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原本靜靜的坐在一旁,看到沈長樂突如其來的反應頓時也嚇了一跳,秋兒望著沈長樂,隻見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就像是在雪地裏待了很久,渾身都凍僵了的旅人一樣。


    秋兒嚇了一跳,立刻追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沈長樂不說話,隻是用雙手環抱著自己的手臂,突然又是一陣顫栗,牙齒竟也開始忍不住顫抖起來。


    秋兒此刻已經被她突然起來的表現,給嚇著了,連忙要叫車夫停車。


    而沈長樂卻在這時拉住了她,用僅有的可以說話的力氣道:“別、別去。”


    沈長樂緊咬著牙,此刻她已是用身體裏最後的力氣,和秋兒說這幾句話,不知為什麽,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似不受控製一般,一直不停發抖,就像是一下子墜入了冰冷的寒潭深淵一樣。


    秋兒眉頭緊皺,但最終還是依照她說的去做了,瞧見沈長樂一直在不停發抖,秋兒連忙取下一旁架子上的披風,緊緊的裹在了沈長樂身上。


    沈長樂用雙手扯著披風將自己牢牢包裹,然而身體上的惡寒,卻依舊還沒有消失分毫。


    沈長樂隻覺得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開始出現很多斷斷續續的畫麵,其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模糊的,像是隔著萬重遠山一樣,但沈長樂卻一眼認出,那不是離染又是誰呢?


    沈長樂想開口唿喊他的名字,卻突然見那身影一下子從山頭墜了下來。


    沈長樂嚇得一陣驚唿,然後那身影卻又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畫麵很快跳轉到一個純白的場景,周圍的擺設漸漸出現,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沈長樂驚訝發現,這竟然是自己從前的家,自己穿越過來之前住的房子。


    那熟悉的電腦和鍵盤,還有牆上貼著的都是熟悉的海報掛畫。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沈長樂環顧四周,卻驚訝的發現書桌前坐著一個熟悉的人。


    沈長樂心裏就是一緊,她繞過書桌繞到正麵一看,那坐在書桌前低頭看書的,不就是從前的自己嗎?


    沈長樂吃了一驚,原以為這一切不過是夢,誰知那女子卻突然抬頭,看向她。


    即便是看著自己的臉,不知為何她卻覺得心底莫名發涼,那張同樣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略帶詭異的笑容,雙唇輕啟,對著她說出了三個字:“張小小。”


    她隻覺渾身就是一顫,下意識後退幾步,盯著那女子愣愣道:“你、你到底是誰?”


    那女子臉上的笑容越發詭異,卻又帶著幾分陰霾的味道,隻聽她道:“我就是你啊。”


    畫麵突然間變了,地麵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


    沈長樂嚇了一跳,卻一下子認出,那人不是離染又是誰?


    沈長樂嚇了一跳,連忙朝著離染衝了過去,一邊道:“離染,你怎麽了?”


    然而還不等她靠近,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彈開了。


    沈長樂又再看到了那個自己,渾身散發著黑氣浮在虛空中,渾身是血朝著她獰笑著。


    沈長樂一時間驚懼不已,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那人與自己的不同,那人猙獰的笑著,指著地上渾身是血的離染道:“你還對他抱有什麽期待嗎?張小小,你當真是可笑。你知不知道是他殺了你,你卻還可笑的,把他當做救命恩人。你知不知道,若是沒有他,我和你都不會死。”


    沈長樂張大的嘴巴,此刻她心裏已全是震驚,她注視著眼前的自己,半晌才問道:“你、你是沈長樂?”


    對方沒有說話,但顯然已經默認了這個事實。


    她就是從前的沈長樂,就是她穿越過來之前這個身體裏原本的靈魂。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後退幾句,心裏卻始終迴蕩著對方剛才的話,她從未想過竟會有這種可能,她不住搖頭,道,“不,我不信,離染是不會害我的。”


    麵前那女子卻是一笑,道:“你很快就會明白的,因為他已經死了。”


    沈長樂聞言就是一驚,然而她猛然轉頭望向離染,卻見離染渾身上下瞬間被一團大火籠罩著。


    沈長樂嚇了一跳,火光中隻見那容顏絕世的少年,突然眉頭一蹙……


    沈長樂下意識想要衝過去將他給救出來,卻突然一下子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木桶中。


    沈長樂突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反倒把一旁的秋兒給嚇了一跳。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秋兒一臉緊張的樣子看著她,沈長樂卻是一臉迷惑的樣子。


    她愣了許久,半晌之後才重新安靜下來,轉頭望向秋兒,道:“我這是怎麽了?我怎麽會在這裏?”她唯一清楚的記得在自己的意識還清晰的時候,是在馬車中的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就全然不知了。


    秋兒聽到沈長樂這麽一問,先是一愣,半晌之後方才試探道:“小姐,現在真的是你嗎?”


