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拉長,她走在他的身影之中。


    楚晉去牽她的手,“旁人的一句話,就能如此輕易影響到你,豈不是成天活在怨憤當中?”


    “我原本不想生氣,是她說得太難聽……”那些話,還帶著餘顏得意的眼色,她想滅滅她的氣勢。


    “我覺得她說得沒錯!有時候,你要敢於麵對事實,勇於正視自己!不要讓錯覺影響自己一生,要摒棄錯覺,從失敗中獲得新生。”楚晉的手剛碰到她手背,一下子被她打開。


    指柔站定腳,一個轉身,倒立而行,麵對他說:“楚晉,以前的向小姐不在了!今天的我,早已不是兩年前的我了!你喜歡的那個人,從一身優點,變為一身缺點,你會不會也覺得有些失望?原來你暗戀多久的那個女人,也不過爾爾!”*


    楚晉搖頭,濃濃眉毛掩映著一對眸子深邃地凝望著她,逆著光的身後,是一片金燦燦的光芒。


    他沒有說話,忽然一個轉身,背對著她伸出一隻右手,緩緩舉起,用食指,對準天空。


    他修長的食指,筆直,在耀眼的陽光中隱約泛起金色的光,專一,而深情……


    指柔迷茫地望著他——


    那是什麽動作?


    他為什麽要做那個動作?


    那個動作,代表著什麽?


    是嘲笑、不屑,還是沉默、暫停?


    “楚晉……”正疑惑地喊著他,倏地一下,他也倒退而行到達她身邊,並行的同時一個側身,猛地將她一把舉起,扛在肩上,飛奔而去。


    指柔一驚,雙手揮舞,在他肩膀又踢又叫:“啊!楚晉,不要這樣!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好容易追到她,楚晉哪肯放手,一路飛快地奔跑著,將她扛進屋裏,仿佛農民伯伯扛秋收糧食一樣激動而寶貝。


    她在他肩上咯咯的笑。


    從上往下看楚晉的側臉,健康的光澤,皮膚愈合能力很快,那晚在他臉上抓出來的血印,竟然一根疤痕都沒有留下。


    次日,餐廳。


    之前和李明遠約定好的。


    “說正事。”指柔不同他哈拉。


    在他進來的瞬間,她杯裏的茶已經喝了一小半。


    看樣子,等了有一段時間。


    他看了一下她的腳,正想詢問什麽,指柔往桌底縮了縮,不以為然道:“腳斷不了,每天晚上有楚晉給我擦藥……”


    李明遠無意識點頭,嗓音低沉:“如果媽媽的櫃子沒有,你可以試著找找爸爸的書房……”


    “那是我爸、我媽……你如今,沒有資格再這樣稱唿。”指柔冰冷的糾正。


    李明遠端著杯,晃了晃杯中液體,蕩開一圈漣漪,自嘲道:“我不過是叫習慣了,一時還改不了口,就像你曾經是我妻子一樣,無數次午夜夢迴,以為你還躺在我身邊,伸手摸向枕邊,夢醒時分……才驚覺,你已不在我身邊快一年!”


    “以後,你去摸餘顏吧……”指柔冷笑的迴他。帶她晨跑,帶她吃油條,這些事,以前怎麽不帶她一起參與?


    那天,被她打了幾巴掌,還有這麽猖狂的氣勢嗎?


    “指柔……”李明遠聲音有點溫柔,又有點低啞。她不會知道,見到她和楚晉並肩而行,他就莫名恐慌。那日在海濱晨跑,隻不過偶遇餘顏。她踢倒了餘顏,他上前維護,隻因為,她的身邊多了另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可以替代他,守候在她身邊一生一世。


    他永遠沒有機會了!


