時候好好享享兒子的輕福了。不錯，你們生了一個好兒子。有才，有樣，前途不可限量呀。”
聽到對方如此誇讚兒子，每一個做母親的從內心裏都會感覺到無上榮光。藍的父親就是一個木訥之人，又兼有懼內的傳統，索性垂著手不言不語。估計也靠不上，藍的母親隻能抖膽言語，“呃，他有什麽才呀，還不是承蒙大家抬舉。”
老蘇說：“哎，不能這麽說，他要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再怎麽抬舉，不還是一個沒什麽大用的阿鬥嗎？你的兒子很爭氣，這是什麽單位呀，部屬大企業，員工不下四萬，你們一個村也沒有這麽多人吧。你們那村的村主任在你們眼裏可就了不得了，你兒子的級別遠高過一個小小的村官，將來可能高過你們的鎮長。”老蘇言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老蘇故意用目光點撥藍，意思說，要識時務，就算是為了你的父母，也該重新考慮考慮接替主任一職。
哎喲喲，看把藍的父母興奮得，熱血縱橫，嘴巴張開的麵積與老蘇的嘴巴不相上下。藍覺得父母與老蘇誌趣相投、言語相和，初次見麵，盡有相見恨晚之感。不過故意貼金，何止於附上誇張的笑呢？藍的手指在太陽穴處輕輕撓了幾下，難解其理。把門打開，請父母進屋，老蘇尾隨進屋。
老蘇覺得這把火已經被他點燃了，並且燒得很旺，什麽火，名利，權利，榮耀，他能從藍的父母麵部表情感覺到熱血沸騰的溫度，燒，熊熊地燒吧，還需要要他火上澆油，把火撥得再旺一些。
老蘇自認為閱人無數，這麽溜一下眼就知道藍家裏的權柄握在藍的母親手中，他把目標指向藍的母親，“老嫂子，行這麽遠的路累了吧，先休息休息，晚上我由來安排節目，我這就去準備。”
藍的母親驚詫地看蘇主任，她理解的節目就是戲劇一類，比如村裏的王瞎子、清四癩子一班人會唱那麽幾段戲文，在村上很愛大家歡迎呢。那麽這個老蘇也會這兩手不成？“您還要為我們唱戲呀？這怎麽好意思哩。”這麽一說，老蘇詫然，論唱戲，也隻不過會打虎上山的前兩句，穿了林海後麵就不知道了。藍的母親有這個要求，自己臨時學也很困難。
藍對母親說，“媽，人家說的是請你們吃飯。”藍的母親不解，這吃飯就說吃飯，怎麽跟節目扯上關係呢？難道城裏人興把吃飯說成節目？藍又對說：“蘇主任，那就不用了。”
老蘇說：“這點麵子也不給嗎？我是請老人家吃飯，藍，你就不要代老人做主了吧，老嫂子，這麵子你會給我嗎？”
明白老蘇所言的意思後，藍的母親哪裏敢說不字，雖說與陌生人，又是藍的領導一桌吃飯比擔上幾百斤擔子還要受累，但為了孩子的未來也要迎難而上不是？“誰的麵子不給，主任的麵子一定要給的，這會不會給您添麻煩呀？”
老蘇說：“不會不會，說哪裏話，也隻不過是粗茶淡飯而已。我先去安排了。”知道藍那個強驢子會一口迴絕，再次迴絕，老蘇迅速退出房間，順手把門關牢。右手拳重重地擊打好幾下左手掌，仿佛大事已成，因而得意不淺。這好戲終於可以鳴鑼開場了，藍的母親那點道橫在他這裏不值一提，一頓飯的功夫便可拿下。他想，藍的母親說的沒錯，我是會唱戲的。老蘇高抬腳輕落步溜進自己房間，輕手輕腳地把門前上。清清嗓子，來了句“穿林海跨雪原，氣衝霄漢，嗯嗯嗯——”。
雖然是簡單的宿舍，比起農村那屋舍連著豬圈的房子強百倍。藍的父母一一把每個角落都看得仔仔細細，藍把他們推到床邊坐下，給他們倒了兩杯水。
藍問：“媽，您哪兒不舒服呢？”
自從坐上車，到現在進宿舍，父母的嘴就沒有合攏，紅光滿麵，怎麽看也不象生病的樣子。當然，藍的父母怎麽著也沒有想到兒子藍，小名就叫小毛呀，小的時候沒有當迴事的，甚至曾經要送給人的，就差那麽一點就被人給領養了。唉，這迴出息了。這叫什麽，有心栽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蔭。藍幾乎不談工作上的事，父母自然一無所知。這迴見到之後，又聽了老蘇的力捧，這心裏還不似花團錦簇呀。
