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恪唯有在阮流煙的麵前才會收斂些,阮流煙這麽一講,他便不再發難那些伺候的宮女。


    一個人睡在寬大的床榻略顯空曠,東方恪抓住阮流煙纖手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手心:“上來陪朕睡覺。”


    “可是,皇上的傷口…”


    “不妨事,你就在朕旁邊,又不是趴在朕的身上哪裏會碰到傷口。”東方恪不懷好意的笑讓阮流煙想起這個男人總喜歡讓她趴在胸口小憩的事,頓時臉有些微燙。


    害羞歸害羞,阮流煙還是乖乖褪去外衣,乖乖的爬進東方恪身體裏麵床鋪的空位。東方恪素來不喜歡睡在內側,她深知他的這個習慣。


    藥香味伴隨著男人特有的氣息鑽入鼻間,阮流煙一時間有些恍惚。察覺到阮流煙的失神,東方恪大手一伸,把她撈入懷裏,“怎麽了,有心事?”


    “沒有,臣妾在想皇上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阮流煙挑了軟話說,東方恪在黑暗中淺笑,“當然,朕還想跟愛妃你快些生個小皇子呢!”


    話一出口阮流煙窩在她懷裏的嬌軀震了一下,之前蘇長白講過的話在她的耳邊縈繞,再對比現在東方恪無比自然的和她調笑,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刺殺一事是他讓人布的陷阱。


    “愛妃怎麽了,從剛才過來就怪怪的,是哪裏舒服嗎?”東方恪明知故問,就看這女人忍不忍得住問他刺客一事。


    “臣妾沒有不舒服,是想睡了。”


    阮流煙低聲迴答,東方恪狀似無意道:“真是遺憾,要白白浪費這大好良宵,流煙,朕好想你了。”說著東方恪在阮流煙的額頭吻了一下,阮流煙欠了欠身子,更靠近他的臂彎。


    “都怪那該死的刺客,如若抓到朕決不輕饒!”東方恪發泄一通,發覺懷裏的女人無比安靜,摸了摸她的耳垂,“流煙,蘇司樂行刺朕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以你看,若是該怎麽處置?”


    “臣妾不敢妄斷。”阮流煙還是那句話,東方恪皺眉,卻聽阮流煙又道:“凡事都是要講究證據,查明事因皇上可酌情處置,臣妾不懂朝堂事,這些事皇上別再問臣妾了。”阮流煙的態度讓東方恪既滿意又不滿意,於是“嗯”了一聲,兩人再無對話。


    身上有傷東方恪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綺念,淺淺的摟著女人躺在床鋪,就這樣在黑暗裏聞著女人秀發的淡淡清香,他逐漸有了睡意。


    過了兩日行刺的刺客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在獵場的眾人卻是知道東方恪遇刺了,這件事皇家也沒打算滿著,蘇長白和一幹“亂黨”被責令一定要緝拿歸案。尤其是蘇長白的畫像被張貼的到處的都是,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出城,實在是非常艱難。


    在陪伴東方恪養傷的這幾天裏,阮流煙一直提心吊膽,一有風吹草動就擔心是蘇長白被抓了。雖然她已經蘇長白沒了關係,但看著蘇長白被抓被處刑,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蘇長白自從那次在她的帳篷出現過一次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阮流煙想要跟他見一麵,把那天的話再講清楚,又擔心蘇長白混進來會被士兵發現。


    東方溶會來拜訪她,這是阮流煙是絕對沒有想到的。東方溶一進來就要求四周伺候的宮女都退下去,要單獨和阮流煙說會兒話。


    阮流煙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見東方溶如此堅持就依了她,終於等全部宮女都退出去,東方溶快步上來,一把攥住了阮流煙的手。


    “救救他!嫣妃,你救救他!”東方溶使得手勁很大,抓的阮流煙半個手掌都痛了。阮流煙茫然,不敢多想:“救…救誰…”


    “當然是蘇長白,你們不是舊情人嗎?現在皇兄對他下了死令,要想逃出皇城,就必須拿到皇兄獨用的出城腰牌,現在你每天是最能接近皇兄的,你隻要把那塊腰牌拿出來就能救他!”


    東方溶講的堅定,阮流煙清醒過來,“不…不行,你皇兄會生氣的,我不能這樣做…”


    “你清醒點好不好?”東方溶憤怒咆哮,“這個時候你還擔心皇兄是不是會生氣,難道你忍心看著蘇長白喪命嗎?我倒不知道原來嫣妃這麽狠,對於舊情人落難熟視無睹,眼睜睜的讓他死!”


