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徐佩錚在百米長廊目睹了博玲遭受孤立的全過程,就想趁虛而入。隻是博玲的自卑與自傲同存。對於這麽一個角色,一出場就急功近利地點破來意,勢必會讓自己無端地增加幾分被動。兩點之間,曲線最短。他把希望放到何婕身上。二人的友好關係開始好日進千裏。

    何婕時常給自己的容貌排座位,她對長相自我感覺最佳的時候,在十二人住的宿舍裏,排名也僅有第七。這樣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女生能夠與徐佩錚這位貨真價實的白馬王子遭遇,實在是撞上了“芝麻掉進針眼裏”的好事。何婕開始頻頻做夢,徐佩錚開始經常寫詩。二人的一唱一和,導致了高振武受到空前冷落。

    “媽的,我就不相信,徐佩錚會真得喜歡你。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他是在利用你!” 忿忿不平徐佩錚後來居上的高振武好想道出心底話。可是,每每當他準備揭穿陰謀時,又經常哆嗦。“我難道就不是嗎?如果與相貌平平,自製般般的何婕相處獲得不了好處,至於和她友好到現在嗎?”想到這裏,害怕拔出蘿卜帶出泥的他心虛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任何人的孤傲永遠都隻是做給陌生人看的,瞅見徐佩錚天天出現在何婕身邊,博玲免不了搭訕。一來二去,沒有魅力的何婕很快就被取代了。何婕的使命完成了,也就理所當然地被晾在一邊。

    何婕非常難過。從小到大,除了被男生當工具外,還沒有被誰喜歡過。“太可惜了。何婕多好。哎,這麽善良的女孩都被遺忘,難道男生們的眼睛都瞎了?”高振武忿忿不平。柳亞蘭點頭稱是,並且一語道破天機--何婕皺著眉頭,就是缺乏愛的露骨表現。“我們能夠做些什麽呢?”高振武問。柳亞蘭神秘地一笑。“其實很簡單,你要多關心何婕的感情生活。”在談論別人感情的時候,高振武一向非常高調和熱心。他說,應該給何婕找一位姓鄭的男生,因為有歇後語,姓何的嫁給姓鄭的——鄭何氏(正合適)。

    柳亞蘭長歎一口氣。這高振武,對於感情方麵的暗示,反應總是遲鈍。他是裝傻還是真傻?柳亞蘭打開窗戶說亮話。“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難得你憐香惜玉。如果哪天心血來潮要談戀愛,首先考慮的一定要選何婕。”好一個請君入甕之計,高振武的額頭直冒冷汗。柳亞蘭繼續鬼魅地說道:“何婕鈔票大大的有,你和她好上,嘿嘿。。。你好,我也好。。。”高振武的眼睛裏閃過迷惑。柳亞蘭敲了敲他的額頭。“有了你這個內應吹枕邊風,我也可以更方便地向何婕借錢了呀。”這下,高振武的脊梁背也一陣發涼。

    “有關我的好處都是玩笑,有關何婕的才是真的。”柳亞蘭說著,認真解釋道,“何婕為人老實。所以,我要給她找個可靠的伴侶。在咱們班上,我就看好你。。。”“既然你對我的評價這麽高,最後卻還要我選擇上何婕…”高振武覺得自己喜歡何婕也太低就了。“你要我喜歡,我偏不喜歡。”逆反心理嚴重的他鼓搗著。

    (2)

    博玲在徐佩錚的極力討好巴結下,半推半就地戀愛了。二人計劃著夜遊澤莊城。

    高振武對零食的感情與日俱增,他突然很想很想吃罐頭了。 “隻是咱們澤莊產的橘子罐頭,含糖量嚴重超標…” 何婕無奈地皺了皺眉頭。高振武:“超標好啊,含糖量超標的罐頭甜。”何婕:“可是吃那種罐頭,容易產生肥胖,折壽的。”高振武惶恐地”哦”了一聲,又問:“那,就幫我買些油繩迴來?”何婕:“油繩太不衛生了。看看食品店,那些燒烤都是直接放在路邊通風的玻璃櫃裏。很有可能沾上廢氣廢水廢渣,各種病菌,微生物。。。”高振武:“沒事的,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何婕:“又不長記性了! 忘了上迴吃得拉肚子了?”“那還不是你給我買的?”高振武大叫。”我。。。我。。” 何婕語無倫次了。

    博玲見二位在進行馬拉鬆似的談判,忍不住打岔。”何婕,你幹嗎管那麽多? 反正又不是你出的錢,而且又不是你吃!”