藍說：“媽，我在問你話呢，哪裏不舒服呢？”
母親說：“嗯，在家的時候覺得身體不暢快。現在好了，什麽事也沒有。”
藍說：“不管怎麽說，既然來了，一定要好好檢查一下。”
藍的父親終於開口了，“檢查什麽呀，聽說看病要花好多錢呢？莊稼人，身體沒有那麽嬌，你見過幾個村上人到城裏來看病了。不妨事的，你媽就是太想你了，每天都念叨，村上就要裝電話了，以後想你了就打個電話，對了，你這裏有電話吧。”
藍笑了，“哪能沒有呢？你看我的宿舍就有電話。”藍指了指桌上的電話。
母親說：“啊，乖乖，你一個人就一個電話了，我兒真的出息了。”
藍說：“也沒有多大出息，電話是單位的。”
母親說：“哎，跟媽就不要瞞了，媽的眼睛又不昏花，全看明白了。”
藍說：“您二老先在床上躺躺，休息一下。我還得上班，把手上的事處理完迴來。”
父親說：“不累，又沒下地幹活，坐車就是享輕福呀。”
母親說：“小毛呀，你去呀，好好工作，我們來不是給你添麻煩的，我們就呆在你的宿舍裏。去吧去吧。”
藍迴到辦公室裏寫材料，老蘇下午沒來辦公室。他現在上班完全憑自己的興趣。藍的父母則在宿舍裏這兒翻翻，那兒看看，電話機都在手上盤著玩了個把鍾頭。兩個人心裏美得不得了。
老蘇正在構思著怎麽對藍的父母進行一番說服工作。一番盤算下，老蘇的臉上不自禁地露一絲得意的笑意，一拍大腿，嘴裏說，就這麽著了。拎起電話，找到女兒玉珍。
老蘇說：“玉珍呀，下班後準備幾個小菜。”
玉珍問，“幹嘛，您又想怎樣？”
老蘇說：“好事，大好事。你不要問了，隻管照辦就是了。對了，一定要拿出你的絕活來，這事能不能成就看你的表現了。別等下班了，你提前一點下班，去菜場多買些菜，要值得花錢，別小裏小氣的。”
老蘇一驚一乍的，玉珍未知她那個一直都在極度消沉的父親又在弄什麽明堂，想問清楚，電話裏傳出“嘟嘟”的肓音，那端已掛了電話。玉珍手頂著下巴，歎了口氣，無力地合上眼睛。最近她總在為老蘇的情緒犯愁，這樣下去會不會得抑鬱症呢？自己與藍之間的關係還象隔著一層堅不可摧的防線，她弄不清這道防線是不是因為父親草率所為的緣故，還是因為藍不過是一個情感上的弱智之人。在她自己身上，玉珍找不出什麽方麵影響到藍的審美了。
玉珍咬著筆端，凝聚目光成一條激光一般具有殺傷力的細線。狠狠的腔調說，“你是堅硬的盾，我便是專為你準備的銳利的矛。”
經營處葛處長正站在玉珍身後，玉珍全然不知。葛處長說：“玉珍，什麽矛呀盾的，夢遊呀，你？我要的預算做好了嗎？”
玉珍的心一陣狂跳，慶幸自己沒有說出藍的名字。“處長，你怎麽突然在人家身後說話，把魂都嚇飛了。預算做好了，您先迴吧，我整理一下送到您的辦公室來。”
藍迎接父母。坐在車內，兩個老人喜滋滋的樂個沒完，這兒摸摸，那兒瞅瞅，新鮮的感覺就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不過那個老太太連頂轎子都雇不起，又是求著榮府施舍幾兩銀子，內心早就矮人一大截了。而他們則是坐著豪華小車逛城市，不可同日而語。車窗外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繁榮街景目不暇接，二人不時嘖嘖稱奇。絕對滿足內心的虛榮。看他們臉上的榮耀勁，好象這座城市都是他們家兒子掙得的。
“我的龍呀，這高樓怎麽蓋上去的。”“乖乖，這路上開了這麽多的店呀。”“城裏人的衣服真好看。”……藍的父母操作老家的口音與用語，發出一陣陣驚歎，司機小錢“哧哧”偷笑。
車到宿舍，藍把父母帶到自己房間，取鑰匙開門之際，聽覺發達的老蘇從他的宿舍裏探出頭來。見藍身後站著的兩位老人，老蘇臉上頓時笑容堆積，牙齒絕對大麵積外露。
