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蛇大戰精彩刺激,眾人紛紛上前觀瞻。李澤進更是不能示弱,要不然吃不上蛇肉事小,丟臉事大。這俯衝一刀乃他畢生功力凝聚而成。巨蟒腹部不如背部堅韌,被刀擊中,立時鮮血噴濺。李澤進一聲大喝,挺身跨上補砍四刀。巨蟒不甘地在地上扭動,忽然間身子直豎而起,齧齒張牙。眾人盡皆驚駭,各自後退一步。可這巨蟒已是迴光返照,龐大的蛇身剛豎起卻又摔落地麵,再也動彈不得。

    “你個鳥畜生,知道你爺爺我手腕的厲害了吧!”李澤進暢快大笑,轉頭對傅徹道,“傅兄弟,咱們中午煮蛇吃。這鳥畜生都成精了,就怕肉太老不好吃!”傅徹應承道:“一定一定。”草兒使勁在他背上大捶,傅徹忙低聲討好道:“草兒你放心,我不會吃的。”李澤進肩砍著那近百斤重的巨蟒走過來,笑道:“這畜生夠大,咱們所有人都能大飽口福了。”草兒連忙揮手阻止道:“你別靠近,快走開。”

    李澤進乃鐵血漢子,不是癡纏的多情種,對她有手有腳卻要傅徹背著走,已頗是看不順眼,待見她又向他李某人頤指氣使,心中微慍,但他的牛脾氣最終還是發作不出來,畢竟草兒絕非凡夫俗子所能褻瀆的。傅徹替草兒解釋道:“李兄別怪她,她害怕大蛇才會這樣緊張。”李澤進哈哈一笑,故意拿著蛇頭在草兒麵前晃了兩晃。草兒把頭埋到傅徹背上不敢看。李澤進不能做得太過分,施施然背蛇走人。

    草兒長舒口氣,拍打傅徹道:“這個人真壞,我不理他了!”傅徹勸道:“他沒有惡意的。”草兒捶著他道:“我告訴你,以後他敢再這麽欺負我,你一定要給我出氣。”傅徹淡然一笑沒去當真。眾人繼續趕路,路上的蛇蟻蟲豸越來越多。一隻小蟲從樹上落下,剛好掉在草兒的頭發上。草兒嚇得魂遊魄蕩,差些昏了過去。

    李澤進運氣不錯,又抓了幾條大蛇。司馬尚笑道:“那蟒蛇的皮那麽厚,被李兄砍幾刀還分毫未損,若製成護甲穿在身上,定可刀槍不入。”李澤進笑道:“司馬兄不說我還沒想到,嗯,是該做件給傅兄弟穿上,那小姑娘怕蛇如命,可不敢再那般勞累他了。”司馬尚吳劍鳴等聽了都大笑起來。吳劍鳴笑道:“他們一個懶走、一個願背,你就別出這個餿主意了。”李澤進對湘蓉道:“湘蓉,你心靈手巧,針線活好,老哥可全拜托你了。”

    湘蓉笑道:“我也沒那麽大膽,李大哥還是親力親為吧!”李澤進撓頭苦笑道:“你李大哥大老粗,打蛇煮蛇還在行,要我學娘們拿繡花針可幹不了。湘蓉你不幫我,李大哥可找不到其他人幫忙了。”湘蓉笑道:“李大哥還是拿給裁縫師傅縫製吧!”李澤進大聲歎息道:“你李大哥開始婆娘走了後,沒再找一個,弄得縫件衣裳還無人幫忙。”他這話把五鬥米教的那群女子逗樂了,她們嘻嘻哈哈笑得前仰後合。

    草兒驚魂稍定,道:“我們走快些,這裏真不是人走的。”傅徹加快腳步,後麵的人隻道他發現什麽異狀,忙都疾步跟上。傅徹突然停住腳步,草兒道:“怎麽了?”傅徹道:“前麵有埋伏,你抓緊我脖子。”草兒聽到有埋伏,哪敢不依言行事。傅徹身體飛滑,如離弦之箭。林中一陣騷動,隻聞有人一聲大叫:“放箭。”滿天箭雨罩向傅徹、草兒。傅徹身體平地拔起,雙足在群樹中連點借力,不一會飛躍到一樹巔。

    此樹高近十丈,下麵的箭弩未射至,便餘力不足複又紛紛下落。傅徹暗道:“這些人手段兇殘毒辣至極,我輕功隻要稍微差勁一些,隻怕已被萬箭穿心了。”草兒摟緊他脖頸,喜笑道:“好哥哥,你輕功比我爹還高,教我吧!”傅徹被她一句“好哥哥”叫得忘了爹娘是誰,不迭道:“你想學我就教。”草兒笑道:“學武功太累人,我還是不學了,反正你會永遠保護我的,我學了也沒用。”

    傅徹聽到“永遠”二字,心中旖旎大生。但危急關頭,哪容他陶醉在兒女情事之中。他收束心事,俯眼下看,見司馬尚、吳劍鳴等此時趕上、陷入箭網,暗叫不妙。他身子一頓挫,急滑下樹巔。人未落到地麵,箭羽已是瘋狂掃射而至。傅徹拂袖拍落數支,遙思劍飛離出鞘,流旋劍法九式齊發,劍氣噴發遊旋,形成一個有實有質的真氣網,護住背後的草兒,劍尖前驅真氣播撒,硬將數支箭羽反向彈射迴去。