    看到博玲,何婕總會有一股無名怒火。“你以為我像你一樣,不負責任,把同學的信任當玩笑!”她表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充滿了蔑視。高振武見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連忙打圓場。他頗有感情地對何婕說:“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買什麽,我就吃什麽。即使吃不習慣,也算多了次難忘的經曆。”“喲! 說這話可有幾分曖昧。”博玲嬉笑著豎起大拇指。”哼!哪有你和徐佩錚惡心?”何婕在心裏大罵。

    放學後,何婕對著購物清單,在商場轉悠。何婕很得意,盡管高振武平日裏罵她沒有經濟頭腦(何婕每次經濟學考試,都不及格),但在現實生活中,卻不得不依靠她。“理論是灰色的。”她自鳴得意。

    何婕拎著大包小包,像一個貨郎似的。在一條臨近學校大門的胡同裏,她看到不遠處的牆上晃動著有兩個背著書包人激情熱吻的影子。又是學生!”唉,真不知道他們來學校是幹什麽的? 還有他們的父母?”何婕感慨著,硬著頭皮往前走。

    半路殺出的程咬金讓正在接吻的兩名學生躲避不及。不過,既然如此,也就用不著躲避。“咱們繼續!”男生說著,又和女生亂啃起來。他們的旁若無人使得何婕既尷尬又悲哀。“世道變了。老鼠都不怕貓了。”她咬咬牙,想記住這兩張醜惡的嘴臉。眼前的情景,令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振武,給我拿個茶杯!”何婕疲憊地坐在椅子上。”你怎麽了?”高振武遞上熱水,關切地問。”沒什麽! 結賬吧。”何婕揮揮手。高振武拿出計算器,問:“牙膏多少錢?”何婕:“四塊二!”高振武故意大叫一聲:“這麽貴!我以前隻買一塊五的牙膏。”“用那麽便宜的牙膏也不怕牙掉光?”何婕笑著解釋,“我買的可是名牌,分量多,保證你可以用上半年。而且,還得到一隻免費的牙刷。”“有道理。”高振武誇獎著,發現塑料袋中多了花露水,蚊香和袖珍型風扇。何婕:“盡管現在天氣還不是很熱,但這些都是夏天畢備的,因為價格便宜,我就自作主張,提前幫你買迴來了。”“未雨綢繆。想的周到。”高振武稱讚道。何婕:“總共是28塊7角4分,算得沒錯吧。”“真摳門。”高振武借機涮她,他大叫著,”居然把三分也給計算出來。”“你不也一樣!”何婕抓住了高振武話語的漏洞,“三分,給我一毛不就得了。哼!為了三分錢,就大唿小叫,如果為了七毛,七元,你豈不要找我拚命?”

    在開玩笑的時候,高振武和何婕斤斤計較,寸步不讓,但到了實際支付的時候,認真,敏感的二人往往陷入尷尬。高振武堅持要給何婕29塊錢,但是超出的兩毛七分錢算什麽意思?報酬?感激?他覺得這簡直是杯水車薪。何婕堅持隻收28塊錢,少收的七毛三分錢又代表什麽?同情?憐憫?她覺得毫無道理。

    僵持了很久,高振武妥協了,他不安地說:“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每次都要你出力又出錢。”何婕:“我願意啊。”高振武:“可是長久這麽下去,在你麵前我會抬不起頭的。”何婕紅著臉,輕聲說道,”隻要以後有空的時候,你能陪我說說話,你就什麽都不欠我,我就會很心滿意足。”