樓道裏暗弱的光線下，老蘇晃著身子漫不經心走近，似乎要告訴大家放心好了，她不會帶有任何的蓄意。“哎喲，您二位是藍的父母吧。稀客稀客，沒想到我還能有機會見到您二位。”他熱情地打著招唿，作為年長之人的客套相當到位。還能有機會見到藍的父母何以讓他這般的激動，以他的勢利眼，絕不會把兩個手無重權的老人放在他混沌的老眼裏的。
藍的父母一生關在農村，在農村那地境上呱呱叫得響的人，見到城裏的陌生人口齒便不那麽利落，骨子裏便有城裏人高農村人一等階級觀念，沒轍，低頭哈腰地露出老實巴交的嗬嗬傻笑。
藍說：“是的，蘇主任，這是我的父母。爸媽，這位是我的頂頭上司，蘇主任。”
藍的父母聽說是一個主任，又是藍的上司，也不知道把這個職位是否擱到雲端上了。就他們的了解，主任是村裏最大的頭，那眼前的這個主任應該也是這裏最大的頭。更是有點慌張，盡管老蘇表示出特別的平易，特別的近人，藍的父母還是不知說什麽好，隻有陪著笑臉。
老蘇說：“嗯，子富貴，父母光榮呀。是應該來看看兒子的，是時候好好享享兒子的輕福了。不錯，你們生了一個好兒子。有才，有樣，前途不可限量呀。”
聽到對方如此誇讚兒子，每一個做母親的從內心裏都會感覺到無上榮光。藍的父親就是一個木訥之人，又兼有懼內的傳統，索性垂著手不言不語。估計也靠不上，藍的母親隻能抖膽言語，“呃，他有什麽才呀，還不是承蒙大家抬舉。”
老蘇說：“哎，不能這麽說，他要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再怎麽抬舉，不還是一個沒什麽大用的阿鬥嗎？你的兒子很爭氣，這是什麽單位呀，部屬大企業，員工不下四萬，你們一個村也沒有這麽多人吧。你們那村的村主任在你們眼裏可就了不得了，你兒子的級別遠高過一個小小的村官，將來可能高過你們的鎮長。”老蘇言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老蘇故意用目光點撥藍，意思說，要識時務，就算是為了你的父母，也該重新考慮考慮接替主任一職。
哎喲喲，看把藍的父母興奮得，熱血縱橫，嘴巴張開的麵積與老蘇的嘴巴不相上下。藍覺得父母與老蘇誌趣相投、言語相和，初次見麵，盡有相見恨晚之感。不過故意貼金，何止於附上誇張的笑呢？藍的手指在太陽穴處輕輕撓了幾下，難解其理。把門打開，請父母進屋，老蘇尾隨進屋。
老蘇覺得這把火已經被他點燃了，並且燒得很旺，什麽火，名利，權利，榮耀，他能從藍的父母麵部表情感覺到熱血沸騰的溫度，燒，熊熊地燒吧，還需要要他火上澆油，把火撥得再旺一些。
老蘇自認為閱人無數，這麽溜一下眼就知道藍家裏的權柄握在藍的母親手中，他把目標指向藍的母親，“老嫂子，行這麽遠的路累了吧，先休息休息，晚上我由來安排節目，我這就去準備。”
藍的母親驚詫地看蘇主任，她理解的節目就是戲劇一類，比如村裏的王瞎子、清四癩子一班人會唱那麽幾段戲文，在村上很愛大家歡迎呢。那麽這個老蘇也會這兩手不成？“您還要為我們唱戲呀？這怎麽好意思哩。”這麽一說，老蘇詫然，論唱戲，也隻不過會打虎上山的前兩句，穿了林海後麵就不知道了。藍的母親有這個要求，自己臨時學也很困難。
藍對母親說，“媽，人家說的是請你們吃飯。”藍的母親不解，這吃飯就說吃飯，怎麽跟節目扯上關係呢？難道城裏人興把吃飯說成節目？藍又對說：“蘇主任，那就不用了。”
老蘇說：“這點麵子也不給嗎？我是請老人家吃飯，藍，你就不要代老人做主了吧，老嫂子，這麵子你會給我嗎？”
明白老蘇所言的意思後，藍的母親哪裏敢說不字，雖說與陌生人，又是藍的領導一桌吃飯比擔上幾百斤擔子還要受累，但為了孩子的未來也要迎難而上不是？“誰的麵子不給，主任的麵子一定要給的，這會不會給您添麻煩呀？”
