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似毫無關聯的一國之君,竟是我的父親這是一件多麽詭異而神奇的事情。


    那寬厚手掌輕覆上我的小臉蛋,那幹涸的嗓子啟音道:“真的很像……”老男人見我一直不語,終是收了手,顯現出一分尷尬,又坐迴到椅子上。


    大娘忙再次跪拜道:“皇上,老奴已對四公主說了事情中末,四公主應是太激動了,所以……所以忘記了反應。”


    那老男人點點頭,抬手示意大娘退下,若有抽思的歎道:“父皇知道你突然知曉自己的身世,定然有些接受不了。父皇也不曾想到,那曉娘竟然有膽子偷換公主!哎……都是父皇不察,讓你受苦了。這十多年,你……過得可好?


    父皇知道,你忘記了過去的種種。這也好,既然沒什麽好的迴憶,忘記了沒有什麽不可……”


    我微策低垂的臉孔緩緩中起,望向那座位上的老男人,直接問道:“你打算怎麽安排我這個突然出現的四公主呢?”


    ‘鴻國’皇上微愣,隨即歎息一聲,無限心痛道:“父皇也想讓你即承歡膝下,好彌補這麽多年來的虧欠,但……現在三國說是與‘猛嗜部落’開戰,實際上卻是三國間的隱蔽戰爭。一個不小心,便會被他國吞食,體無完膚,國將不國!作為一名‘鴻國’子民,皆有責任為國分擔。你是四公主,更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而且……父皇已然年邁,掌管‘鴻國’的責任終究在落到你們身上。父皇知道那三個不爭氣的丫頭,論文論才論謀論膽皆不如你。這臣民土地,終是需要一代明君繼承為父的錦繡山河。父皇……很看好你。”


    我直直望進那老男人的眼底,若有若無的問:“接下來呢?”


    ‘鴻國’皇上略微失神,變用那雙隱含了精銳的眸子重新打量起我,緩聲反問道:“你認為,接下來應該如何?”


    我上揚起嘴角,眼冒貪婪精光地笑道:“接下來,我這個與兩皇三王糾纏不清的女人,就應該使出渾身解數努力挑撥‘赫國’與‘烙國’的緊張關係,讓他們兵戎相向、血染山河!好處我‘鴻國’坐收漁人之利,掌控大好河山!”


    ‘鴻國‘皇上隨著我的話音而滿意地輕點著頭顱,臉上的表情更是柔和了一分,綻放出滿意的態度。


    我望著那個自稱為我父皇的人,忽然無可抑製的大笑了起來,在肩膀顫抖中上前一步,瞬間收了笑,直逼視他的眼,喝道:“你也配為人父!”


    沒給老皇帝狂怒的機會,我接著聲聲緊逼道“沒見你之前,我還在奢望,若見到自己的父親,我應該怎樣?應該如何表現?自以為孤兒的我,不懂什麽是親情,還貪心妄想地以為自己可以在這一世感受到。嗬嗬嗬嗬……白日夢!我真得很羨慕那個假的四公主,羨慕她可以有曉娘這樣的母親,可以為自己女兒的幸福而犧牲掉任何事物,甚至包括自己性命在內的一切東西!而我麵前這個滿口歉意的父皇,卻隻想著利用自己的女兒!偶然性之所以知道我是你曾經被掉包的女兒,一定是在公主們去‘赫國’的貼身奴婢裏混了重要眼線。然後根據公主們所提供的容貌信息,以及我與曉娘之間的不明對話,導致你開始懷疑四公主的真身。所幸,我的名聲一直在外,無論是與二皇三王糾纏不清的浪蕩行為,還是救人行醫的醜裁縫名號,你收這樣一個女兒,如今,穩賺不賠。隻是……您卻不是實心實意地要我這麽個女兒,而是想通過我挑撥他國禍亂,坐收錦繡江山!嗬嗬……如果我說得沒錯,您之所要將曉娘和四公主囚禁起來,沒有公布出這偷天換日的醜聞,不過是不豐收別人知道我的身世,想要掩蓋我的真實存在。若我挑撥的行為它日暴露,那第,我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定然也不可能是尊貴的四公主了。而那宮裏的四公方,隻需在不知不覺間……病故,即可。哈哈哈哈……您說我長得很像母親?若真有那麽像,在我扮演小太監跟在二皇身邊的時候,你為什麽沒有發現?如今,還得靠一個老奶娘來分辨我的容貌是否相似?我想,你已經將母親的音容笑貌忘得一幹二淨了吧?我說得對嗎?我年邁的父皇?”