    世界上還會有這等好事?高振武躺在淺水彎附近的草地上,若有所思:一個正常的人際間交往應該堅持禮尚往來的原則,雖然投入和產出的物質具體形態可以千差萬別。想著自己像少爺一樣享受溫馨,何婕像丫鬟似的承擔了諸多雞毛蒜皮的雜役,高振武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原委。但是,他是絕對不會喜歡上相貌平平,資質般般的何婕呀!如果縱容這種幻覺持續,那麽…“我豈不是在利用何婕對我的感情?”他想著,毛骨悚然。

    (3)

    徐佩錚在每次送博玲禮物或者請她吃了飯之後,就要理所當然地對博玲進行強吻強抱。這種連本帶利的損失補償方式,讓博玲憤怒不已。“我都成為什麽了?”她一氣之下,將才開始的愛情扼殺在萌芽裏。

    原本,男女間的分分合合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哪知,絕情有利進步,癡情裹足不前的理由並不能一勞永逸地打發走徐佩錚。徐佩錚像丟了魂似的,白天天天坐在床頭,抱著博玲的合影不鬆手;晚上在夢裏唿喚她的名字。這就使得整個事件的等級升級了。

    博玲非常不安,她迫切地想聽聽眾人對此的評判。隻是在班級裏,想上靈通社和八卦社新聞頭版頭條有嚴格的限製,他們必須是名人。博玲和徐配錚屬於小人物,對於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大媒體普遍三緘其口。

    王爾德說:“世界上有一件事,比別人背後議論更糟,那就是根本就沒有人議論。”博玲就處於這種狀態。她很驚訝於周圍的風平浪靜,為了刺探眾人的態度,她經常大聲感慨。高振武剛從網吧迴來,當聽到博玲在責怪說“不知道英語老師是怎麽迴事?a字怎麽越寫越小了”。善於聯想,看多了雜文的他隨口接上句:“這很正常,就像有的人,越活越像個小人。”博玲大驚失色,早就心虛的她,想都沒想就斷定高振武這是在含沙射影地辱罵她。

    高振武一向樂衷與埋頭苦讀和關注天下大事,對於班上同學的戀愛史,是不聞不問的。此次他之所以如此義憤填膺,肯定和對她的戀愛知根知底,且心懷不滿的同桌挑唆有不可分割的聯係。博玲理所當然得將懷疑的目光投注到何婕身上。”什麽罪名都扣在我頭上? 你以為我是你的受氣包,出氣筒?”何婕心裏窩著一團火,她冷冷地奉勸,”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也沒有說過。”博玲輕輕地哼了聲,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若不信,自己去問高振武好了。”何婕說。“好,就等著你這句話。”博玲咬牙切齒地指著她,打算向高振武質證。

    事不湊巧,因為高振武最近老在班上抽簽拜佛,迷信鬼神,把純樸的班風搞得烏煙瘴氣,李莞喊他去問罪了。

    兩位女生在沉默中等待。這個時候,最先沉不住氣的,是輸家。何婕認為,自己有法定的言論自由權。在確有其事的前提下,即便她如實陳訴,也問心無愧,就率先翻出底牌。“凡事不要做的太絕了。”博玲忿忿地丟下句,拂袖而去。

    話分兩頭。柳亞蘭吃飽了撐著,時不時發出陰陽怪氣的呻吟。但是當眾人怒氣衝衝地轉過身搜索目標時,聲音又戛然而止。看著同學們傻乎乎的樣子,楊小雨周期性地發出撲哧的笑聲。楊小雨的笑聲,非常甜美。開始,同學們把它當作音樂來欣賞,袁澤甚至異想天開地要把它錄製為手機鈴聲。但物極必反。三番兩次後,教室裏出現了騷動。

