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何婕相貌普通,為人內向,人際關係原本卻出人意料的好 。也許高振武與她走得近的根本原因不是在精神上擁有共同語言,而是在現實生活中需要她的物質幫助。所以高振武對何婕相中的朋友以及交友哲學橫看豎看都不滿意。盡管沒有想過要何婕按照他的要求改變,但是沒有顯現的,根深蒂固的內心法則卻促使高振武實施了縝密的通盤計劃。

    高振武有事沒事時經常八卦何婕的好友。除了柳亞蘭是他同鄉而暫且保留意見以外,別的女生,諸如胡蓮兒,姚函,他一口氣可以挑出百十處毛病。何婕把高振武當成親密的朋友,高振武的學習成績又比胡蓮兒等人要高出一籌,這就賦予了高振武的話語極強的煽動力 。三天兩頭聽了高振武的小報告,漸漸的,何婕與老朋友的交往日益稀疏,直至全無。——此為斬草。

    何婕堅持跨洋外交。好為人師的高振武就見縫插針,嘻嘻哈哈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遠親不如近鄰!”“要團結家鄉人民。”日複一日的灌輸,導致何婕原有的擇友價值觀土崩瓦解,在廢墟之上,她不得不邯鄲學步,信奉起現實主義——此為除根。

    女生中,何婕的女性朋友僅僅剩下柳亞蘭一人了。不過由於距離限製,近水樓台的高振武才是獲勝的小杜鵑鳥。何婕的三千寵愛於他一身。

    何婕的同桌是博玲。這位女生目前正處在邊緣化的尷尬角色中,她與傳統型人物何婕,高振武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因為博玲不喜歡學習,當年是她父親像押解犯人一樣,逼著她來至遠中學報到的。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想考上大學,找工作又近乎於絕望的博玲整日無所事事。無所事事永遠都是一件比有所事事更加可怕的事。青燈黃卷般的生活成了博玲的噩夢:今天是對昨天的重複,明天又是對今天的重複。日複一日的堅守,月複一月的等待,機械般地往返於三點一線,疲憊和失望雙雙達到了巔峰。

    鏡中倒映著蒼白的臉龐和沒有血氣的嘴唇。烏黑的一席長發中,零星點綴著幾根白發。博玲苦笑著,慢慢將其拔去。

    周末來臨了。

    楊小雨從小學五年級起就和同桌鴻雁傳情,即便後來男方到省城杭州念書。異地戀愛對男女雙方都是一種莫大的折磨。比方說女方。如果三心二意,水性楊花,內心肯定會感到愧疚;如果抵製住了紛至遝來的第三者插足,做到了忠貞不二,又會整天胡思亂想後來出現的他是否真的不如曾經出現的他,曾經出現的他是否也像自己一樣,堅守月下的山盟海誓 ,心裏裝的,腦海裏想的隻有她一人。這是一場自己和自己打,沒有硝煙,沒有終結,沒有裁判的戰爭。四年時間,聚少離多,昔日的恩愛化為一江苦水,男方和楊小雨都成為了癡男怨女,他們受不了了。

    二月份的一天,她和男友在磯山廣場的愛心大石碑前見麵。除了相互一句簡單的對不起,沒有別的廢話。

    楊小雨外貌出眾,性格溫和,在班上一直很耀眼。和男友分手的消息被靈通社和八卦社公之與眾後,許多過去對她望而卻步的有誌少年蠢蠢欲動了。一直在叫嚷著要做中等男人 的李迅有幸拔得頭籌。

    李迅邀請楊小雨周日隨他參加初中同學見麵會,這是對楊小雨身份的重新公證。楊小雨當然不可含糊,她籌劃起準備事宜。蔡茜茹在一旁輔佐。

    博玲羨慕地看著室友們。她們在這一天的生活很有章法,而她呢,待在較為單純的校園,做個理想主義者還勉強,一旦走到世俗的大街上,當現實主義者,就仿佛成為星外來客,立刻突兀出孤零和怪異。

    楊小雨注意到了身邊的廉價勞動力。“打扮得這麽漂亮,今晚打算去哪風光?”她嘻嘻哈哈地走過來。“人是三分相,七分妝。我?打扮得漂亮!”博玲品味這此番言過其實的話語,擱下鏡子,黯然傷神地苦笑:”嗬!還能去哪?吃飽了飯就在教室裏看書,累了就迴宿舍看電視。”楊小雨解釋說高中生都是被叛3年有期徒刑的罪犯,難得保外就醫,就應該好好消遣。“陪我和草草逛街怎麽樣?”她熱情地問。”破天荒地收到別人的邀請。”好哇!”博玲心頭一熱,嘴巴的反映速度搶先於大腦半步。