    ‘鴻國’皇上在我聲色俱厲的言辭下,從最初的震怒到漸漸的驚駭,再到最後的失態,絕對是一個很精彩的痛苦過程。


    盡管我已經猜測到他的目的,卻還是仍舊會心痛。這種不好的感覺讓我暗暗嘲笑自己的軟弱,卻也是無計可施。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似乎都向刺入對方的靈魂深處,解剖彼此的內部結構,是不是皆是如此強悍堅硬,冷血無情。


    我放了一口氣,臉上勾起燦爛的笑顏,抬手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笑道:“我實在很討厭這種感覺,弄得全世界都仿佛欠了我一樣。其實,您除了在我母親身上得到了歡愉外,還順便投下了一顆不負責的種子,這樣,才長成了我。到是現在,母親不在了,我無法孝順、無法補償她醞釀生我時的痛楚。”


    搖頭笑笑,看向座位上有所動容的男人:“放過曉娘和她的女兒,若不是母親也不想我生長在皇家,任那曉娘可何厲害,也換不走真正的公主。”曉娘在迴‘鴻國’前曾告訴我,她因女兒病重,急得無所求醫,才去求母親。而難產下虛弱的母親,也知道自己一死,更無法庇護女兒的安錢,也不樂見女兒生長在這能看見陽光卻曬不到溫暖的高牆裏,便示意曉娘換了孩子。


    曉娘的孩子變成了四公主,得救了。而我變成了奶娘的孩子,成了奴婢。隨著成長,我愈發像母親,曉娘怕這一切曝光,牽連自己的孩子,終是製造出一個錯誤,將我趕了出去,任我一人流浪。


    掏出袁頭給我的金牌,扔到了老皇帝的手中:“這個人,私買武器,若不是想對付其它國家,定然是要起兵反你。”武器在手,曆來不是襲擊他人,就是捅自己人,真正用來自殺的,卻是少之又少。


    ‘鴻國’皇上將那塊金牌拿捏在手中,微不可察地從眼中劃出一絲凜冽,一絲傷痛。


    我輕巧的轉身,揮動衣裙,迎著一輪殘月,向外走去。


    果然,沒有企盼,就沒有失望,隻是那淡淡的失落,卻似生了根,一輩子無法驅除。


    我啊,果然還是太寂寞了。寂寞得靈魂無所倚。隻能踩著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哼著小調給影子聽,給……自己聽。


    走在空曠的無人街道上,敏感的神經隱約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味兒,不動聲色地轉動雙眼,試圖將那隱藏的危險糾察出,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直接有效的迴擊。


    若無其事的踱步而行,當我拐入一處林蔭小道時,四周突然撲出八條黑色矯捷身影,單看身姿就知道武功不弱。他們各個手持明亮大刀,以天羅地網之姿不分前後地齊砍向我的主要命脈。


    一百二十七。協美歸來


    在刀子劈來的刹那,我瞬間將手伸入袖口,扯出捆綁在肩膀上的”萬斬”,以豹子的速度毫不猶豫地滑向每一處流動著血脈的頸項!


    眨眼間,以刁鑽的角度解決了四人。


    而其他四人亦相應到地,且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安靜乖巧得沒有吵醒任何沉睡的人們。


    黑孩站在我身旁,收起一柄近一人高的大刀於身後,神色平靜如常。


    我望了望黑孩身後的大刀,問:“重不”


    黑孩對我咧牙一笑,樣子甚是憨厚:“不重”


    在黑暗中黑孩嘿嘿傻笑兩聲,便閃身去尋自己留下的活口,卻沒問出什麽因由,一刀了結了。又彎下身對黑衣人一頓神翻,終是找出一小塊金牌,交給了我。


    我拿捏在手中,看了看,竟是袁頭給我那塊大金牌的小翻版。


    嗬嗬……有意思。


    看來,我與‘鴻國’君主的會麵已然被宮裏的人察覺,這是想要我的命呢。就不知道那想要我命的人知道多少內幕,是否在知道我是四公主的同時,也知道我曾經破壞了一船的武器交易。


    將那小金牌掛在手上,轉圈地晃悠著,口中哼著小調兒,上了柳絮趕來的馬車,一路迴了‘如歸客棧’。


    下了車,綠草第一時間迎了出來,隨後跟出來的,竟然還有那六位絕色大美男。


    看見我從馬車裏下來時,竟然皆是一愣,此後的目光就都頗有些意思,紛紛欲看還想躲閃地玩起了嬌羞。呃……確實是嬌羞吧?


