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腳下,柳傾城和妙玲等人身處重重包圍之中,火把所發出的亮光足以讓柳傾城看清楚對方的人手之眾,以及裴之煥的副官親自押到她麵前之人的麵容。


    火光跳動在他俊朗的麵容之上,映射出坦然的神色,柳傾城心中一沉,目光一直停留在歐陽璟的臉上,掩藏在水袖之中的手悄悄的按在了匕首之上。


    原來他們久久不見歐陽璟前來赴約,果然是出了事,隻是沒想到裴之煥竟然動作會如此之快,在此埋伏抓住了歐陽璟。


    裴之煥一直似笑非笑的看著柳傾城,不想放過她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欺負,見她的目光始終定格在歐陽璟的身上,他走到柳傾城身邊,別有意味的問道:“不知良娣可認得此人?”


    聞言,柳傾城沒有立即迴答,她知道這是個陷阱問題。若自己迴答不認識,隻怕裴之煥有更多的問題在等著自己,若是直接承認,那裴之煥更沒有放過他們的理由。


    見柳傾城沉默不語,裴之煥指了指被捆綁起來的歐陽璟,繼續說道:“此人就是下官今夜設伏的目標,正好被本官撞個正著,而良娣也正巧帶著幾名陌生人悄然至此,今夜的巧合似乎太多了呢。”


    柳傾城聞言轉過頭,冷冷的看向裴之煥,沉聲問道:“裴大人,你究竟想說什麽?你是不是也要把我和我的朋友也當做你今晚的目標,抓起來呢?”


    裴之煥聽她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冰冷和幾分指責的意味,但是他卻沒有表現出絲毫退縮與收斂的意思,態度反而有咄咄逼人之勢。


    “下官不敢,隻是有些驚訝今晚的巧合未免太過湊巧了而已。”


    裴之煥見柳傾城的麵部表情沒有出現任何破綻,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與冰冷,他繼續說道:“話說迴來,下官倒是很想把這位逆賊介紹給良娣認識一下。此人名喚歐陽璟,良娣想來應該聽說過此人的名號,他在蒼夏王朝可是鼎鼎有名的戰神。”


    聞言,柳傾城忽然嗤笑一聲,道:“裴大人是在說笑,還是在嘲笑本宮頭發長見識短?歐陽璟是蒼夏第一勇士,走到何處都會令敵人聞風喪膽落荒而逃,而他……”


    說著,她轉頭看了一眼歐陽璟,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作勢打量了他一番,隨即又轉過頭去,看向裴之煥說道:“他氣息虛浮、狼狽不堪,哪裏有一朝大將的風範?本宮好歹也是蒼夏的將門之女,若眼前此人真的是歐陽璟,難道本宮會不認得嗎?”


    裴之煥見她望向歐陽璟的那一眼充滿了鄙視的神色,他不由得有些懷疑,他曾聽聞柳傾城曾與歐陽璟有過一段生死與共的癡纏愛情,關於他們兩人共同所經曆的故事,早已是人盡皆知。而柳傾城麵對舊時情郎竟會露出那種鄙夷之色,實在與他心目中恩愛非常的形象相差甚遠。


    這兩人真的是曾經攜手漂泊江湖、共度生死的恩愛戀人嗎?還是說那些故事不過是經過加工誇大後的產物,而兩位主人公早已經相忘於江湖了?


    雖然他不明白柳傾城為何會露出那樣一副表情,但是他可以肯定柳傾城在撒謊。


    歐陽璟明明就站在她的麵前,她卻矢口否認並非他本人,這樣做無非是想要撇開自己與他的關係,或者說是想要插科打諢蒙騙自己,從而讓她有機會得以逃脫。


    洞悉這點兒之後,裴之煥粗獷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今晚一定要將在場的所有人統統綁迴去,到時候他就能在聖上的麵前立上一記大功,升遷是早晚的事情,那他也就不必再看其他人的臉色行事了。


    想到這,裴之煥沉沉的哼了一聲,饒有趣味的看向柳傾城,說道:“良娣是在說笑吧。人人都知良娣在嫁給太子之前曾與歐陽璟有過不淺的情緣,而如今真正的歐陽璟就站在良娣麵前,您卻裝作不認識。殊不知‘欲蓋彌彰’四字的含義啊。”


    還沒等柳傾城反駁,這時候被抓起來的歐陽璟開了口,他看向裴之煥,沉聲說道:“如今我已經落入你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是莫要再讓本王見到這個薄情寡義的女人!”


