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慕飛的話,柳傾城的第一反應是他在開玩笑,但是聽他異常高興的語氣,她又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


    怔愣片刻,她印證性的問道:“他此刻應該正在前線攻打蒼夏,怎麽可能會迴京呢?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沈慕飛見她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慌亂和詫異,他笑的更加燦爛,道:“事到如今,你難道還不清楚沈白衣對你的感情嗎?還是說,你隻是不想認清這個事實而已。”


    見柳傾城不說話,他笑著站起身來,一隻手拍了拍柳傾城的肩膀,道:“看來把賭注押在你身上,是非常正確的選擇,非常感謝你幫了我這個大忙。”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隻剩下柳傾城一臉複雜表情的坐在桌前,盯著滿桌的美味歎氣。


    她不敢相信沈白衣是真的為了自己而拋下前線重任而迴到京都的,更加不敢想自己該如何麵對沈白衣,畢竟她從未想過沈白衣會對自己情根深種這件事。


    另外,她雖然不支持戰爭,但是她也不想沈白衣因自己之故而拋下肩上的重擔,這樣不僅會毀了他在軍中的形象,更可能會因此而丟到太子的位置。


    她看得出來沈白衣是一位重情重義的好男人,若是他成為浣月國的皇帝,肯定不會願意看到戰火再次燃遍大地。若是為了自己而受到牽累,這樣不值得。


    正當她在糾結不已的時候,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她剛想站起來出去看看,就聽到庭院裏頓時安靜下來,緊接著是沈慕飛帶著笑意的聲音:“無妨,讓他去吧。”


    話音未落,房門再次被人推開,這次柳傾城看到的是衣冠淩亂、滿臉擔憂的沈白衣。


    那一刹,柳傾城知道,或許沈慕飛所言並非信口開河,他眼中的焦慮與關切太過濃烈,根本無法忽視。


    就當她還在想該如何開口和他打招唿的時候,沈白衣已經衝到她的麵前,不由分說的張開手臂將她擁入懷中,力道之大,根本無法掙脫,甚至令她唿吸都有些困難。


    如此貼近的距離,令柳傾城能真切的感受到對方溫熱的氣息,還有那激烈跳動的心髒,她有些感動,又有些尷尬,一雙手不知該如何安放,最終隻能在沈白衣的後背輕拍兩下,艱難的說道:“你抱得太緊了,我很難受。”


    聞言,沈白衣急忙鬆了下懷抱,卻依舊擁著她不肯離開。


    他隻是鬆了口氣似的摟著柳傾城,不停的在她耳邊喃喃低語:“太好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一路上,他都在擔心沈慕飛會傷害柳傾城,依他對三弟的了解,隻要能達到目的,無論采取任何手段他都不會猶豫,所以這種事並非無端臆測。


    沈白衣不敢想象,如果柳傾城因為自己而受到任何傷害,自己會作何反應,他想也許自己會瘋掉,被無數日夜對她的思念與愛慕之情衝垮擊潰。


    他絕對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他要盡自己之力保護好柳傾城,即便這要以他的太子位為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聽著他附在耳邊不斷的呢喃聲,柳傾城的眼底劃過一絲無奈,她不知沈白衣是何時對自己起了這樣的心思,也不知該如何迴應他的感情。


    最終,她隻能咬牙推開沈白衣的懷抱,退後兩步拉開與他的距離,略有些尷尬的說道:“你不在前線打仗,怎麽跑迴京都來了?”


    沈白衣見到了她神情中的不自然,他微微頷首垂眸,掩住了眼中的失落。


    稍微調整情緒後,他抬起眼看向柳傾城,強扯出一抹微笑,道:“我惦記你被慕飛挾持,所以便匆匆趕迴來了。確定你沒事,那就好了。”


    “我還好,你不用擔心。”柳傾城尷尬的笑笑,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將這場對話進行下去。


    沈白衣看了一眼身後的庭院,見沈慕飛負手立在院中正得意洋洋的看向這邊,他轉身輕聲問道:“慕飛他有沒有為難你?我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聽到他話語裏無法忽視的關心與擔憂,柳傾城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搖了搖頭,輕聲迴答道:“沒事,隻是你為了我從前線趕迴來,隻怕會因此受人指責。”


    “隻要你沒事就好,其他的問題都不需要擔心。這一仗我本就不想再打,如今迴來也算是給我良心上的一種解脫。”


    沈白衣明顯放鬆下來,他認真的看進柳傾城的眼中,道:“先委屈傾城幾日,白衣這就進宮請命,我會盡快把你救出來。”


    柳傾城點點頭,見他轉身要走,她有些不放心,拉住了他的胳膊,道:“你如此為傾城犧牲,不值得。”


    看著她眼中的一汪秋水,清晰倒映出自己的麵龐,沈白衣在那一刻有些失神,他能看的到柳傾城是在為他擔心,此刻他全心全意的隻能注意到這一點。然而,單憑這一點,就足以令他無怨無悔。


