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蛇的手,真切道:“我們說好了,我跟你進去,你必須讓我畫!但不許為難我,我什麽時候想走,你都不能攔……”說到最後,我的聲音突然縮了尾。曾經我亦和獅子許諾如此,可當我要走時,他卻背棄了誓言,不肯放手。


    下巴被捏住,眼鏡蛇精悍銳利的眼若透視器般掃描著我,冷聲道:“你想誰?”


    不知道為什麽,心竟然虛了一下,卻馬上被我自己武裝好,一把拍開眼鏡蛇的手,瞪眼道:“老子不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眼鏡蛇沒有追來,我更是加快腳步,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眼鏡蛇卻突然發了狠,大喝一聲:“你背棄我!!!”


    這一喝,立刻引起巡邏者的注意,紛紛向這邊圍聚過來。


    而我,卻因眼鏡蛇的背棄之說,弄得心都抖了。說不上什麽滋味,隻覺得牙癢的難受,狠跺下腳,終是跑了迴去,照著眼鏡蛇的胸口,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眼鏡蛇到是不躲,隻是伸手將我抱入懷裏,任我咬著,靜靜而立。


    巡邏的官兵圍了過來,我鬆了口,將眼鏡蛇拉入草叢,看著官兵們搜索未果,轉身向他處尋去,踩放了一口氣,惡言小聲質問:“你想死啊?”


    眼鏡蛇破天荒地輕笑調侃道:“想與你一起死。”


    這笑,沒有了刻意的味道,竟也清雅幾分,謔戲幾分。我卻尷尬得略顯不自然,問:“你想怎麽進去?”


    眼鏡蛇繼續更正道:“‘我們’混入巡邏隊裏,繞到皇宮後的林子裏,那有入宮的密道。皇宮外的人,很有可能是燕王的人馬,所以,我們必須小心行事。皇城內的禁衛軍,是我的人,但也不可以掉以輕心。”續而眼中劃過某種迴憶,諷刺道:“沒有誰,是可以真正信賴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那微不可察的脆弱,我隻覺得心有絲異痛,點點頭,道:“好,我陪你進去。”


    眼鏡蛇拉起我的手,緊緊攥著,眼波爍爍道:“山兒,今晚你睡時,我說過的話,一直算數。”


    我迷茫的眨了下眼睛。


    眼鏡蛇接著道:“執子之手……”


    我一驚,就跟做搶答題似的自動迴到:“與子偕老?”


    眼鏡蛇瞬間綻放芳華,眼裏含了滿滿的寵溺,貼近紅唇,便吻了我一口,溫柔道:“山兒此言,便刻在這裏了。”用手指點向自己心髒的位置,隨即眼神一冷,沉聲道:“若背棄,定不容!”


    咕嚕……我咽口口水,實在不明白,你說親就親,我沒說什麽,就當上下班刷卡了,但你也不能把我的文句,自動更改成陳述句啊!


    沒給我表示清高的說:眼鏡蛇,你不用因為我救了你,就以身相許。也沒給我大喊冤枉的機會,眼鏡蛇扯起我,就左閃右躲地混入了換班的人馬,隨著官兵大搖大擺地巡邏在皇城周圍,又輕巧地遁後,看準大部隊轉彎時,拉著我就潛入某個漆黑的叢林中,於兩土山包的中間縫隙中,俯身,旋轉開某個機關按鈕,隻聽輕微地響聲過後,與黑暗中,潛入地下通道。


    身後的機關自動關上,我,又走向了未知的地方,開啟了異彩的人生旅程……


    四十六千鈞一發


    黑暗中,眼鏡蛇緊緊拉著我,不讓我自己亂走,怕是機關不少。


    走了好一會,我開始佩服眼鏡蛇的記憶能力,竟然能摸黑不撞鼻子,真是做賊的種子選手。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眼鏡蛇停了下來,道:“把官兵的衣服脫了。”


    聞言,我聽話的照辦了,與眼鏡蛇一起除去官兵服,恢複了清爽的裝扮。


    又是機關響起,眼鏡蛇小心的探出頭去,接著拉著我的手,大步跨了出去。與黑暗中又走了一小會兒,再次轉動輕巧的機關,透過縫隙向外看了一會兒,確實無人後,才推開某個位置,跳了下去。


    終於得見光亮,讓我眼睛好生的不適應,半眯著眼,環視周圍,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烙國’供應曆代皇帝牌位的地方!


    而我們剛剛走出來的地方,赫然掛著某屆‘烙國’皇帝的畫像!