老蘇說：“不會不會，說哪裏話，也隻不過是粗茶淡飯而已。我先去安排了。”知道藍那個強驢子會一口迴絕，再次迴絕，老蘇迅速退出房間，順手把門關牢。右手拳重重地擊打好幾下左手掌，仿佛大事已成，因而得意不淺。這好戲終於可以鳴鑼開場了，藍的母親那點道橫在他這裏不值一提，一頓飯的功夫便可拿下。他想，藍的母親說的沒錯，我是會唱戲的。老蘇高抬腳輕落步溜進自己房間，輕手輕腳地把門前上。清清嗓子，來了句“穿林海跨雪原，氣衝霄漢，嗯嗯嗯——”。
雖然是簡單的宿舍，比起農村那屋舍連著豬圈的房子強百倍。藍的父母一一把每個角落都看得仔仔細細，藍把他們推到床邊坐下，給他們倒了兩杯水。
藍問：“媽，您哪兒不舒服呢？”
自從坐上車，到現在進宿舍，父母的嘴就沒有合攏，紅光滿麵，怎麽看也不象生病的樣子。當然，藍的父母怎麽著也沒有想到兒子藍，小名就叫小毛呀，小的時候沒有當迴事的，甚至曾經要送給人的，就差那麽一點就被人給領養了。唉，這迴出息了。這叫什麽，有心栽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蔭。藍幾乎不談工作上的事，父母自然一無所知。這迴見到之後，又聽了老蘇的力捧，這心裏還不似花團錦簇呀。
藍說：“媽，我在問你話呢，哪裏不舒服呢？”
母親說：“嗯，在家的時候覺得身體不暢快。現在好了，什麽事也沒有。”
藍說：“不管怎麽說，既然來了，一定要好好檢查一下。”
藍的父親終於開口了，“檢查什麽呀，聽說看病要花好多錢呢？莊稼人，身體沒有那麽嬌，你見過幾個村上人到城裏來看病了。不妨事的，你媽就是太想你了，每天都念叨，村上就要裝電話了，以後想你了就打個電話，對了，你這裏有電話吧。”
藍笑了，“哪能沒有呢？你看我的宿舍就有電話。”藍指了指桌上的電話。
母親說：“啊，乖乖，你一個人就一個電話了，我兒真的出息了。”
藍說：“也沒有多大出息，電話是單位的。”
母親說：“哎，跟媽就不要瞞了，媽的眼睛又不昏花，全看明白了。”
藍說：“您二老先在床上躺躺，休息一下。我還得上班，把手上的事處理完迴來。”
父親說：“不累，又沒下地幹活，坐車就是享輕福呀。”
母親說：“小毛呀，你去呀，好好工作，我們來不是給你添麻煩的，我們就呆在你的宿舍裏。去吧去吧。”
藍迴到辦公室裏寫材料，老蘇下午沒來辦公室。他現在上班完全憑自己的興趣。藍的父母則在宿舍裏這兒翻翻，那兒看看，電話機都在手上盤著玩了個把鍾頭。兩個人心裏美得不得了。
老蘇正在構思著怎麽對藍的父母進行一番說服工作。一番盤算下，老蘇的臉上不自禁地露一絲得意的笑意，一拍大腿，嘴裏說，就這麽著了。拎起電話，找到女兒玉珍。
老蘇說：“玉珍呀，下班後準備幾個小菜。”
玉珍問，“幹嘛，您又想怎樣？”
老蘇說：“好事，大好事。你不要問了，隻管照辦就是了。對了，一定要拿出你的絕活來，這事能不能成就看你的表現了。別等下班了，你提前一點下班，去菜場多買些菜，要值得花錢，別小裏小氣的。”
老蘇一驚一乍的，玉珍未知她那個一直都在極度消沉的父親又在弄什麽明堂，想問清楚，電話裏傳出“嘟嘟”的肓音，那端已掛了電話。玉珍手頂著下巴，歎了口氣，無力地合上眼睛。最近她總在為老蘇的情緒犯愁，這樣下去會不會得抑鬱症呢？自己與藍之間的關係還象隔著一層堅不可摧的防線，她弄不清這道防線是不是因為父親草率所為的緣故，還是因為藍不過是一個情感上的弱智之人。在她自己身上，玉珍找不出什麽方麵影響到藍的審美了。
玉珍咬著筆端，凝聚目光成一條激光一般具有殺傷力的細線。狠狠的腔調說，“你是堅硬的盾，我便是專為你準備的銳利的矛。”
經營處葛處長正站在玉珍身後，玉珍全然不知。葛處長說：“玉珍，什麽矛呀盾的，夢遊呀，你？我要的預算做好了嗎？”
玉珍的心一陣狂跳，慶幸自己沒有說出藍的名字。“處長，你怎麽突然在人家身後說話，把魂都嚇飛了。預算做好了，您先迴吧，我整理一下送到您的辦公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