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月帶著哭腔講:“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在獵場遇上了刺客,被侍衛拚死護著抬迴來!現在太醫正在醫治,情況怕是不大好,您快去看看吧!”


    她的迴稟宛若一道驚雷,阮流煙意識遲緩的掃了她一眼,“你…說什麽…”


    “娘娘,皇上被刺客傷了,您快去看看吧。”


    茗月低聲重複了一遍,阮流煙跳下床榻裏就往帳外跑。跑了幾步阮流煙停下來,茗月小跑著跟來,被她攥住了手臂,“在哪?皇上在哪!”


    茗月連忙帶阮流煙到東方恪治療的地方,去到地方,兩間房屋那般大的帳篷已經被侍衛圍得滴水不漏,裏麵是禦醫在醫治。見到阮流煙過去,侍衛們頓時異口同聲行禮請安:“屬下參加嫣妃娘娘。”


    “平身。”阮流煙丟下兩個字。


    裏麵太醫醫治,她不好進到帳篷裏麵,便走到站的筆直挺拔的墨弦跟前,“皇上怎麽樣了?行刺的刺客查到抓起來沒有,怎麽有人這麽大膽,抓到以後定要嚴懲不貸!”


    “迴娘娘,皇上是被人用劍刺傷的,傷勢不重,就是劍上淬了毒,太醫們現在正在清理,還請娘娘稍安勿躁。”墨弦眸光閃爍了下,麵無表情的如時相告。


    阮流煙稍稍放下心:“那刺客呢?可有消息?”


    “刺客就是蘇司樂勾結外賊對皇上行兇,皇上暈過去前已經派人緝拿,下旨抓到以後格殺勿論。”


    “什麽…?”這個消息對阮流煙衝擊巨大,身子晃了幾晃,阮流煙的身體搖搖欲墜。茗月見勢不對連忙扶起了她,“娘娘怎麽了?”


    “不,不會是他…不是他…”阮流煙低聲呢喃,被茗月扶到了命人搬來的椅子上。


    現在秋日冷肅,身在椅子上吹著冷風就像吹到了心裏。阮流煙不想相信這條消息,可墨弦講出來的話怎麽會作假?男人真切受了傷躺在裏麵,這是比任何事情都有說服力的證據。


    不知過了多久,帳中的太醫終於陸續走了出來,見到阮流煙在這守著紛紛躬身請安,阮流煙讓他們平身,起身詢問東方恪的傷勢:“皇上怎麽樣?”


    “迴娘娘,皇上身上的餘毒已清,身體調養一段時日便可恢複。”趙淙岩趙太醫站出來迴答,“皇上約半個時辰就會醒。”


    “本宮知道了,眾太醫辛苦了,下去休息一番吧。”阮流煙抬腳進賬,隨後對著帳外的墨弦吩咐:“一會兒有人過來探望,就說皇上還未醒來需要靜養,讓他們挑別的時間過來。”


    墨弦應下,跟其他侍衛一樣守在帳前。


    走近帳篷就望見床榻上安靜躺著的那人,阮流煙快步走過去,看到東方恪平躺在床鋪安靜的容顏,因為中了毒,清了毒素的唇比正常時候豔一些,看在阮流煙心裏有種莫名的味道。


    他右胸口傷處已經被層層白色的紗布包裹,襯著膚色均勻的肌理有種病態的白,阮流煙不敢再碰,吩咐茗月打一盆清水過來,擰幹了毛巾為東方恪擦手擦臉。


    把這一切做完,阮流煙瞧著此刻的東方恪才順眼些。往上看到東方恪幹涸的嘴唇,她又吩咐茗月倒一杯清水和拿棉花和木片做成的簽子來,小心翼翼沾著水給東方恪潤唇。


    阮流煙做的專注,沒發覺東方恪閉著的眸子早已經睜開來,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阮流煙的麵容,直到阮流煙把簽子和水重新交給茗月,轉身的一瞬終於發現東方恪醒了。


    “你贏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阮流煙彎下腰詢問東方恪,神情激動,“茗月——茗月,快讓太醫過來。”


    東方恪不作聲,一伸手阮流煙就隨著這股力撲到他胸前,擔心壓倒傷口的阮流煙連忙起身,被東方恪禁錮在胸前一動不能動。


    “你都知道了吧。”


    東方恪意味不明的歎息,阮流煙知道他問的是關於蘇長白對他行刺這件事。阮流煙僵在東方恪的胸前,“臣妾知道了。可是…怎麽可能呢?蘇司樂他怎麽可能行刺皇上呢?”


    阮流煙哽咽,東方恪鎖住她身體的手臂又緊了些,“朕好像還沒有親口告訴你一件事,蘇司樂他並非我大堰的子民,而是鄰國蘊國的三皇子,真名喚作蘇景琰。”


    “鄰國三皇子?”