    暗中慘叫連聲傳來,想必有人被彈迴的箭羽射中。吳劍鳴、李澤進等見此法奏效,當下依樣畫葫蘆、如法炮製,刀劈、劍斬、指彈,將數十支箭羽原路擊迴。但慘慘痛聲漸顯寥落斷續,想是暗施冷箭之人吃虧學乖了。傅徹手腕飛轉,劍氣騰卷,身體掠向高處,串飛眾樹之巔,衝向射箭人的藏身處。箭網重重疊疊,密針細縫、無懈可擊。放箭者穩坐釣魚台,皆道傅徹孤木難支,隻待他這魚兒上鉤。

    傅徹穿飛樹巔,箭羽力弱難及,猶似禦風而行、沒有羈絆。他真氣湧轉,幾個縱躍,衝入箭網內圈,俯身下擊,遙思劍勁力蓋天、氣吞山河。放箭眾人大意輕敵,陡見他如天外神龍、從天而降,無不毛骨悚然,幾個膽怯者嚇作一團、屁滾尿流。傅徹認出這些人中有不少正是昨夜緝拿草兒主仆的金部徒眾,看準昨夜為首那漢子,唿喝道:“好個不知死活的魔人,看你今天往哪跑。”

    他內息遷流,疾速墜落,人隨聲到。那漢子蓄勢張弩,彎弓射雕,箭羽連三接四上射。傅徹左手護住草兒,右手遙思劍揮騰,劍氣旋轉結成氣團,如封似閉,仿若泰山壓卵,垂直重扣下去。那漢子豁出性命,拚盡全力再射一箭。傅徹冷喝道:“米粒之珠,休想大放光彩!”他劍尖兜旋,劈斷長箭,身體已穩穩著地,斥道:“昨晚饒你一命,今天又來作惡,這叫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漢子視死如歸道:“要殺便殺,何必廢話。”

    草兒笑吟吟道:“你這是色厲內荏,想以退為進。”那漢子心事被戳穿,老臉漲紅,囁嚅不語。傅徹卻非嗜血好殺之流,此刻意在威懾群敵。而俗話說打鐵須趁熱,立威也得抓緊時機。他俊目橫掃,冷氣四溢。其他人先是為他氣勢所壓製,又見那漢子被擒,兔死狐悲、鬥誌消亡,紛紛丟下弓箭,奪荒而逃。草兒嫣然笑道:“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又揶揄那漢子道:“你舍身赴死,真叫捐軀勇赴主人難,致令千秋仰義名。”

    那漢子不敢對她出言不敬,道:“小姐,也不是小人想與你們過不去,隻是主命難違。”草兒微笑道:“你們主子太壞了,我又沒得罪他,還來抓我。”傅徹問道:“你見過他主子嗎?是誰了?”草兒道:“我哪曉得是誰,看他比我爹老個十幾二十歲吧!”傅徹道:“你爹幾歲了?”草兒笑道:“等你見到了,就曉得的。”又道:“不行不行,我爹若知道你欺負我,定會打你的。你還是別去青衣門,陪我遊山玩水去吧!”

    傅徹聽她說孩子話,笑道:“我又沒欺負你,你爹明白事理,不會為難我的。我更不能失信於人!”草兒笑道:“你把東西給我就行了。”那漢子聽二人說話空隙,轉身欲逃,傅徹隔空彈指,點了他伏兔曲泉二穴,道:“你那麽快想走嗎?”那漢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僵硬不動,叫道:“你要殺就給個痛快,拖拖拉拉幹什麽!”傅徹淡然笑道:“誰說我要殺你了,你要尋死可以自己撞牆、上吊呀。”

    那漢子忿忿道:“傅徹你個混蛋,沒種殺人就別出來混江湖。”傅徹欲笑不笑道:“你真想死嗎?”那漢子怨恨道:“你這混蛋難道還會放過要殺你的人嘛?”草兒笑斥道:“你個大傻瓜,我們傅公子要殺你還會容你說這麽多廢話嘛!”那漢子猶有不信道:“小姐不是拿小人玩樂吧?”草兒嗤笑道:“小姐我見到你這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就討厭,還不走!”那漢子聞語,暗叫劫難餘生,惶惶逃竄。傅徹搖首道:“這麽輕易放走了,未免太便宜他。”草兒抓他耳朵道:“你怪我越俎代庖放錯人嘛!”

    傅徹知她脾性嬌拗、喜怒無常,哪敢忤逆其意、沒事惹事。草兒敲著他後背,笑道:“好哥哥,我會疼你的!”傅徹暗道:“你疼我就是把我打疼吧!”此時,司馬尚、吳劍鳴聯袂趕至,司馬尚問道:“傅公子,賊人都逃了嗎?”傅徹道:“我把他們都放走了,其他人沒損傷吧?”吳劍鳴道:“我們幾人都無恙,倒是有三個青年掛了彩,那也隻能怪他們學藝不精了!”傅徹沉吟道:“成友才那些人都是五鬥米道的教徒,我們最好略加防範。”司馬尚凝色道:“我這就去叫李兄、誌良他們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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