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樂站在那裏並沒有動,雖然傾宣曦像發了瘋一樣的朝著她衝了過來。


    果然還不等傾宣曦靠近沈長樂,便已經有人衝過去將傾宣曦給攔了下來。


    “小姐,你可千萬不能衝動啊,王爺和夫人都還在這裏呢。”


    傾宣曦心裏此刻已經被滿腔的怨憤填滿,又哪裏還聽得進這些話,她不住的伸手狂亂的抓著,似乎想要把周圍恐怕抓破一般,全然形同瘋婦。


    沈長樂就這樣看著她,臉上露出微微驚訝的神色,也不過是為了配合她的表演而已。


    事實上,沈長樂心裏隻有一陣說不出的冷漠。


    沈長樂的目光很快從傾宣曦的身上轉移到了蘇越的身上,蘇越依舊是低著頭,甚至連看也不多看她一眼,仿佛對沈長樂的目光毫不察覺一樣。但沈長樂心裏明白,就在剛才傾宣曦衝向她的時候,蘇越便已經悄悄衝著親信使了個眼色,蘇越雖然做的不動神色,但卻也沒能逃過沈長樂的眼睛。


    沈琉璃一邊拉著傾宣曦,一邊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瞥著沈長樂的臉色,沈琉璃眉頭微蹙,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傾宣曦是為了幫她而來的,而現在不光沒有讓沈長樂有絲毫損傷,還反倒害得傾宣曦丟了清白,這樣的事若是讓傾家人知道了那必定是饒不了她的。


    她的生母雖是傾家的女兒,但到底是比不上傾宣曦的,傾宣曦可是傾家這些年來花了大力氣培養出來的女子啊。原本也是為了要嫁給今後的皇儲,然而事情變成這樣子,傾家多年來的心血也算是毀於一旦了。


    想到之類,沈琉璃心裏隱隱略過一絲不安,她開始在想,是不是有什麽法子可以將這件事給瞞住,至少不要讓人知道這件事和她有關。


    寧國夫人看到傾宣曦的模樣也是眉頭緊皺,她也斷然沒想到這個傾家花費大力氣培養出來的女兒,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寧國夫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沈長樂身上,隻聽她語氣冷然道:“宣曦,你既說是有人害了你,那麽你可有什麽證據嗎?若是當真有真憑實據證明事實就是如此,那麽我也會為你主持公道,相信傾家也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那個人。”


    寧國夫人說這話時,目光是有意無意的落在沈長樂身上的。


    沈長樂與她目光相對,卻是一副麵不改色的坦然模樣。


    傾宣曦一聽寧國夫人的話,頓時明白過來,指著沈長樂道:“當時隻有我和她在場,要不是當時她騙我喝下了有媚藥的茶水,我又怎麽會昏迷不醒,一時間竟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來?”傾宣曦說到最後也不知是氣極還是哽咽,說起話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秋兒聽到傾宣曦如此誣陷也是急了,立刻道:“傾小姐,你怎麽能平白無故這麽說,我家小姐身上怎麽會有那種髒東西?”


    “你一個賤婢插什麽嘴。”傾宣曦此刻情緒已經到了一個極點,由不得旁人有絲毫反抗。秋兒這麽一說,她頓時就極怒攻心,一腳就朝著秋兒踹了過去。


    她不能碰沈長樂,難道還動不得沈長樂身邊一個賤婢嗎?


    然而就在傾宣曦的腳要踢到秋兒的時候,沈長樂突然不動神色踢了一下一旁的凳子,那凳子一下子倒在了秋兒麵前。隻聽傾宣曦“啊”的一聲慘叫,這一腳她不禁重重的踢到了凳子上,腳也被倒下的凳子給砸了個正著。


    一旁一群奴婢連忙去攙扶,場麵一時間倒是極其熱鬧。


    寧國夫人看著傾宣曦的目光就不禁皺眉,這丫頭當真是沉不住氣。


    她看了沈長樂一眼,見沈長樂,反倒是一副處變不驚淡然自若的模樣,寧國夫人不免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又更看重了幾分。


    寧國夫人略微沉吟了一下,方才開口道:“沈長樂,宣曦說這件事與你有關,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當時你可也在場嗎?”


