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部長迴京後就總想著要將橋墩改造成船閘的事,這個念頭久久盤踞在心中揮之不去,做成了肯定是能創政績留史冊的項目。然而修建船閘是怎麽修還沒有譜,是修江河大壩那樣的船閘還是別的什麽形式呢?他收集了不少世界船閘圖片,沒事就反複看看。

    他沒有召集會議討論,怕傳出去被別人反對或者搶了項目。隻是含糊其辭地找工程局個別人閑聊想套出別人的見解。如果橋墩改成船閘,就要沿橋墩向上下遊澆築長達400米的水泥牆,因為萬噸輪至少有120米以上。還要有圍堰擋水才好施工,這樣巨大的工程還需要慎重考慮反複論證。

    路部長下班前有個習慣,就是要將當日的報紙瀏覽一遍,有重要新聞或值得一看的帶迴家再細看。今天報上一條圖片的報道引起了他的注意:某萬噸輪在船塢上發生火災。他要修建萬噸輪的過船閘,對有關萬噸輪的圖片倍加注意。他反複看了又看,但圖片上的船塢隻占一個角。他突然翻出幾天前一份關於長江火車渡船報廢的請示報告。他工作也有個原則:不管什麽文件都要考慮成熟認為可行才簽字,不象有些領導文件沒看完拿起筆就簽。所以那份請示報告還擱置著。他想船塢和火車輪渡是不是有相似的地方。

    他觸摸了設備司視屏:“王司長,那幾條要報廢的火車渡船在哪裏?”

    “武漢有兩條、蕪湖有一條、南京也是一條。”王司長迴答說。

    “準備一下明天去南京看看。”為何偏去南京,除了看渡船他還要看萬噸級船塢以及南京大橋橋墩如何改造為船閘。

    路部長和王司長在南京鐵路局長等人陪同下來到了“金陵”號渡輪,以前火車過江都要用渡船,自大橋修建後雖說不用了,但作為備戰和事故堵塞之時急用,渡船都還保留著,平時運運貨物。這些船都超期服役,“金陵”輪還是上世紀四十年代建造的。路部長摸摸船壁一看,到處是補丁像是叫花子的衣服,油漆下鼓起一個個皰又象長滿了青春痘,他拾起一個鐵釘一摳鐵鏽就是一個淺窩。

    “都快穿孔了,是該報廢呀。”路部長讓王司長拿出關於渡輪報廢的請示報告,簽上“同意報廢”落下簽名遞給王司長。

    “渡船有多長?”部長又問道。

    “182米,寬22米。”王司長迴答說。

    “新渡船在哪裏建造?”

    “上海長興船廠。”

    “明天去看看。”

    上海長興島簡直就是船島,沿島都是林立的擎天大吊,船台船塢占滿了江邊。有一隻船台上是為鐵路新建的火車渡輪,路部長一行在渡輪上這看看那摸摸,就好像要迎接即將迴家的孩子。他們一起上了江邊的船塢,一個萬噸輪正在裏麵維修,就好像孩子睡在搖窩裏。

    路部長邊看邊想:渡輪和這船塢大小差不了多少,如果將渡輪安上兩邊牆前後門,就成了能開動的船塢,能不能在長江大橋兩邊將萬噸輪裝著,然後半潛著通過大橋呢?這個靈感象倏忽間閃亮的火花點燃了他:“走!馬上迴南京去。”王司長也不明白部長為何這麽急。

    一行人來到南京長江大橋的鐵道邊上,路部長對王司長和南京大橋橋梁處長說:“你們看到大橋上遊的萬噸輪沒有,那就是困在那裏的”大洋‘號吧!“他指著遠處的大洋輪:”萬噸輪不能過長江大橋,中上遊省份、水運部門都在唿籲拆橋重建,我準備實現他們過橋的願望,你們都見過船塢了,船塢和火車渡輪一結合,讓它載著萬噸輪半潛地通過橋梁,你這橋梁處就等著收過橋費了,大家看能行嗎?“

    眾人恍然大悟,在心裏揣摸路部長的新招。

    “說白了就是讓船塢能夠航行,叫”自行船塢‘吧,製造上完全可行。“王司長首先答題。

    “行是行,但橋下麵水深不夠,要不斷地挖沙才行,挖一次管得一天,還得長江航道局才能挖。這樣的代價是否劃算?”橋梁處長提出了難題,這也是江運公司江總提過的問題。

    “我們沒有造船廠,如果江運公司自己建造”自行船塢‘哪豈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鐵路局長點中了要害。

    路部長想不到自己的“金點子”如此不堪一擊,他不甘心就此偃旗息鼓,低頭望著下麵的橋墩,思緒和江水一起流淌。大夥兒也相繼沉默下來、、、、、、

    從葛洲壩船閘到船塢,他正將思路從頭再過過,篩選可行性剔出可疑性,“船閘——船塢——船閘——”、、、、、、

    一艘輪船從橋下悄然穿過,路部長眼前一亮:“嗨!為何要讓它流動,將兩個船塢拚成一個船閘半埋在橋墩下的江底,幾個難題不都解決了!解決了!”他跳了起來,然後又跳到了橋墩上。

    “你可別跳到江裏了、、、、”大夥兒也跟著激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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