    沈長樂聽到她這麽一問也吃了一驚,腦海中頓時又想到了夢中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沈長樂心裏就是一陣警覺,立刻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秋兒的臉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半晌之後方才道:“剛才小姐變得很不一樣,要怎麽說呢,其實也不是不一樣,隻是變得和以前的從前一樣而已。奴婢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但卻也隻能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做了。”


    沈長樂聞言吃了一驚,她突然有一種十分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沈長樂看著秋兒,半晌之後方才問道:“所以,我到底吩咐你去做了什麽?”


    秋兒聽到她這麽一說,頓時就是一愣,臉上也一下子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半晌之後秋兒方才道:“其實奴婢也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小姐方才執意如此,所以奴婢也無法阻攔。小姐讓奴婢去告訴老爺和夫人,小姐不願加入衍郡王府,小姐和三殿下早就已經情投意合,小姐想要嫁給三殿下。”


    沈長樂聽著就是心裏一涼,她當然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了,會這樣做的顯然另有其人。


    秋兒還繼續道:“不光如此,小姐還讓奴婢派人去三王府,要向三殿下表明心意呢。”


    沈長樂突然間沉默下來,臉色也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


    她知道自己剛才看到的,都不是在做夢,的確有另外一個靈魂,已經在她身體裏蘇醒了,而那是原本屬於這具身體,屬於沈長樂的,至少目前為止,根據她看到的東西來揣測的是這樣。


    那麽,離染有危險,也是真的了。


    想到這裏,沈長樂心裏不免湧起一陣擔憂,不過顯然她此刻要顧慮的問題還不止這個。


    沈長樂一下子從木桶裏站了起來,現在可不是再這麽繼續悠閑沐浴的時候。


    她正想讓秋兒替她更衣,誰知秋兒卻一下子捂住嘴巴看著她,做出驚訝的表情。


    沈長樂頓時心裏就是一緊,連忙道:“怎麽了?”


    秋兒指她的肩頭道:“小姐你的胎記。”


    沈長樂低頭卻發現看不到自己的肩膀,她二話不說走出了浴桶走到了鏡子麵前,果然看見鏡子裏自己肩頭上的胎記,突然消失不見了。


    沈長樂心裏就是一涼,這胎記可是和離染息息相關的啊。


    有這個胎記在,就等同於離染在她身邊,她也可以時常在睡夢中見到離染,那這兒胎記突然消失,是不是意味著離染將會從她身邊離開呢?


    不不不,不可能!


    沈長樂突然緊張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害怕與孤獨感,襲入全身。


    “小姐,奴婢立刻為你去請大夫。”此刻秋兒也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同,雖然說小姐身上的胎記也是突然出現,但因為形狀好看似花朵,一直被當做是祥瑞之兆。


    但小姐突然的性情變化,和胎記的消失,讓秋兒的心裏頓時變得十分不安起來。


    然而沈長樂卻一把抓住了她,即便此刻沈長樂心裏已經亂成了一團,但卻還是及時阻止了秋兒的行徑。


    沈長樂緊抓著她手腕,一字一句道:“這件事誰也不許告訴,不許驚動任何人。”


    秋兒微微一愣,但見沈長樂的神情是十分認真的樣子,秋兒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


    沈長樂摸著自己的肩頭,頓時隻覺得心亂如麻,是一種她無法抗拒的莫名的慌張。比起傾宣曦和沈琉璃的算計,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可怕了。


    這意味著,這個身體裏,可能還住著另一個人。


    沈長樂穿好衣服,就這樣一個人坐在窗戶邊出神,直到天已經黑了。


    秋兒端來飯菜,然而她卻搖頭讓秋兒把東西都撤迴去,現在她當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什麽都吃不下。


    秋兒見此也不勉強,但心裏卻十分擔心。


    剛才黃昏時分嚴氏曾來過這裏,但沈長樂卻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脫不見了。親媽來找她顯然是為了婚事有變的事,但沈長樂心裏現在也不知到底該如何解釋,所以也隻能先選擇迴避了。


    沈長樂正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聽到窗戶外傳來一陣輕輕的低叩聲。


    沈長樂就是一驚,頓時警覺起來。


    秋兒原本在一旁靜靜守護著,聽到這聲音也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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