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柏茂微弓著身子,輕歎一聲,苦笑道:“驍王過譽了,太醫院內人才濟濟,微臣不過一介貧寒布衣出身,此生有幸入太醫院供職已屬萬幸了,哪還敢奢求其他?”


    歐陽驍淡笑著擺擺手,道:“若是因出身微寒而埋沒一身才華,實在可惜。本王是個惜才愛才之人,斷見不得於太醫這等滄海遺珠被埋沒。待本王傷好之後,肯定會在父皇麵前為大人多多美言。”


    於柏茂聽到這突從天降的好消息,高興地有些不知所措,他連忙跪地叩首,十分感念歐陽驍的恩情。


    “驍王大恩,微臣萬死也難以為報。若有用得上微臣的地方,王爺盡管開口,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大人請起,有大人在身邊,本王也很心安。”


    歐陽驍擺擺手,令於柏茂起身,正當他準備再說話時,從外麵跑進來一位小廝,跪在地上迴稟道:“啟稟王爺,那位柳姑娘正在門外候著,說是聽聞王爺受傷前來探望。”


    於柏茂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聽到小廝的迴稟,他微弓著身子對歐陽驍說道:“既然王爺有訪客,那微臣告退,去給王爺抓藥去了。”


    “大人慢走。”


    歐陽驍對於柏茂微笑著點點頭,待他離開後,他才偏過頭對小廝說道:“讓她進來,沒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靠近房間一步。”


    “是。”


    那小廝連忙退了出去,傳喚歐陽驍的命令。


    不多時,柳傾華就急色匆匆地衝進了房間,徑直來到歐陽驍的榻邊,見到他無力垂在身側的右手,話還沒有說出口,眼淚就已經流了下來。


    歐陽驍見她淚眼婆娑的模樣,眼眸中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他伸出左手拍拍柳傾華的肩膀,淡笑著說道:“哭什麽?本王這不是挺好的嗎?”


    柳傾華握住他的手,看著他受傷後依舊笑得雲淡風輕,心如刀絞。


    她抽泣著看向歐陽驍,輕聲地說道:“聽聞王爺受傷,我實在放心不下,見到你的樣子,傷勢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這讓我怎麽能不哭?”


    說著,她欺身過去仔細查看了一下他的右臂,擔心地問道:“你的手臂怎麽樣?方才那名太醫的醫術怎麽樣,能給你看好嗎?”


    歐陽驍見她一連串的發問,微皺起眉頭表現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淡笑著說道:“你問這麽多問題,我該先迴答哪個呢?”


    此刻柳傾華卻沒有心思跟他開玩笑,隻是緊緊反握住他的手,眼神充滿焦急與擔憂,等待他的迴答。


    歐陽驍斂起笑容,認真地注視著她的眼睛,迴答道:“放心,手臂隻是脫臼而已,過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你無需擔心。”


    柳傾華聽到他的迴答,卻沒有鬆口氣,她轉而將目光轉移到錦被下的雙腿,問道:“聽聞你的腿也摔斷了,那怎麽辦?”


    “怎麽?是不是摔斷腿後,你就改了主意,不再想與本王廝守了?”


    “當然不是!”


    柳傾華立即拚命的搖頭否認,認真地抓住他的雙手,堅定地說道:“無論王爺變成何種模樣,我一定不離不棄,死死地守在王爺身邊。縱然有朝一日王爺要棄我而去,我也一定不會放手。”


    “傻丫頭,說什麽傻話呢?!”


    歐陽驍淡笑著用手指豎在柳傾華的唇前,阻止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認真地看進她的眼眸中,道:“我一定會珍視你對我的這份情意,斷不會輕易舍棄。”


    柳傾華被那雙清澈且溫柔的眼眸中慢慢的柔情所感動,她再也忍不住心中洶湧的情愫,猛地一下撲到歐陽驍的懷中,痛哭出聲。


    她的哭聲中有感動、甜蜜,還摻雜著一些因向他隱瞞身份而產生的愧疚。


    歐陽驍被她撞到了胳膊,咬著牙悶哼一聲,強忍著疼痛,硬扯出一抹笑容將她摟入懷中,眼眸中的溫柔瞬間變得冰冷起來。


    他安撫性地拍拍柳傾華的肩膀,打趣道:“別哭了,要是被別人聽去,恐怕明天坊間就有本王落馬重傷還不改食色本性,欺負你一個弱女子呢。”


    這番調侃的話語讓柳傾華破涕而笑,她直起身來讓歐陽驍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心中的擔憂頓時消減了不少。


    可她看著那無力下垂的右臂,依然不能釋懷。


    於是,柳傾華問道:“王爺好端端的騎著馬,怎麽會突然摔下來呢?”


