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向前半句廢話不多說,又是三槍連發,巨大的後坐力將我的衝鋒衣都磨開了一道碩大的口子,站在山腰的野人也隨著槍聲倒在了灌木叢中。


    接連七個野人被殺,山腰上的野人總算知道厲害了,一個個縮著頭躲進了起來。


    我鬆了口氣,揉了揉被狙擊槍震得有些發麻的肩膀,帶著金向前退出了山穀。


    之所以讓金向前開槍,主要是擔心我們走出山穀以後,野人還會前後腳地跟上來,林子裏到處都是草木,它們很容易隱藏自己的行蹤,再加上這幫野人力氣太大,要是不小心被它們包圍起來,再想脫身可就難了。


    金向前一邊跟著我走出山穀,一邊很驚奇地問我:“你這身板到底是鐵打的嗎,我在你肩膀上連開了八槍,感覺你一點事都沒有。”


    我揉著肩膀,不由地咧了咧嘴:“你這是什麽槍啊,勁兒這麽大?”


    金向前:“我這可是反器材狙擊槍,能打穿裝甲車的。要說那些野人也是夠逆天的了,穿甲彈要是打在活人身上,大半截身子都爆了。”


    李淮山站在遠處問我:“怎麽著,接著往前走?”


    我說:“得加快形成了,剛才那幾聲槍響,說不定會把附近的野人都引過來。”


    李淮山點一下頭,快速衝到了隊伍前方,帶著大家繼續朝林子裏深入。


    走了大約一公裏左右,我們又聽到身後傳來雜草被踩踏得碎響,但在炁海流沙的視野中,我隻能看到草叢的波動,卻沒有看到野人的身影。


    金向前朝著後方掃了一眼,小聲說:“跟上來了。”


    我點點頭,朝溫老板和丹拓招招手,他們兩個立即加快腳步,再次圍在了江老板左右。


    金向前、溫老板、丹拓,還有我,四個人剛把江老板圍在中間,還沒等走出多遠,草叢裏的聲音就開始快速朝我們這邊貼了過來。


    看樣子,那些野人是打定主意要把江老板擄走了,就連金向前的八發穿甲彈都無法讓它們打消邪念。


    丹拓皺著眉頭問我:“要動手嗎?”


    我仔細辨認著越來越近的噪響,感覺冒險衝過來的野人不多,就搖了搖頭:“再等等。”


    在這片深山老林中,我們才是打破寧靜的外來者,是我們打破了這裏的平衡,勾起了野人的邪念,不到迫不得已,我不想殺生。


    可我予人慈悲,人卻予我敵意,沒過幾秒鍾的功夫,野人就順著草皮壓了過來,一張張長滿褶皺的怪臉從草縫裏急竄而出,奔著江老板就衝了過來。


    有兩個野人跑到半路,身子就突然變得僵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估計又是大花出手了。


    可剩下的野人卻絲毫不顧同伴的死活,隻管悶頭衝。


    金向前立即端槍射擊,接連幹掉兩隻,丹拓從腰包裏抓出一把白色的粉末,灑向野人,溫老板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怪模怪樣的法器,乍一看像把一尺來長的銅錘,錘頭掛著一大一小兩個喇叭花形的銅鈴,他奮力揮了一下錘子,之前還趴在地上的兩個野人就猛一顫身,嗖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知道溫老板是湘西趕屍人一脈的傳人,也知道他擅長控屍之術,可認識他這麽久,我還是頭一迴見他動用法器。


    那兩隻被他控製的野人閃電一樣衝到了同伴身前,對著自己的同伴又是抓又是撓,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另外還有三個野人吸入了丹拓灑出去的粉塵,頓時像是中邪了一樣,竟然互相亮出了尖牙利齒,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隻有一個身形最為魁梧的野人避開了所有攻擊,順著草皮,進步如飛地衝到了我們麵前。


    我立即出手,一把抓住它的肩膀,沒等它做出反應,另一隻拳頭就砸在了它的天靈蓋上。


    隨著一聲悶響,摧骨手的震勁直接將野人的腦仁震碎,它連哼都沒哼一聲,就七孔飆血地倒在了地上。


    我們這邊弄出的聲響也讓李淮山和俞老板停下了腳步,我隱約感覺追上來的野人恐怕不隻這麽幾個,在後方的草叢中,似乎還有數量龐大的潛伏者,於是扔了手中的屍體,仰著脖子衝李淮山他們:“接著揍,別停下!”


    李淮山這才邁開了腳步,我拉著江老板速撤,溫老板和丹拓也各自收了法器,快速跟了過來。


    我們這邊一個勁地後撤,野人似乎覺得我們怕了,又派了幾個人上來突襲。


    和上次一樣,在槍聲和四處飛散的念力中,發起第二輪衝鋒的野人又被殺了個幹淨,可還沒等我們喘口氣,第三波野人又順著草皮撲過來了。


    我覺得那些野人似乎是想拖住我們的腳步,以等待援軍到來,不然的話,它們應該會一起衝上來。


    想到這,我就拉了江老板一下:“跟緊我。”,隨後又對金向前他們說:“幹它們一波,殺殺它們的銳氣!”