    婁仲緒大喝一聲:“柳亞蘭。”柳亞蘭大叫:“不是我幹的。”袁澤:“不用狡辯,我都看見了。你是始作俑者。”柳亞蘭對眾人遵循電視劇,電影中由美女帥哥扮演的角色都絕處逢生,惟有青蛙灰姑娘在劫難逃的套路很生氣,便想惡心一下眾男生。她嫵媚地捐了一尺秀發,嗲聲埋怨道:“你們幹嘛嗎?想引起我注意,想追我應該找個恰當的方式!往我家打個電話嘛不就得了嘛!何必在教室裏又打又鬧呢?!你們應該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急功近利的做法哈,隻會妨害我們將來的喲!”圍攻的男生麵麵相覷。

    柳亞蘭這才言歸正傳地解釋道:“剛才我跟楊小雨說,我覺得自己長得好像跟豬圈裏的豬差不多。我這話一出口,楊小雨就笑得一發不可收拾了。”馮耀輝仗著柳亞蘭人高馬大,沒有娉婷的身材,就故意裝糊塗:“是身材和豬差不多還是智力和豬差不多?”“廢話。當然是智力了。”柳亞蘭不假思索地就做出了選擇。眾人笑的前俯後仰。

    周圍生存條件太惡劣了,暫時不適宜人類居住。柳亞蘭到何婕身邊避難。姐妹的到來令何婕平靜下來的心裏又冒出一團火。“博玲不是一致誣陷我說她壞話嗎?好啊,這次,我倒真要說了。”柳亞蘭聽完添枝加葉的敘述後,大罵博玲是妖精,她義憤填膺地說:“振武,我是你老鄉,何婕既是我姐妹又是你朋友,以後怎麽做,你心裏得有個譜。”高振武自信地拍了拍胸膛,說了一句自己認為前所未有的義氣話:“隻要博玲做得不對,我肯定會及時,立刻,馬上出麵主持公道。”“這遠遠不夠。”柳亞蘭蠻橫地搶過話茬,一副勢不兩立的強硬架勢,“隻要看到博玲敢和何婕吵嘴,你就要挺身而出,萬一還對付不了姓博的,就叫上我,哼! 如果還爭不過她,我就…扇她兩個大嘴巴子。”高振武驚訝地說不出話。

    (4)

    博玲與徐佩錚分手後,不甘心的徐佩錚總是不斷地來糾纏。由於情感之間糾紛的絕對隱私以及總像家務事一般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因此就算博玲受到羞辱,旁人也無法進行既是必要的人道主義幹涉。博玲隻好別無選擇地繼續戀愛,她幻想著用這種方式尋得保護傘。已經有三位男生向她伸出了橄欖枝。論人品,財力,相貌,他們似乎旗鼓相當。博玲舉棋不定。

    三位追求者的照片被擺在麵前。“你找份工作非常難,找個男朋友倒是輕而易舉。”高振武無奈地笑著,以自強不息安身立業的他對鄰居這種揚湯止沸的方式並不讚同。“放心。他們靠得住的。他們呀,一看到我,眼睛都直了。”博玲寬慰道。“是嗎?真的是釜底抽薪?”高振武瞪大眼睛。 “當然了。你們男人,最看重女人的外貌。所以隻要我們女人對症下藥,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不怕套不牢你們…”“你的說法未免也太絕對了。談戀愛時,或許有很多男士尤其以貌取人,但是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情形就未必如此了…”高振武嘀咕著,也不再說逆耳的忠言,他順著博玲的心思,推波助瀾地製造出一位合格的白馬王子。

    戀愛的道路上原本就充滿變數,事先缺乏足夠了解的閃戀更是危機重重。

    教室裏。一陣悲傷的歎息聲從身後傳來。敏感的高振武好奇地扭過頭,隻見博玲左手拖著下巴,右手無聊地轉著一隻塑料玫瑰花,看上去滿肚子心事。

    “我遭受重創了,高振武。”博玲淒慘地嚷道。高振武此次化學考試也以慘淡收場,他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感。“我和你一樣,損失慘重。”高振武說著,懊喪地往嘴裏扔了幾顆花生米,指著化學試卷哀歎,“高考形式嚴峻,前途不容樂觀呀。”“我說的不是學習上的。”博玲著急地解釋。高振武一愣,距離感油然而生。

