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始吸溜米線時,吳端又道:“梁濤的死,我又迴想了一下,我覺得有個人不對勁兒。”</p>


    “村主任?”閆思弦問道。</p>


    “嗯,進山前,我就提出過梁濤不見得是盜墓賊害死的,當時就是純粹例行詢問,不想先入為主而已,可是村主任一口否定,而且當時還有點不愉快。”</p>


    閆思弦補充道:“別忘了村主任給你畫的那張簡易地圖,他標記出來四處有水源的地方,咱們可一滴水都沒找到,夏洛克的專業意見:村主任是故意的。”</p>


    “他為什麽這麽幹?”吳端一邊思考一邊道:“沒有水,我們就不敢進入深山,可能一兩天就得撤迴來,那樣得話就抓不到盜墓賊了”</p>


    閆思弦接過話頭道:“這就是村支書的目的,不過,他可不是為了包庇盜墓賊,他是想包庇殺死梁濤的兇手。</p>


    萬一盜墓賊落對質,我們很快就會發現,梁濤不是這夥盜墓賊殺的,可要是盜墓賊跑了,查無可查,任誰都會把梁濤的死算在他們頭上。”</p>


    吳端放下白麵餅,騰出一隻手去拿梁濤的屍檢報告,“我看圍繞村支書展開調查,可能見效比較快。”</p>


    閆思弦將腦袋湊過來,想跟吳端一塊看屍檢報告,吳端看他伸得難受,幹脆將重要內容念了出來。</p>


    第270章我還沒想好這個故事叫什麽名字(1)</p>


    “梁濤身上的傷形態多樣,小臂有多處利器傷,法醫的結論是正麵抵禦刀刺——而且,貂芳重新驗屍後,確定那不是普通的刀傷,而是鐮刀砍出來的。”</p>


    “鐮刀?”</p>


    “嗯,別忘了,村裏幾乎家家都有鐮刀,對兇手來說,那是最容易獲取的兇器。</p>


    除了銳器傷以外,梁濤身體左右還有鈍器傷,左側肋骨斷裂兩根,大臂胯部也有鈍器擊打留下的淤青。</p>


    從傷痕以及梁濤衣服上留下的少量鐵鏽來看,擊打他的鈍器是某種螺紋形狀的鐵棍,可能是螺紋鋼管或者撬棍。”</p>


    “鋼管?”閆思弦問道:“附近有工地嗎?”</p>


    “跟工地沒關係。”</p>


    “怎麽說?”</p>


    “你看到村民家的房子了吧?都是自建房,基本上各家各戶都會有點施工留下的廢料,你去過我家,見過我家的葡萄架吧?那葡萄架上用的鋼管,就是我家的施工廢料。”</p>


    “明白了。”閆思弦若有所思。</p>


    吳端繼續道:“除此以外,梁濤手腕腳腕處還有束縛傷。法醫推測,梁濤一人,難以抵禦兩人的共同攻擊,敗下陣來,被人捆住了手腳。</p>


    屍體附近的草和落葉上有擦蹭痕跡,是梁濤被捆住手腳後掙紮所致”</p>


    閆思弦問道:“隻有束縛傷?捆他的東西呢?”</p>


    “沒找到,不過從梁濤手腕的細微傷痕來看,捆綁他的好像是某種比較粗糙的繩子,比如麻繩。</p>


    致使梁濤喪命的是後腦處的鈍器傷,鈍器擊打致使顱骨骨折,顱腦損傷,最終死亡。”</p>


    “兩種兇器,是兩個人圍攻梁濤一個?”閆思弦道。</p>


    “看樣子是,”吳端道:“兩人或多人共同作案,大部分是有預謀的,激情殺人的可能性極小。”</p>


    “有預謀是為仇還是為錢呢?梁濤給那夥盜墓賊帶路,不是得到一大筆錢嗎?有好幾萬吧?他人死了,錢呢?”</p>


    梁濤死了,錢不見了。</p>


    他孤身一人,所以死得很安靜,既沒有整天追著刑警討要說法的家屬,也沒有操辦喪事的親朋。</p>


    他的屍體躺在市局屍檢室的冷櫃裏,至今無人去領,看樣子大家都不願攬這個麻煩。</p>


    村民們似乎已經不記得梁濤這號人,他們自動遺忘了每次有村民在山裏出事,都是梁濤第一個帶著狗去救人。</p>


    村民們侍弄田地,進山采藥,日子和以往沒有任何差別。</p>


    隻有梁濤養的兩條狗守在簡陋的木屋門前。</p>


    自梁濤死後,它們便整日守在屋前,負責看守木屋的刑警若是給它們喂一口,他們就吃,沒人喂得話,它們也不去找食,大有一種隨主人去的悲壯感。</p>


    這情況讓吳端想到了四個字:人不如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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