    東方溶的指控讓阮流煙說不出話來,她不想讓蘇長白被抓到送死,可也不想去偷偷的背著東方恪拿那個出城腰牌。東方恪的脾氣相處了這麽久,阮流煙已經有了一定了解,如果她真的動了那腰牌,恐怕東方恪的怒火會把她焚燒殆盡。


    就在阮流煙猶豫不決時,茗月突然隔著帳簾稟告:“娘娘,刺客抓到了,現在正在大帳聽審。”


    這道消息同時震驚了兩個人,東方溶最先反應過來,拔腿就往大帳跑。阮流煙緊隨其後,心裏“砰砰”直跳,祈禱抓到的人不會是蘇長白。


    然而她的祈禱沒有用,大帳內被人捆在木樁的三人其中就有蘇長白,他常穿的一身白衣被弄髒了,胸口有飛濺的鮮血,幹涸了以後成了暗紅色。蘇長白發絲有少許的淩亂,眼神依舊淩厲,走近大帳時阮流煙腿腳一軟,差點就這樣一頭栽倒在地。


    多虧了茗月機靈,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在外人看來就是阮流煙就是在平常不過的被宮女虛扶進帳,隻有她才知道她的步子多軟多虛。


    “你還有什麽話說?”


    東方恪一身蟒袍端坐在帳中正當中的座椅,被綁在木樁的蘇長白冷冷盯著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想讓臣死,何必拐這麽大一個彎子?隨便一個理由就能賜死臣,皇上卻不用,鋌而走險用刺客這招,到底是為何呢?”


    “放肆!蘇長白,誰準你這麽跟朕講話?”


    東方恪叱責蘇長白,隨後抑住怒氣道:“來人,把人押下去,關入天牢等候處置!”隨著帳簾掀起,侍衛魚貫而入,把三名刺客全數帶了下去。


    這時東方恪看到帳外的阮流煙,臉上始終平穩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縫。也不知道女人聽到多少,東方恪調整麵部表情,微笑起身,“愛妃怎麽來了?這麽冷的天不在帳子待著。”


    “迴皇上,臣妾聽說刺客被抓到了,就過來瞧一瞧。”阮流煙神情看不出異樣,“嘉和公主和臣妾一起的,現在人還在外麵。”


    “她?她來幹什麽!讓她立刻離去,朕不想見她!”東方恪的怒火讓阮流煙始料未及,以前東方恪可以說很疼東方溶這個妹妹的,怎麽不知不覺就變了。


    阮流煙還在這邊疑惑,東方恪卻是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當初得知對阮流煙不利的背後人其中有東方溶一份,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在質問東方溶的時候對她動手。


    做了那樣不可饒恕的事,哪裏還有一國公主的樣子!為了一個男人就可以對其她的女子下毒手,這樣的女子怎麽可以會是他們東方的後代?東方恪無法對阮流煙講出妹妹就是兇手之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女人補償,和始終不渝的一生陪伴。


    東方恪想的長遠,阮流煙唯有勉強笑著應對。


    因為東方恪的傷勢,安排打獵的事情他已經全權交給了瑾王經手。東方恪和阮流煙現在已經在啟程迴宮的路上,跟其一塊迴來的,除了各宮妃嬪就是負責保護兩人安危的侍衛。


    一路上平順的迴到宮裏,東方恪立刻入住清心殿處理公文,幾天沒批折子,桌麵上的公文就鬆鬆疊了很高。東方恪快速的批著折子,吩咐李得詔一會出了清心殿,立即趕往重華宮內。


    阮流煙和東方溶見過麵了,東方溶除了哭喊著讓她救救蘇長白以外就再沒有別的可說,阮流煙並不想讓自己卷入到這是非曲折裏麵,卻對東方溶哭喊著要用的、能順利把人從天牢裏接出來,並且能把人帶著離開的東西記在了心上。


    這東西就是東方恪一直以來佩戴在身上的一枚玉佩,見玉佩如見天子本人,阮流煙沒忘記這句話,今天晚上她打的就是這美玉的算盤。


    東方恪照例留宿在重華宮內,卻沒想到這一次的重華宮裏麵燃著的香爐裏麵加了以為安神香,能夠讓人不知不覺得睡上三個時辰。阮流煙想救蘇長白,三個時辰足夠了。


    一路驚險的繞過巡邏的侍衛出宮,阮流煙坐在馬車上直往蘇長白所在的天牢衝去,憑著玉佩,阮流煙很快見到了獄中的蘇長白。


    蘇長白人沒有受刑,就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又瘦了些。四目相對,兩人都有許多話說,時間緊急,由蘇長白和茗月進行了對調,互換衣衫,互做偽裝。


    阮流煙一路帶著蘇長白順利出了天牢,上了外麵早已經安排好的馬車。一上馬車車夫狠抽了馬兒一鞭,爭分奪秒的朝著城門的方向而去。


    “流煙,你為什麽還要救我?”


    蘇長白咳嗽一聲,靠在車廂休養生息。


    阮流煙如同驚弓之鳥,“我不能看著你死,你別說話了,今天我一定會把你送出城去!”


    話音剛落阮流煙就聽見有另外馬兒的嘶鳴聲,應該是朝著他們這邊的方向奔來。果然,沒過一會兒就有幾道人影從天而降攔在了他們的馬車前麵,完全擋住了阮流煙和蘇長白的去路。其中有道來人的視線仿佛穿透車簾,直直射|進阮流煙心裏。


    “下車!”東方恪帶著薄怒的聲音落入耳中,原本臉色就蒼白的阮流煙竟然瑟瑟發抖起來,蘇長白眉頭一皺,握著阮流煙的手給她安慰,同時吩咐車夫,“別管他,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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