    阮流煙低聲重複,眸色暗淡下來。


    原來蘇長白騙了她這麽久。


    一旦蘇長白的真實身份被公布,那麽必定會引起一場風暴,東方恪讓人追迴刺客並沒有公諸蘇長白的真實身份,這已經說明他對蘇長白十分留情。


    可逃亡路上兇險異常,稍有不慎就可能喪命。


    一方是愛他憐她的東方恪,一方是曾經給過她溫暖的蘇長白,現在這兩人形成這種趨勢,阮流煙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娘娘,太醫來了。”


    門口茗月的通稟聲傳來,緩解了阮流煙撲倒在東方恪身上的尷尬。起身以後東方恪原本包紮傷口的地上又滲出了血色,望一眼阮流煙的臉就騰的一下燃了起來。


    無視東方恪略帶捉狹的眼神,阮流煙目不斜視的客氣請太醫給東方恪把脈。趙太醫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見到東方恪的傷口滲血,眉頭皺也沒皺,就打開醫箱拿出幹淨的紗布和傷藥出來,重新為東方恪換過一遍。


    把完脈確認沒有別的大問題,趙太醫麻溜退下了,臨走前在門口留下一句:“皇上要想傷勢好的快,最好近日內都不要進行劇烈運動,撕裂傷口不利於傷勢好轉。”冒死丟下這句話,趙太醫消失在帳篷前,其他伺候的宮女和茗月一起退出帳子,留下阮流煙和東方恪兩人。


    “朕餓了。”床榻低沉的男聲傳來,阮流煙努力平複心情,一步一步挪到背靠著兩個枕頭倚坐著的東方恪麵前,“那臣妾讓人過來伺候皇上用膳。”


    “不用了,朕想吃愛妃親手喂的。”


    東方恪及時製止阮流煙的求助,阮流煙手足無措,隻好盛了一碗熬的細碎糯香的、溫度適宜的小米粥,欠了欠身子坐在床榻邊上,舀了一勺遞到東方恪的唇前,“皇上現在剛醒,不易吃油葷油膩之物,現在先用些清淡的,等到過上一兩天就無需忌口了。”


    一碗小粥很快下了肚,期間阮流煙還仔細著讓東方恪進了些清蒸的無比清淡的鮮魚肉和燉的精爛的,控去油水的骨雞湯,一頓飯下來,東方恪吃的心滿意足。


    受了傷眼前的小女人對他百依百順的,這樣的待遇可是從前都沒有的,東方恪原想打著讓阮流煙伺候他沐浴的由頭占占便宜,可依阮流煙這小身板想想還是打消了這種想法。帶傷讓女人給他沐浴,頂多是隔靴止癢,他期待傷勢好了以後,跟女人更深入的親密接觸。


    這幾天水玲瓏對阮流煙的“醫治”一刻也沒有鬆下,還有再到五六次,存在阮流煙腦海內那些痛苦的迴憶就能完全消除了。東方恪比阮流煙自己還在乎這些事,督促阮流煙一定要積極的找水玲瓏接觸醫治。


    在帳子內逗留到服侍東方恪睡下,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出了帳阮流煙想趕迴自己的臨時帳子換身衣服,剛一掀簾進去就被裏麵的人驚到了,居然是蘇長白,被下令通緝格殺勿論的蘇長白。


    “你…”阮流煙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蘇長白捂著唇帶入懷裏,“不要說話,聽我說。”


    見阮流煙不掙紮了,蘇長白低聲說出想說的話,“想必你現在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對不起,之前是我騙了你。我潛入大堰做臣子不假,但絕沒有行刺東方恪,如果我跟你說,這一切都是東方恪布置好的一個陷阱,目的是為了徹底除去我,你信不信?”


    “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人!”


    阮流煙渾身發抖,咬牙反駁。


    蘇長白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脊背,“你這麽相信他?我現在活生生的人站在你跟前說的話你都不信。煙兒,雖然很殘酷,但我必須告訴你,我講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有什麽證據?”


    阮流煙好不容易恢複正常,蘇長白哭笑,“證據?東方恪做的滴水不漏,他原本就沒有想著讓我活著迴到蘊國。”


    “不會的,你是蘊國的三皇子,如果你在大堰出了差池,這個責任隻能大堰背。皇上不可能冒著兩國交戰的風險置你於死地…”阮流煙結巴的為東方恪爭辯。


    蘇長白鬆開了些,一向溫柔的雙眸靜靜的盯著她:“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他。”


    “子瑜…”阮流煙心中一痛,喚了他的名字想說些什麽,被帳外的女聲打斷,“娘娘,皇上醒了,要找你過去。”


    “我…本宮知道了,你去告訴皇上,本宮馬上就趕過去。”壓下想說的話,阮流煙推開蘇長白,“你還是快些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你想迴到蘊國,這都可以。”阮流煙這麽說就是送客的意思,蘇長白豈能不懂。


    隔著帳子讓外麵守著的人走遠些,阮流煙目送蘇長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茗月進了帳子準備好新的幹淨衣服,服侍阮流煙換衣。或許她已經察覺到帳中有人,聰明的茗月保持了沉默,什麽也沒有追問。


    阮流煙匆匆趕迴帳子,東方恪正在發怒的情緒平複下來,瞧見她難看的臉色,不由衝她招手:“到朕身邊來。”她依言走近,手掌被東方恪的大手包裹其中,“手怎麽這麽冰,這些人都是怎麽伺候!來人——”


    “皇上!”阮流煙反握他的手掌,“不關他們的事,是臣妾嫌穿的多笨重。皇上不要責罰他們了,夜已經深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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