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這次倒是抬頭了,笑吟吟地說:“誰問你他了,我問臨海的事兒怎麽樣了?”看著林晚笑,崗子心裏莫名的有些慌亂。現在的林晚不再是當年寄居在車庫當中的逃家小屁孩了。幾年的工夫,他踏著一堆被他算計的失敗者的殘骸,已經漸漸地登上了金錢與權利的頂峰。雖然不被家人承認,可是他充分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努力開拓自己的疆土。還真應了那句話“不怕流氓惡霸,就怕流氓有文化”。現在林晚沒浪費自己的聰明,幾年下來,現在跺一跺腳,就能從四麵八方湧來一批進貢的土地爺。可是林晚並不快樂,別人隻知道林公子光鮮的外表,崗子卻覺得林晚某個地方已經壞掉,腐爛,生出足以毀掉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毒瘤。“臨海的事情本來不太順利,不過幸好有遲遠征幫忙,還算順利,不過……”“不過什麽?”“馮主任似乎並不想要分紅,他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在仕途上走得更遠些,要借咱們的便利,通通上麵的門路。”林晚沒說話,自古錢權是一家。姓遲的雖然胃口大,但伸手要東西就比什麽都不要,要好對付許多。他借自己了上位,那以後自己就多了一根栓狗的韁繩,何樂而不為呢?“正好鄰市的會有許多地產項目啟動,聽土地局長的位置空著呢,就借力送他一程吧!畢竟熟人好辦事。”崗子悄悄地退了出去,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林晚又要開始忙碌的應酬,在觥籌交錯間精心地布網灑線。這小子活得累不累啊?幸福絕對是他媽對比出來的。看著林晚的樣兒,崗子忽然覺得自己活得還成。雖然現在是狗腿子的角色,幫別人溜腿兒、下藥、使絆子,但錢也沒少摟。小半輩子混了幾個老婆,一個賽一個漂亮,台麵上下的兒子、女兒都全乎了。反觀林晚,孩子一天生的玻璃,喜歡男的就算了,還賊死心眼,跟個又臭又硬的石頭較起了勁兒。結果有爸不能認,有家不能迴。咳,細想下,外表風光的林晚挺可憐的。比較完後,崗子滿足地拍了拍漸圓的啤酒肚,會自己的二老婆那吃飯去了。而林晚則一直呆在辦公室裏,用手指輕點了下自己手心上的傷口,臉上的笑卻越發的陰鬱……也不知是這一刺是不是紮通了林晚的心脈,日理萬機的林公子終於不跟剛出獄的混子較勁兒了。每天馬不停蹄在幾個省市遊串,根本無暇去找秦風的茬兒。崗子吃不透林晚心裏想著什麽,心肝始終懸在嗓子眼兒那。買官賣官也是門藝術。林晚遊走於各個權要間,花錢如流水,拿人民幣當紙幣一般四處散財,今天是一塊拳頭大小的和田美玉,明天是鄭燮的筆墨真跡。接觸過這位斯文的年輕人,你就會發現,他如同是依附在你腹內一般,總是了解你的喜好,溫和恰到好處地滿足你最隱晦的需要。就這樣,林公子不動聲色地就將遲遠征的提到了局級幹部的位置上來。可是崗子看得直心疼,心想:這遲遠征值得這麽大的投入嗎?不久,新任的遲局長投桃報李,在臨赴任前,臨海的一塊靠海的荒地以政府低價轉讓的形勢轉給了林晚。沒過多久,臨海市就被規劃為旅遊重開發城市,吸引了大堆的地產開發商前來搶灘占地。可當他們紛至遝來時,卻發現黃金的地源早已被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蠶食殆盡。公司小,資金不足,哪能開發那麽多的土地。於是大片的土地如同剛出爐的蛋糕一樣被切割成一塊塊的轉讓給其他的開發商。不過這蛋糕可不便宜,真正的黃金價格。原來買官官周轉的投入簡直就是九牛一毛。林晚僅靠一小袋鋼鏰兒似的錢,不流一滴血汗地換來了龐大的資金。崗子不得不豎大拇指。清閑下來後,林晚突然有了閑情逸致宴請身邊的親信,算是犒勞最近一段時間的辛苦。酒宴設在一家度假賓館裏。林晚大手筆包下了整個賓館。一行人吃喝玩樂一條龍。桌子上的佳肴雖美,但在老板麵前誰能吃得暢快。跟在林晚身邊的人都知道,別看小老板總是笑嗬嗬的,可是笑容背後藏得什麽心思,誰也猜不準。林晚也看出大家的食之無味,動了幾筷子後,就說飽了。自己一人起身去了走廊另一頭的休息大廳,讓部下們吃得痛快些。路過遊藝室的時候,發現裏麵居然還有幾台街霸的老式的遊戲機。在吧台拿來遊戲幣,投入一個遊戲幣後,林晚開始操縱起遊戲杆進行單打格鬥。也許是許久不玩了,林晚操縱的鬼泣,冰陣使得不是特別靈光,被對手連跳了好幾下。“你他媽真笨!別來迴走鬼影,用一閃秒他!”身後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人,看不得他的笨手笨腳,著急地支起招兒來。林晚按著他說的去做,果然幾下搞定對手。“看!我說得沒錯吧!你要是剛才再用……”身後那位突然住嘴不窮顯擺了。因為他看清了林晚轉過來的臉。“是你……”而林晚也看清了身後的人,這位穿著一身酒店服務員的製服,還帶著一頂滑稽的小圓帽。估計製服有點小,一抬胳膊還露出了半截肚皮。林晚收迴了目光,接著操縱機器進行下一輪挑戰。“你怎麽來這了?”秦風著實吃了一驚,要知道這個地方是他看報紙招聘廣告時,隨便找的地方,剛來一天,林晚怎麽可能這麽快知道?自從聽了崗子的那番話後,秦風心裏如被狂風撼動過的殘敗的大樹,對林晚切齒的恨一下子變得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