    丹拓和溫老板早就被野人給折騰煩了,聽我這麽一言,立即邁開腳步,朝後麵的野人撲了過去,李淮山和俞老板也沒閑著,第一時間加入戰局。


    藏在草叢裏的野人大概也沒想到我們會突然掉頭,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槍聲不斷,眨眼間,草叢裏就多了十幾具野人的屍體。


    挨了當頭一悶棍,野人不敢再靠近我們,立即後撤,我本想追過去,可它們的速度太快,我追是追得上,可問題是,一旦我撒開騰雲步,就會和後麵的人拉開距離,到時候野人如果將我圍起來,隻靠著一雙拳腳,我也很難突圍。


    金向前手裏的大狙倒是能支援我一下,但野人一個個藏在草叢中,如果它們不肯露頭,金向前根本沒辦法瞄準。


    無奈之下,我隻能放棄了追擊的念頭,帶著大家後撤。


    在這場戰鬥中,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不管是我,還是溫老板和金向前他們,對待野人都沒有半點仁慈,出手都相當的狠辣,隻要出手,必然現紅,躺在草叢裏的野人屍體,全都是我們留下的,可丹拓顯然留了一手,他灑出去的那些粉末雖說能迷惑野人的神誌,卻無法置野人於死地。


    等我們撤出一段距離後,野人又順著草叢慢慢跟了過來,這一次它們學精了,再也不派人突擊,就這麽默默跟著,偶爾有野人從雜草中露出半個頭來,短暫地看我們一眼,很快又壓低腦袋,潛伏在高草深處。


    金向前朝著草叢裏開了幾槍,卻都隻有野草範圍,草叢上方沒能揚起半點血霧。


    不過槍聲還是微微減緩了野人的腳步,它們慢慢和我們拉開了百米左右的距離,但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還是默默地跟著,就像是一群默默追蹤獵物的野狼。


    金向前可能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清醒,壓力有點大,臉色也變得越來越急躁。


    溫老板也被這幫野人弄的心焦氣躁,一邊跟著隊伍繼續深入,一邊開口對我說:“要是二爺在這,這幫野人一個也活不下來。”


    我搖搖頭:“二爺脾氣雖暴,但他也不是個隨便動殺念的人。”


    丹拓接了一句:“就是,你以為二爺跟你似的。”


    溫老板皺了皺眉頭,沒搭理他。


    這時金向前從胸袋裏拔出了一顆手雷:“真不行,就炸特娘的。老是被他們這麽跟著,我心裏實在不痛快。”


    丹拓立即擺手:“不行不行,咱們進山是為了找仙蠱的,徒增殺孽,對大家沒有好處。”


    溫老板一臉不爽地說:“什麽叫徒增殺孽啊,你別忘了,這些野人可是吃人的。他們殘害人命,那就是逆了天道,咱們手刃了它們,那也隻能算是為天地除一大害,這可是功德。


    ”


    丹拓:“昨天晚上你還吃兔子了呢,哦,野人吃人是違逆天道,咱們殺兔子吃肉,就不算違逆天道了?佛祖還說呢,眾生平等,兔子的命,就不如人命精貴了?野人的命,就不如你的命精貴了?”


    溫老板被他懟得沒話說,最後隻能悶悶地嘟囔一句:“你不是降頭師麽,怎麽還扯上佛祖了?”


    我沒心思參與溫老板和丹拓的爭論,隻是問金向前:“你手裏有多少彈藥?”


    金向前說:“還有四十三發穿甲彈,六十發常規彈,手榴彈十顆,另外還有一公斤炸藥。”


    不行,彈藥不夠。


    我雖然不想殺生,但對於野人的性命,卻也不怎麽在乎,我現在擔心的是,一旦引爆了手榴彈,強烈的爆破聲和震蕩會驚動附近的野人族群,如果金向前帶的彈藥夠足,我不介意將滿山的野人全都處理掉,可他身上的彈藥也就這麽多,恐怕不足以對付成百上千的野人大軍。


    正想著這些,丹拓就湊了過來,一臉擔憂地問我:“小二爺,你不會是真想開殺戒吧?”


    我看了他一眼說:“咱們進山殺蠱,就是怕仙蠱作亂,為害山中生靈。所以咱們於野人而言,本是救命的恩主。它們不知恩,不報恩,這沒有問題,但以怨報恩,而且是救命的大恩,這可就逆了天道了。手刃幾個野人,讓它們放規矩點,這是立威,隻要不將它們趕盡殺絕,就是慈悲。”


    溫老板頓時笑了:“就是這麽個道理嘛!”


    隨後我又補上一句:“不過現在還不是動手的好時機,再等等吧。”,溫老板剛剛揚起來的笑臉又耷拉下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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