    那天晚上,冒雨去尋找她,被楚晉打得流鼻血,心,也在那一刻碎掉,絕望到底。


    他清楚,那一晚,他永遠失去了她。


    楚晉不是林如墨。有耐心去等。楚晉要的東西,強行也要得到,也許,他早已得到了她……


    所以,當著楚晉麵,他就忍不住去羞辱她。說很多難聽的話,讓她受不了,讓她情緒起伏,在她氣憤當中感受著那股變態的快意。


    而此刻,溫溫柔柔的喊她,卻又不知怎麽開口。


    隻轉著杯,無休止。


    “先把房子的鑰匙給我。”指柔拿到鑰匙後,準備離開。


    “指柔……”他又在背後輕喚。


    指柔站起身,側著對他,沒有迴頭。


    腦側,他的聲音在透明的空氣中,輕飄飄的:“幫我做這件事,你會不會後悔?”


    手輕輕滑下來,離開咖啡桌,她握著包包,聽他繼續說:


    “你是向家的人,你的心不能向著外人……”


    “我不是在幫你,我也隻是找自己想要的東西。”說著,指柔轉身。


    他一腳伸出,“等等……”


    “還有什麽事?”


    “想多看看你。”李明遠站在她麵前,指尖撫過她鼻尖,停留在她的唇邊,“我知道,你不可能跟我去酒店,但在這裏,摸摸你……我也知足了。”


    指柔盯他一眼,“給楚晉看到,楚晉會揍死你!”


    聽她話裏的意思,好像已經承認是楚晉的女人一樣。


    李明遠表情冷淡,可惡的很:“你怕給他看到?”四下裏一看,“他現在不在這裏……怕什麽?”那曖昧的語氣,直讓指柔惡心,板著臉,威嚴地警告:“我會告訴他的!今天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每天我都要向他報備!”


    李明遠涼薄的唇揚起,輕輕一笑,極盡諷刺之能事:“活得這麽可憐?還跟著他幹什麽?倒不如迴歸我懷抱算了,我待你一如既往,好上加好!怎麽樣?”


    “好馬不吃迴頭草!”指柔拂開他的手,不在留戀這一刻的他所給她的曖昧。


    楚晉說。


    有時候,你要敢於麵對事實,勇於正視自己!不要讓錯覺影響自己一生,要摒棄錯覺,從失敗中獲得新生。


    一直以來,她錯誤的以為,李明遠還在身邊,或者,他還會迴到身邊。隻因為依賴他太久,而漸漸迷失了自我,以至於分不清她的身分是向小姐還是李太太,從今天開始她想,她要慢慢改。


    楚晉,謝謝你的提醒。


    指柔望著湛藍天空,給他打電話,“楚晉,我現在去看一個朋友,會吃了飯迴去……”


    “嗯,好……”楚晉很簡單的兩個字,也許正忙著。


    她現在趕著去詩琴公寓。


    昨天她旅遊迴來了。


    “詩琴,和我說實話吧……”指柔進了公寓,認真的盤問。


    詩琴眨眨眼,莫名地望著她,“寶貝,你在說什麽?”


    “關於我離婚……”


    指柔話還沒有說完,詩琴急道:“難道你會後悔離婚?”


    “不,我不後悔!”指柔看著最好的朋友,倚在桌邊,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說:“我隻對雇傭私家偵探拍照的幕後主使感興趣!”


    “那、那……不是應該去問,拍照那個人比較好嗎?指柔,你不會懷疑我吧?”詩琴驚叫道。


    她可能還一時想不起。


    “不是的,詩琴!請你相信我,我並沒有懷疑你。但是離婚之前,你拿給我一個信封,裏麵的那些照片……”指柔在她的書桌找了起來,應該還有,果然,在她抽屈裏找出來。


    她舉起來,朝詩琴晃了晃。


    “就是這個!我想知道,雇人偷拍的幕後主使是誰?”


    詩琴一下子瞪大眼睛,想說什麽,卻看了看信封,又閉上了嘴。


    指柔等著她迴答,相信她不會讓她失望。畢竟這麽多年的好朋友,她不會隱瞞自己的。


    “這個,這個……這些照片!”詩琴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實道來,“我是在一個私家偵信社拿到的!你委托我離婚,我又怕李明遠不答應離婚,鬧到法院。這離婚案,私下解決,比去法院好。沒有那麽麻煩!所以,我要找有利於你的證據!抓到李明遠拈花惹草的把柄,就容易離掉!”


    她沒有撒謊,這也是她的職責,律師要取證,才能更好的辦案。


    指柔於是問:“是哪家偵信社?”