    他迴過神來,淡笑著拂開柳傾城的手,俊朗的臉龐上暈染開輕微的笑意,在身後陽光的映襯中,他溫如春風的柔聲道:“隻要能如你所願,白衣無怨無悔。”


    說完,他不再猶豫,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徑直走到庭院中的沈慕飛麵前,直接無視對方滿臉狡黠的神情,以極其輕微卻又無比嚴肅的口吻對沈慕飛說道:“好生禮待她,否則休怪我不顧兄弟情分。”


    “到現在這種時候了,太子還在為她考量,三弟奉勸您一句,還是好好為自己打算一下吧。”


    沈慕飛獰笑著走上前去,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不能在貼近的地步,他盯著沈白衣的眼睛,笑著繼續道:“聽聞父皇已經知道了你擅離前線的事,此刻正大發雷霆要見你呢。太子殿下,請好自為之。”


    “這些無需你關心,你隻要記住不許對傾城無禮就好了。”


    冷冷的扔下一句話,沈白衣便徑直出了王府,飛奔上馬直奔皇宮而去。


    他十分了解沈慕飛的個性,自己若是拿出太子的身份強行帶走柳傾城,隻怕更會給沈慕飛留下把柄,到時候在皇帝麵前參奏柳傾城是迷惑他心智的罪魁禍首,那後果會更加不堪設想。


    如今,他隻有奮力一搏,或許還能保得住柳傾城的性命。


    見太子殿下衣冠不整、一副長途跋涉的疲憊模樣匆匆趕至皇宮,守宮門的侍衛趕忙命人前去通傳,不出半盞茶的時間,沈白衣得到了傳召,皇帝命他前往議政殿外等候。


    沈白衣接了旨意,來到議政殿外便一撩衣擺,雙膝重重的跪倒在地,垂眸不起。


    這架勢把不明所以的小太監嚇了一跳,有人走上前來攙扶勸解:“殿下,您這是作何啊?聖上現有事在殿中處理,您要是等也別跪著啊,奴才去給您搬把椅子來。”


    “不用,你退下吧,本殿自有分寸。”


    沈白衣揮退左右,身體筆直的跪在議政殿外,表情異常堅毅,而他的心裏實際上卻並無多少把握。


    他隻知道,此次要全力一拚,否則柳傾城肯定會成為皇帝肅清的對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見著夏日的太陽慢悠悠的從東邊的天空爬到頭頂正上方,又無比緩慢的朝著西方的山頭落下,沈白衣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淩亂的發髻散落下來,有些許汗濕的發貼在他的額前臉側,映襯的他的臉更加慘白。


    但即便如此,皇帝依舊沒有傳召他進殿的意思。


    一直跟隨在皇帝身邊伺候的首領太監曾出來看過沈白衣幾次,這會兒又悄悄走出大殿來查看沈白衣的情況,看他依舊筆直的跪在殿門口,首領太監也於心不忍。


    他轉身迴了議政殿,借著給皇帝奉茶的機會,首領太監開口道:“陛下,您忙了一天,也該歇歇了。”


    皇帝聽到他的話,放下手中的朱筆接過茶杯,狀似無意的問道:“什麽時辰了?”


    “迴陛下,已經戌時了。”


    “哦?時間過得真快,朕才批了幾道折子,天就已經黑了。”皇帝抿了口茶,又問道:“他還在殿前跪著嗎?”


    不用明言,首領太監自然知道他話裏的“他”指的是誰,他連忙點頭道:“太子殿下已經在殿外跪了一天了,模樣看起來不大好。前線風餐露宿,休息不好,再加上連夜趕迴京都,若是再跪下去,隻怕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哼,他為了一個區區女子就敢扔下前線戰事,還怕受這點苦嗎?”皇帝雖然如此說,但還是站了起來,朝著大殿外走去。


    首領太監知道皇帝鐵麵柔腸,嘴上雖然說的很生氣,但已經心軟了,他順勢附和道:“殿下正年輕,難免會兒女情長些,陛下別太生氣,以免氣壞了身體。”


    “未來的一國之君,豈能被兒女之事牽絆掛心?”


    皇帝說著,命人打開殿門,他在首領太監的攙扶下邁了出去,來到沈白衣的麵前。


    當他看到沈白衣麵容憔悴、衣衫淩亂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不悅,他沉聲道:“為了個女人,竟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太子當真出息了。”


    這番話雖然非常諷刺,但沈白衣卻全然不在意,他對著皇帝深深叩了一首,然後抬起頭對皇帝說道:“父皇,白衣此來不隻是為了傾城,更是為天下黎民百姓,還請父皇容稟。”


    聞言,皇帝沉默的審視了他片刻,而後轉身走進了殿中,道:“隨朕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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