    他的聲音異常低沉,口吻帶著幾分不容人忽視的嚴厲,甚至還帶著一絲氣憤,這引起了裴之煥的興趣。


    裴之煥轉過頭去,看向歐陽璟的麵龐,見他那張略有些蒼白的麵容上竟然掛著明顯的怒意,他的好奇心更勝了。


    他的目光在柳傾城和歐陽璟之間來迴掃視了一番,見到他們彼此在用格外仇恨的目光對視著,裴之煥開口笑道:“兩位的關係果然非比尋常,到底發生了何事讓昔日的一對傳聞中恩愛無比的情人竟變成如今這副相見相厭的模樣,本官倒是非常好奇呢。”


    見果真勾起了他的注意力,歐陽璟繼續陰沉著一張臉,恨恨的說道:“這個女人薄情寡義,為攀附沈白衣的地位不惜辜負本王對她的一片赤誠之心,可恨至極,本王已發誓此生永遠不要再見到她!”


    說著如此嚴厲的話,目光也是從未有過的冰冷與刻薄,但內心卻是一片溫柔與火熱。歐陽璟不能表現出自己的不忍心,所以他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偏過頭避過了柳傾城的目光。


    麵對著那張他此生最愛的麵龐,他縱然是一句謊話,都說不出口。


    隻消一個眼神,柳傾城就能看得出歐陽璟的心思,所以在聽到他的那番話後,她也作勢不屑的哼了一聲,反擊道:“明明是你不夠優秀,帶不給我所求所需,我為何要將終身托付於你?我要的是完完全全能夠征服我的男人,是絕對王者,你一個小小將軍,又怎能與一國太子相比?”


    聽到他們兩個莫名其妙的吵了起來,月黛有些不理解究竟是怎麽迴事,但是他也知道他們兩個這樣做一定會有他們的理由,所以他便閉上了嘴巴保持沉默,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在心底盤算著該如何逃跑才最有把握。


    妙玲要聰明伶俐一些,她雖不知他們兩人作勢不和的原因,但是也能隱約猜出幾分。她從袖口中掏出一包藥粉,悄無聲息的握在手中,隻是她沒有立即撒出去,而是緊握在手心之中催動了內力。


    被他們護在中間的歐陽溪由於不能開口說話,她隻能雙眼含淚的望向她朝思夜想的哥哥,看著他略有些蒼白的臉色以及身上被捆綁的繩索,心急如焚卻也隻能乖乖的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爭吵還在繼續,裴之煥成了看熱鬧的人,周圍的士兵也大多將目光集中在了暴跳如雷的柳傾城身上。


    傾國絕色的女人生氣的模樣如此火辣,舉手投足之間別有一種風情。


    隻見柳傾城挽起水袖,露出雪白的手臂,略有些顫抖的指著對麵的歐陽璟,她全身都冒著火氣,好似唯有此種方法才能幫助她減輕幾分身上的燥熱。


    她抬高了音量,指著歐陽璟吼道:“出征前夜,我低聲下氣的求你帶上我,可是你再一次不辭而別拋下了我!那時候我就徹底死了心,我就開始恨你了!幸好我遇到了白衣,他對我百般溫柔嗬護,比你好上千百倍,我憑什麽不能嫁給他!”


    歐陽璟聞言眸色黯淡了幾分,他低聲的迴答道:“莫要給你的薄情找借口,說到底,你就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而已。”


    “我貪慕虛榮?”柳傾城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隨即看了一眼裴之煥,見到他正雙手環在胸前笑意盈盈的看戲,她冷笑一聲,繼續將這場戲演下去,道:“好,我就是貪慕虛榮,就是移情別戀了,你能把我怎麽著?!你們男人左擁右抱就是人之常情,我們女人想找一個條件優秀的夫君,就變成虛榮愛財的小人了?!”


    說著,她又冷哼了一聲,白了歐陽璟一眼,道:“你就承認吧,你不過就是個留不住女人的窩囊廢而已,還號稱什麽戰神,別吹牛了,要笑死人了。”


    歐陽璟聞言掙動了幾下,做出一副極其憤怒的模樣,看上去若沒有繩索捆綁著他,他就會衝過去給柳傾城幾下耳光一樣。


    這個舉動,讓裴之煥徹底相信這兩人是真的決裂了。


    戲也看完了,該散場了。


    裴之煥上前按住了歐陽璟的肩膀,而後看向對麵美目圓睜的柳傾城,道:“好了好了,兩位的恩怨糾葛也理論了許久,既然都看彼此不順眼,也就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


    說著,他便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副官將歐陽璟帶下去。


    而柳傾城卻在此時說了句“且慢”,阻止了副官的動作。


    隻見她走到了歐陽璟的麵前,盯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冷冷的說道:“他詆毀本宮的聲譽,本宮怎麽能輕易放他離開?”


    裴之煥見到她的表情之中蘊含著一股兇煞之氣,他搖搖頭阻止道:“良娣心中氣憤在所難免,隻是歐陽璟身為我朝重要的戰俘,此刻還不是他下地獄的時候。”


    柳傾城聞言轉頭看向裴之煥,一雙鳳眸微微眯起,眼底突然綻放出一抹笑意,她說道:“是嗎?可是到了你該下地獄的時候了。”


    話音未落,她的手已經快如閃電的襲向裴之煥,臉上的表情猙獰而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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