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臉上的怒色瞧著再明顯不過了,錦昭看在眼裏,不動聲色的慢慢說道:“可不是這樣說,原先我還以為三皇子是個不解溫柔之人,沒想到嫁了過去才知道,他對人也是體貼入微的。”頓了頓,又繼續說,“之前我還擔心自己配不上他,好在得老天的眷顧,讓我恢複了容貌,日後也不必受人譏諷。”


    聽到這裏,錦昭注意到嚴雪臉上的怒氣更深了幾許。


    也難怪,嚴雪對宇文煜仰慕多年,一心想要嫁給她,為此不知迴絕了多少高門人家,如今戳到了她的痛處,心裏如何能痛快。


    嚴雪心裏憋著氣,不想再聽下去,索性說道:“時候不早了,如妃娘娘那裏還等著在呢,沒別的事,我就先過去了。”


    說完,帶著丫鬟玉俏氣唿唿的走了。


    人走了後,錦昭忍不住一笑:“不過才說了幾句,沒想到卻這麽不經說,想來倒是我高看了她。”


    巧慈看了看大小姐,猶豫道:“那個嚴家小姐一看就並非善類,今日大小姐惹怒了她,少不得會懷恨在心,往後肯定要找機會司機報複的。”


    她也是替自家的主子擔心,方才的一幕,她幾次開口要阻止,奈何卻沒有找到機會,終是沒有勸下。


    錦昭又怎麽會不知巧慈的顧慮,一個自小被寵壞的小姐,今日落了麵子,以嚴雪的性子,豈會罷休。她和蘇錦玲一樣,都是會記仇的人。


    錦昭卻並不在意:“你怎知我不清楚這些,方才我故意在她麵前說那些話,她若是不生氣,我才是意外呢。”


    此話一出,巧慈聽著有些不太對勁,心裏暗自生想,難道大小姐是故意激怒嚴家小姐不成?不然,大小姐剛剛又怎麽會說那樣的話來。


    未等巧慈開口,錦昭出了聲:“走吧,我們去梧夕宮。”


    說話間,人已經抬步朝前走了。


    巧慈迴過神,看了青雯一眼,兩人領了會意便跟了上去。


    到了梧夕宮,靜妃正在擺弄她的蘭花,見錦昭來了,便停了下來,上前拉著她的手。


    錦昭行了一禮,道:“每次過來的時候,都見母妃在弄你的這些花草,可見平日裏是有多愛惜它們。”


    這話說的倒是一點不假,靜妃閑來無事就會做這些,這本該是宮女們才做的事,她總是要親自動手才肯放心。


    靜妃拉她坐下來,笑著說道:“算著時辰你應該來了,看到你恢複成從前的樣子,母妃打心裏替你高興。”


    雖然是聽說了,但親眼見到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錦昭微笑著說道:“如今恢複了樣貌,往後我也就不用帶麵紗示人了。”


    接著又說起了今日如妃設宴一事,靜妃道:“聽說如妃今日請了不少官家女眷過來,昨日她身邊的宮女香凝過來傳話,不過,讓我給迴絕了。”


    錦昭眉心一動,輕聲問道:“母妃的意思是不打算去嗎?”


    靜妃的拒絕在錦昭的意料之中,她這人向來是不喜歡熱鬧的場麵,況且平日裏顯少與如妃往來。這次宴會她不去,錦昭絲毫不意外。


    靜妃未做聲,倒是過來送茶點的丁蘭出了聲:“我家娘娘不大喜歡這樣的場合,故才給推了。”說著,她看了一眼靜妃,猶豫了一下,似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錦昭仿佛明白了點什麽,便說道:“方才聽母妃說如妃這次請了不少官家女眷,剛剛過來的時候碰巧遇見了,想必也是受了如妃的邀請過來的。”


    靜妃嘴角一僵,臉上的笑意漸漸斂了去,隻“嗯”了一聲,才緩緩說道:“她是嚴閣老的孫女,又是京都的才女,高門貴女,名聲在外,如妃請她也是意料之中的。”


    話音剛落,宮女丁蘭忍不住說道:“話雖如此,嚴雪最近來咱們梧夕宮的次數可不少,她堂堂的大小姐,三番兩次來見咱們娘娘算怎麽一迴事,也不怕落了閑話。到底是官家的女眷,咱們娘娘總不能以身子不適為借口將人打發了。長此以往,就算她不怕惹了閑話,隻怕別人要說咱們娘娘不近人情了。皇妃,你說這天底下哪有這般不識趣的人,三天兩頭往宮裏來的。”


    嚴雪一門心思想嫁給宇文煜,打動不成,知道靜妃並非是個心腸冷硬之人,便想著從她這裏入手。


    靜妃看了一眼丁蘭,丁蘭便住了嘴。


    “這丫頭平日裏被我縱容慣了,說話口無遮攔,沒個分寸的,這要是叫旁人聽去了,隻怕又不知道鬧出什麽幺蛾子來。”靜妃道。


    丁蘭神色一怔,低聲應道:“娘娘息怒,奴婢知錯了。”


    這般場景,紫香見了,說:“娘娘,皇妃她不是外人。”


    靜妃道:“我自然知道錦昭不是外人,隻不過宮裏難免有些聽牆角之人,禍從口出,別叫人抓了話柄才是。”


    錦昭心中一緊,靜妃這話聽著像是話裏有話,這裏是梧夕宮,是靜妃的寢宮,她才是這裏的主子,難道還有別的宮裏的眼線不成。


    默了片刻,錦昭開口說:“母妃放心,錦昭不會對別人說去的。”


    背後中傷別人之事,她前世可沒少碰到,這一世,她絕不會再任人拿捏了。


    靜妃聽她這麽說,溫聲道:“你是我信得過的人,旁人或許會懷疑,對於你,我自然是一萬個放心的。”


    自己兒子的眼光,她還是相信的。否則宇文煜去請求聖上下旨賜婚的時候,她便阻止了,不過她並未這麽做,蘇錦昭什麽樣的為人,她心裏早就有了衡量,既是兒子看中的女子,想來不會有多差,更何況蘇錦昭也是她中意的女子,她沒有理由拒絕這門親事。


    錦昭心中頓時一暖,前世,靜妃也是這般無條件的相信自己,就算是自己在宇文煜那裏受了委屈,靜妃也未曾說過她半句不是,反倒卻幫她說話,這讓錦昭十分感激。她說道:“難得母妃這般信任錦昭,錦昭自不會對外說半個字的,隻是今日如妃辦這場宴會,不知是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她念著靜妃的好,知她當初的恩情。


    靜妃笑笑:“哪有什麽緊要的事,不過像上次一樣為了二皇子罷了,總要挑選個合她心意的人家,若是單單隻邀請未出閣的小姐,豈不是太過於明顯,這才將你們列入受邀的名單裏,一來不落人口舌,二來也算是事出有名,不正合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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