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羽山居士依然能創造出還魂術,在這樣的情況下,許瞎子依然在生死樹上刻下了這條蜈蚣。


    我無法確定,那位羽山居士和許瞎子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我隻能粗略地推測,這兩個人也許和吳林一樣,都是四重空間的幸存者,而且他們的進化級別比我和吳林都要高,因為他們很可能看到過太陽墓最深處的景象。


    想著想著,我就感覺腦腔裏好像空了一樣,大半個腦袋就像是進入了失重狀態。


    起初我還以為這可能是因為最近用腦過度所引發的不適,但很快我又意識到不是這麽迴事。


    自從吃了龍眼以後,我的身子就時不時出現類似的狀況,先前是手臂和小半個胸腔,現在又成了腦袋了,每次這種感覺出現的時候,我都感覺身體的某一個部位像是失重了一樣,怎麽說呢,就是你明明知道身上的零件依然齊全,但又覺得胳膊、胸口亦或是腦袋突然消失了一樣。


    我能意識到龍眼給我的身體帶來了一些變化,但目前還不清楚這種變化究竟意味著什麽。


    老左調暗了探照燈,若有所思地說:“我是懷疑,這個所謂的羽山居士,很可能就是十全道人的化名,而他也確實有理由研創這麽一道術法出來。也不知道小龍潭還沒有人聽說過這個人,我打算著手查一查他的底細。”


    查羽山居士的底細?怎麽查?


    小龍潭雖然麵積不大,但由它衍生出來的門派卻不少,比較大的宗門就有龍泉派、祥雲峰、偃月門、五虎山、豉嶺,叫不上名來的小型宗門更是不計其數,誰也不知道羽山居士到底是哪個宗門裏的人,再說這些宗門雖說衍生自小龍潭,在地理上卻都相隔很遠,隻有龍泉派一門在小龍潭附近立宗,要想將這些宗門走個遍,至少也需要個把月的時間。


    老左自己也是一臉的愁容,估計他也考慮到了想要詳查羽山居士絕非易事。


    我拍了拍老左的肩:“別耽擱功夫了,再轉轉吧,說不定還能有別的發現。”


    而後我們兩個就沿著水道來迴逛了一遍,除了偶爾能看到幾尊明教主尊佛像,確實沒有其他發現了。


    不過沿著水道走了這麽一圈,我倒是想明白了許瞎子建造這條環流水道的目的。


    他是想用渠中死水圈住暗窟中的炁場,讓地底陰氣保持沉積不動,以此來保證他的屍陣長時間保持穩定。


    不用說,這裏的屍陣,肯定也是許瞎子布置出來的。以前真是小看他了,沒想到他還有封印屍魃的本事。


    返程的路上,老左迴到屍魃身邊,從地上挑揀了一些碎玉帶走。


    他說,屍魃身上的陽玉十分怪異,確實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另外他也推測,這塊陽玉,應該是不久前才鑲在屍魃身上的。


    至於那隻屍氣幾乎散盡的屍魃,老左也會找個機會,將它運迴一個被稱作“亂墳山”的地方。


    不過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了,我不打算插手,再者老左本身也沒打算讓我幫忙。


    迴到地表以後,老左給劉尚昂打了電話,得知他們已經帶著侃侃道人師徒住進了山下的一家旅店,我們倆便火速下山,和大部隊匯合。


    看樣子,侃侃道人和小道姑都沒大礙,要不然劉尚昂他們幾個現在應該在醫院裏,而不應該在旅店。


    羅浮山下的這家小旅店竟也是寄魂莊的產業,我和老左一進店門,就非常自覺地上了二樓。


    我們一進二樓的樓道,劉尚昂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老左一看到他便開口問:“他們兩個怎麽樣了?”


    劉尚昂頓時就笑了:“在地底下聽到那個小丫頭哭得跟什麽似的,我還以為她遭了多大罪呢,你猜怎麽著,她哭成那樣,完全就是餓的,哈哈哈哈哈,餓的那叫一個慘。”


    “侃侃道人呢,他的眼什麽了?”


