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去辦。”說完便快步出了房門。

    林實也站起身向沈墨拱手道別:“好了,那我也就此告別了。”

    沈墨迴以:“好吧,那咱們也隻能隔日再聚了。”

    林實笑著慢慢的走了出去,留下沈墨又坐迴了原來的位置,緊盯著熱氣散盡的茶水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天閑來無事,張氏正與喬梨坐在屋內說著話,卻聽見喬柳大聲的唿喊聲,驚得喬梔差點丟掉了手中的書,放下書走到堂屋一看,隻見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落了座在與張氏說著話,張氏高興地拉著他滿臉都是笑意,而立在一旁的喬梨和喬柳無一例外都是笑容滿麵。

    男子看見了喬梔忙起身過來拉著喬梔坐下,嘴裏說著:“三丫頭啊,大舅聽說你好了可高興了,本來還擔心,現在見你活生生的站在這兒才放心,來快坐下。”

    喬梔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家大舅,難怪娘怎麽開心。

    張望又對著喬梨和喬柳招手:“還有你們,怎麽都站著,快都坐下,又不是外人,你們這幾個丫頭啊!”

    喬梨和喬柳都笑著應了,聽話的坐了下來。

    張望這才迴過頭問喬梔:“三丫頭啊,你這感覺好點沒有,你昏迷的那幾天啊,大舅來過兩次你都沒醒,這好不容易醒了,可感覺身體有什麽不適?”

    喬梔笑著搖搖頭:“大舅你就別擔心了,我都好了。”

    張望這才點點頭:“那就好,就是沒有以前活潑了,不過,大病初愈這也是正常的,慢慢地就會好的。”

    張氏給張望倒了杯水問道:“大哥,你這次來是有什麽事嗎?”

    端著茶杯喝了幾口茶的張望迴到:“沒什麽,就是來看看,我前些日子收麥子忙,沒來得及過來看看,這幾日得了閑我就過來看看。”

    喬柳笑的眉眼彎彎的接口道:“大舅,你來就來,每次都帶那麽多東西,我都搬不完了。”

    張望笑著搖了搖頭:“你這個二丫頭啊,就數你機靈會說話,哪有什麽東西啊,就是些果子,割了幾斤肉,你表哥帶迴來幾塊布料,我拿來給你們幾個丫頭啊,作身衣服。”

    喬梔聽小四說過這個大舅,為人和氣,對張氏這個唯一的妹妹很是寵愛,這些年沒少幫襯著自己家,他一連生了三個兒子,非常喜歡女兒,結果卻一直沒有女兒。所以對喬家幾個女孩非常疼愛,有什麽好東西都會想著帶來。而大舅媽韓氏為

    人也非常好,這麽些年對自家也是多有幫忙,對幾個孩子也都關愛有加。

    張氏皺起了眉頭,拿起了張望送來的幾塊布看了看:“大哥,這布料怎麽不留著給大嫂做衣服,這幾個女孩子都有衣服,我前些日子還扯了布,她們的新衣服都快做好了……”

    張望連連擺手打斷了張氏的話:“咦,就幾塊布你還說上了,你大嫂不喜歡這麽新鮮的布料,耀兒把布拿迴來就是讓我送過來的,給幾個女娃作身衣服,你買的是你的,我拿來的是我拿來的,你要是嫌棄就扔了,不然就收下,否則我就生氣了。”

    張氏無奈的收下了東西:“你每次來都帶那麽多東西,真是,哎。”

    張望又喝了口水悠閑地說道:“我來看我自家妹子,看看我的幾個外甥女,外甥,我樂意帶些東西,橫豎家裏不缺這些東西,孩子們高興我也高興。”說完樂嗬嗬的抱著茶杯。

    喬梨笑了起來:“大舅,你好久沒來我們都想你了,你這些天累了吧?舅媽好嗎?表哥還好麽?”

    大舅來家

    張望眯著眼睛笑道:“都好都好,我們這一家子啊,都好著呢!”

    張氏捧著瓜果端上了桌子,有些嗔怪道:“大哥你每次啊,都說好,有什麽事也不跟我們說,上次不小心摔倒河溝裏了,在床上躺了好多天,還不是孩兒他爹在市集聽說了,結果,那時候你都好了好多天了。”

    “哎呀,你都知道我是不想讓你們擔心了,那你就順著我得意就好了。”張望端著茶杯又喝了一口茶:“你們呀,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大哥我啊,日子過的好得不得了。”

    張氏無奈的退了出去,出了門就要去買些買些酒來,張望伸出頭見張氏出了門,這才笑著向幾個丫頭招了招手:“丫頭們,快過來,看看舅舅給你們帶什麽了。”

    幾個人湊了過去,喬柳一臉好奇的笑著問道:“舅舅,你又給我們帶什麽了?還要等我娘不在了才拿出來?”

