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隨扈陪伴甘道夫和阿芙經過繁華的城市,走過綠意融融的鄉村,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跋涉,晝夜不停地趕路。最後來到位於迷霧山脈的邊陲小鎮,邪惡的氣息讓土地和牆壁變得腐臭撲鼻。

    “送到這裏就行了。”甘道夫對領頭的密涅瓦說,“再往前邪氣更重會損傷精靈的靈魂。”

    精靈隊長向白袍巫師鞠躬後走到阿芙身後侍從般跟隨,看來這些精靈隻聽命於她,阿芙便說:“迴去吧,謝謝你們一路送我。”

    “這是我們的榮幸……請饒恕我的大膽,阿芙夫人您何時返迴地堡?”

    “下次見麵告訴你。”

    甘道夫注意到阿芙話中的語病而密涅瓦卻毫不猶豫地低頭告別,這些精靈們似乎非常習慣阿芙的命令甚至是敷衍了。阿芙打發走了精靈長長地出口氣,甘道夫領著她來到一處相對整潔的住所敲了三下房門,立刻有人過來打開門栓謹慎而迅速地觀察四周後放他們進去,阿芙發現這所房子從外麵看破破爛爛,但房門和牆壁都用厚磚石加固過,窗戶還用粗木條攔住。

    一個長著毛毛腳的霍比特人衝出來給甘道夫大大的擁抱,他的同伴則打量阿芙:“很高興認識你,我叫蒙奇奇他是巴依老爺,我想你就是傳說中的阿芙小姐了。”

    阿芙:艾瑪,姐都成傳說了,她正想例行謙虛幾句,那邊的巴依老爺放開甘道夫盯著阿芙瞧:“我和蒙奇奇打賭說你會不會來呢,甘道夫說你是精靈王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阿芙:“是獸人的眼珠吧……”

    兩個霍比特人齊聲說:“別說獸人了現在我們倆聽著獸人就頭疼。”

    “啊呀光顧著說話你們奔波了一路肯定又餓又累。”巴依到底年長些,他忙跑到廚房摸出兩個熱騰騰的地瓜塞給阿芙,後者顧不得燙接過來就吃,被噎得直翻白眼,蒙奇奇趕緊遞過一杯水,阿芙剛喝一口苦得直皺眉,這裏是距離獸人營地最近的人類城鎮,水土都被索倫的氣息汙染變得人類難以飲用。

    巴依又在院牆地下找了許久才摸出個幹癟成拳頭狀的冬瓜遞給阿芙,後者這次謹慎多了,她彈彈冬瓜後就放下它反而從包裹裏摸出幾塊餅幹狀的東西遞給霍比特人,剛打開屬於穀物特有的清香就隻往鼻孔裏鑽。蘭巴斯,比爾博一直和他們吹噓的精靈食物,巴依和蒙奇奇眼睛放光問阿芙:“還有沒有啊美麗的小姐。”

    阿芙一路上都在啃這玩意早就吃的想吐,見他們喜歡索性把口袋全倒出來

    ,於是一大兩小三個家夥蹲在地上開始分贓。

    甘道夫喝過水後就坐在台階上看著熱鬧的年輕人,眼神慈愛的就像看著老祖父。兩個霍比特人和一個人類這些孩子即將麵對難以想象的殘酷考驗,在漫長而艱苦的旅程開始之前讓他們好好休憩吧。

    他獨自繞到房屋背麵一處雜草叢生的陰影裏,扒開枯木和垃圾一個圓圓的井口便露了出來,仔細聽能發現裏麵關著什麽生物正發出低沉的像野獸般的喉音,他找這個合適的半獸人花了很長時間,看來蒙奇奇和巴依把它照顧得不錯——其實不用太精心隻用保證在阿芙和他換血時是活的就行,所以啊甘道夫往井裏扔塊腐肉下去,聽到裏麵傳來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巫師想瑟蘭迪爾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精靈王國此刻陷入空前的忙亂中,三個小時前巴魯曼和精靈王來到五芒星法陣中,巴魯曼念動神聖的咒語緹米絲手持甘道夫的拐杖護法,精靈王本人則站在法陣正中間那裏本該是兩人現在隻是他一個人手持裝有阿芙頭發的布袋,潔白的星光匯聚在法陣上方的夜空中如同薄膜般緩緩下沉然後停在瑟蘭迪爾頭頂。

    巴魯曼把祈禱詞念了又念,緹米絲感覺道甘道夫的法杖已經開始發燙但那團星光怎麽也沒有下降分毫,精靈臉上出現汗珠這共生儀式竟是要失敗!緹米絲第一個支撐不住跪倒在地,手上還緊握著甘道夫的法杖,巴魯曼不得不停下對精靈王說:“似乎哪裏不對。我聽說亨格利安家族世代被維拉詛咒,也許這意味著阿芙夫人的痛苦不能被轉移?就算是共生也無能無力?”

    “沒有什麽詛咒,巴魯曼。”精靈王平靜地說,“是近親結婚導致的家族遺傳病罷了,維拉不會厭棄他任何子民。”

    緹米絲不信:“怎麽會……大家都說是詛咒,要不是詛咒的話喂血怎麽會有效?”