    蔡茜茹鑽進大櫥櫃,折騰了半天,依舊找不到存折,就火冒三丈地嗬斥道:”小雨,我包裏隻剩下80塊錢了。待會聚餐,買衣服,溜冰的錢,你先幫我墊著。”“ok!”楊小雨咧嘴一笑。

    博玲馬上意識到剛才犯了一個可怕的錯誤。”你們今晚,要做那麽多事?”她忐忑不安地問。蔡茜茹:”那是當然。哎呀,先不管那麽多,吃飯去吧,我都一個星期沒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都難受死了。”離下個月開始還有11天,博玲的口袋裏隻剩下不到50塊錢的生活費。”與其上了場合才後悔,倒不如事先就知難而退。”“喲! 我突然想起來了,我還有一大堆衣服沒洗。不好意思,不能陪你們了。祝你們玩得開心。”她故做輕鬆地擠出絲微笑,忙不迭地掏出一大堆髒衣服,以此證明確有其事。楊小雨還想勸說,蔡茜茹俯到她耳邊嘀咕幾句。

    室友們穿的漂漂亮亮,她們三三兩兩,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簡直就像快樂的天使。博玲的眼淚刷地傾泄下來。

    博玲走在僻靜的竹林小道。二月份的澤莊仍然天寒地凍。刺骨的罡風像碎冰塊一樣。它們從脖頸處灌入,洗劫了全身的餘溫。幾天之前,博玲就知道要降溫,而且降溫的幅度還很大。可是,對她而言,很多迅息都是沒有價值的,知道降溫了又能夠怎麽樣?她隻有三件單薄的毛衣,它們早就穿在身上了,穿上了仍然很冷。

    看著,想著眼前的景象,心底的陰霾總像野草一樣,斬不盡;像流水一般,阻不斷。博玲在重複同樣的悲傷。“不能在這麽幾十年如一日地生存下去了!”她的內心悲愴起來。

    (2)

    毛驢是一位紈絝子弟,他的父親是包工頭。平日裏,他隻發生活費給工人,工人的工資則都存入銀行,以便獲得利息收益。靠著諸如此類的壓榨,剝削,財富像滾雪球似的,迅速增長。

    第一代暴發戶們有著許多值得敬佩的閃光點,不過他們中的很多人當初之所以選擇創業,都是因為勞改,刑事犯的出身,都是因為窮困潦倒,活不下去才鋌而走險 。這導致他們中的部分人一旦成為新貴,人性汙點會顯現得更加徹底。上梁不正下梁歪,毛驢也養成諸多惡習。為了取悅一位女模特,在澤莊城最豪華的樂園飯店擺下數十桌酒宴。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黑白兩道人蜂擁而至。又扮巫婆又扮鬼的孫倩雲當之無愧地受到了邀請。

    孫倩雲最近遇到了麻煩,由於她不辭而別地就跟著陌生的網友,像袋鼠一樣,蹦跳在省內各個城市。家裏人為此和她打起了冷戰。孫倩雲擔心冷戰成為熱戰,便盡可能地呆在家裝幾天乖乖女。

    毛驢在澤莊非等閑之輩,他所擁有的鈔票就像倚天劍和屠龍刀。號令武林,誰敢不從!孫倩雲走到博玲麵前,蠻橫地問:”喂,今晚有空嗎?”好囂張。博玲惱怒地抬起頭,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說道:”有空怎麽樣,沒空,又怎麽樣?”孫倩雲:”如果有空就冒名頂替我參加一場生日宴會。”說著,將燙金的請柬丟在書桌上。博玲狐疑地打開請柬,輕聲念叨:”樂園飯店,二樓203包廂,晚上7點。。。”孫倩雲:”怎麽樣?有興趣嗎?”博玲很興奮,但是。。。”這種好事,你居然會讓給我。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呀。”孫倩雲:”這迴算你發財了。我家裏有些事,去不了。”博玲:”可我總不能空手去吧?”孫倩雲輕蔑地瞥了她一眼:”放心,禮物我早買好了。”她說著,將一包裝精美的禮盒推到博玲麵前。白吃白拿的活兒,為什麽要拒絕呢。”我去,我去,我保證圓滿地完成任務。’她忙不迭地說道,深怕半路殺出個競爭者。

    在澤莊座小城生活的初期,高振武的思想一度處於混亂狀態,幸運的是半年以後,他又重新找到了人生的坐標和努力的方向:小說創作是一項規模龐大的係統工程,萬萬不可以急於求成。