    “你等一下,我找找,哦就這家……我馬上給那家偵信社打電話問問情況。”詩琴很快打通,但是白打了,偵探社就是個隱諱的行業,對客戶保密是他們服務宗旨。


    指柔靜下心來,突然出其不意地問:“詩琴,你喜歡楚風嗎?”


    “楚,楚風?”詩琴低了一下頭,抬眼望她,目光黯然,張了張嘴,苦笑道:“對不起,指柔!我曾經喜歡過他,可是我知道,他不屬於我!他一直都是那麽喜歡你,即使你結婚了!他對你的心也不變!”


    指柔之所以這麽肯定詩琴喜歡楚風,其實是那晚和她談話得出,詩琴曾說:


    “……我們隻要最好的那個,最愛的那個……放棄,何嚐不是明智的選擇?”


    喜歡楚風沒有錯,為案子幫她找證據,也沒有錯。可是……


    指柔歎口氣:“我妹妹孩子流掉後,是楚風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你的嗎?”


    詩琴沒有否認:“是,楚風說過……我們聊天,無意間談到,我先問他的,他難過地說,二小姐好可憐,躺在地上全是血……其實,楚風把那事告訴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他心裏也難受,信任我,而我也沒有到處亂說。”


    抬眸看指柔,“你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他的為人,你是最清楚的了。你覺得,楚風會是那種將醜事到處張揚的人嗎?”


    當然不是!


    指柔了解楚風。


    也許他是真的把詩琴當朋友,值得信任才說。再者,詩琴身為律師,職業的原因讓她對某一件事情產生了興趣,就會刨根問底。


    指柔最想要問的,不在這裏,而是另一麵。


    她將那個信封往桌上一放,“那麽,我曾經看到楚風手裏有一張豔照!是不是你給他的?因為你這裏有一大堆李明遠的豔照,要抽一張給楚風……”


    “怎麽可能是我給他的?他迴國,我和他都沒怎麽來往,就見過一次麵,我怎麽可能給過他照片嘛!他自己就有很多照片……”詩琴一急,就脫口而出。


    問出來了!


    指柔要的,正是她最後一句話,他自己就有很多照片!


    “那他的照片,又是從哪裏得來的?他自己就有很多照片,又是怎麽迴事?”指柔扶著一張椅背,坐了下來,準備聽她好好解釋!她希望,詩琴能將這些照片的事情,完完整整說清楚!


    這不僅僅是關係到李明遠的豔照!


    還關係到,她曾經和林如墨鬧得轟轟烈烈的緋聞照!


    “指柔……”詩琴想不到這件事情,連指柔都知道了。


    正文 為什麽要這麽做(六)


    聽完詩琴的陳述,一整個腦袋亂轟轟,指柔打車,到楚晉公寓。


    一開門,她就朝楚晉吼道:“叫楚風迴來!”


    “怎麽了?”楚晉見她吃了火炸藥似的,蹙著眉頭,關心的問。


    伸手接過她手裏小包,攬著她進屋,將她扶到沙發坐下,又倒了杯水,“楚風在國外,有什麽事,可以在電話裏說。”*


    “電話裏說不清楚!必須當麵談!”指柔推開他遞來的杯,低頭盯著楚晉,“風兒一定是被你寵壞的!這種事也做得出來?你這個當大哥的,怎麽就不好好教育他?”


    楚晉很冤枉,搖搖頭,啞然失笑:“風兒從小和你一起長大,你身為姐姐,一定比我還寵他。”


    “對!我是寵他!就是因為他是我弟弟!十多年前,他進我家門才十歲,瘦得像猴!我不寵他,誰會寵他?”


    “還有你爸爸媽媽寵他。”楚晉糾正,將水杯放在幾上,一手拿過話筒。


    “不一樣的!”指柔見他給楚風打電話,聲音小了下來,“你跟他說,盡快趕迴來。就說姐想他,想死他了!”又補充一句,“千萬別跟他說,姐找他麻煩!”


    在電話接通的空檔,楚晉用欣喜的眼光看她,“什麽時候,你學會了這一招?明明是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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