    我地娘哎,這秘道,果然難以想象。


    眼鏡蛇看出我的驚歎,便解釋道:“此秘道,隻有曆代皇帝在駕崩前夕,才會口傳給下一任皇帝,為救命避難之用。”


    突然意識到自己又知道了一個不應該知道的秘密,有些戚戚然的望向眼鏡蛇。


    眼鏡蛇倒也不含糊,直接掐住我的脖子,冷氣釋放,出言恐嚇道:“待你仙逝前,此秘密隻能傳給我們的子女,若告知他人,便掐死你!!!”


    我被他兇狠的表情嚇到,忙點頭:“放心,放……”呃?不對吧?傳給我們的子女?眨眼再次望向眼鏡蛇,隻見其已經收了冰涼的手指,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迴視著我。


    我聰明地發現,眼鏡蛇幽默了;我悲哀地發現,自己被涮了;我鬱悶地發現,這次鬧大了。


    千般想法,萬般感慨,都來不及表達,人便被眼鏡蛇拉著,推門而去,左拐右閃、東摸西鑽、駕輕就熟地迴到了寢宮。


    看見當值的老太監,顫抖著肩膀,老淚縱橫地哭訴,如果眼鏡蛇再不迴來,他這條老命,就更加無顏麵對先皇了。


    當那老太監看到我時,亦是一愣,尤其是在我對他擺手笑時,更加驚成了傻乎乎地氣質。卻在看明白眼鏡蛇對我相對信任後,很快就恢複了係統狀態,繼續抹淚哭訴著最近的風雲乍變,雷雨閃電。


    據老太監說,自從眼鏡蛇走後,他就想辦法地掩蓋著,不讓任何人接近這座寢宮,但不知道燕將軍從那裏得來消息,竟然知道眼鏡蛇出了皇宮,便策馬追了出去。說到這裏時,才偷偷用眼角瞄著我,想看看我的反應,得來的,卻是眼鏡蛇警告的眼神。


    老太監抖了一下,繼續淚腺發達地哭述著,說燕將軍追去一些時日後,其弟燕王突然發難,竟然企圖率領重臣,闖入內殿,探望身體不適的眼鏡蛇。若不是禁衛軍首領奉旨,擅闖者,殺無赦!今日時局不敢想象。


    眼鏡蛇整理好儀容,我也換了身玄色男裝,這一折騰,就後半夜了。


    眼鏡蛇派人喚來禁衛軍首領,兩人又交談甚久,我困的坐在墊子上,抱著腿,昏昏欲睡。


    那禁衛軍首領與眼鏡蛇年齡相仿,大約二十多歲,臉色偏黑,一對眸子到是雪亮,言談間甚是清晰,卻不苟言笑。左眉處,有一道一指長的刀疤,整個人看起來,更顯剛毅。


    從眼鏡蛇與那人的談話中,可看出,兩個人的關係很好,於君臣中,亦有幾分朋友間的關切。


    兩人談完政事後,已經是快四更天了。


    眼鏡蛇向我伸出了手,為我引見道:“山兒,這是孤的禁衛軍首領江弩,亦是孤的發兒小好友。”


    沒有幾個人,會被皇上介紹為好友,尤其當著一個女子的麵如此介紹,隻能彰顯出眼鏡蛇將我與那江弩都看得分外重要。這一點,讓那禁衛軍首領眼波一閃,顯然感動非常,看來是條血性漢子。


    我打了個哈欠,站起身子,大方地伸出手,調侃道:“江弩,我是江米,可能是你失散已久的親妹妹。”


    江弩一愣,若呆頭鵝般可愛,略顯木然地看著我的小手,變得不知所措。


    眼鏡蛇將我伸出去的小手攥入手中,對江弩道:“護她如護孤。”


    江弩立刻領旨道:“臣,遵命。”


    這時,殿外突然人聲嘈雜。


    那老太監小跑進來,頭上隱見汗水,急聲稟告道:“陛下,燕王竟然想帶兵入宮,直嚷著陛下被小人劫持,要進宮護駕。”


    眼鏡蛇眼睛微眯,沉聲道:“他們……這是想要逼宮啊。”


    我仰頭望殿頂,無言感歎:這麽經典的事兒,竟然真讓我碰見了。


    江弩抱拳,請命道:“臣願與那賊人拚了,以死護駕!”


    “噗嗤……”不好意思,我又笑場了。


    這一笑,竟然把江弩的黑臉笑紫了,但見其載著軍人的尊嚴怒瞪著我,卻又無法開口質問,隻能像隻葫蘆似的憋氣。


    我忙擺擺手,道:“你們繼續上演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戲碼,我老實的聽著還不成嗎?”


    眼鏡蛇已經習慣我的胡鬧行為,倒空出幾分心思問:“依山兒之間,應如何?”