    沈長樂聞言心裏明白,寧國夫人如此問分明是偏袒傾宣曦的,沈長樂的目光落在蘇越身上,蘇越卻還是低著頭若無旁人的擺弄這茶杯,從始至終他都不曾抬頭看過旁的東西一眼。


    沈長樂心裏暗想,既然這家夥有這在裝傻的能耐,那麽想必一定已經把事情處理幹淨了吧,那必然不會讓她失望了。


    想到此沈長樂索性道:“寧國夫人,你若是當真懷疑我,為確認事情到底如何,何不問問那個人呢?”沈長樂說完伸手一指,眾人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正是那個毀了傾宣曦清白的中年醜男。


    寧國夫人就是眉頭一皺,道:“若是啞巴能開口,那就不必這麽麻煩了。”


    原來如此,沈長樂聞言心裏冷冷一笑。蘇越,也當真有你的,能夠配合蘇慕在這麽短時間內找到這麽一個合適的人出來。


    聽到寧國夫人如此說,沈長樂索性道:“既然他不能開口,那是問不出究竟是誰在幕後指使了。不過寧國夫人,這裏可是衍郡王府,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兒家,又如何敢在這裏造次呢?傳出去恐怕旁人都不信吧,還會誤以為是衍郡王府,想要把這件事怪在我頭上呢。”


    寧國夫人聞言就是臉色一變,但是她又不好當場發作,因為事情的確如沈長樂所說,若是鬧大了恐怕衍郡王府也沒什麽好處。


    蘇越聽到沈長樂的話,心裏也是一陣詫異,這丫頭真是得理不讓人啊!得了便宜還不忘倒打一耙,自己分明幫了她一個大忙,她竟然還如此不知迴報。


    不過蘇越雖然這麽想,但卻是在心底淡淡一笑。


    傾宣曦聽到沈長樂的話先是驚訝,隨後也是動怒不已,然而很快她卻突然好像是明白過來了什麽,突然一下子撲倒在寧國夫人身邊,聲淚俱下的哀求道:“表姑媽,這件事可千萬不能傳出去,若是讓外人知道了,我……”


    寧國夫人看到她的模樣眉頭就是一皺,不傳出去,就意味著不能在沈長樂身上追究這件事的責任了。


    想到這裏寧國夫人內心就是一陣惱怒,她竟也被這小小丫頭耍得團團轉,當真是可氣。


    沈長樂見此已知對方心中所想,她突然站了起來朝著寧國夫人福了福身子,道:“時候也不早了,我也應該告辭了,今日多謝寧國夫人和衍郡王的款待,我迴去之後一定會向父親母親盡述寧國夫人與王爺對我和大姐的好,至於其他的嘛,自是什麽都不曾發生了。”沈長樂說完十分優雅的直起了身子,在眾人的一片注視下默然離開。


    沒有人會攔著她,包括寧國夫人在內,這樣天大的醜聞誰都知道不能傳揚出去。


    傾宣曦今日要害她,也算是自得其果,不過以為這樣的懲罰就夠了嗎?


    她沈長樂可以不計較,但是我們敬愛的三殿下,恐怕就沒那麽好說話了吧。


    想到這裏,沈長樂心裏不免暗暗偷笑一下,然而隨即她又不免覺得驚訝,驚訝之後又是無盡的感慨,沒想到,她也能和蘇慕有這樣同仇敵愾的一天。


    沈琉璃原本一直在旁邊低著頭不說話,看到沈長樂離開她才突然抬頭,沈琉璃的目光在寧國夫人和傾宣曦的臉上掃了一眼,她又略微猶豫了一下,見到沈長樂已經走遠了,沈琉璃這才朝寧國夫人行禮告辭跟了出去。


    事情發展至此,又有誰還想在這個是非之地多逗留呢。


    沈長樂正準備離開衍郡王府,馬車早已停在了門外。


    沈長樂在秋兒的攙扶下剛要上車,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二妹妹請留步。”


    沈長樂停下了腳步,看著自己身後匆匆趕來的沈琉璃,眼底盡是冷漠。


    沈琉璃看到沈長樂的目光,其實也是心知肚明,但她卻依舊還是故作鎮定,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走上前去,對沈長樂道:“二妹妹,我有幾句話想同你說,不知可否與你同乘一輛馬車迴去。”


    沈長樂就這麽注視著她,那種眼神讓沈琉璃覺得,自己此刻仿佛已經全然被對方看穿了一樣,片刻之後沈長樂突然微微一笑。


    看到她如此表情,沈琉璃以為她要答應自己的要求,誰知卻聽沈長樂道:“大姐,我看還是不必了吧,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解釋的了,你既已做出了選擇,那就應當絕不後悔才是。”


    沈長樂說完已不再多言,當著沈琉璃的麵坐上了馬車。


    秋兒很快就跟著上了車,沈長樂在馬車中坐等了一下,果然不見沈琉璃上來,而很快馬車已經開始前行了。


    迴府的路上,沈長樂心裏想著的都是蘇慕的事,她和蘇慕之間到底有沒有那個叉叉什麽圈圈呢……


    沈長樂越想越覺得心裏有一種略略的不安,突然覺得肩頭一陣發涼,也不知怎麽的,雖看不見,卻有一種莫名的失意……


    說不清這種感覺,隻是覺得自己肩膀上,胎記的顏色突然黯淡了一些。


    沈長樂下意識捂住肩頭,莫名的,心底一涼。


    一種從沒有過的惡寒,讓她渾身頓時忍不住一陣顫栗。


    似乎,曾經那牢牢抓緊的細沙,正在緩緩的流逝,竟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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