    “他那是被人封了一部分內息,眼睛暫時看不到東西,半仙把他的氣息捋順以後就好了。”


    這裏的半仙,說的是梁厚載。


    聽到劉尚昂的話,我和老左同時鬆了口氣。


    由於侃侃道人正在熟睡,我們就暫且沒卻打攪他,老左找到了金向前和吳相鬆,讓他們兩個先將碎玉送迴組織做化驗,並囑咐二人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化驗結果一出來,就立即迴來和大部隊匯合。


    金向前、吳相鬆走後沒多久,梁厚載就傳來了消息,說侃侃道人醒了。


    我和老左走進侃侃道人的房間時,小道姑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完全沒有留意到我們來了,侃侃道人靠坐在床上,臉色還有些虛弱,他一看到我,就笑嗬嗬地衝我抱了抱手:“這次真是多虧了小二爺,要不然我這條老命可就交待在地底下了。”


    剛剛才經曆過這麽一場劫難,真虧他還笑得出來。


    出於禮數,我迴了個禮:“應該的。”


    眼下我也不想浪費時間,搭完這個拱手禮,就將話題轉到了正題上,我問侃侃道人,他是被誰押進地底的,對方又是如何避開屍魃的。


    侃侃道人的臉色略微凝重了一些:“將我們送進地底的人,是張大有。”


    我不由皺眉:“什麽時候的事兒?”


    “沒多久,就頭兩天出的事兒。若非,我很想問問你,張大有這孩子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他怎麽……怎麽會變成那個樣子?”


    “老前輩,聽你這意思,你和張大有好像很熟啊?”


    “有些接觸,但也算不上特別熟,有段時間我不是經常往仉家跑嗎,你們那地方離家具城挺近的,張大有就在那兒住,他每次看到我們這些行當裏的老人啊,都會主動湊過來搭話,一來二去我和他就成了朋友。以前我總覺得這孩子是個熱心腸,可他怎麽,怎麽說變就變了呢。”


    “他變成什麽樣了?”


    聽我這麽一問,侃侃道人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雖說外表上看和尋常人無異,但他身上的氣息,實非常人能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啊,我總覺得,他好像變成了個活邪祟。”


    我疑惑道:“張大有身上沒長毛嗎?”


    侃侃道人更疑惑:“為什麽這麽問?”


    看樣子,自龍嶺一別,張大有的身體又發生了異變,如今外表已和常人無異了。


    我沒迴應侃侃道人的問題,隻是說:“他現在的狀態,確實和邪祟差不了多少了。老前輩,你還沒說,他到底是怎麽避開屍魃,將你們師徒二人送進暗窟深處的。”


    侃侃道人說,張大有並沒有避開屍魃,但他也沒有和屍魃交手,而是和屍魃做了一筆交易。


    活人和屍魃做交易,這種事我還真是平生頭一次聽說過,不過迴頭一想,張大有現在已經不能算人了,他隻是個披著人皮的邪祟,聯想到他和屍魃做交易,就相當於邪祟和邪祟做交易,心裏的感受就和諧多了。


    據侃侃道人描述,當時張大有向屍魃展示了他手裏的陽玉,並聲稱隻要讓他帶著侃侃道人師徒進入暗窟深處,迴來的時候,他就會將陽玉送給屍魃。


    張大有在陽玉上種了符印,如果他不解開符印,屍魃就算得到了陽玉也沒什麽用。


    屍魃似乎很渴望得到那東西,當場給張大有放了行。


    到了暗窟深處,張大有就將侃侃道人和小道姑扔在水室裏,並告訴侃侃道人,這個水室是唯一一處可以保命的地方,一旦離開這裏,就會遭到屍魃的攻擊,他讓侃侃道人保護好小道姑,千萬別讓小道姑死得太快,免得我和老左來到這裏的時候聽不到她的哭聲。


    按照張大有原本的計劃,他是想借屍魃之手除掉我和老左的,暗窟深處的侃侃道人和小道姑,隻是他留下的誘餌。


    試想,如果當時我們沒有聽到小道姑的哭聲,麵對那隻強悍無匹的屍魃,很可能選擇戰略性撤退,這樣一來張大有的計劃有很大幾率會落空。


    不過張大有肯定沒想到,我和老左能找到鎮殺屍魃的辦法吧。


    從侃侃道人的話語中也能判斷出來,張大有還沒將陽玉交給屍魃之前,那隻屍魃的心智原本更加健全,至少我遇到屍魃的時候,沒看出屍魃具備與人做交易的智商。


    也隻有在心智被影響的情況下,屍魃才會奮不顧身地襲擊老左,畢竟老左身上的炁場正好能刻製屍氣,加上他的修為又高,身上還有番天印,但凡是智商超過三歲小孩的邪祟都不會主動找他麻煩,屍魃也一樣。


    真不愧是實用,一早就猜到我們離開石家老村以後,便會立即趕往羅浮山,山下賣佛珠的程老漢,也是他用來引我們踏進陷阱的誘餌。


    我問侃侃道人:“羅浮山下壓著屍魃這事兒,知道的人應該不多吧?”


    侃侃道人也是一臉疑色:“我也是剛知道山裏藏著那麽個陰氣彌漫的地方,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座山,連我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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