    張望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從袖口裏掏出了一個用布巾包裹住的長條狀東西,伸手輕輕的打開,裏麵赫然放了三支簪子,活亮的銀色簪子,雕的是梅桃梨三花,在花蕊的位置都鑲嵌了一顆圓潤晶瑩的珍珠,雖算不上奢侈但雕琢的也是精致不已栩栩如生,在農村還是屬於貴重的物件。

    喬梨見了連忙皺著眉頭推脫著:“大舅,你怎麽帶了這麽貴重的東西來了,這我們幾個可不能收。”

    張望聽了立

    刻不滿的開了口:“大丫頭,大舅既然帶來了,就是給你們的,何況,這東西算不上貴重,花些小錢罷了,你們都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每天都蓬頭露麵的,該打扮的還是要打扮的,尤其是你,大丫頭。”

    喬柳聽了咯咯的笑出了聲:“大姐,大舅都說了,那我們就收下啊,大舅你還不知道啊,每次都是這樣的,偷偷背著咱爹娘給咱們幾個啊帶上很多好東西,哪次不收他都要生氣。”

    張望滿意的點點頭:“還是二丫頭懂我啊,來,你們幾個快拿著吧,不然,等下你娘進來了,肯定要收掉讓我帶迴去,你們收著,就跟以前一樣,等我走了再拿出來,那她就沒轍了。”

    說著把手中的簪子塞到了喬柳手中,喬柳拿了一個梨花簪子遞給了喬梨:“大姐,這個是梨花的,和你的名字很配就給你吧。”喬梨接過了簪子卻還是有些不安心的躊躇著。

    喬柳並不管她而是把手攤開在喬梔麵前:“三妹,你也挑一個吧!”

    喬梔看了看麵前的兩支簪子:“謝謝大舅,也謝謝二姐啦,那小妹我就先挑了。”略然後微猶豫下就伸手拿起了那支梅花簪,這梅花雖然與桃花過分相似,但喬梔還是挑了相對來說比較喜歡的梅花簪:“那我就要這隻梅花簪吧!”

    喬柳點點頭,笑著拿起剩下的一直桃花簪:“這下好了,我就要這支桃花簪。”

    張望笑著搖搖頭:“你這個三丫頭啊,還謝什麽啊?好了,快些收起來吧,你娘親很快就要迴來了。”

    喬梔她們聽了相視一笑轉身跑迴屋把簪子放好,剛迴到堂屋張氏就迴來了:“大哥,你好不容易來一次,我現在去做些飯,等下他爹迴來了,讓他陪你喝幾杯。”

    張望認同的點點頭:“恩,這就好,我跟妹夫也有些日子沒有喝酒了,剛好喝幾盅。”

    喬城剛迴來就被張望拉著敘起了話,喬梨和張氏在廚房做飯,喬梔和喬柳也插不上什麽手,隻能在院子裏無聊的看著,過了好一會,太陽都正上頭了,張氏才喊著可以吃飯了。

    飯菜端上了桌,張望就對張氏說著:“我又不是外人,你們也別整那些個什麽虛禮了,就跟你們平時在家吃飯一樣,讓孩子們也都上桌吃飯吧!”

    張氏有些猶豫:“幾個姑娘應該是在在廚房吃的,讓他爹陪你就好了吧!”

    張望不悅的拉下了臉:“那妹夫能與這幾個孩子比嗎?讓幾個孩子倦在廚房做什麽,你們是不是當我

    是外人啊?所以讓孩子不來見我?”

    張氏連忙解釋:“大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好了,大哥知道你的意思,不拿我當做外人就趕緊把孩子們叫進來,真是的。”張望忍不住嘟囔個不停。

    喬城沒辦法的笑著對張氏說:“那就讓幾個孩子進來吃吧!”

    張氏點點頭,去廚房喚了幾個丫頭趕緊進堂屋吃。

    幾個人都坐上了桌,張望這才又恢複了笑臉:“這才對嘛,丫頭們,咱可不是外人,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好好吃飯。”

    喬梔幾個笑著應了。

    張望和喬城吃著飯說著話,不知怎麽就說到了張家村。張望抿了一口酒,爽快的點點頭才開口說道:“就咱們村的葛老三還記得吧?他以前不是有一個義子嗎?就是那個叫什麽,叫什麽肖鏨的?”

    張氏跟著點點頭:“記得啊,不過,不是聽說葛老三和他斷絕關係了嗎?那可是個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他父親有恩與葛老三,葛老三就說收他為義子,對他定比對自家孩子還要疼愛,誰知他家逢巨變,父母都亡故,那個時候葛老三卻因擔心他會向自家投奔而立刻和他斷了關係,也真是這個時候才能明白人心黑白啊!”

    喬城聽了張氏的話才想了起來:“哦,是他啊,不是說他和葛老三斷絕關係後就一個人到縣城謀生了嗎?怎麽了?可是又聽說他的消息了?”

    喬柳連忙興高采烈的接過話:“哎,我知道,我知道他。”

    張氏暗暗撇了她一眼:“姑娘家家,大人說話你插什麽嘴。”

    張望立刻放下了筷子:“咦,說丫頭做什麽?怎麽就不能說話了,都說了我不是外人了,二丫頭說她知道肖鏨,我還想聽聽她怎麽說呢,來,丫頭,你娘當我是外人,你當我是一家人,你說,舅舅聽著。”聽了張望話後的張氏簡直哭笑不得。

    喬柳得到了舅舅的維護立刻興奮地說了起來:“肖鏨我們幾個都認識的,小時候我們去姥姥那兒,每次都是肖鏨帶我們玩,那時候我們可是好朋友的,你可以問問大姐和梔兒啊!”