    “想想什麽情況下能獲得王室心甘情願奉獻的鮮血。”精靈王站在光圈中陳述他早已判定的事實:“不是鮮血,是安寧、希望和愛減緩了發病的頻率。”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阿芙呢,緹米絲想,但這聰慧的梵雅很快就明白了:凡人一心想逃離,如果知道了王族的鮮血並非必須,恐怕離開的念頭會更迫切,精靈王想以此困住她,可還是失敗了,站在阿芙的角度,精靈王的確是老謀深算得近乎可怕的戀人。

    但現在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瑟蘭迪爾展開手掌露出布袋皺起眉頭,靈紋布袋紋理密實有什麽東西像灰塵般從附著在布袋表麵,他眼眶一撐打開布袋往裏一

    看,竟然空空如也!他把整個袋子翻過來,戀人的青絲消失不見,隻有一小撮粉末落在掌心。

    怎麽會!緹米絲站在原地屏住唿吸,生怕一不留神就把這些粉塵吹走。到底是巴魯曼見多識廣,他看著火把下一半麵孔都在陰影裏的精靈王說出了猜測:

    “靈紋布是精靈的造物其充沛的法力孱弱的凡人毛發難以承受,而阿芙夫人原本身體不夠強健所以頭發粉碎,在取得新的物品之前,法陣不能開啟。”

    “新的物品?可是阿芙走前把所有的東西都燒了啊!”緹米絲說。

    瑟蘭迪爾手掌抽搐,他想握緊這屬於她的碎末這將是未來陪伴他的唯一屬於她的東西,又怕自己的氣息讓這唯一的僅存之物從此徹底消失,她的頭發就像她本人一樣放手就會逃離,握緊卻隻能消散在掌心。

    “不對,去取首飾。”瑟蘭迪爾合攏手掌就像握著某個人的手一樣,“她非常喜歡其中的白寶石發網。”

    緹米絲和愛麗在房間裏找了又找,哪裏有什麽首飾的影子,後來愛麗怕拍腦瓜想起九葉退敵後,阿芙直接讓她交給加裏安,於是兩人跑到議事廳碰到正和加裏安議事的萊戈拉斯和陶瑞爾,這下五個精靈幾乎把密林的倉庫翻個底朝天終於在某個都是蜘蛛絲的角落找到那個遍布灰塵的首飾匣。

    “就是這個。”愛麗便說便打開匣子,顧不得擦臉上的灰,“阿芙的首飾都在這,我親手整理的。幸虧放在這了,不然也要被燒掉,阿芙這人某些地方還真是古怪。”

    緹米絲沒說話,她大約能理解阿芙的心情,展翅待飛不複返顧的鳥兒不需要留下籠子,女精靈在首飾匣裏翻翻撿撿迴憶阿芙戴過哪件,加裏安和萊戈拉斯負責查漏補缺,最後精靈們發現,阿芙一件也沒戴過,除了那個白寶石發網。

    這當然能算使用之物,眾人舒口氣,愛麗拿起發網還給緹米絲吐槽:“她啊,最喜歡這個,成天拿來拿去要不是太大了肯定天天帶,你瞧著是不是有點像星光項鏈?”

    聽到這話萊戈拉斯便多看了幾眼,他突然發現發網的黃金掛鉤上好像有幾條刻痕忙從愛麗手上接過,迎著陽光仔細辨認,兩個黃豆大小的的掛鉤上分別刻著幾個螞蟻般字母:

    formydearmumalfvén

    (獻給我親愛的母親,阿爾文。)

    他讀出來後,一室寂靜。良久愛麗小聲才說:“難怪那天她找出來後急著問甘道夫的去向是想讓巫師

    帶給伊利撒王後啊……可為什麽不告訴大王呢,大王以為她想要星光項鏈,要是知道是送給伊利撒王後肯定不會罵她……她為什麽不說呢……”

    大約,凡人以為說了國王還是會斥責她吧,他要的她必須給,而他的一切她無權奢求,那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度過在地堡的日日夜夜?

    萊戈拉斯把發網還給愛麗,逃也似地跑到地堡外靠著一棵樹,陶瑞爾跟出去她看到這開朗活潑的王子低頭站在陰影裏肩膀聳動,為這樣悲哀的母親,為這母親拚到最後仍不能誕生的孩子哭了。

    紅著眼睛的愛麗將發網帶給瑟蘭迪爾並複命因為阿芙已經轉贈給阿爾文所以不能算做她的所有物,這就是她留在地堡唯一的一樣東西。精靈王臉上血色盡失別開頭不看發網,聲音壓低像是嗚咽:“重新開啟法陣巴魯曼。”

    “大王,我們沒有關聯阿芙夫人的媒介啊。”

    “我在即可。”

    巴魯曼大驚,單方麵的共生魔法意味著寄生,除了承受病痛外,阿芙將像漩渦一般慢慢汲取精靈王的生命,伊露維塔啊這是何等可怕的邪術。精靈王全身光華大盛,以他為中心一個圓形的光斑照的地堡如同白晝,他竟然要憑借精靈寶鑽強行衝開法陣。

    巴魯曼望著光柱中間熔金般的精靈,無奈地念動咒語,瑟蘭迪爾的誓言久久迴蕩在地堡上空:

    “伊露維塔啊,我在此立誓以我的靈魂獻給阿芙亨格利安,永世無違,生死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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