    歐陽驍早就知道她會有此一問,眸中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轉而淡笑著歎了口氣,說道:“今日本王與璟王相約京郊賽馬,本王緊隨在他身後跨過一處小溝渠時,那馬不知為何突然失控,栽倒在一旁的溝壑中,本王猝不及防,所以被摔了個結實。”


    “突然失控?怎麽會這樣?”


    見柳傾華納悶地思索問題,歐陽驍狀若無意的開玩笑道:“說來奇怪,同樣的一處障礙,璟王就在我身前不過三丈遠的地方,我看的清清楚楚可以很輕鬆的跨過去,誰知到我時那地方卻似乎突然繃起一條細線,硬生生地絆倒了我胯.下良駒的馬蹄。”


    “王爺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為之?”


    歐陽驍不置可否地繼續說道:“但我摔倒在地之後,再去看那裏,那條細線卻不見了,可能是本王情急之中看花了眼吧,這次應該隻是簡單的意外而已,璟王沒有理由要置我於死地。”


    他的最後一句話,表麵上聽起來似乎是在維護歐陽璟,實際上卻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對方。


    果然,柳傾華再聽到他的這番話後,對歐陽驍墜馬是有人故意而為這件事深信不疑。


    她猛地站起身來,就要朝房間外走去,被歐陽驍一把拉住了:“你去做什麽?”


    柳傾華紅著雙眼想要掙脫歐陽驍的束縛,又氣又急地說道:“我去找他問個明白,為什麽同樣的地方,他可以安然過去,而卻害的王爺您墜馬倒地?!”


    “你莫要衝動,不要為了我和他慪氣,以免傷了你們夫妻情分。否則,你在璟王府的日子就會更不好過了。”


    “他何曾把我當過妻子對待?!他害你墜馬,我定然不能輕易放過!”


    話說到這裏,柳傾華驟然身體一僵,她滿臉驚訝與惶恐地緩緩看向歐陽驍,隻見對方依舊笑如春風的看著自己,拉著她的手卻悄然鬆開了。


    柳傾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立即上前握住歐陽驍的手,胡亂地搖頭解釋道:“王爺,我、我方才說的是胡話,我是擔心你,替你著急,並不認識什麽……”


    “好了,不必解釋了。”


    歐陽驍打斷了她的話,麵色平靜地看著她,說道:“我早就知道了,你是璟王妃這件事,我早就一清二楚了。”


    聽到他的話,柳傾華覺得她的世界瞬間崩塌了。


    她頹然地鬆開歐陽驍的手,不敢置信地看著歐陽驍的眼睛,怔怔地輕聲說道:“你早就知道了我是璟王妃?”


    她的聲音很輕很細,語氣裏帶著幾分不確信,似乎連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什麽。


    歐陽驍握住她的手,隻覺得她的手因害怕與驚訝而變得一片冰涼。


    他淡笑著用手拍拍她的手背,安撫性地說道:“我早就知道你並非柳如煙,而是璟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柳傾華。我也曾因倫理道德而心生退意,想拒絕再與你往來,可是我辦不到,我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樣堅定,好麽?”


    苦守多日的秘密與謊言被突然揭開,柳傾華還沒得及思考,就又聽到歐陽驍一番真摯的告白,她哪裏還有任何猶豫?


    她一直擔心歐陽驍因為她的真實身份會將自己拒於千裏之外,沒想到他不但早已知曉事實,還不畏懼流言蜚語與世俗眼光,不介意自己對他的欺騙,而如此堅定地接納自己,這讓柳傾華喜極而泣。


    她連連點頭,以滿臉幸福和激動的淚水迴應歐陽驍的問題。


    隻是她依舊有些不確定,怯生生地問道:“王爺,您真的不嫌棄我是有夫之婦嗎?”


    “若我真的在意,又怎會與你頻頻相約?有些感情是根本無從說起來源,卻又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的。”


    歐陽驍用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情話說的極為動人。


    柳傾華握住他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羞澀地垂下頭去,輕聲地說道:“其實,我嫁入璟王府後,一直與歐陽璟相敬如賓,我們兩人不過是有名無實而已,所以我……”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那些並不重要,我看上的是你這個人,我不會在乎那些事。”


    歐陽驍見到她的反應,心中閃過一抹得意的念頭,他之所以要故意約歐陽璟一起賽馬,並故意墜馬,就是要收獲柳傾華徹底的信任,讓她能義無反顧地為了這份所謂的愛情做出任何事情。


    用今日的小傷來換取歐陽璟的性命,算起來他並不吃虧。


    而柳傾華卻突然想起歐陽璟那日曾對她說話,他說隻要待她能找到情投意合的那人,他可以放她走。


    事情似乎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她興奮地握住歐陽驍的手,滿臉雀躍的說道:“王爺,我這就迴璟王府與歐陽璟說明白,我要離開他,再不做什麽璟王妃。我要跟在王爺身邊,哪怕無名無分,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侍妾,我都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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