    被點名的我一愣,成了呆頭鵝,卻在眼鏡蛇的逼視下,緩緩道:“聽你們之說,那賊人已經作威作福這麽多年了,今天既然能帶兵來,就是有備之戰。如今看來,很顯然,你們並沒有準備好,卻隻能硬拚,這樣勝算太少。”


    眼鏡蛇微低下目光,重複著我的話:“勝算太少……”


    我拍拍眼鏡蛇的肩膀,笑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關門迎戰,不如開門遛狗,讓他隻管前來,我們見招拆招好了。”


    眼鏡蛇瞬間抬起頭,緊緊迴攥著我的手,望向彼此眼裏的那抹堅定,轉而對江弩下旨道:“開宮門,請燕王!”


    江弩掃我一眼,欲說些什麽,但當看見眼鏡蛇那不容辯駁的帝王氣勢後,終是咬牙領命出去了。


    我知道,這是一場豪賭,就堵他們個名不正,言不順!


    手,與眼鏡蛇緊緊地攥在一起,好像彼此的命運,就這麽牽連在了一起,通過掌心的紋路,相互扶持,彼此纏繞……


    殿門被大力推開的前一刻,我與眼鏡蛇分開了彼此的手,皆挺直了腰板,定然要打贏這場仗!


    四十六千鈞一發(下)


    率先進入內殿的人,一身深紫官袍,腳踏黑官靴,頭戴金冠,腰佩長劍。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眉宇間與那燕將軍大人到是相似幾分。不過,麵相上,


    不如燕將軍大人的肅殺之氣強橫,但卻更為沉穩,容成大事。


    隨之入殿的,一部分是江弩的禁衛軍,一部分是燕王的護衛隊,兩部分人持刀而站,彼此間嚴陣以待,就差血拚當場。


    我打量燕王的同時,他亦在打量我,兩人之間的暗流波濤洶湧。從他那雙染了血絲的眼孔裏,迸發出兇猛的恨意。顯然,他已經知道將軍大哥的悲慘遭遇。


    現在,所有的怒氣,隻能等剁碎了我後,蒸煮下腹!


    在這盔甲利刃、嚴陣以待中,我突然對燕王誇張一笑,做出個極其生動地怪臉,硬是將那人糊弄在原地,搞不清楚狀態,不敢上前。


    眼鏡蛇先發製人,眼睛半眯,大喝一聲:“燕王!孤宣汝竟然帶兵入宮,是想逼宮造反嗎?”


    那燕王被眼鏡蛇一通喝,到也心有餘悸,忙否認道:“臣不敢,臣惶恐,臣隻是有急事稟告,卻被那江弩攔在殿外!臣``````擔心陛下被小人所挾持,特來救


    駕!”


    眼鏡蛇轉過異常璀璨的眸子,緩緩將聲音拉長,道:“哦``````有何急事?”


    燕王抬起頭,眼中寒光乍起,咬牙切齒字字重音道:“臣兄前些時日追殺流寇,卻被那無恥之徒,使計害之,如今斷了手臂、命脈,口不能言,行無自理!還請陛下前去照看一番,也不枉臣兄對陛下的一番情誼!亦請陛下恩準,將那行兇之人,千刀萬剮,以泄臣心頭之恨!”


    話音還沒結束,燕王噌地拔出利劍,綻放了一殿的血氣,轉而對準江弩道:“此人企圖挾天子以令諸候,幹擾朝政,危及江山!眾將士與本王一同,將此人拿下,保護陛下!!!”又將利劍轉向我,聲音混合了興奮與氣憤一同顫抖喝道:“此人迫害燕將軍,捉其人,扒其皮,為將軍報仇雪恨!!!”長劍一揮,就要拿下江弩與我。


    若江弩被拿,眼鏡蛇就徹底失去了武器,隻能束手就擒,怕到時挾天子以令諸候的人,定然是那燕王。而我被拿,卻好像無關痛癢,隻為私恨。


    就在這一觸既發兵戎相見日危急時刻,眼鏡蛇噌地站起,緩緩轉動那陰氣蛇眼,掃視著這混亂的場麵,以帝王的氣魄張弛有度道:“燕王顯然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已不將孤放在眼裏,胡亂安了個罪名,便可入殿拿人。”


    續而渡下台階,步步沉穩地走到燕王麵前,緩緩勾唇一笑,瞬間奪了人的七魂八魄,就連那燕王亦是唿吸一緊,眼睛冒出企圖占有的貪戀邪欲。


    眼鏡蛇卻瞬間冷下臉,眼中威怒,抬手指向我,喝道:“燕王說那人迫害將軍,即是說孤指使人殘害將軍!既然如此,燕王且孤一並提下,扒皮吧!”


    燕王忙彎腰拱手道:“臣絕無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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