    喬梔滿臉黑線,心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一號人物啊。喬梨卻有些結巴的說道:“額,沒,沒錯,肖大哥我們都是認識的,曾經還是是很好的玩伴,他是個好人。”

    喬梔卻奇怪的看向了喬梨,自從提到肖鏨後,她就放下了筷子認真的聽了起來。

    喬柳連忙接著喬梨的話說

    道:“何止啊,之前,那張老爺是在姐姐和爹爹一起去集市的時候看到姐姐的,當時爹爹去買東西,讓姐姐在外麵等他,那張老爺見了姐姐後,迴府就叫了幾個小廝要帶姐姐去見他,就在姐姐孤苦無依淚流滿麵之時,千鈞一發之際,肖大哥出現了,他幾拳就打的那些宵小之徒滿地找牙,把姐姐救了出來。”

    看著喬柳像說書一樣,張氏笑著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說的跟你親眼見到了一樣。”

    喬柳老老實實的坐好小嘴裏忍不住嘟囔到:“本來就是啊,我聽大姐說的嘛!”

    張氏這才對張望說道:“這的確是實情,我們家一直說要去感謝他,但他不住在原來的家裏,現在住在哪,我們家也不知道,所以擱置到了現在。”

    張望低下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喬梔輕聲問道:“大舅,怎麽了?那肖鏨出了什麽事嗎?”眼睛卻緊緊盯著喬梨。

    果然,聽了喬梔的問話,喬梨立刻抬起了頭,麵上浮現一片緊張之色,手上緊緊的握住了筷子,咬著嘴唇看向張望。喬梔皺眉,怎麽了?難道大姐和林實並不是我們看到的那個樣子?

    張望慢慢的搖搖頭,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也不是什麽大事,聽說啊,那肖鏨現在也有些本事了,他不知怎麽得了縣令的青眼,現在他可是衙門裏的差役頭。”喬梨聽了張望的話,這才唿出了口氣輕輕低下了頭,麵上的緊張之色已然不見了。

    喬城與張望碰了下杯:“那這孩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今後可算是過上好日子了。”

    張望搖搖頭:“那也不盡然,當日葛老三忘恩負義與肖鏨那孩子斷了關係,可如今見肖鏨身份不一樣了,就立刻想要巴結上來,聽說,他正打算把自家閨女往肖鏨那裏送呢?”

    張氏差點驚掉了下巴:“什麽?這葛老三也太過分了,肖鏨如今想在縣城娶什麽樣的姑娘還不是由著他自己的心意,怎麽輪得到他做主?”

    張望冷哼了一聲:“肖鏨那孩子,長得濃眉大眼的,功夫又高,現在又當了差役使,葛老三當然要想辦法抓住這好男兒了,自然會把自己女兒送上去,不過,肖鏨那孩子一定不會那麽接受的。”

    喬梔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喬梨,喬梨這時不知何時也放下了筷子,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臉上一片驚疑不定。雙手緊緊的抓住衣袖,腦袋都要埋進胸口了。

    張望離開

    張氏這才有些放心

    的點點頭:“那就好,肖鏨是個好孩子,記得他還小的時候也常常到大哥你家玩的,那時你與他父母是鄰居,素日關係不錯。”

    張望略有所思的放下酒杯,過了好一會才點點頭:“是啊,那時候他帶著這些孩子到處跑著玩,是那麽開朗活潑的一個孩子。”說完就又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哎,其實他走的前一日,我還去找過他,給他準備了一些銀兩和衣服,我家也幫不了他太多,可是他拒絕了,隻是道了謝就離開了。”

    張望拿著杯子沉思起來,似乎想起了往日,想起了那個倔強堅強的少年,那個夜晚從少年那個孤獨淒涼了無生氣的房子迴了家後,一夜輾轉反側未能入眠,最終在天色尚黑隱隱隻見微弱亮光在天空四起的那個黎明,自己心下不寧披著外衣出了房門,就站在黑暗裏的院門前,看著那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少年一人,在這夜色裏背著行囊關了家門,義無反顧的大步向更深的夜色裏走了去,即使兩個人都知道那是條路,走了無數迴的路,可是看著少年孤身走向黑夜裏,最終融入了夜色,張望還是忍不住心內突生的淒涼之意。

    直到再也看不清那個剛剛長成少年獨有的稚嫩肩背,時間又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院子裏的雞也慵懶的抖著羽毛打起了鳴,久到真的看不到那個少年孤零無依的背影,就知道,那個一直憨厚笑著的少年,是再也迴不來了。張望就那樣站著,站在院門前,明明是初秋而已,卻感覺那涼意慢慢的滲了進來,從腳,從手,最後遍布全身,讓張望忍不住為這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的冷發起抖來,然後眼淚就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那日過後,張望就病了一場,在床上躺了好些時日,反反複複總是不見好。有時夢裏也會夢見那一對已故的鄰居,夢見肖鏨和自家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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