    ”我和我男朋友都快分手了。”博玲趴在桌上啜泣著,身子一起一浮,樣子可憐極了。高振武:“別哭呀。哭解決不了問題的。還是趕快靜下心來,想想解救的辦法。”“辦法能想的我都想遍了,現在已經山窮水盡了。”博玲哭著,進一步解釋,”我去班裏找他,他躲開;打他手機,他不接。你說,除了找人送信,我還能這麽樣?可是,目前我悲慘得連個信差都沒有!”“要不要我幫你聯絡聯絡?”這位喜歡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男生立刻主動請纓了。

    何婕狠狠地瞪了高振武一眼,那毒刺般的怨恨眼神把他給狠狠地蜇了一下。高振武恍然大悟,卻為時已晚。“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也是沒辦法。不過,下次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再狗拿耗子了。”他將何婕拉出教室,低聲下氣地說著。“這可是你說的,下不為例,我沒有逼你啊。”何婕正色道。

    博玲把信件交給高振武。信封厚厚的。何婕很謹慎,他提醒高振武信封開口沒有粘住。博玲憤憤地咬了咬牙,和顏悅色地對高振武說:”我相信你不會偷看的。”高振武還沒來得及說“是啊是啊”,何婕搶先道:“哼!真會放煙霧彈。如果真得信的過高振武,至於說出這句給人很大壓力的話嗎?”高振武一陣慌張,他趕忙附和,”算了吧!還是把信封粘住吧。 我可不想貪圖一時信任,造成日後你對我的永久懷疑。”“你怎麽這麽說話?”博玲生氣地貼好信封,不耐煩地問,“這下好了吧?”

    高振武在何婕的眼神暗示下,重申二人間的口頭協定。”我們可是說好了的。送信這種事,既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是當然。”博玲嘴上說的平靜心裏忍不住罵開了,”你以為這種好事,我會給你很多次嗎?”

    信送出去後,一連三天,都沒有動靜,直到第四天早晨。

    陶俊芳怒氣衝衝地跑進教室。”姓博的,你是不是又去勾引男人了?”她一進門就大大咧咧地罵。博玲火冒三丈,她惱火地反問:“你管得著嗎?”“當然管得著。”陶俊芳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說,“你知道你勾引的人是誰嗎? 我表弟。”博玲:“你表弟怎麽了? 是玉皇大帝? 高人一等,勾引不得?”“對。”陶俊芳指著博玲的鼻子,一拳打過去,同時又叫罵,“我表弟家的確有錢,但那是過去,今年,他家的塑料廠倒閉了。我舅舅被要債的人打成重傷,因為沒錢治,正待在家裏等死。你這婊子,天天鼓惑我表弟去吃喝玩樂。害得他三番五次向家裏要錢,家裏拿不出錢,他就砸東西,打人。。。”博玲捂著流血的鼻子反駁道:“這完全是你表弟自己不爭氣。”“你敢問心無愧地說,和你這白骨精沒有關係嗎?”陶俊芳聲色俱厲。博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這下,高振武先前的行為也變得不合常理,而要承擔道義上的連帶責任了。

    餘怒未休的陶俊芳走到高振武身邊。高振武知道自己難逃其咎,就低著頭靜聽發落。 “就你和姓博的有共同語言。”陶俊芳輕聲喊著,一拳打下去。高振武沒有躲閃。陶俊芳愣了愣,半空又收住了。

    “就你和博玲有共同語言!”陶俊芳憤怒的一句迴蕩在高振武腦海裏。難道博玲真的淪落到為人所不齒的境地?難道真的就我一個人還沒有看出退避三舍的勢在必行?人際交往方麵,習慣於隨波逐流的高振武膽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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