    我咧嘴一笑,對綠草點點頭,表示自己無礙;對六美點點頭,笑道:“眼睛瞪那麽大做什麽?我這男扮女裝,還看得過去吧?”


    喀吧……我仿佛聽見無數下巴脫臼的聲音。


    看著眼前六美的驚慌模樣,我暢快的哈哈大笑起來,抬腿往客棧裏走去。


    眾人跟了進來,除了六美大家似乎都習慣了我的瘋癲。大家落座後,那六美仍舊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若有若無的瞄著我看,樣子倒也絕色可愛。


    我被他們再次逗笑,挺了挺小胸部,真誠道:“別看我的胸部發育遲緩,但確實不是塞了縮水的饅頭,吾乃如假包換女人是也。”


    在眾人的轟然大笑中,六美得臉紅脖子粗裏,我伸出手:“大家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江山,很興奮認識六位美男。”


    結果,六人傻了……


    我伸出的手一直僵硬,卻無一人迴複,隻能自己收迴後,又放在身旁的椅子上,大休。


    柳絮的巧手覆上我的胳膊關節處,穩妥地拿捏著,舒服的我半眯起眼睛。


    卻不想,對麵的六人竟然一同紅了臉,紛紛望我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的窘促模樣。


    為了不給大家製造別扭,我站起了身,伸了個懶腰,道:“大家休息吧,不用因為我不自然,倫家明天就走。”


    抬腿上了樓,綠草忙起身跟了過來,打算更我報告一下經營的帳目。然後確定一下已有的發展路線。


    於是,我爸了頭上的珠花,披散著頭發,蹬了鞋子,抱著被子滾到床上,聽著綠草的報告,漸漸閉上了眼睛,渾然進入了夢鄉。


    半夢半醒間,感覺柳絮接近,請求為我蓋上被子。


    聽見綠草小聲問:“你……就打算這麽照顧主子一輩子?”


    柳絮低聲道:“我照顧她的身體,他眷顧我的靈魂,這……也許才是我活著的意義。”


    綠草若有所思地感歎著:“是啊,被她信賴,被她需要,被她當個男人看待,此生,還能奢求什麽?”


    柳絮輕聲道:“她看似強悍,卻也脆弱得讓人心疼,如果……她對我們這些人,不那麽真誠,今天,也許,會不一樣。”


    綠草又睡了些什麽,我沒有聽清楚,隱約間,覺得門開了又合,我終是抵抗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既然,生命重不賦予我親情,那麽,擁有這些難能可貴的友情,亦是知足的。


    隔天早晨起來,洗漱完畢後下了樓,卻意外地看見六美全部背著自己的包裹靜候在馬車旁邊,等著我。


    視覺上的享受不言而喻,導致我心髒一頓狂跳,恨不得迅速扒其衣,脫其褲,奮筆潑墨明勾點輪廓,潤色體態。


    六人見我眼光如此赤裸,各個都紅著臉,對我偽裝正常的風雅一笑。


    綠草說:“主子,他們六人想要跟著你,為奴為廝鞍前馬後的伺候著。”說完,還曖昧地對我眨眨眼。


    盡管我喜美色,但卻知道‘刃’的旁邊不能近些柔弱男兒,怕是吃不消野外追蹤嗜血殺戮的苦,終是搖搖頭:“你們六人還是留下吧,跟著我實在太苦,況且,我現在還能健步如飛,沒到七老八十需要人伺候的時候。”


    那六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說話。


    我上了大馬之後,卻發現那六美竟然也分別牽出一匹難看的小馬,起了上去,跟在我身後。


    無奈,停下抹布,問:“為何跟著我?”


    六美仿佛商量好了似的,皆信誓旦旦的望著我,卻不肯說話。


    柳絮策馬過來,嚴厲的訓斥道:“你們想跟著主子也無不可,但若做出背叛之事,定然死全屍!”


    從來沒想到低調的柳絮也會給人下馬威,當即轉眼過去,而柳絮知道我看他,竟然微微紅了臉,脊背卻一直挺得水直。


    那六美在刹那間鬆了一口氣,齊笑道:“一心追隨,定無背叛!”


    我點點頭,由此美色跟著,我也能偶爾做些自己愛做的事,例如……畫畫美男裸體。


    一去一返間,竟帶迴來六個人,著實是個劃算的路程,不是嗎?


    這一路上,大家漸漸熟悉了起來,我聽完他們的故事,為六個人種種不幸的遭遇而一聲感歎。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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