    高振武看著書,如果有了深刻感想,就趕緊記下,算是為積累素材。書卷多情似故人,晨昏憂樂每相親。這時所有無聊的是非之爭,撲朔迷離的真假之辨,錙銖必較的學業比拚以及由此引發的煩惱擔憂,統統成為枯黃的落葉,唿啦啦地全被風卷走。

    閑不住手腳的何婕幫高振武整理亂糟糟的抽屜。這種互不幹擾的冷清情形,兩人都習慣了。何婕想活躍一番氣氛,就問:”要不要給你出道題?”高振武可喜歡挑戰自我了,尤其是教室裏的觀眾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放下筆,口出狂言:“來吧。放馬,不,放牛過來。”何婕抬頭看著天花板,考慮了會,問:“第一個登上月球的人是誰?”這道題目似乎撞到高振武槍口上了。高振武真後悔此時此刻沒有別的觀眾捧場,否則早就一舉成名了。他自信地迴答:“美國的阿姆斯特朗。”何婕神秘地笑著,認真地搖了搖頭。外國人的名字既長又別扭,如俄國風流成性的女沙皇葉卡捷林娜的原名就叫:索菲亞。弗裏德克。奧古斯特。馮。昂哈爾特。采爾布斯特。高振武在閱讀國外作家的著作時,就經常鬧出小說都讀完了,連主人公的名字都說不全的笑話。他忙改口:“好像是美國的阿姆斯特文?”何婕仍然笑而不答。兩個最自信的答案接連受到否定,高振武的雄心壯誌受到了重創。“難不成是阿姆斯特丁,阿姆斯特丹,阿姆斯特西,阿姆斯特皮。。。。”他胡亂地猜著。何婕見他越來越趨向於胡說八道,就忍不住道出正確答案 。“別阿姆個不停了。典型的親美派。是中國的嫦娥,咱們的娘家人哩。”高振武恍然大悟,又很不甘心,該死的何婕,為什麽不早說這是道腦筋急轉彎呢?

    高振武無可奈何地動情唱道:“你傷害了我。”何婕接上句:”我一笑而過。”高振武:“你愛的貪婪我愛的懦弱。”何婕:“眼淚流過,迴憶是多餘的。”高振武/何婕:”隻怪自己愛你所有的錯,一笑而過--”

    博玲微笑著走教室外走進。她正要發表幾句表示驚訝的感歎,目光提前被何婕眼前的請柬給吸引住了。“何婕相貌平平,資質般般,怎麽會受到邀請?”她滿腹疑問。“毛驢以前是我家鄰居。”看出了同桌眼神中含有意味深長寓意的何婕解釋道。“怪不得。”博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覺得在何婕麵前,還是有幾分高貴。

    樂園飯店門前巨大的停車場上,擠滿了各式各樣的轎車,其中,奧迪車勢力最為龐大,它們占據了半壁江山。這下,幾輛名牌摩托車,就瘦弱,寒酸得沒有任何底氣,隻能灰溜溜地躲在角落。這時,兩位久居校園的女生才豁然意識到,國情教育是有差別的,在平民百姓眼中,中國還是發展中國家,在富裕階層,早就是發達國家了。

    經過停車場,來到渡口,一艘黃色的畫舫停正停靠在岸邊。兩名身穿少數民族服裝的船娘探出腦袋。博玲與何婕被送到到酒店門口。

    酒店內,光潔的大理石地麵清晰地倒映著二人的影子。看著富麗堂皇的裝飾,注視著來來往往,衣著華麗的上流人士,博玲的感觸頗深。“有錢真好。”她在心裏默默地念叨,“以後,我若事業有成,連早飯也要天天在五星級酒飯店吃。”

    (3)

    時下,高年級女學生也不知道招惹了哪方惡霸,正被集體醜化著。在大學校園,尋找女大學生代孕,當情人的廣告公然張貼著。沒有大學的小城澤莊,高中校園就成為一批無賴的狩獵場。博玲的身材略顯豐滿,卻不近乎於肥胖,最具誘惑力的是她那張酷似周慧敏的臉蛋和一對小巧玲瓏,恰倒好處的乳房。

