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鬼?有這麽嚴重嗎?


    我立即安慰李光全:“這樣吧,你先迴去考慮一下,我這裏的事情都還沒做完,三天後,最多五天,我就迴廠裏了。到時候我們再細聊。”


    我想,三天之後彭家的事情還不一定就能完結,彭青雲肯定是舍不得把嫣月的屍體提供給相關部門研究用,他心裏想的,還是繼續把嫣月沉入冥潭,至少會土葬。


    警察要是把嫣月拖走,嫣月肯定會遭罪的,千刀萬剮不說,最起碼也要被燒掉。


    彭青雲舍不得。


    萬一彭青雲和警察杠上了,我還得給他擦屁股。


    畢竟我的一萬二沒有拿到。


    李光全卻急得快要哭了:“五天,我怕過了這五天時間,你就見不到謝廠長和我了。”


    我頓時來氣:“啥雞ba事情嘛,像個婆娘一樣,說話遮遮掩掩的,你自己不講,我又咋個幫你?你放心迴去,三五天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保證把你的魂魄找迴來。”


    這話說得有點大。


    不過李光全的麵相顯示,他的確不會有事。


    我倒是很擔心寶哥,也不知道這幾天他怎麽樣了。


    寶哥的壽元還有十五年,但這是正常前提下的推算,萬一他一定要逆天而行,我就不知道他能不能熬過這十五年了。


    李光全聽我這麽一說,似乎也有點落心了。猶猶豫豫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大概有敞開心扉的意思。


    就在這時,後院的公雞突然叫了。


    彭家原本也沒有喂養有公雞的。因為辦喪事需要,彭青雲才叫人到鎮上買來的。


    公雞一叫喚,李光全突然慌了。


    “我要走了,慧茅兄弟,是你自己說的,我的魂魄被勾走了你要負責幫我找迴來,我就等你最多五天,如果你還不迴來可能真的就見不到李哥了啊。”


    這話說得悲悲戚戚,仿佛奈何橋上離別時的告白。


    這個李光全……難道不是一個正常人?


    我不覺又認真地看著李光全的臉,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啊?


    “劉艾是你什麽人?”


    突然問道。


    李光全瞬間抖了一下身子,隨即鎮定下來:“什麽劉艾馬艾的啊,不懂你說什麽?”


    西南地區的人,說話“ln”不分,卷舌平舌不分,前鼻音後鼻音不分,這也是我讀自考夜大的時候才知道的。


    關於十年前永新廠的打字員劉艾和謝廠長的女婿雙雙爆炸身亡的事情,是吳師傅告訴我的。其實永新廠的老職工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隻是大家忌諱謝廠長,不提罷了。


    我原本就猜想,李光全和這起爆炸案的角色有著某種關聯,現在他卻說不知道劉艾這個人,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而且,吳師傅還說了,案發當時,就是李光全掐斷了保衛科的電話線的。


    他這般遮掩,難道是怕我問起電話線的事情?


    也罷,你不說我也懶得問,比你這個重要的事情多著呢。


    後院的幾隻公雞一聲挨著一聲打鳴,李光全就像半夜出來串門的野鬼,著急地想迴到他的陰曹地府一般。一邊出門一邊絮絮叨叨:“慧茅兄弟,我們就說好了哈,三天你就趕緊來,我會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你的。假如三天你不來的話,李哥和你,怕是難以見麵了……”


    我嘿嘿一笑,心想,李光全是在自己嚇自己。


    隻是他的麵色極為陰鬱慘敗,就像是大病未愈的樣子,走路也是輕飄飄的。


    “好好好,你快走吧,一會兒天亮了,彭老板醒來你就不好解釋了,再冒充便衣警察,恐怕你就被便衣警察抓了。”


    李光全的確很慌,不過好像不是因為彭青雲和警察。


    李光全是我送出門的,值守的馬仔看了他一眼,似乎更加確定他就是便衣警察了。


    黃元奎也還在一重門的院子裏,看著李光全的背影,表情卻很是古怪。


    “慧茅,那個警察找你幹什麽?”


    黃元奎這兩天在彭家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所以擔心這單生意會出岔子,更是怕我惹上什麽官司。


    “沒事,一個朋友。”


    我懶懶地迴答,很想再迴去繼續睡覺。


    黃元奎湊近我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慧茅,我再囉嗦一句,你這個朋友有點奇怪,我感覺他的陰氣很重,像個活死人。”


    活死人?我被他嚇了一跳。


    李光全的確很像一個活死人,從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我就有過這種感覺這個人魂不守舍,好像魂魄不是他的一樣。


    活死人,原本就是來自一劫的某種異類的寄生體,身子是人的,靈魂卻是異類的。


    轉念一想,李光全一直就鬱鬱寡歡,加上這深更半夜的,又是身處這個喪事之地,他的陰氣自然就重了。


    所以就不以為然地對黃元奎說:“黃師傅,張師傅是不是已經去睡覺了,你就沒有瞌睡?”


    黃元奎這才咧嘴笑了笑:“是啊,瞌睡來了瞌睡來了,我不是在等那個……警察出門嗎?現在去眯一小會。”


    說罷,打著哈欠去了後院。


    這個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我倒是不擔心李光全,他有手槍,又有公安局頒發的持槍證,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隻是這深更半夜的,不會有赤岩到林陽的班車,他是怎麽來的?門口似乎也沒有見到自行車什麽的?


    對了,保衛科好像有一架三輪摩托,不過是第一把手在用。估計李光全利用晚上時間,騎著三輪摩托來的。


    折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轉身迴到自己的客房,享受著比黃元奎他們特殊無數倍的待遇,心裏卻沒有多少優越感。


    本來迴老家把他們叫來,就是希望他們迴去後能給我傳一下好名聲。但是彭青雲把我和八個端公分得涇渭分明,黃元奎倒是不會說半句屁話,但是老張就難說了。


    老張以前就愛東家長西家短的嚼舌根,迴去之後背著我,肯定不會有一句好話。


    算了,我還是去後院和他們一起滾地鋪吧。


    於是來到後院。


    黃元奎和其他弟兄已經唿唿大睡,老張睡得更沉。


    看來我想多了。


    轉眼看著後院,白紙糊成的八個燈籠,把偌大的院落襯托得陰風慘慘。


    值守的四人是輪換的,兩個馬仔兩個個婦人,兢兢業業地睜大眼睛在靈堂外麵站著,這叫做守靈。


    這四人我都不認識,估計之前是彭家外麵工地上或者某個公司的職員。


    甚是無聊,我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靈堂裏突然傳出隱約的哭聲,甚是清晰。


    “嗚嗚……救命……”


    這哭聲好像來自棺材裏。


    難道靈堂裏鬧鬼了?


    再看那守靈的兩男兩女,一個個鎮定自若,巋然不動。


    我悄悄地在掌心畫了遇到鎮妖符,正準備轉身進入靈堂,哭聲卻瞬間消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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