    博玲還具有不錯的口才。能說會道使得她在公共場合顯得卓爾不群。博玲在酒席上出現,引起了毛驢的主意。他寄來了請柬。

    隻有一麵之緣,怎麽可以揮之便來,博玲給予拒絕。毛驢接著投其所好地傳來話,他可以給博玲介紹一分在舞廳唱歌的工作。博玲一陣心動。工作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嗎,求學的終極目的也不過是如此嗎?博玲一口接受。至於魚龍混雜的聲色之地工作,不為學校容忍之事。博玲覺得隻要工作事項合乎心意,不用校領導趕,她自己立馬卷鋪蓋走人,就大方地接受了。

    接下來的幾天,博玲爭分奪秒地利用空閑時間練習唱歌。毛驢說了,考核的第一關就是由酒店經理檢驗她的嗓子美不美。

    轉眼到了周六傍晚。精心裝扮一番的博玲準備出發了。臨行前,他忍不住向同伴展示一番。博玲舒展著雙臂,優雅地轉了一個圈。

    博玲今天穿了件紫色的中袖針織大裙擺洋裝。在這春寒料峭的季節,豐腴飽滿的體型和白皙細長的大腿是那麽的性感和美麗。這已經不在是清澀的學生,而是一位成熟的知性女性了!高振武的視線一下子鮮豔明亮起來。“好…好美啊!”他結結巴巴地讚歎著。“謝謝!”博玲得意地來了個飛揚的轉身,揚長而去。

    樂園山莊就在眼前。遠觀如同精致棋盤的山莊,近看猶如完美的宮殿。博玲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三樓的包廂。

    麵試馬上就要開始了,細節決定成敗。博玲閉上眼睛,默默地鼓勵祝福自己。

    門突然被打開。毛驢叼著個酒瓶,出現在麵前。從他那滿嘴的酒精味中,看得出他已經喝高了。“徐先生好,我叫博玲,就是來麵試的至遠中學高一學生…”博玲慌慌張張地自我介紹著,隻聽見砰的一聲。毛驢把手中的酒瓶給扔了。“徐先生,您沒事吧!要不要我去喊一名服務生過來?”博玲小心翼翼地試問道。毛驢的嘴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不用!”他醉醺醺地擺擺手,像個強盜似的把博玲拖進屋子裏。

    博玲環顧四周。光線暗淡的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這就是麵試嗎?酒店經理呢?她感到了不詳的氣氛。毛驢在一步步逼近,博玲六神無主了。她不要這份工作了,她要迴學校了。博玲衝向大門。隻是,這門怎麽都拉不開!博玲的手心,額頭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身後傳來著毛驢低沉的笑聲。這笑聲讓博玲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別徒勞了。門被我鎖了。”毛驢晃了晃手中的一串鑰匙,湊近道,“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可是,我隻是來唱歌的呀。您上次不是說,要聽聽我的嗓子美不美嗎?”博玲哀求地問。毛驢的表情急劇變化了一番,突然大笑。“檢驗你嗓子美不美?好啊,來,親一個。這才是檢驗嗓子美不美,嘴巴甜不甜的最好方式。”他說著,使勁地伸過臉。那是一張怎樣醜惡的嘴臉:不足手掌大的臉龐上,黑痣刀疤是那麽顯眼。博玲慌張地不敢動彈。

    毛驢注意到了博玲修長的大腿。他貼近著,吮吸了一口香氣。“哦?真是不錯的少女!”他把早已癱瘓成水的博玲放置在沙發上。

    博玲的眼淚流了出來。她好後悔自己的輕信,進入了這麽一個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魔窟裏。毛驢誘惑道:“隻要你讓我今晚舒服了,明天就可以到這裏上班。至於音樂麵試,就免了。女人在床上的呻吟才是最美妙的音樂。”毛驢拖光了衣服,見博玲依然是一副麻木的樣子,又問:“怎麽,不願意陪我上床嗎?”其實,到這份上了,他自己都覺得這簡直是多此一問。誰不明白一位有求於人的女士,穿著很性感的衣服,在單身一人的晚間去一個曖昧的場所約見陌生異性的同時,所包含的默許?

    毛驢抽去博玲的腰帶,整個人撲了上來。博玲的腦殼被狠狠地擊了一下,神誌清醒過來。

    沒錯,之前她穿著打扮很妖嬈,是有對諸位考官進行色悠的目的。但那僅僅是膚淺的色誘,她根本就沒有打算發展到床上?如果就這樣滿足毛驢的欲望,自己和倚春賣笑的妓女還有什麽差別?毛驢著急地擋住門:”我會給你錢的。很多很多錢。”“我不需要。快點放我走,否則,我喊人了。”博玲發瘋似撞向房門。一地的鮮血,讓毛驢的身體欲望瞬間消逝的無影無蹤。

    (4)

    春的腳步漸漸臨近,氣溫開始轉暖。”流行病”--打瞌睡風靡一時。早讀課上,同學們常常集體發雞瘟似的。李莞沒辦法,隻好下令在正式早讀之前,同學們都得在教室外吹風自習。

    何婕與博玲都要求代為搶座。於是感到壓力的高振武在這天晚上,就早早地關了收音機和隨身聽,想好好睡一覺。不巧的是,春季是萬物蓬勃生長的季節。花花公子袁澤不顧想女人想的半頭青絲變白發,依然要亂點鴛鴦譜。

    由於一對合適的情侶總是資曆相當的,大家可以從自己玩笑女友的身份上看到自己的價值。所以諸位都很緊張。

    組織者袁澤率先挑選出中意的對象後,接著強行攤派 “剩餘物資”。他把蔡茜茹分配給婁仲絮,把胡蓮兒許配給羅冠,把柳亞蘭送給袁澤。。。頓時,打罵聲此起彼伏。高振武正昏昏欲睡之時,聽到袁澤吆喝著要拍賣陶俊芳。

    陶俊芳的婦容名列前茅——在班級裏位列第五,婦工出類拔萃——排名第四,能夠與她鬧桃色花邊新聞,固然可以給當事人增光添彩。但是陶俊芳刁蠻霸道,蔑視傳統,在男生們眼裏屬於不忠不孝的異類。假若真的認同她當女朋友,就等於找了一個苛刻的後媽。高振武早就有了媽,而且就光一個媽,就已經讓他耳朵不得清閑了。他懸梁刺股,想方設法提起精神。

    心懷鬼胎的袁澤,這一次果真沒安好心。看著沒有人敢出價收買陶俊芳,他就打算把陶俊芳用分期付款的形式,賣給平日裏,為了表現自己對中國4000萬同性戀的鄙視而說:異性戀已經夠可惡的了,同性戀就更加可恥了的高振武。“不需要-”嚇出一身冷汗的高振武急得大喊。

    朝陽是一位蹣跚學步的孩子,在雲霞的攙扶下緩緩露出半張臉。新的一天開始了。

    高振武刷了牙,胡亂地抹了把臉,匆匆忙忙跑向百米長廊。百米長廊中,隻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人。“看來,這世上比我懶惰的大有人在。”他一陣小人得誌的愜意,就像天女散花似的,唰唰唰地在許多條圓石凳上扔下書本。而堅持非寧靜無以至遠的自己,則選擇了一處偏僻的角落。

    何婕,博玲遲遲不至。高振武不安地張望,無意間目光落在附近一位學生身上。此人什麽時候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的?相距這麽近,為什麽我一直都沒有發現?太用功了還是走神太嚴重了?大吃一驚的高振武想著,就要細看一眼無聲無息的來者究竟是哪路神仙。

    一名身著金麒麟色v領小碎花春裝,如同漫畫中那麽清純的女孩進入視眼。美麗就像伏兵,就這麽突然半路殺出。高振武赤手空拳,猝不及防,那種心髒被利箭射中的感覺既是那麽陣痛又是那麽美妙。

    “怎麽班上還會有如此驚豔出群的女生?”高振武在吃驚的同時,又和自己開玩笑,一定要愛上這位女生。但是當再次一瞥後,卻心如止水,萬念俱灰。對麵的居然是被自己和黃聰宇都判了死刑的曹怡。

    何婕,博玲姍姍來遲。博玲的對麵早早地坐著柳亞蘭。柳亞蘭的父母經營旅遊業。澤莊的旅遊業這幾年才興起,在市場機製尚未健全的時候, 第一個吃螃蟹的,和豪賭沒什麽區別:要麽傾家蕩產,要麽日進鬥金。柳亞蘭家幸運地屬於後者。有了家庭的勢力, 柳亞蘭也為富不仁。

    麵對此情此景,單槍匹馬者應該識時務地韜光養晦,博玲卻不幸地迷信初生牛犢不畏虎。“橫挑強鄰”的結果是“必然覆滅”。吃一塹,長一智。博玲開始委曲求全,但為時已晚。柳亞蘭不是吃素的,她斷定博玲對吃虧的買賣不會善罷甘休,眼下的退讓隻是緩兵之計,便堅持對博玲的敵視態度。從博玲坐到她身邊的一刹那開始,她就三天兩頭驚慌失措地喊:這個不見了,那個找不著了,活生生地把大量無中生有的懷疑扣到博玲頭上。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處於弱勢的博玲,見柳亞蘭逞強不走,隻得自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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